1、卢梦梦
清晨,卢梦梦被隔壁的响动吵醒。
看看闹钟,六点半,卢梦梦索性起身,早上思路清晰,她洗漱完,到桌子前看书复习。
今天是周末,周末不代表能休息,卢梦梦一会还要去班里听课学习,只是去的太早,教室还没开门,她打算看半个小时书再出门。
隔壁的情侣估计和好了,安安静静没有大吵大闹,女方一定很爱男方,要不然怎么会一大早就剁骨头煲汤呢?
养猪场的屠户们都是凌晨两三点动刀,越早,买到的猪肉和骨头就越新鲜,过年回家的时候,母亲就是凌晨起身赶大早地去买来大块大块的猪骨头,熬汤那叫一个香……
卢梦梦觉察自己走神了,赶紧止住思绪继续复习。
隔着墙,闷闷的剁骨声一下一下地响,他们今天肯定是喝骨头汤,不知是什么料呢?霸王花龙骨汤?香菇炖排骨?还是煲淮山薏米?
离家好久了,等考完试,就回去看看父母喝喝家里的汤吧。
思绪飘渺,不知不觉,闹铃响了。
七点钟。
按停闹钟,收拾好东西,卢梦梦出门。
隔壁的门咔嚓一声打开,烫着波浪卷的女生提着一袋垃圾出门。
“嗨,早上好。”卢梦梦见过几次,这个女生洋娃娃般的卷发把粉嫩的脸蛋衬得玲珑可爱,性格文文静静,待人很是礼貌。
波浪卷虚着眼,似乎没睡醒,锁了门,梦游般越过卢梦梦走进楼梯中。
清晨光线朦朦胧胧,楼道里的灯没亮,昏暗一片,波浪卷提着厚厚的黑色塑料袋走在前面,远远看去,总有一种提着人头的错觉……
2、凌霄
凌霄翻身摸了个空,猛地惊醒。
欧阳晖呢?
摸摸床垫,欧阳晖睡的位置冷冷的,早已没了温度。
环顾四周,行李都不在了,大中午,阳光满屋,空荡荡的小单间静得毫无生气,小桌子上燃了一半的蜡烛倾斜得严重,被蜡固定着,硬是掉不下去。
他果然还是走了。
也对,他本是局外人,根本没必要留下。
凌霄忽然想笑,最后的结局果然剩下自己独自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游魂,逃不掉,活不成。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继续睡吧。
就像前几天那样,睡着睡着,莫名其妙地就被黑无常接走了吧?
也好,轻轻松松,安安乐乐。
看似牢固的关系终于断裂,桌子上倾斜的蜡烛坚持不下去了,啪嚓一声掉落在地。
凌霄觉得很累,闭上了眼。
来吧,小爷不怕你们!
如他所愿,门真的有了响动。
凌霄怪叫一声,卷着毯子缩进墙角,求生的本能使他一把捞起枕头,就算枕头也好,多拍几下,就不信拍不死它!
门开了,欧阳晖提着袋包子进来,一抬头就被迎面而来的枕头打了个正着……
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桌上,欧阳晖一言不发地坐在床沿,行李整整齐齐码在角落,凌霄睡眼朦胧下完全没注意到。
凌霄自知理亏,讨好道:“腿还疼吗?上上药吧?”
欧阳晖别过脸,生闷气。
凌霄掏出包子咬了口,楼下有包子店,大师拖着重伤的身子(膝盖伤了而已)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地买早餐,凌霄几乎可以脑补出大师扶着楼梯一步一挪的场面,这是何等煽情,何等感人肺腑啊!
“大师买的包子就是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见大师的脸色稍有缓和,凌霄就知道拍对地方了,为表达对大师的由衷感谢,光靠说是不行的,凌霄马上拿出行动,一个接一个地啃包子:“大师,我错了,你一大早下去买早餐,辛苦大师了!”
欧阳晖的脸色终于好转,不过气还堵在心里,当然不能就这样原谅那家伙,欧阳晖决定赏赐凌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于是他转头,想喊凌霄递几个包子过来,视线落到小桌上,空荡荡的袋子把大师准备赏赐的话语全都给堵了回去……
凌霄深刻体会到马屁拍穿的后果,楼梯上,凌霄一脸乖巧地扮演拐杖,欧阳晖扶着拐杖,黑着脸一言不发。
本来买的是两人份的午餐,结果全被凌霄啃光了,欧阳晖觉得自己成了个跑腿的,腿不好白跑一趟最后还什么都没捞着。
城中村里有不少餐馆,大师当然不屑去私人快餐店,油不好,不健康,凌霄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仙踪林几个大字,这家蛋疼的店在城市里遍地开花,不仅公司附近有,就连城中村里也有,每一次看到餐牌上的标价凌霄的小心肝总会噗通噗通活蹦乱跳。
正当凌霄拼命纠结该如何绕过仙踪林找到一家既便宜又干净的地方安置大师时,大师则心有灵犀地开始思索仙踪林里最贵的菜式。
有脚步声响起,波浪卷女生正好拐了下来。
凌霄瞬间从拐杖变身成型男,帅气地露齿一笑,光芒万丈地朝她打招呼。
她似乎刚睡醒,半磕着眼,视若无睹地越过他们走了下楼。
凌霄有点失落,随着距离拉开,再次老老实实变回拐杖,欧阳晖忍不住笑出声,正想嘲讽几句,眼角余光瞄到楼梯上似乎站了个戴眼镜的男人,欧阳晖心里一惊,回头看去,楼梯上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3、虞清
城中村的另一栋住宅楼下挤满了人,刑警大队正疏散人群,楼梯上,几个人吃力地提着一袋东西出来。
“妈妈那个袋子装着什么?”小孩子好奇,厚厚的袋子大大的,好几个叔叔一人一边提着,真有意思。
“嘘,不要看。”母亲紧张地把小孩牵走了。
楼梯里传来吵闹声。
“不是我!不是我!”光着膀子的男人握着菜刀不放,把手铐舞得哗哗响,梁濂一个手刀劈去,男人吃痛,手一松,菜刀磅一声砸在地上。
刑警们押着男人往车上走。
“不是我!不是我!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男人情绪激动,两边的刑警把他扣得稳稳的,男人见挣脱无望,最后竟呜呜哭了起来。
鉴定科的白大褂把菜刀小心翼翼地装进证物袋里,梁濂安排好警力,回到虞清身边:“队长,要上去看看不?哇呀那场面啧啧。”
虞清挑挑眉,多年办案经验让他早就模拟出案发现场,然而上去后,他才知道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出租屋是两房一厅,大厅乱七八糟,满墙满地都是血,沙发被砍得支离破碎,虞清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推断出:“死者逃窜过。”
梁濂点头,掏出笔记本翻翻:“死者姓王,是那男的老婆,死因是刀伤,全身共三十余处,致命伤在脖子。”
受伤前曾经拼命挣扎,负伤了还在努力逃,最后逃到门边,还没打开门就被刀子追上了。
到底是怎样的仇恨才会如此穷追不舍?
一个年轻刑警从房间出来,摇摇头:“老太太还是不肯走,要求见队长。”
房间里,窗帘拉着,昏暗的环境下,有个老太太坐在床沿。
老太太姓刘,是王女士的母亲。
王女士怀了第二胎,母亲特地从乡下赶过来照顾女儿的起居饮食。
当时客厅里一片混乱,刘老太抱着小孙女反锁了门,躲在房间里逃过一劫。
小孙女被刑警哄着抱走,老太太却固执地留下要见刑警队的头儿。
虞清走进房间,刘老太哑着嗓子:“你就是头儿?”
刘老太虽然老迈,却思路清晰,神智也不糊涂,看来可以从刘老太入手,收集一些破案线索。
虞清在刘老太身边坐下,刘老太一把牵过他,急道:“你要给俺做主啊!”
虞清点头,家里出了个杀人犯,家属肯定不好受。
刘老太实在太老,白发苍苍,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泪光,虞清觉得应该先聆听一下,让她发泄发泄情绪,等她稳定了再安排女同事来问话。
刘大妈你放心,我们肯定会给您女儿一个交代,不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他是无辜的!”
与想象中的对话不一样,虞清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梁濂与做笔录的刑警目光一碰,眼里都闪过一丝疑惑。
“他们俩感情一直很好,从来就没吵过架!他是被恶鬼附身了呀!”刘老太扯着虞清声嘶力竭,“头儿你要给俺做主放过他哇!娃儿没了娘,不能连爹也没了呀!”
“大妈……你冷静点……”
“他是无辜的!被恶鬼附身了呀!”刘老太指着自己的眼睛,“俺看得清清楚楚!俺也是半条腿踏进棺材的人!俺不骗你,这几天有团影子趴在他身上!俺就知道肯定会出事了!”泪水又淌了下来,刘老太再也忍不住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大腿。
“娃儿呀,你咋就那么命苦呀!”
“被恶鬼附身了呀!你要救救他!娃儿不能没了爹呀!”
……
…
虞清出小楼的时候一脸疲惫。
梁濂揉揉太阳穴,脑子里嗡嗡嗡的全是老太太的哀嚎。
案发现场该处理的都处理完,过几天就得面临各种记着采访和新闻发布会,虞清办案效率高,频频立功,局里对他很是放心,近期的刑事案件全权交给他去管。
不过这一次,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仙踪林里,虞清拿着餐牌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梁濂夺过餐牌,利索地点了几个菜,末了,朝服务生吩咐:“再拿两瓶冰冻啤酒。”
虞清止住服务生:“不要啤酒,可乐就好。”
执勤期间不宜饮酒,酒精会影响判断,案子里的疑点太多,虞清需要清醒着好好想想。
梁濂叹了声:“队长,适当给自己一点放松。”
虞清也叹了声:“梁副队,等案子破了再放松也不迟。”
手机也凑热闹地响了,虞清接起,听了几句,脸色一变,起身要走。
梁濂紧张地扯住他:“怎么了?”
“有情况。”
梁濂一记擒拿手,把虞清扣进了长条沙发中。
“梁濂!”虞清火了。
梁濂往旁边一坐,稳稳堵住了虞清的出路。
“吃了饭再去,不差这点时间。”梁濂给他倒茶,“你早餐还没吃,不吃午饭你撑得下去?”
虞清正想发脾气,服务生端着盘子上菜了。
铁板猪大肠,红烧回锅肉,西红柿豆腐汤,清炒小白菜……梁濂舀了勺汤进虞清的碗里,红红的汤里飘着点点白,清香扑鼻。
“有营养,多吃点。”梁濂实在不放心这个队长,完全不重视饮食,出任务忙得一天不吃东西居然还若无其事,就算外出办案子,也不过是去路边小摊档买份烧饼或者炒面,反正能下肚就行,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饮食上。
中午想着买几个包子垫垫肚,却被梁濂死缠烂打拖着来仙踪林。
虞清黑着脸,一口一口地喝汤。
“别急,不差这点时间。”梁濂好奇,“是什么案子?”
“收到举报,垃圾场发现可疑的东西。”
垃圾场?梁濂脑子里瞬间浮现城中村外围的垃圾场,那地方是栋开放式的楼,城中村的垃圾都集中到这里,各式各样的东西堆成小山,饭渣菜渣夹杂各种废纸胶袋,地面常年湿湿滑滑,附近的空气臭不可闻,早上开警车路过,梁濂被臭风一熏,差点闭过气去。
“就是那个垃圾场。”虞清瞥了梁濂一眼,“我去就好。”
“要去一起去。”梁濂努力嚼着猪大肠,他有种预感,这一趟去垃圾场,估计晚上就吃不下饭了,于是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好好饱腹一番。
4、凌霄
那边的俩刑警闹别扭,凌霄正看得津津有味。
欧阳晖研究餐牌:“这金玉满堂是什么菜?辣不辣?”
“先生真有眼光。”服务生笑盈盈,“这是本餐厅的招牌菜,脆皮小乳猪加腰果和甜酸酱,不辣的,先生需要加辣也行喔。”
“凌霄你吃不吃辣?”
“我随便。”凌霄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那边,额上的一滴汗很诚实地出卖了主人。
“不加辣,金玉满堂来一份,这个跃龙门呢?”
“这是深海大龙虾,今天刚好进货,很新鲜哦!”
“好,也要了,那这个呢?”
“先生好眼光,这是本店的秘制老火汤,加了长白山老山参,可补了……”
欧阳晖兴致勃勃地点了几道如雷贯耳的菜式,然后把餐牌递给凌霄:“你也来几个?”
他妈的,两个人能吃得下那么多菜吗?!明明一盘子炒牛河就解决的,非要点什么金玉满堂跃龙门!还他妈的长白山老山参!哼!娇气就是娇气!吃个菜也挑!看小爷的!
凌霄翻翻餐牌:“有馒头吗?”
“馒头一打十二个。”
“怎么餐牌里没写?”
服务生翻过餐牌,指向最角落。
馒头小小个,一盘子,四十大洋。
凌霄一咬牙:“要半打六个!”
服务生离去,凌霄继续别过脸,望向窗边的俩刑警。
“你在看什么?”欧阳晖顺着视线看过去。
“看风景。”餐单就放在桌子上,凌霄一想到那些如雷贯耳的菜名,小心肝又噗通噗通开始活蹦乱跳,为了不让它破膛而出,凌霄明智地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哈?风景?”欧阳晖觉得好笑,落地窗把世界框成了小小的屏幕,窗外不过是一条小街道,楼道密集,来来往往都是城中村里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视线落到小屏幕上,人群中,似乎有一黑一白的身影一晃而过……
5、梁濂
梁濂见到袋子后,对自己的先见之明表示彻底后悔了。
报警的几个拾荒者站得远远的,虞清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时也差点吐了。
那一刻,他只联想到喝下的番茄豆腐汤,红烧肉和猪大肠,胃里霎时翻江倒海,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仙踪林了。
“俺们……俺们见袋子滴血,好奇打开,没想到里面是……”
“俺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不是俺们干的!”
“咱一发现就报警了!”
几个拾荒者努力撇清自己。
虞清淡定地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几名刑警匆匆赶来。
“鉴定科的人呢?”
“还在路上。”
虞清点点头,利索地分配好任务,封锁了垃圾场,那几个拾荒者被带去问话了。
垃圾场的负责人被刑警带了过来。
垃圾场二十四小时有人掏垃圾,连续几袋这样的东西,总会有点印象。
“好像是老林那车拉过来的。”
黑黝黝的袋子半掩着,负责人一下子没认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正纳闷时,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老林骑着满满的垃圾车缓缓进了垃圾场。
垃圾车上,又有三个绑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塑料袋……
波浪卷半磕着眼,把一袋垃圾丢进垃圾桶,梦游般地往回走。
拐角处偷偷跑出几个刑警,鉴定科的人提出垃圾袋,打开看了眼,朝虞队长点点头。
虞清朝梁濂使了个眼色,准备跟上去。
“队长,带上我们吧?”几名年轻刑警不放心,这明明就是特大凶杀案呀!到底多大的仇才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碎成这个样子?
虞清摇头,示意他们守留。
根据老林的行车路线,一路埋伏终于逮到丢垃圾的人。
没想到是个烫着波浪卷的娃娃脸女生。
连续同一个地方丢垃圾,而且还一丢连续七八袋,这凶手也太没脑子了吧?不过,看她瘦瘦弱弱的小个子,怎么看也不像杀人犯,那她是不是有同伙呢?
行凶?帮凶?另有其人?到底多少人呢?
梁濂下意识摸上腰间的枪,与虞清目光一碰,两人悄悄潜行跟了上去。
沿着弯弯曲曲的街道前行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小楼前,小楼前满是垃圾,梁濂抬头,刚好有个易拉罐做自由落体运动,没喝完的可乐在地上溅出黑黑的水花,弹到波浪卷身上。
干净的裙子上多出一片水渍。
波浪卷没有任何反应,异常淡定地打开防盗门。
防盗门就要关闭的一刻,虞清和梁濂悄悄窜了进去。
一楼没有住户,进门后是道走廊,昏暗的走廊里散发一股腐败的气味,边边角角的垃圾袋淌出浑浊的液体,苍蝇蚊子飞得到处都是。
梁濂觉得鼻子痒,忍不住打出个喷嚏。
声音不大,在静悄悄的楼道中却是惊天动地。
波浪卷安安静静,木然地向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这女的看起来不太对劲?
难道嗑药?!俩刑警目光一碰。
梁濂冲动地想上前确认,虞清一把拉住他,摇摇头。
两男一女静悄悄地拐上楼梯,到七楼,波浪卷掏出钥匙进屋,咔嚓一声又反锁了门。
虞清和梁濂这才现身在门前。
梁濂挤挤眼:猜猜里面有多少人?
虞清挑挑眉:听听再说。
紧闭的门内没有任何响动,安静得像是无人居住。
虞清正纳闷的时候,里面传来闷闷的剁骨声。
有情况!
虞清使了个眼色:开门!
梁濂下意识地按下门把手,然后,门开了……
他们无暇顾及为什么反锁的门居然能打开,梁濂举枪猛地撞进房间。
预料中的场面没有出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与普通家庭那样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浓烈的味道。
血腥味。
味道和声音的源头就在厨房。
厨房在阳台边上,梁濂跨过去时,眼角余光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角落似乎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6、凌霄
凌霄拿着结账单,心中再次跪地唱征服。
红彤彤的几个零深深刺痛了凌霄弱小的心灵,他的灵魂受到一次彻底的洗涤,一起洗涤的还有本来就不丰满的钱包。
哆哆嗦嗦地把所有财产捏在手上,服务生笑道:“先生,不够哦,还差八百呢。”
又掏掏背包,翻出一些硬币和散钞,拼上手里捏的,也不过是四百七十二块三毛……
求救的眼神投向高富帅。
高富帅优雅地刷了卡,并且帅气地扬扬手里的单据:“记得还我。”
操!你还有脸说!小爷这餐就只啃了三个馒头啊!妈的几乎就你一个人在吃!要不是之前一袋包子下肚,小爷用得着那么委屈嘛?!
凌霄愤愤不平地瞄了眼桌子上的剩菜,大龙虾还剩大半,乳猪还剩大半,汤也……
“给几个盒子,全打包。”凌霄大手一挥,既然中午吃不下,那带回去晚上享受总行了吧!
服务生:“饭盒五毛钱一个,先生需要几个?”
“……一个。”
欧阳晖出城中村后打了个计程车,凌霄粘着他,一起去了酒吧。
毕竟做老板,账本和杂事该操心的还是不能省。
“一共八十五块钱谢谢。”司机望向欧阳晖。
欧阳晖望向凌霄:“一共八十五块钱谢谢。”
凌霄自知理亏,哆哆嗦嗦地掏出百元大钞付了车费。
酒吧还没到营业时间,静悄悄空无一人,欧阳晖认真地翻看报账,凌霄趴在桌上可怜兮兮地守着小饭盒。
仙踪林牌小饭盒鼓鼓囊囊,只装了几块烤乳猪,几块大龙虾肉。
欧阳晖觉得好笑:“你看够没有?”
凌霄冷冷哼了一声,你这种高富帅又怎能体会咱底层人民的痛苦?
小饭盒涨鼓鼓的身子越看越心惊肉跳,凌霄干脆扭过头,趴着睡觉。
店外的街道传来警笛声,陆陆续续有几辆漆黑的警车驶过。
不知哪里出了事,这社会真不太平啊!
窗边两刑警的身影浮现在脑中,难道是城中村吗?浮云呀通通都是浮云呀!小爷虽然身为祖国栋梁,肩负重任,可小爷最近很忙,这些影响社会安定的事就给刑警们烦就好啦!
凌霄摸摸手背上的痕迹:“大师,真的没有办法破解吗?”
“有我在,你怕什么?”欧阳晖收好账本,“走!”
“喔!去哪?”凌霄眼前一亮,敢情这大师开窍了,或者秘密联系了大师的大师,终于要开坛作法了吗?
“回宿舍。”
无疑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彻底熄了凌霄心中名为希望的火苗,又花了八十多块钱回到城中村,凌霄无精打采,彻底蔫吧了。
城中村里大量刑警来来往往,等回到小楼,才发现事情有点严重。
防盗门开着,几个刑警拦住他们不让进。
“我是五楼的住户。”凌霄扬扬钥匙。
“现在禁止入内,请再等等。”刑警看起来要赶人。
防盗门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几名白大褂捂着嘴,脸色铁青,身后几个警员同样铁青着脸,提出一大袋东西。
一队人经过凌霄身边,凌霄瞥了眼,裹得严严实实的袋子里像装了个人。
“不是我!不是我!”凄厉的尖叫由远及近,梁濂与另一名刑警押着波浪卷出来,波浪卷哭花了脸,把手铐舞得哗哗响,奋力挣扎,边走边叫。
满是血迹的纤纤玉手触目惊心,身上的围裙也满满的全是血,这一切无疑给凶杀案打上了鲜明的烙印。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边的住户频频探头观望,虞清出防盗门时,正在拿着手机通话,挂断电话后,虞清一声令下:“三队把她带回去,二队守留,你,你和你集合一队的人,叫上鉴定科跟我走。”
“附近又出状况?”梁濂惊讶,今天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案子全巧合地扎堆了?
虞清严肃地点头。
今天的城中村真是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