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ò?ó”胥帛琛顿时一阵挫败感,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以茶代酒一般,继而便是一声长叹,小团子的开窍之路,怎么就这么崎岖难行!
看着豪饮茶水的胥帛琛,陆瑾禾阵阵不解,不等发问便见胥帛琛又是一声长叹,无奈至极的起身道:“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明晚我会回来陪你守岁的。”
言罢,胥帛琛又是无奈至极的看了陆瑾禾一声,唉声叹气的走掉了。
陆瑾禾转回了视线,单手托着肉乎乎的腮帮子,歪着大脑袋卯足了劲儿的想,脑袋都想大了也没想明白胥帛琛这是为的哪般……
胥帛琛回了房,仰面躺在了床上,双手交迭枕在脑后,阵阵无力感来袭,这连番的挫败让胥帛琛快要怄的冒火,这小团子那么聪明伶俐,在情事上怎么就这么呆啊!
胥帛琛发出了不知是第几声的长叹,扯过被子翻了个身,愤然低声道:“真是个小呆子!”
干脆别叫小团子了,改叫小呆子吧!胥帛琛心里暗暗道,这旁的姑娘若是被男子送方帕子都会明白了这男子的示好之意,他都已经明着说了要娶她为妻了,她竟然还不明白!
陆瑾禾的确是呆,虽然对胥帛琛的示好之意有所察觉,但他们之间的肌肤之亲也好,还是胥帛琛要娶她的话也好,她都觉得是胥帛琛因着要对自己负责而已,她不想胥帛琛因着要负责而失去和心爱之人两情相悦的机会,所以各种拒绝,到后来胥帛琛对她好,几次救她性命,她心存感激,本能的也想对胥帛琛好,继而发觉了自己心中那异样的情愫,可迄今为止,她仍是没咂摸明白这异样的情愫是个什么东西……
翌日便是除夕,陆瑾禾是被一阵热闹的声响吵醒的。
旧年钟声入新年,爆竹阵阵岁经添。
高门大户过除夕,自然是有诸多讲究的。
胥帛琛一大早便去胥丰烨和沉大娘子的院子里了,等着祭品准备妥当之后去祠堂祭祖。
除夕新年,祭祖是极为重要的事情,祭祖仪式非常隆重,既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需要,也是后代报效祖先、感恩先人的重要礼仪。
祭品准备完毕,胥丰烨夫妇携胥帛琛与胥帛珔夫妻一并前往了祠堂。
柳香雪身为妾室,自是没资格参与这等重要的祭祖仪式,独自留在院子里,乔珂陪伴外侧,二人商议着如何借着除夕这大好的机会对胥帛琛下手。
祭祖仪式结束后,一日已过半。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准备着今日最为重要的一餐——年夜饭。
除夕的年夜饭,自是要一家团圆的,只是妾室依然没有资格参与就是了。
而陆瑾禾作为外人,自然也是不能参与,胥帛琛早就交代了自己的小厨房,将昨日游说陆瑾禾之时所说的几样菜肴准备好了。
天一擦黑,年夜饭便已经摆上了桌,玉盘珍馐,垂涎欲滴。
胥丰烨与沉大娘子夫妇坐于正位,胥帛琛在左,胥帛珔夫妻在右。
胥帛珔的娘子名叫江璐容,小门小户出身,身段样貌样样不出众,再加上平日里胥帛珔待她也不怎么好,挺着大肚子也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只顾低着头吃饭,连夹菜都小心翼翼。
沉大娘子板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看着江璐容那圆滚滚的肚子,胥帛琛这边却还是孤身一人,就一阵不痛快,连这无比丰盛的年夜饭都味同嚼蜡。
胥帛琛亦是食不知味,心不在焉,忖度着等下用什么借口逃过守岁回去陪小团子。
一家人各怀心思,皆是沉默不语,原本应是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倒有了几分死气沉沉的味道。
陆瑾禾对着一桌子丰盛的珍馐美味拿起了筷子,只吃了几 口却又放下了筷子,每逢佳节倍思亲,现下她又是一个人独自吃饭,自然是思念着宥州的爹娘,自己跑来卞阳城已经小一年的光景了,怕爹爹将她抓回去,一直没敢同家里通过书信,在这本该阖家团圆的除夕,愧疚与思念齐头并进,堵的陆瑾禾再也无心吃上一口,索性放下了筷子就此结束这顿一个人的年夜饭。
正堂那边,年夜饭也已经结束,女使们陆陆续续的将残羹剩饭撤走,一家人开始守岁。
怀孕的人容易疲惫,不多时江璐容便面露疲色,胥丰烨担忧这胥家的长孙有恙,急忙道:“江氏有孕,不宜操劳,珔儿,陪你娘子回去歇着吧。”
胥帛珔老早便不想在这守这个枯燥的岁了,见胥丰烨发话,急忙协着江璐容起身,道谢告退。
胥帛珔夫妻一走,正堂里便只剩下了胥丰烨一家三口,胥丰烨近一年无论是与胥帛琛的父子关系也好,还是与沉大娘子的夫妻关系也好,都是日渐式微,三人相对无言,沉默以对。
这等烦闷的守岁让胥帛琛越发的想要逃离,去到小团子身边陪着。
又过了半晌,胥帛琛起身道:“孩儿忽感不适,恐不能陪父亲母亲守岁,望父亲母亲应允,先行告退。”
胥丰烨当即一脸不悦,不等他发话,沉大娘子便抢先一步道:“既然身体不适,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谢父亲母亲体恤。”胥帛琛说完,便告退而去。
胥丰烨彻底遭了无视,心里一阵不痛快,正欲抱怨两句胥帛琛的不是之际,却仍被沉大娘子先一步劫了话茬:“我也忽然不适,恐不能侍候官人,官人还是早些到那柳香雪的院子里歇息吧。”
沉大娘子语气神情皆是冰冷,言罢也不管胥丰烨同意与否,起身便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回了房。
整个正堂里只剩胥丰烨一人,他也只得拂袖离去,前往柳香雪的院子里。
按老规矩来讲,主君在除夕夜不留在正妻的院子里,去了妾室的居处过夜,是极度不符合规矩的,下人们惯会拜高踩低,若是放在旁的人家,沉大娘子自然是要被指指点点,可在胥家,胥帛琛的官位比他爹爹的还高,下人们自然也没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