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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第一次来秦景文家接人,拿到地址时,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瞬,毕竟新人加上年仅二十岁,住在万国悦府,太像富二代进圈玩票了。
忘记问大门密码了,Lee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只好抬手按响门铃。
好在,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露出了秦景文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不管Lee看几次,不得不承认,秦景文是他带过的人里,最好看的,无论男女。
秦景文醒得很早,外面的天还未亮,他就收拾妥当,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Lee过来接他。
看见门外站着的人,秦景文规规矩矩地喊了声“Lee哥”。
侧身,让Lee进屋,但他并未有所动作,没有进屋的打算,看着整整齐齐地摆在玄关处的两个行李箱,问秦景文:“行李已经准备好了?”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什么都不干,拿生活助理当万能保姆,想让人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他的艺人。不过,这样的人,一般都走不长久。
至少在斐然,不管是艺人还是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高贵,被发现私底下苛责工作人员的,是要被公司出警告函的。
当然了,如果经纪人和助理的工资是艺人本人开的,公司无权过问,最多是在他的品行栏打低分,下次续约的合同等级可能会被影响罢了。
“嗯,好了。”
“行,那我们出发吧。”
原本Lee今天的行程是要带最近爆火的一位流量小生参加代言的站台活动,但公司下命令让他带秦景文进组,说秦景文是第一次进组,让他过去看着点儿,等适应了再回来带别人。
虽然Lee觉得没什么差别,但直接让他不管流量转而去陪个新人男四进组,心里对秦景文的兴趣愈发的大了。
圈内有背景的人比比皆是,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万一秦景文真是个什么二代,或者背靠大树,他还是小心为妙。
跟在Lee身后的生活助理上前,推走了行李箱。
“这是你的生活助理,孔朝鹏,你可以叫他小孔,你拍戏的这段时间,他都会跟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可以和他说。”
“嗯。”
秦景文边听边点头表示知道。
Lee和秦景文没见过几面,每次见面说的话也都少得可怜,就连上次在试镜现场,面对王导和边繁暮,他依旧淡定自若,处变不惊。
他自然而然地认为,秦景文是个话少性子沉稳内敛的人,也更加坚信了秦景文是个有背景的人,不然不会养成这样处变不惊的性格。
由于今天要上岛,航班订在了上午,Lee在柜台办理值机,看到登机信息的瞬间,怀疑地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后,将登机牌递给了秦景文。
“公司给你订的是头等舱,你去VIP室休息一下吧。”
Lee百思不得其解,A级以上的艺人出行才会安排头等或商务舱,这样看来,秦景文的合约等级起码是A,Lee小小的眼睛居然一刹那地瞪大了。
秦景文没注意到Lee的反应,低头看着手中的机票,抿了抿唇,说:“反正也没人认识我,我和你们在这儿坐着就成。”
Lee以为秦景文是不想抛下他俩,便也应了下来。
的确,现在的秦景文还真是一个活粉都找不着,白瞎了他的脸了。照道理来说,就算是去当网红,秦景文的这张脸都能吸到不少粉,妥妥的头部颜值网红。怎么在小公司都出道五年了,不仅微博干干净净从不营业,而且买的僵尸粉质量还是最差的一档,一周就掉光光。
像是进了圈,又像是没进,纯白得像张纸,鬼见了都得发愁。
正所谓,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秦景文以前是哪个都不没有啊,不过来了斐然,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至少他现在有了不错的资源,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Lee这边在胡思乱想,而坐在登机口的空位上的秦景文,望着玻璃窗外停着的庞然大物,想起自己第一次坐飞机时的窘迫模样。
狭小的机舱内挤满了人,像沙丁鱼罐头,所有人都被固定在座位上,伸不开腿,背脊挺得直直的,味道也并不好闻。
所以,他对飞机的初印象,并不好,和县城里挤满鸡鸭鹅的客车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多了令人不适的耳鸣和失重感,。
只是,这一次在头等舱落座的秦景文,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位置很宽敞,乘客很少也很安静,机舱内甚至还有淡淡的花香。
不过,他四处张望,想要找到钟轻斐的影子,却是无功而返,明明昨天和自己说好了是同一班飞机,还说机场见,结果到现在都没出现。
秦景文失落地将脸转向窗外,远处传送带上的行李箱,一个接着一个被传送进飞机货舱。
突然,左边响起了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的熟悉声音。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钟轻斐气喘吁吁,到底是谁订的十一点的航班啊。
昨晚,从万国悦府离开后,钟轻斐在路上收到了朋友的邀请,她想着好不容易秦景文和她没在一块儿睡,于是便欣然应允,没成想,一喝就喝到了后半夜。
十几个闹钟轮番工作,都快进化成交响曲了,才把钟轻斐吵醒,真是造孽,一看时间,随便打包了点衣服,塞进行李箱。她是没忘记昨天秦景文对她说“机场见”时的笑容,一路上提心吊胆,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秦景文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客客气气地喊了声“钟小姐”,心里的阴霾却顿时消散,变得晴空万里。
钟轻斐气还没喘匀,一下子听到秦景文这么生疏的称呼,差点进气多出气少,撅过去了。
“嗯?你叫我什么?”
“钟小姐。”
钟轻斐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也不纠结了,钟小姐就钟小姐吧,小孩儿在公众场合还真古板,像个小老头。
秦景文动了动鼻子,嗅到钟轻斐身上除了她特有的冷香还夹杂着一丝丝酒味,不用想也知道她昨晚干嘛去了,难怪这么晚才到。
他问钟轻斐:“您是不是喝酒了。”
钟轻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都说上“您”了,是生气了吗?但语气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啊。
又转念一想,自己在心虚什么,不就是喝酒嘛,又没喝多,而且最后不是赶上了嘛,理不直气不壮地小声回答:“喝了一点点。”
秦景文“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飞机缓慢滑行,起飞,两人仍旧沉默着,直到客舱灯光亮起,进入平流层平稳飞行后,空姐上前蹲在钟轻斐身旁,温柔地询问。
“钟小姐,请问您想喝点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香槟吗?”
秦景文闻言,立马转头,瞥了眼钟轻斐。
钟轻斐显然也感受到了秦景文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她的确还是想喝香槟,但,算了。
“一杯柠檬水,谢谢。”
“好的。”说罢,便起身要走。
“等等,”钟轻斐叫住空姐,而后侧过头主动问秦景文,“你要喝什么?”
秦景文摇了摇头。钟轻斐也不再自讨没趣。
“就一杯柠檬水。”
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水杯,钟轻斐喝了一小口,就将杯子放在了座位中间的扶手上。
秦景文的眼睛盯着杯壁,一眨不眨,钟轻斐见状,权当他渴了,把剩下的大半杯水推到他那边,命令道:“喝。”
秦景文默默拿过,分毫不差地对上钟轻斐印着唇印的杯口,把剩下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钟轻斐望着空杯发呆,心想,渴成这样,那刚才为什么不多叫一杯。
还没等钟轻斐相通,就见秦景文昏昏欲睡,脑袋一耷一耷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她俯身过去,贴近秦景文的耳朵,轻声询问:“昨晚没睡好吗?”
他闷闷地嘟囔了一声,作为回应。
可能是和钟轻斐同床共枕久了,昨晚她离开后,秦景文睡得很不安稳,隔一会儿醒一次,后来好不容易熬到五点,索性也就不睡了。现在一下子安静下来,睡意也重新卷土重来,但,秦景文认为根本原因是现在钟轻斐陪在他身边。
将毯子盖在秦景文身上,钟轻斐顺势捏了捏他的脸颊,哄道:“睡吧。”
又从包里翻出降噪耳机,戴在了秦景文的耳朵上。
秦景文依恋地在钟轻斐的手心蹭了蹭,旋即乖乖点头,鼻腔中萦绕着钟轻斐身上独有的香气,沉沉睡去。
遮光板后,是如同棉花糖般柔软的云海以及湛蓝的天空。
钟轻斐眼前,是秦景文安静的睡颜,长睫微垂,投下细细密密的阴影,呼吸绵长。
无论是哪个,都是令人难以忘怀的美丽风景。
头顶暖黄色的阅读灯仿若温暖的阳光,照在秦景文身上,衬得此时的他,像一颗清香四溢的橙子。
钟轻斐将右手伸到毯子下,碰到了秦景文的左手,睡梦中的秦景文,似有所感,微微张开手指,钟轻斐顺势把手插进指缝间,十指紧扣。
周围细小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人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