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灵师在进入一栋房子的时候,通常都会以客厅来判断这栋房子是否有地缚灵或小鬼的存在──但是,那是一般不入流、功夫还没有到家的除灵师的判断。」破流勾起笑容,「有时候灵体对于房子的影响并没有这么深,可能只是局部的影响某个角落而已,所以这时候应该要每个地方都仔细看过一遍……呃,我是参考书里面的资料啦!」注意到在场三个大人盯着他的目光,他连忙补充了一句,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
不过说的还蛮有道理的。梁千源突然对这个不请自来、有些厚脸皮的小鬼刮目相看了,「那么谢小姐,你介意我到卧房看一下吗?」从谢玲刚刚的描述看来,应该是房间有比较大的问题吧?
「这个……」犹豫了一秒左右,谢玲点点头,也站了起来,「好。」
「小玲!这样不好吧。」叶珊倒是开口反对,「两千虽然是我同事,可是他是个男的欸!」
「没关係啦!我的房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对叶珊露出笑容,谢玲说道。
「就跟你说不要疑神疑鬼的你都不听!时间晚了,我想早点回家休息,你也不要再麻烦两千了嘛!」叶珊嘟起嘴,显的很不满,「你有了鑫衍这个男朋友,还想在留两千在你家过夜啊?!」
谢玲好脾气的笑着,没因为叶珊带刺的玩笑话生气,「你累的话就先回去休息,不必担心我会诱拐你家同事,要拐我也只会拐可爱的小流而已!」说完还真的伸手摸了破流的脸蛋。
「你想犯罪呀?!」叶珊没好气的说道,感觉上对谢玲的决定不是很高兴,「算了,我要回去了!」说完还真的拿起包包就快步走了出去。
梁千源呆掉了,他记得好像是叶珊拜託他来的不是吗?
谢玲接着转向梁千源,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小珊就是这样,闹脾气的时候常常就这样掉头走人,像个孩子一样……但其实她没有恶意,我跟她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她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喔!」
梁千源还是觉得叶珊怪怪的,刚才提到谢玲的男朋友时,叶珊眼中有着某种梁千源无法解读的情绪,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我带你到主卧房吧!就拜託你了。」
「不会,其实我没办法帮上什么忙!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除灵师。」梁千源连忙说道。
「梁先生果然跟小珊说的一样,是个好人呢!」谢玲高兴的笑了。
「对呀!大叔人很好,就跟老师说的一样好!」破流很高兴的赞同谢玲的话。
「……」被人这样说他一点也不高兴!还有他才26岁而已不要叫他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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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乾净的主卧房,就跟客厅如出一辙,就像在显示房子的主人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打开房间的灯之后,依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梁千源不禁朝谢玲看了一眼,其实他对这个乾净俐落的女孩印象还不错,像这样的人因为工作繁忙所以生活很单纯,应该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或是想太多的问题。
「喂,大叔,你不觉得这个房间有点冷吗?」用手肘顶了梁千源一下,破流悄声问道。
被这么一说,梁千源这才注意到整个房间的气温似乎偏低,那股凉爽以盛夏时节来说不太对劲,而且似乎并不是自窗户吹进来的凉风所致,而是房间本身就透出莫名的凉意。
接着梁千源的视线落在梳妆台的镜子上,那是一面很大的镜子,木製的边框很朴素,被擦拭的很透明的镜面反射出自己的影像,也反射出身后的窗户及偏右的单人床,棉被折的整齐置放于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镜子面前站定时,一股寒意沿着背脊逐步爬上来,不同于房间本身偏低但不至于让人感到不适的温度,而是带着侵略性、一点一滴的进犯整个空间,就像某种原本沉睡的东西慢慢睁开眼睛,窥伺着房内的所有人。
镜子的反射,在梁千源的眼中看来格外清晰,然后他看到反射成像中,原本该是一成不染的雪白床单上,深黑色的线条划过,纯粹的黑色像是毒素般慢慢浸染整张单人床。
轻轻的、细柔如女性的呜咽声,在梁千源耳中格外清晰。
整个人僵在镜子面前,梁千源垂下眼帘,不敢再看镜子的反射影像,深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什么都没看到也不会看到什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人的!
「大叔,你又在发什么呆?!」
「哇啊!」就在心理建设做到一半的时候,破流猛然从他背后一拍,梁千源吓的几乎没差点拔腿就跑。
露出像在看神经病的目光,破流接着开了口:「大叔你好像有点反应过度了!」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刚刚那股压力好像减轻不少,梁千源转而对高中生小鬼这么教育着,「下次请用正常方式叫人。」然后他不由得转过头看了一下单人床,白色床单乾乾净净的,连一块污点也没,所以果然是幻觉吗?
「我觉得我叫人的方式很正常啊,是大叔的担子太小了!才拍你一下就吓的半死!」破流耸肩,站到梁千源身旁跟着观察镜子,微微瞇起那双漂亮的黑眸,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那面镜子,是我搬到这里时就有的。」谢玲开口解释道,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对镜子仔细打量。
说实在的,梁千源也不知道这镜子有什么问题,只是下意识盯着看。
「……我也不知道。」最后梁千源还是实话实说,「只是……」由窗外灌进来的强风让他停下话语。
「窗外好像有人在盯着看吗?」破流这句话说的很轻,刚刚好被梁千源听到而不会传到谢玲耳中。
「什么?」梁千源楞了一下,难道刚刚破流也有感觉到什么东西吗?果然名师出高徒,身价两千亿的名师教出的学生也不简单……呃,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吧!不过,他倒是赞成么妹不会教出平凡的学生这个论点,去么妹的学校送过便当之后这个论点就这么深植在梁千源的心目中。
破流露出一个不符合他那张可爱脸蛋的诡笑,有点像是梁千源第一次在速食店看到他的那种诡异微笑法,但是接着他却若无其事的转头对谢玲开口:「谢玲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可以啊!什么问题?」谢玲对破流露出微笑,那是像把对方当成自己弟弟般宠溺笑容,显然已经完全被破流甜美可爱的长相及那声谢玲姊给完全征服了。
「除了镜子跟梳妆台以外,床垫底下那张木板床也是原本就有的东西吧?」露出好奇又带点天真的表情,破流提出一个原本梁千源想提出的问题。
这小鬼……明明就不简单,可是装傻功力倒是一流,梁千源觉得很无言。
「对,你怎么知道?」谢玲有些讶异。
「我看两千大叔一直看镜子,右边的话就是在看谢玲姐的床舖吧?」才两句话就把问题丢给梁千源。
被点名的梁千源尷尬的笑笑,希望不会因为这样就被当成变态,「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觉得最好找除灵师来看看比较好。」
他并不是很肯定这里是不是一般所谓的凶宅,因为连个鬼影也没看见。可是的确又看到某些东西……而且整个房间气温偏低,窗户外好像某种更可怕的东西盯着这里看。
驀地,他想起刚刚进来时,对面那栋公寓散发出的不祥气息。
「如果影响房间温度的不是灵体,还有另一种可能。」破流伸手抚摸光滑的镜面,细长的手指让这个动作看起来很优雅,「那就是执念。」
「上一位房客,可能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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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故事的节奏很慢,如果想直接看刺激惊悚的人大概也不太能接受吧?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惊悚向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