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噗﹗
「哇——﹗﹗」
有勇无谋,男孩衝身上前却中门大开,于是被远滕一脚蹬在地上。
远滕这一脚狠辣无比,令男孩连呛数声,气门不顺。
「你…这个……混蛋﹗」男孩用极为怨毒的眼神对着远滕叫道。
远滕「杰杰杰」声地奸笑,睥睨的眼神望着倒地不起的可怜虫。
「呼……终于等到这天了。」远滕吹着口哨,慢慢走,有如胜利者一样的道﹕「我一直在等你在我面前倒下的日子。哼﹗」右腿拉弓,向男孩一踢﹗
噗﹗
「呜—﹗」大脚一踢,踢中男孩的下巴,且被一脚踢飞,四脚朝天地卧在一片污水上。
远滕打了个手势,身边那两个恶形恶相的随从粗暴野蛮地将男孩捉起,二人各自找着男孩的左右手。
远滕插着裤袋,扬起了奸狡弧度的嘴巴正发出神憎鬼厌的笑声。只见他走到男孩前,提提他的下巴,望见一张丧家狗的样子。
远滕打量了他数秒,便泛起了厌恶的表情就﹕「嘖嘖,良太啊良太。知不知道啊?你真的很令我讨厌啊﹗」
啪﹗反手一摑﹗
「哗—﹗」五条指痕狠狠地烫辣在男孩的脸上。
远滕厌恶地「嘖」了一声,从口袋中取出手巾,抹一抹被男孩面目弄污的手,然后就丢到一旁。他打打眼色,左边的随从便用力地抓着男孩的头发。
「放开我﹗放开我﹗」男孩极力挣扎。然而,他被两个大汉强行制着,根本就难以发围。
远滕笑笑﹕「看见你这样又生气又无助的样子,我真的很痛快啊。」
「你——你欺负小川﹗我不放过你﹗」男孩想衝出去,给他一记如同可以打碎顎骨的左勾拳。然而,他稍一动,后脑的头发就被用力拉扯﹗
「再乱动就扯掉你的头皮﹗」左边的随从大吼,喷得男孩一面都是唾液。
「你想怎样?﹗」无从发洩怒火,男孩只好瞪大双目,像遇见杀父仇人一样的盯着远滕。
仇人。
男孩从来都没有将远滕当作是仇人。
甚至,他还拿出勇气去祝福他和女孩。
可是到头来,原来远滕是个卑鄙小人﹗
不单只欺骗了女孩的感情,甚至乎要和其他人一起……一起做一些极为下流的事情﹗
男孩想到这里就火大了﹗
不爱女孩也罢了﹗但怎可以将她随便丢给其他人呢﹗
可恶﹗可恶﹗男孩怒得咬破下唇了。
「我想怎样?嘿嘿嘿…」远滕﹕「那个丫头对你很重要吧?」
男孩把眼晴瞪得老大,感到内里的怒火正在撕裂着双眼。
远滕也自然知道这张愤怒的面孔正在告诉他﹕「是啊﹗小川对我很重要﹗﹗」
「上。」远滕边拍打他的脸边说﹕「我会好好的上她,操她﹗操死她﹗然后替她拍几张漂亮的写真……修理他﹗」
「嘿嘿嘿嘿嘿嘿……﹗﹗」奸猾的笑声此起彼落。
男孩只感忽地天旋地转,就被人拖到厕中暴打一轮﹗
撞﹗
撞﹗
撞﹗
撞﹗
男孩感受到拳击的赤痛,然而却没哼一声。
他很怒﹗
很怒﹗
只要喊了一声,这群禽兽一定会变本加厉﹗
不可以﹗
不可以认输﹗
绝对不可以﹗
撞﹗
「干﹗这小子很不服气呢﹗」
撞﹗撞﹗
「老子就不信你这么硬朗﹗」
撞﹗撞﹗撞﹗
「嘿嘿﹗我想到些好点子﹗揪起他﹗」
男孩感到头部痛觉神经剎那间被扯得绷紧,这时他知道自己已被人强行抓着头发,从下抽起。
「请他喝一杯热腾腾的阿华田吧﹗哈哈哈﹗」
突然的俯衝感,男孩眼前一花,整个头部被身后两个恶霸栽到马桶去﹗
呜……
「哗哈哈哈﹗你们…你们……太搞笑了吧﹗」
呜呜……
「喝﹗给我喝多一点﹗」
呜呜呜……
「你妈的屄耶﹗大爷的手都给你弄脏了﹗」
冲水把手被人拉动,又咸又脏的水立时倾盆而下,冲得男孩头昏脑胀。
男孩倒在一边,两眼昏花,还不断地吐出黄色的汁液。
远滕此时笑得眼水也狂流,心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他缓缓地蹲在已软弱无力的男孩身前,笑道﹕「你永远都在我脚下,不论是球场上,或是……你的女人。嘿嘿嘿,你放心好了,我定会代你好好疼着小川。」
男孩的眼一怔。
「亲亲她的嘴。」
咬牙切齿。
「舔舔她的舌。」
握拳。
「就好像品嚐着草——」
「莓」字未宣之于口,男孩瞳孔收缩,上半身突然往上一顶﹗﹗
撞﹗﹗
「哇啊﹗﹗」
远滕的鼻樑冷不防被男孩猛烈撞击﹗头一仰,在空中画下了红色的孤光﹗然后,滚地掩鼻大叫﹗
「来跟我打﹗」
反击﹗打蛇随棍上﹗
敲﹗
「哇—﹗」
「来跟我打﹗」
敲﹗
「哎——﹗」
「起来﹗跟我打﹗﹗」
敲﹗﹗
「呜﹗﹗」
「看看谁才是你的老大﹗」
「操你娘﹗你闹够了﹗」
厕所再次传出混乱的暴打声,数分鐘以后,男孩被人拖出洗手盆前。而被男孩打得满面血污的远滕怒气冲冲地立在他面前。
远滕的右手早已紧紧地握着一根棒球棍。见他指节已化白,而且还「咯咯」声地响出令人毛骨耸然的声音。
「按着他﹗」
两名恶汉立时捉着男孩的右手放在洗手盆上。
行刑的气氛立时充斥着这个空间。
男孩再没有多馀的力气去反抗,只得眼白白望着怒不可挡的远滕。
「你的手,夺走了我的一切,给我——去死吧﹗」
手起﹗
棒落﹗
「哗唷﹗﹗」
叫声极其悽惨凌厉!!
吓得那两名恶霸都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然而,他们二人却不明白,为何远滕像中了魔法一样,被一股强大力量打飞了﹗
「八婆﹗」倒在一旁的远滕在大声叫骂﹗
此时,眾人才醒悟到原本远滕站立的位置上,已蹲着一位金发少女。
「欺负弱小,算甚么男子汉。」那金发少女立起身,拍拍双手,睥睨地望着倒地的远滕,一款不可一世的胜利者姿态。
原来迪芬妮在最危急的时候,使出一记飞腿,拯救了男孩的右手﹗
「臭三八﹗」
「操﹗」
两名恶霸立即上前,想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但只知道二人甫一上前,眼前忽地又闪出一个身影。二人一怔,却看见另一张漂亮的脸孔——一位绑着青春马尾的少女已然箭步截在二人身前﹗
「姐姐?」男孩面对綾瀨的突然加入,亦感到有点诧异。
「嘻﹗」
綾瀨顽皮一笑,右拳一伸。
撞﹗
「呜﹗」一名恶汉腹部中拳,两眼突出。
迪芬妮向另一名恶汉伸脚。
敲﹗
「哇﹗」……可怕的绝育手术。
两个大男人被一对小女子以三两下散手打跨了﹗两名美少女背靠背抱着胸,虽然二人素未谋面,但却有默契。只见远滕也看得吓了一跳﹗霎时间都不作反抗。
綾瀨见男孩一身伤痕,心下担心起来,连忙的把他扶起身。
男孩拍拍她的手示意别无大碍,然后一面怒气地来到远滕面前,一手揪着他的衣领,道﹕「她在那里?」
远滕一面不忿,心想今天明明是个教训这小子的大好日子,怎么突然杀出这两个三八来?而且,眼前这个小子只是脚下的虫而已,这算是命令么?﹗
敲﹗
「说﹗小川在那里?﹗」
男孩一拳轰在厕格上,剎那间打出了一个凹印来。远滕斜斜地盯着这个怒火之拳,心想要是他打在脸上的话岂不是……?﹗远滕只得抖着唇,不知该说些甚么。
迪芬妮看着远滕一面丧家犬似的,便说﹕「那个傻丫头在市中心的大戏院等他。」她回望男孩。
远滕听罢,便瞪大了眼叫道﹕「八婆﹗你怎么倒过来帮良太那小子喇?」
男孩先是諤然,然后面上有一点点怒意。此时迪芬妮说﹕「他只是一隻棋子来激你而己。」
「激我?」男孩脸上的怒意正在膨胀。
「混蛋﹗这件事晚点再说﹗你先去接小川吧﹗」迪芬妮对男孩的笨拙感到非常生气。
男孩一面思绪混乱,便想也不想地往街上衝出去。
出身有如贵族的远滕今天当真撞黑了,不忿气的他把鬱闷的怒气全数向迪芬妮爆发,但却又碍于迪芬妮的武功了得,他每一句咒骂都显得处处小心。
迪芬妮听不懂狗的语言,转过头来向素未谋面却充满默契的綾瀨问好﹕「你就是一直在帮助良太的好朋友吧?」
「嗯……你是…」
「小川的表姐,跟你一样,也是帮助他们的人。」
两位英雄人物惺惺相识地握着手。
而此时,远滕仍然叫道﹕「八婆﹗明明说好了会帮助我泡小川的,你反口﹗」
綾瀨闻言,就脸色有变。迪芬妮张手示意别担心,说﹕「这是我搞出来的计划。若不是他,良太那小子也不会知道他内心是喜欢着小川。」
綾瀨笑笑﹕「那么,真的辛苦你了。」
「嗯。他们能否在一起,就要看良太的做化了。」
远滕在旁一直地大吵大叫,迪芬妮骂了一声「干﹗」,走到他身前,举脚踩着远滕的下体,叫道﹕「别吵﹗当心我踩爆你的睪丸﹗」
远滕骨碌一声,感到睪丸在悄悄地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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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一切在高速游移。
满身脏臭的男孩隻身走入五光十色的繁华街道中。满腔复杂情绪的他,实在不知道心中为甚么有着如此灼烫般的痛楚。
这不是单单的愤怒。
而是夹杂着一点点的怨气、嫉妒、不忿……
在宣闹人群中走过,发了疯地横衝直撞,惹得途人怒骂。
这一刻,他快要失控了。
他那双急促的奔走中的脚终于停下来,约莫在六米以外,是一幢大戏院。
大戏院刚则上映着一套新的爱情片,出入戏院的,绝大多数都是依偎紧靠的甜密恋人。
如此温韾的场而,比照在男孩身上,他就好像一张彩色的照片中,惟一一个黑白色的存在。
他的眼内不是身边的花花世界,而是眼前的小女孩。
那一位从小就认识、很男仔头的女孩。
女孩一洗小时候的粗鲁野蛮,穿上裙子,载着耳饰,添些姿粉,羞塌地低着头,弄弄手指。
她改变了。
连男孩都差点都认不出她。
「喂。」
男孩叫嚷,心中尽是前所有未有的陌生感。
当女孩应声点望之时,也吓了一大跳,看来她没有意会到这一刻竟然会撞上男孩。
她看见男孩满身脏脏的,紧紧地握着拳头,面部在抽搐,而且双眼红红的看来刚刚大哭了一场。
女孩看见他这样子,内心软下来。但她却深呼吸着,仍然依着迪芬妮所编的剧本演下去,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把头别过了去。
只是,她不知道这套剧刚才发生了点小意外。
以致偏离了预定的结局。
男孩箭步上前,一手伸出,紧紧地抓着女孩的手腕。女孩吓了一大跳,她绝无想过男孩会这样突然地抓着自己。只知男孩的手如鹰爪那么大力,弄得她的手腕痺痛起来。
「走。」
被怒气冲昏了头的男孩少有地对女孩动粗,手一拉一扯害得女孩忍不着痛叫起来,还差点失了平衝倒在地上,也令路过的途人也驻足停下。
「放手﹗良太你放手﹗」女孩不停地挣扎,大叫﹕「你弄得我很痛﹗放手放手放手﹗﹗」
女孩也心下一气,索性朝男孩的手腕用力一——
咬﹗﹗
男孩痛叫,始才放开女孩。他朝手腕一看,便看见一排粉红色的齿印。
此时,二人原来来到了行人隧道前。
「你在干甚么?﹗」女孩叫道﹕「远滕在等我﹗你这个白痴﹗」
「他不会来的。」男孩低着头说﹕「那混蛋……骗你。刚才被我教训了。让我送你回家吧。」男孩再一次捉着她的手。
女孩把手缩开,道﹕「滚开﹗」咬着下唇﹕「我的事谁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男孩心中很是焦急混乱,但仍然强作冷静地说﹕「你妈在外国,你爸死了。我不管你,谁会管你?」
虽然他故作冷静,但却渐渐失去理性,男孩不经意地勾起了女孩的亡父之痛。心急的他,已成了一头只会乱衝的蛮牛。女孩听罢,也暗暗生气来。心想这猪头怎会说出这样令人难堪的说话?
「也不用你管﹗」女孩也失了理性地反击,她举着右手,展示出戴在无名指上的鑽戒,道﹕「远滕会管我,有他管我就够﹗你甚么都不是﹗」
撕﹗﹗
心被撕开﹗
男孩的心被撕开﹗
紧握着拳头的手不断地颤着,脑中不停地回想远滕那令人作呕讨厌的嘴脸。
「你少来这一套。」
「总之你没有资格去管我﹗」
「你少来这一套了﹗﹗﹗」男孩像狮子一样向她咆吼。
女孩被吓得瞪白了双眼。
「你姐姐已经告诉我,远滕只是棋子……说……你要用远滕来…激我……我的天,很他妈的荒谬﹗」剎那间,男孩再说不下去。
女孩也吃了一惊,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说﹕「胡说。根本就是胡说。」被说穿了事实,她立时不敢面对着男孩。
「是啊﹗」男孩瞪大双目,握紧拳头怒吼,引得旁人都围观﹕「胡说八道—﹗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呀——﹗﹗」
愤气毫不保留地向女孩狂喷﹗
「我很伤心﹗这些日子,我真的很伤心﹗」男孩的眼角流出滚烫的热泪﹕「为甚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甚么﹗」
女孩也被他这样失控了的表情吓得一时语窒。
男孩不断地抽泣,早就把自己最软弱无能的一面曝露在女孩面前。
「我究竟做错……做错了甚么?呜……呜……我为甚么变得如此讨你厌。」低下头来的男孩擦着永远擦不完的眼泪﹕「我很讨厌你把我忘了。」
「这些日子,我不断跟自己说﹕『小川找到幸褔就可以了,即使她已经把我忘记。』但我做不到﹗」
这时,他从衣套中取出一张纸。
一张写满密麻麻的字的信纸。
「今天我求天祝福你俩……到最后我却做不到……我最伤心的不是你有远滕疼。而是…而是你把我忘了﹗」
「我们的事情…我们的回忆…我们的树……你都忘了。」
「我才没有忘记你﹗」
女孩情绪波动很大,一气之下,以结在头上的发髻拆下来,散着一头长发,怒气冲冲的道﹕「我不喜欢长头发﹗我喜欢短发﹗我喜欢做回自己﹗」
说罢,她像疯了一样地拆下掛在耳朵上的耳饰和吊在胸上的颈链掟在男孩身上,大声地叫着﹕「我更加不喜欢载这些鬼东西﹗我不喜穿裙子﹗」
这时,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同样拋在男孩身上﹕「我为了学会穿高跟鞋,你知道我跌倒了多少次吗?」
「现在谁忘记你了?我为了你,我努力去改变﹗甚至变成另一个我也在所不措﹗我那有忘记你了﹗?」
「荒谬﹗」男孩像不敢接受事实那样抱着头﹕「你撒谎﹗你统统是为了远滕﹗是为了远膝﹗﹗」
「不是﹗我是为了你﹗」
抱着头,摇着头,男孩终于吐出一句不该说的话——
「你不要再骗我﹗不要再放屁﹗」男孩一边擦着泪,一边摇着头﹕「…你……马上在我面前——
消失。」
噹—﹗这句说话就好像被敲响了的禪鐘,让女孩两眼都瞪白,剎那间她不太相信这位从小就疼着她的男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此,女孩装着听不懂,叫道﹕
「你再说一次。」
这种装傻扮懵的态度让男孩火大起来﹕「走呀﹗﹗」男孩怒叫道﹕「你很讨厌呀﹗走呀﹗﹗在我面前消失﹗﹗」
「笨……笨蛋﹗」女孩转身,赤着双雨跑到行人隧道的洞口前。只见她犹豫了一下,便忽地回头,
这时,
水汪汪的双眼正在流着黑色的眼泪。
「滚﹗」
「你……你真的想我走吗?」
「是呀﹗滚﹗你﹗马上﹗给我﹗消失﹗」
「你这个笨蛋﹗事到如今,你还不跟我说吗?你……你明明…内心…就…喜欢…」
然而,「我」字未说出口,就被男孩的哭嚎硬生生打断——
「闭嘴﹗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你了﹗﹗」
「笨……笨蛋﹗」女孩边哭边道,力用地咬着下唇。一阵既悲又愤的心情,在内心交织着。
好啊﹗我们就这样…
从今以后…
不要再见了﹗
她的内心响着这句说话,头也不回地走入行人隧道中。
「呜……呜……哇——啊—﹗﹗」
男孩在道路上奔跑起来,哭得前所未有得大声。
两人,
两颗心,
从今以后,走得愈来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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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
日落,
如是者,又过了数天。
男孩从幽暗的房间中醒来,呼吸着房内渐渐发酸的气味。
自从当晚他跟女孩闹翻了后,他就失去了所有战斗力,就连导演着《樱花树下》的工作,也交由綾瀨全权负责。
他知道的,
他已经失去了一位很对他重要的人。
铃…铃…
铃…铃…
烦人的电话响声从早上起,每隔一段时间不断地响着。
没有力量的男孩只是按下了「掛线」键,便将它丢在一旁,然后再卧到床上去。然而,同一时间,一股清劲的风吹入屋中。
当中,有一异物乘着风,飘啊飘,落在男孩的额上。
「樱花?」
男孩摸着额头,一看,竟是一片樱花花瓣。
剎那间,男孩好像醒了过来。
他立即下床,拉开窗帘,这时,一片粉红的花海收在他的眼底。
「初春来了……我们的…约定。」
男孩永远都不会忘记,小时候他跟女孩在樱花树下时所埋着的约定。
从前,他很期待这一天的来临。
然而,自从当晚跟女孩绝交起,儘管这个约定从前在他心中是多么的期待着,但现在早已变得酸涩。
他嘴角含着苦笑,想把窗帘关了,但是手却不自控地生硬起来。彷彿在告诉他,要赴一个不能推却的约。
说穿了,男孩的心底,还是想到樱花树下。
因为,他,很想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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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园子,还是像往年一样,飘着纷红的花瓣。
当年今天,今非昔比的是,今天只有男孩一人。
男孩叹了口气地坐在树下,
「她不会来吧?」
男孩心中这样的想,只怪当晚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这样,男孩坐在树下,等着那位可能不会再来的女孩。
想到此处,他忽地苦笑。心想自己居然会这么笨,说好了不会再见了,却不这边傻傻的等。
傻傻地对兑着小时候的约定。
这时,他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身边。只听见他「唔」了一声地怪叫,就感到手底下的泥土有点异样。
男孩瞧了过去,才发现泥土有被翻过的痕跡。
「这个位置……」
男孩进着那片松散的泥土喃喃的道,脑中在回想——喂﹗那个不就是埋下时间盒吗?
难道……
?﹗
剎那间,男孩的内心泛起了焦急的情绪。
到底这是甚么一回事?
他立时徒手的将泥土翻开,良久,他从泥土间取出一个铁盒。当他凝视着铁盒时,就吃了一惊。因为封着铁盒的封条被人打开了。
男孩喘着气,脑中混乱得只想到一件事。
今早的电话响。
他直觉觉得今早的电话声是跟眼下的怪事是有关连的﹗
于是,慌张的他立即抄着裤袋子,拿出电话。
一按。
26个未接来电﹕迪芬妮。
20个口讯﹕迪芬妮。
男孩的嘴唇抖着,他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拨出第一个电话信箱时,迪芬妮的声音响在耳边——
「良太,最后一次机会。小川现在在——
——樱花树下,等你。」
瞳孔,收缩。
颤抖中的一双手不自控地揭开时间盒,他看见自己写给女孩的信已经拆开了。内里的字被水化得很开……忽然间,他觉得那些将字化开的水,是女孩的热泪。
然后,他连忙地取出女孩当年写给他的信。一翻,信内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惟独只有一句说话,填上了代表着恋爱的色彩——
「良太,我好喜欢你。」
良太,我好喜欢你…良太,我好喜欢你…良太,我好喜欢你…良太,我好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男孩的灵魂倾刻间抽离出身体,即使耳边儘是迪芬妮的怒骂口讯,再也叫不醒这个笨猪头。然而,当电话中播出最后一个个口讯时,他的灵魂被拉回地球去——
「臭小子。若你想再见小川的话。今天下午三时前,关西机场。cl411。」
「小川﹗」
男孩惊醒,瞧瞧着腕上的錶。
下午一时四十五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