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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意就这么从背后紧紧环抱着她,良久,像在示弱似的,俯下身来,把下巴埋进她的颈窝里,小声说:“别走。”
    林幼宁试了几下,大概是男女力量太过悬殊,她发现自己一丝一毫都挣脱不了,于是安静下来,就这么被他抱着,一言不发。
    耳边听到他小心翼翼的声音:“你生气了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干脆保持沉默。
    钟意便低声下气地对她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乖乖地一个人在里面洗澡,等你来给我过生日,是她偷溜进来的。”
    “姐姐,我喜欢的是你,你知道的。”
    看她始终不愿意说话,钟意像是很受伤似的,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这么说着,下巴磨蹭着她的颈窝,过了会儿,忽然毫无征兆地张开嘴,咬住她的耳垂。
    浑身像是过电似的,林幼宁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几乎是无意识地开始挣扎,钟意却不肯放她走。
    耳朵上像是着了火,从里到外红透了,林幼宁有一个瞬间以为自己在发高烧,身体软成了一滩水,只能不断往他怀里靠。
    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钟意的嘴唇慢慢移开,像只狗狗似的埋头嗅她脖子的味道。
    “姐姐身上好香。”
    ……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纠缠着进了卧室,钟意抱着她滚到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林幼宁睁开眼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终于感到一阵恐慌。
    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是没有和男朋友有过亲密接触,除了床上的最后一步……其他能做的她都做过。
    可是,就算她再明白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她跟钟意……算什么呢。
    意识混沌之际,她察觉到钟意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耳边他的声音像是被人摁下了重播键,一遍又一遍钻进她耳朵里,林幼宁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只好阻止对方明晃晃的勾引:“你别说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钟意会不会在这里把她——
    脑海里自动生成一幕幕糟糕至极的画面,理智终于占了上风,林幼宁几乎是用尽全力推开了他:“钟意,你别这样。”
    男人察觉到她的抗拒,终于放开了她,不情不愿地起身,配合地后退几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床头灯,她坐在床边,而钟意面对着她,就站在距离阳台几步之遥的地方,被凛冽的月光照亮眉眼。
    林幼宁看到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漆黑的眼睛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极了汹涌海水。只等她放下防备,便漫上来,从头到脚将她溺毙。
    触电般的把眼睛移开,稍微往下,看到了他赤裸的上半身和形状清晰分明的腹肌,再往下——
    林幼宁不敢再看了,耳边却听到他委屈巴巴的声音:“姐姐,我好难受……”
    像是知道她生气了,钟意从善如流地换了一副她最抗拒不了的,天真纯良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握住了她搭在床沿上的手。
    手心里像是起了一团火,把她烧得神志不清,林幼宁自觉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还是没有办法把手抽出来。
    钟意慢慢靠过来,上半身的力量全部往她身上倒,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声音微哑:“真的好难受……姐姐,你摸摸我好不好?”
    两个人靠得实在太近,林幼宁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是一种她辨认不出,却好闻到可以让她失去理智的花香。
    ……
    林幼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是瘫坐在床上,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一朵孤零零悬在枝头,被狂风不断侵袭的花。
    感受到她的紧张,钟意放缓了动作,稍微俯下身来,很温柔地吻在她发梢上,轻声安慰:“没事的,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
    ……
    他说很快,但是一点都不快。
    林幼宁就这么煎熬地呆在这间寂静的房间里,耳边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喘息,手被他抓得生疼,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时间的流动此刻变得无比缓慢,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外头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敲了几下之后,就听到钟晴在外头担心地问:“钟意,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好了没有啊?”
    钟意半张脸都埋在她肩膀上,漂亮的眼睛微微闭着,像是很舒服又很不舒服的样子,没有理会。
    林幼宁全身上下都红透了,实在是受不了,也跟着轻声问了一句:“……你好了没有啊。”
    几乎就在她话语落下的一瞬间,钟意忽然张开嘴,一口咬在她莹白细滑的肩膀上。
    她吃痛,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这一口咬得实在不轻,她都要怀疑自己被咬出血来了,而始作俑者竟然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这才起身,懒洋洋地对门外说:“好了,几分钟就下去。”
    钟晴闻言叹了口气,像是拿他很没有办法的样子,在门外答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一门之隔的卧室里,钟意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仔仔细细把林幼宁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又带着她去浴室清洗了好几遍,这才低下头,吻了吻她泛红的指尖。
    他的吻落下来,麻麻的,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痒。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林幼宁立刻把手收回来,非常戒备地藏在身后。
    她此时此刻简直是有苦难言,心乱如麻。
    明明她只是想来送个礼物,再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谁知道竟然不小心撞见前女友找他求复合,又莫名其妙被他拽着……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她能理解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着强烈的生理需求。
    但是她不能理解自己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孩子三言两语哄得没了底线,任由他胡闹。
    像是被她脸上幻灯片似的丰富表情逗笑了,钟意抬眸看过来,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别这么纯情啊,姐姐。”
    他脸上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仿佛刚刚那个满脸渴望抱着她不放的人不是他。
    林幼宁忍不住想,或许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的一场恶作剧而已,她不能表现出一副真的被他捉弄到了的样子。
    努力这么自我催眠了一番,林幼宁的声音平静下来,走出浴室:“别闹了,快下楼吧。”
    钟意好像也知道自己太过火了,很听话地点点头,跟在她后面走出来,从衣柜里随手找了件白衬衫穿上,扣扣子的时候,随口问她:“你谈过恋爱吗?”
    “……当然谈过。”
    “跟男朋友上过床吗?”
    他的口吻轻飘飘的,随意地像在讨论天气,而林幼宁却像是忽然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对他撒谎:“当然。”
    回答完,为了让自己显得不心虚,她还刻意抬起头去找他的眼睛。
    昏暗的橘黄色灯光里,钟意扑哧一声笑了,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慢吞吞朝她走过来,指尖很暧昧地来回摩挲她的嘴唇,像是有些苦恼似的轻声问:“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做你男朋友,就能跟你上床了。”
    “……”
    林幼宁再也装不下去,从耳后一路红到脸颊。
    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些,也不想再听他说这些,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弯腰从地上捡起来那个慌乱之中丢下的礼物盒,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生日快乐,钟意。”
    “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一室模糊光线里,钟意眼里的惊喜不像是作假,一下子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天真无辜的男孩子,很期待地把盒子接过去,拆包装之前,还特地扭头问了她一句,“可以拆吗?”
    “可以。”
    林幼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莫名其妙有点紧张。
    钟意三两下就把包装拆掉,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触感软软的,像是一个布偶。
    他凑近了一点看,才发现原来是星巴克的展柜上,那只穿着蓝色宇航服的兔子玩偶。
    “你喜欢吗?”
    林幼宁试探着问,很快就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喜欢。”
    这才放了点心,她慢慢走过来,停在他身边,伸手指了指兔子手里抱着的白色小月球,告诉他:“我买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玩偶是为了响应绿色主题设计的,这个小月球可以打开,里面有一颗花卉种子,据说是随机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种类的花。”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了停,才继续往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在花园里找个地方把种子埋进去,按时给它浇水,看看能开出什么花。”
    林幼宁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已经否定了这个计划。
    因为钟意肯定懒得去做像种花这种麻烦又不一定看得到结果的事。
    “好,我记住了。”
    钟意像是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神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兔子玩偶,爱不释手地反复把玩,“等它开花了,第一个告诉你。”
    第7章
    等他们终于走出卧室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林幼宁跟在钟意身后,缓步下了楼梯,透过客厅尽头的落地窗看到外头的草坪上,很多男男女女围在一起跳舞,中国人外国人都有。
    远远望去,像一幅流动着的,灯红酒绿的画。
    她对这种人多热闹的场景有着一种天然的抵触,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只适合独处。
    想着礼物也送了,生日快乐也说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林幼宁的脚步停下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才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已经走到玄关打算开门的钟意闻言,也停下来,转过身来看她:“可是我还舍不得让你回去。”
    他这么说着,身体非常自然地贴近了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用一种类似小动物的纯真眼神看着她:“陪我跳支舞再走吧,姐姐。”
    钟意个子很高,肩膀很直,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林幼宁需要抬起头来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她张了张嘴,本来是想拒绝的,然而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纠结一番,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就跳一支舞。”
    眼前的少年闻言,弯着眼睛笑了,也跟着保证:“就跳一支舞。”
    林幼宁常常觉得钟意像是为她私人订制的精神毒品,不碰的时候总是告诉自己,要戒了,可是只要一碰,就会让她沉迷,堕落。
    所以只能像无数戒毒失败的人一样告诉自己:下次真的不碰了。
    如此循环往复。
    钟意走在她前面,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走廊,来到草坪上的露天舞池。
    皎洁透明的白色月光倾泻一地,很多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在贴着跳舞,包括钟意的姑姑,钟晴。
    她对面站着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白人青年,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不超过三十岁,穿着一身考究笔挺的白色定制西装。
    两个人正在搂着跳舞,身体与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耳鬓厮磨,亲密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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