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圈子里的人,默认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沈千放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什么事传出去的话,其他圈子也会知道,比如他追求初桃这件事,从一开始的单相思,变成两人一起留学,恩恩爱爱,现在更夸张了,圈子里的哥们默认初桃是沈千放的未婚妻,都等着喝喜酒。
沈千放从不解释,任由流言蜚语传下去。
多说点才好,他爱听。
被方芳哄骗过来的初桃捅了捅好朋友的胳膊,“这就是你说的解压吗。”
她现在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初桃本就喜欢安静,轻微社恐,现在让她面临这么多不熟的人给她接风洗尘,说不紧张是假的。
“咳咳,沈少之前帮我解决了工作问题。”方芳佯装表示愧疚了下,“当然我不是吃里扒外,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我没有感觉。”初桃小声道。
“你不会还喜欢靳予辞吧……他现在是大巨星,绯闻多得数不过来。”方芳一脸担忧,实在不想看好姐妹重蹈覆辙。
尽管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可在她看来,靳予辞和初桃并不般配,那样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为初桃低头过,沈千放就不同了,他不仅改邪归正,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初桃好的。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初桃眸色暗了暗,但还是摇头,不喜欢了,她不想喜欢了。
3f,vip包间。
硬皮长沙发上,靳予辞好整以暇闲散入座,端起桌上的椅背尼格罗尼浅浅啜了口,红色的酒液和透明的冰块交接,层次感分明,味道原本以辛辣为主,被冰冷冲得只剩下苦辛。
唐复刚才出去了,没了他,包间立刻安静不少,靳予辞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宋寄身上,他像个初入桃花源的小孩,手足无措的,跟随他左右的是两个衣着兔女郎的侍应,被唐复叫来伺候他,但宋寄满脸都是排斥。
女侍应越瞧他越觉得好玩,宋寄年纪不小了,长相却很奶狗,个性也胆怯,怕是没开过荤,不知道女人什么味,躲她们跟躲瘟疫似的。
唐复到底如愿把宋家叫来这边玩了,效果却甚微,新世界大门没打开过,包厢的门快要被他拧开用来逃跑。
“辞哥。”宋寄终于忍无可忍,跑到靳予辞的旁边,皱眉道,“唐复怎么老骗人。”
说带他换个环境听歌,结果是听流氓歌,强行往他怀里塞两个女人让他体验。
这对于向来清心寡欲的宋寄来说是新世界,却并感兴趣,他的世界是纯净的,对万物众生漠然的,和唐复那种醉生梦死的恰恰相反。
他到靳予辞这里,那两个女侍应不敢造次了,退到后面,会所的老人,哪个不知道这位爷最难伺候最难亲近,而且非常不好说话,一旦惹毛他绝无后路可退。
上次一新来的女侍应妄图以不小心跌倒,洒水等卑劣手段勾搭他,当场就被戳穿扔出去,不仅辞退,而且从此退出安京城,靳予辞因此落下个不近女色的名号,谁都别想他怜香惜玉。
“唐复干嘛去了?”靳予辞放下酒杯。
“不知道,说去楼下看热闹。”宋寄点击控制屏,开始放歌听。
他现在是他们圈子里重要的一员。
和六年前不同,经过治疗,他毁容的脸部得到很好的修复,嗓子也没有原先那样沙哑,整个人虽然没有活泼起来,却也被唐复带得不那么怕生。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唐复这人不靠谱,但能给人带来欢笑,因此靳予辞不排斥宋寄被带到这里调戏,还放任他被调戏。
好一会儿,包间的门开了。
唐复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进来,腰背猫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跟个采花大盗似的。
两个兔女郎瞧见他,纷纷往他那边贴。
唐复来者不拒,左拥一个右搂一个,由她们喂葡萄吃,颇有商纣王的荒.淫风度。
“你刚才干嘛去了。”宋寄拧眉问,“去了这么长时间。”
害得那两个女侍应一直缠着他。
“我说今天的妞怎么少了,原来楼下有人包场了。”唐复大爷仰靠坐姿,“就是这场子包得太俗了,沈千放到底暴发户出生,什么年头了还玩撒花瓣和送花这一套。”
听到沈千放的名字,靳予辞眼皮掀了掀,“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
“我哪有什么话啊。”唐复佯装乐呵呵,“我和沈少又不熟,就是去看个热闹。”
宋寄问:“什么热闹。”
“听说他今晚要向一个女孩求婚。”唐复夸张比划了下,“求婚戒指都早就准备好了,吉瓦嫩的矿产出的,这么大一颗呢。”
边说边观察那边的反应。
靳予辞不为所动,很淡然地抿完最后一口酒。
好像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阿辞,你不好奇他求婚的对象是谁吗?”唐复故意刺激地询问。
沈千放的心上人是谁,板上钉钉的事儿。
没人怀疑过。
早在六年前他就大张旗鼓宣扬过,他的沈太太只有初桃一个人,为了她,不惜追求到欧洲。
“关我屁事。”靳予辞指间玩弄着一把打火机,声线低沉冷淡,不以为意。
倒是宋寄问了句:“谁啊。”
唐复不说,默默在心里倒计时。
十。
九。
八……
数到一的时候,靳予辞忽然起身。
“辞哥?你干嘛去?”宋寄问。
靳予辞头也没回,“出去抽根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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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
◎靳予辞,你放开◎
一楼的酒吧, 热闹非凡。
沈千放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三流乐队,在台上有模有样敲着吉他弹奏,闹响整个灯红酒绿的舞台和卡座, 今晚的场子由沈公子全权买单,那帮狐朋狗友们敞开了消费, 昂贵的酒开了一瓶又一瓶, 有的人不喝,往天上洒着玩。
到处充斥着浓郁的酒香和混杂的香水味。
初桃在这里呆了好一会儿, 逐渐理解他们口中的解压。
让自己沉沦放纵于一个喧闹的世界中,可以暂且忘记现实中的烦恼, 震耳欲聋的乐器和混杂着烟酒气息的载歌载舞, 最大程度占据人的感官,一味地沉迷其中。
可她看着台上挎着吉他的主场, 越发地想起那个人。
“沈千放上场了。”方芳忽然拉着初桃的胳膊, 让她去看。
早在之前, 沈千放就为初桃唱过歌, 翻唱靳予辞那首《热恋》, 当时五音不全, 当着众多师生的面唱得严重走调,却乐此不彼, 还在最后向她大声表白。
如今沈千放像是专门练习过, 开口的嗓音有模有样的, 也不再翻唱别人的歌,唱的是自家乐队的。
乍一听, 还挺有那么回事的。
这场接风宴, 沈千放做足了排场。
他用行动证明, 初桃这趟回国, 是值得期待的,是他所盼望的。
和初桃在destin那边的面试,遭到靳予辞的刁难,二者待遇天壤之别。
孰轻孰重谁分不清。
可感情从不讲究轻重,也不分先后。
固然再感动,她的眼睛也装不下别人。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初桃问向方芳。
“啊?现在,这么快就走了吗?”
“怎么了,还有其他活动吗。”
“没……”方芳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我的意思是,来都来了不如多待一会儿。”
“太吵了。”
她不喜欢在这样的环境待太久。
“吵吗,还好吧,靳予辞演唱会的时候不是更吵吗?”方芳嘀咕。
初桃原本起身的动作一顿,自嘲地扯了扯笑,是她双标了,是啊,靳予辞的演唱会更吵更喧嚣,她当时怎么不说吵呢。
看了眼手机时间,快十点了,初桃又看见屏幕上有个未接电话,“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找个地方接一下。”
初桃走后,过来的沈千放没看见人,问道:“她人去哪里了?”
方芳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又叹了口气,“我觉得吧,桃桃好像还喜欢靳予辞,你要不再好好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她喜欢谁,我都知道。”沈千放不在乎地挥手,“我喜欢她就行了,喜欢她又没错。”
方芳出于好心才这么提醒了下,看沈千放着急去找人的身影,摇头耸肩,罢了,她不管他们了。
酒吧没有专门接打电话的清静地方,初桃兜兜绕绕从后面的走道出去声音才消停,给初父回拨电话过去。
初父这几天为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别说给女儿接机了,连探望的时间都抽不出来,电话里愧疚地问候她的情况。
“我挺好的。”初桃说,“刚刚入职一家公司,先试着练练手。”
“那就好……爸本来想给你投资工作室的,结果却出现资金链短缺的问题。”初父叹息,“我太对不起你了。”
“没关系,你那边情况不好吗?”
“正在想办法借债呢。”初父说,“给你留的房子和车都卖了,等这次度过危机爸再给你多买几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