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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之墨解释:“我跟他背影很像,当时你缺氧晕过去了,没有看清。”
    张芷青皱眉:“顾琛说你没来过。”
    秦之墨:“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离开之前,他不想给她留下好印象。忘了他,对她是好事。
    张芷青的第六感很强,她总觉得当年的事,秦之墨还有什么瞒着没告诉她。
    不过没关系,等他愿意告诉她的时候,她再知道就行了。
    “秦之墨,你来追我吧。”她突然说。
    秦之墨唇角微弯,他又笑了,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好啊。”
    张芷青感到意外:“你居然用了一个‘啊’,是对这件事的期待吗?”
    秦之墨说:“是啊。”
    张芷青效仿他的语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追我啊?啊?”
    秦之墨说:“早就在追了,你没感觉到吗?”
    张芷青一脸嫌弃:“你那是追吗?你那是抢!是横刀夺爱!”
    秦之墨一把捞过她,转身将她压到门后,气息逼近:“谁横谁的刀,谁夺谁的爱?”
    张芷青坏笑:“你中计了。”
    秦之墨:“嗯?”
    张芷青:“你承认爱我了。”
    第18章
    什么爱不爱, 实际上张芷青无法判断秦之墨对她的真实情感。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表现出过一丝一毫对她的喜欢。重逢后突然对她改观,显然跟九年前那场火有关。
    愧疚, 有时真的会让一个人委身。
    但她不止要秦之墨的身,还要他的心。
    这是张芷青高中就想做的事。
    少女情窦初开,最纯真的时候被冷落、被拒绝、被爽约她都可以不计较,她愿意强迫自己去享受从不在意一个人到在意的转变过程,也珍惜彼此一起长大的岁月, 倒追起来还算委婉收敛。
    张芷青发誓她这辈子都没那么纯情过。
    要不是秦之墨实在是冷淡难搞,她绝不会暴露本性直接往他被窝里钻。
    一次次被推开, 被拒绝后, 几乎不存于她身体里的敏感脆弱神经冒了出来,她也开始胆怯,开始退缩, 因为少年的优秀,她尝到了从未体验过的自卑滋味。
    即便这样, 她也没想过放弃。
    直到那场大火。
    那天,张芷青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平时叽叽喳喳的话唠难得安静, 不多时, 顾琛推门而入, 她看着他身上干净的白衬衫, 就在一念之间,她不肯再正视对秦之墨的感情了。
    鬼门关走一圈, 她的心境发生了改变。
    事不过三, 她可以忍一回,忍两回, 她的小骄傲不允许她忍第三回 。
    她开始装不在意,给自己洗脑她不喜欢秦之墨,一点都不喜欢,男人多得是,不缺他一个,以后谁喜欢她她就喜欢谁。
    糊涂的人,擅长连自己一起骗。
    装着装着,她自己都信了。
    爱开始转移,她把对秦之墨的喜欢报复性转移到顾琛身上。她给他钱,给他事业推他上位,给他想要的一切。她要告诉某个不识好歹的人,当她的男人有多幸福。
    可惜,示范失败。
    这次示范太失败了,爱情、亲情,都被她维系得一团糟。
    而这一切,还被某个不识好歹的人撞见,真是丢脸。
    时至今日,张芷青才陡然醒悟她当时为什么哭那么惨。那些被她刻意忽略无视掉的情绪,都变得合理起来。
    就在刚才,秦之墨冷落她的真相揭开那一刻,张芷青心情复杂的同时又无比庆幸,庆幸一切都有原因。那颗不安的胆小的不敢面对的心,也瞬间被完全打开。
    她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也终于敢直面自己内心,承认她还是喜欢秦之墨。
    从少女情窦初开到现在,一直一直都只喜欢这么一个人。
    与他三分相似的顾琛,只是弥补她年少遗憾的代替品。
    她对顾琛的宽容照顾,都是潜意识里认为替身应得的福利。
    跟秦之墨在一起,她哪能有那么大度?
    小鹿在她心上乱撞,白天鹅在她心尖跳舞,压抑九年的怨念烟消云散。
    “秦之墨,你记得来追我。”
    张芷青仰头,阳光穿过房门缝隙照着她白皙的脸,连带着她的眼睛也被点亮,那对黑色琉璃珠般剔透的瞳眸缀着少女才有的纯真。
    年少时的执念,后劲大到难以估量,能一秒将人拉回最单纯美好的时光。
    秦之墨低眸注视她,无法移开眼。
    此刻的张芷青,跟十年前没有任何分别。
    如果非要说出差别,那就是现在,他终于,敢靠近她了。
    张芷青静静等待回应。
    虽然是背抵着门的站姿,但她背后是秦之墨宽厚的大手,他一只手托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掌在她脑后以防她的头被门板磕着。
    是被疼爱被保护的姿势。
    见秦之墨不说话,张芷青拿捏着分寸,乖乖说明原因:“你刚才说的回来就开始追我,不能算。”
    她是他趁虚而入抢过来的,确实不能算追。
    秦之墨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眼睛,应下:“好。从今天起,我来追你。”
    “拉钩。”张芷青伸出小指。
    这是她小时候最常用的许诺方式,秦之墨每次都说她幼稚,但还是会伸出小指配合,然后无论如何都不反悔,因为拉过钩。
    她和他上一次拉钩,已经是很遥远的事。
    秦之墨没有犹豫,扶着她的肩一个拨转,跟她交换位置让她站直身子,伸手与她小指缠绕。
    这一次他没有说她幼稚。
    对成年人来说,除了白纸黑字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再也没有能约束人信守承诺的方式。但张芷青知道,秦之墨一定会遵守。
    “其实我很害怕。”张芷青没头没尾一句。
    她的思维比较跳跃,好在秦之墨跟得上,借着拉钩的手势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刚才么。”他问。
    “嗯呢。”张芷青后怕地捂胸口描述:“面对你爸犀利的眼神,我差点说错提前打好的腹稿,要是那句说错了,后面整段都要垮掉。”
    秦之墨问:“哪句?”
    “就是‘可是爷爷这人想杀死我’那句啊。”张芷青一本正经:“那可是神转折,本来聊天聊的好好的我突然说,目的就是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没有时间做表情管理。”
    她掏出手机滑动屏幕:“监控里都录着呢,我发给你。”
    秦之墨问:“发给我做什么?”
    “他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脸色那么差,明显就是坏蛋,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张芷青把录屏发给秦之墨,“怎么样?我录的好不好?这个角度是不是很刁钻?”
    秦之墨:“很刁钻,录得很好。不过,表情不能作为犯罪证据。”
    张芷青:“那我不是白演了?”
    “没有白演。”秦之墨捏了捏她的手指,夸赞:“你很勇敢,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像女王。”
    装到了。
    张芷青表示惊讶:“难道我以前不像女王?”
    秦之墨:“以前更像小公主。”笨笨的,好骗的,人傻钱多的天之骄女。
    张芷青露出威胁的表情:“这是褒义词对吗?你说是。”
    秦之墨乖乖点头说:“是。漂亮得像公主。”
    “算你会形容。”张芷青偷偷瞥他一眼,思忖几秒,还是决定坦白:“其实,我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接完才知道真相。你猜,是谁打给我的?”
    秦之墨答:“顾琛。”
    “啊,你好厉害!”张芷青惊讶:“怎么猜到的?”
    这事不难猜。
    当年的知情人,除他以外,就只有顾琛。
    张芷青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如果她早知道,就不会有这顿饭。那通电话是她态度转变的开始。
    秦之墨现在只关心:“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他和张芷青误会越深,对顾琛越有利,那人不会平白无故告诉张芷青真相,便宜他这个情敌。
    张芷青眼神幽怨:“你就不能让我重头说起,展现一下我爆发力惊人的智慧吗。”
    秦之墨配合道:“从哪开始问比较能体现你的智慧?”
    张芷青:“你问我怎么发现的。”
    秦之墨从善如流:“你怎么发现的?”
    张芷青舔了舔嘴唇:“我渴了,你去帮我拿瓶乳酸菌。”
    秦之墨转身,打开冰箱,拿出红字小瓶撕开锡纸盖,坐到她旁边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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