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遂听完一番话,表情莫名变得有些凛然。
眸底也酿出寒意。
周念看到他表情不对劲:“你怎么了?”
鹤遂眨了一下眼,很快恢复如常:“没事,我给你吹头发。”
他从厕所里拿出来吹风机。
周念盯着他看,迟疑地说:“鹤遂,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鹤遂把吹风机的插头插进插座里,低着眼,看不清眼里情绪,语气倒是越来越淡:“我没事。”
“……哦。”
周念觉得气氛莫名有点不对劲,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接受采访这个女生是我高中同学。”
“嗯。”
耳边传来吹风机的微鸣声。
吹风是周念特意买的静音款,不会吵,就算正在吹头发也不影响说话。
周念又说:“采访里,她说是高二上学期的寒假被送去的,我当时还奇怪呢,最后那半学期她变得特别安静,也不说话也不爱玩了,能一整天坐在座位上不动,和之前差别特别大……原来是经历了那样难熬的事情。”
“嗯。”
“鹤遂,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他说。
桌上立着一面大方镜,周念可以从镜子中看见他的脸,她说:“可是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很不开心,我和你说话,你也只是嗯,也不说别的。”
鹤遂垂眸,发现她在从镜中看他。
两人目光对上。
他对她露出很浅的一个微笑,指间动作温柔:“你想多了,我没有不开心。”
“那好吧。”
周念觉得可能真是她想多了。
鹤遂帮她吹头发时真的很温柔,动作慢条斯理的,每一缕头发都被他轻轻地对待,像是生怕把她弄疼。
她发量多,每次吹头发都是一项工程,鹤遂却始终耐心。
已经吹了半小时,头发是半干不干的状态。
周念:“可以了吧?”
鹤遂扫她一眼:“不吹干睡觉会头疼。”
周念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还听说,不吹干头发睡觉会变光头。”
鹤遂看一眼她:“你听谁说的?”
周念:“老人说的。”
鹤遂笑了下,了然地点点头:“我懂了。”
“懂什么?”
他扯着薄唇,漫不经心地笑得很迷人,腔调懒懒的:“人变老了以后,就能乱说了,反正有你这样的傻子会信。”
周念:“?”
周念:“……”
又吹了二十分钟,头发才完全被吹干。
鹤遂拔掉插头,把线绕在吹风机上缠好,周念看见后问他:“你不吹头发吗?”
他淡淡说:“懒得吹,麻烦。”
“……”
给她吹快一个小时都不嫌麻烦,换他自己倒开始嫌麻烦。
周念:“你还是吹一下吧。”
鹤遂还在缠那根线:“都说麻烦了,不吹了。”
“拿来。”她伸手,“我给你吹。”
“你给我吹?”鹤遂微挑眼梢,似乎觉得有点诧异。
周念平静反问:“不可以吗?”
男人轻懒一笑,眸如点漆:“既然你意愿这么强,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吹一下吧。”
“……”
这人说话真欠揍啊。
周念没理他,把吹风机拿到手里,把线扯开,重新插上插头。
然后和鹤遂面面相觑。
她站着,盯着他。
他也盯着她。
周念看了眼椅子:“你不坐下我怎么给你吹。”
鹤遂的头微微一偏,挑着眉梢笑得特浪荡不经:“谁说坐下才能给我吹?”
周念很不服气,但还是说:“我没你高啊。”
话刚说完,鹤遂突然朝她伸出双手,掐住她的腰,紧紧锢住,轻松无比地就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啊……”周念低呼出声。
“别怕。”他把她抱得牢牢的,并且直接将她举起来。
周念垂眸,看见她的腰线已经和鹤遂的胸口处一样高。
鹤遂慵懒地笑道:“够不够高?”
周念:“够…够了。”
难道要这样一直举着她?
周念正疑惑着,鹤遂突然抬头,黑眸与她对上,他吊儿郎当地笑着:“够了就夹紧我。”
“?”
“夹、夹紧你?”她磕磕绊绊地问。
鹤遂瞥一眼她的腿:“对,夹紧我。”
周念差地慌了:“夹哪儿?”
“还能哪儿啊?”男人低低一笑,目光变得隐晦,“夹腰啊,不然你想夹哪能?”
“……”
周念忙说:“我没想夹哪儿!”
鹤遂盯着她好几秒,轻笑一声:“我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周念:“……”
鹤遂补充:“坐我腰上吹。”
周念一愣。
坐腰上吹是吧?
可以。
既然他都不怕累,她还犹豫什么。
这么想着,周念收拢双腿顺势夹住他的腰,他的腰真是又瘦又紧,硬邦邦的触感。
鹤遂双手也挪到她的后方,十指相扣,掌心朝上,让她可以直接坐在他的两只掌心里。
别说,还真别说。
她屁股小,他的手又足够大,坐下刚刚好。
于是周念就那样被他抱在身上,她夹着他的腰,给他吹头发……
真是相当新颖怪异吹头发姿势。
“难怪总有人说恋爱中的人脑子多少有点病,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周念不由自主地感慨。
明明他可以坐着让她吹头发,他偏偏要选择站着抱着她。
而她偏偏又要配合他。
他没反驳,只是笑。
周念在给他吹头发时,他的手机一直响,是郁成打来的,他始终没有接。
周念:“应该是因为热搜的事,不接的话真的没事?”
鹤遂的态度很冷淡:“管他呢。”
周念甚至都能想到郁成在电话那头发疯的模样,毕竟来小镇的人是沈拂南,可能事先也给郁成说过。
只是没人想到身体里发生着的人格转换,和她爆上热搜一事也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现在拥有身体掌控权的是鹤遂。
他的所有行为,都会被冠以影帝身份而被无限放大。
吹完头发,鹤遂直接腾出一只抱她的手,取下她手上的吹风机,随意放在桌上。
他抱着她直接往床的位置走去。
周念的心在瞬间加速,结巴地问:“鹤遂,你干嘛。”
刚问完,她就被放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