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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袄有好几块布拼接而成,导致这件棉袄既有蓝色又有灰色还有绿色,整一个大杂烩!
    但楚沁捂着柔软的棉袄心里爱极了,它的长度直接能把膝盖覆盖,还给加了可拆卸的帽子,等大雪天来临之际把帽子扣上,颈后完全不怕冷风倒灌。
    而且棉袄厚实,实在冷得慌还能覆盖在床上当被子盖。
    “这针脚我可是花费大功夫了,小心些穿十年不成问题。”
    楚沁喜滋滋,摸着棉袄上的两大口袋,又瞧瞧内侧的口袋,恨不得这雪啊,赶紧下。
    大约是乌鸦嘴吧
    ——雪没来,雨倒是反常来了。
    *
    “天爷呦!这天气,咋地个事儿呢,这时候哪里是下雨的时候?”村支书坐在屋檐底下,眉头皱得能夹死两只蚊子。
    “愁死人了!”支书媳妇儿用铁钳脚着盆里的炭火说道,“听仁心说有几个省闹灾闹得厉害,你说咱们这儿……会不会也得闹呢?”
    “谁晓得,鬼天气让人摸不着头脑,今年冬天也是冷得出奇了。”
    村支书叹气,叹完后心里琢磨着明年是不是该多开几片荒地,多少能多种些粮食。
    只盼着天气正常些吧。
    奈何天不遂人愿,这雨下得一看就很不正常。
    家里没伞又没雨衣的楚沁可怜得连门都出不了了,她本还想着去秀华婶子家看看鸡仔有没破壳呢。
    又是一日过去,雨依旧未停歇。
    楚沁倚靠在堂屋的门框上,看着外头的滂沱大雨心都有点瘆得慌。
    此时大约是是上午九点,按理来说正是天光大亮的时候,然而天色暗得宛如傍晚太阳落山,天空的乌云密布,似乎没有半点光能从缝隙中透露出来。
    雨滴也大,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把她前段时间才踩得有些硬实的地毁了。
    包括菜园,不需要看也晓得,那些才冒头的青菜苗肯定被打得七零八落。
    不过她种得最多的还是大白菜和白萝卜,这两样应该没什么事。
    “啥时候能停呢?”
    楚沁抱怨道,这雨下得……她都怀疑再下几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意外吧,倒不至于,但山体确实是滑坡好几处,特别是各处山脚位置。
    先前有说,村民们砍柴多从山脚砍,平日摘采野菜也多是去山脚,这就导致了山脚一处植被不算茂盛。
    于是在连着三日大雨后,整整四处地方发生或多或少的滑坡。
    有两处轻微些,不去管也没什么大碍,而剩下两处直接塌得差点把有户人家的房子给埋了大半!惹得村支书连夜爬起来,顶着倾盆大雨跑去帮忙处理事情。
    “支书啊,我家鸡被压死两只!这是要了我的命啊!”有位老太太抱着两只死鸡坐在地上,拍着腿嚎哭。
    村支书脸都黑了:“两只鸡能要你什么命,你家老二腿都被压了,这不得更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旁边角落站着的姑娘小声嘀咕道,“要什么命啊,我爹甚至比不上她的两根鸡毛呢。”
    “飞燕!”有位妇女压低声音训斥,“你回房间去,烧刚退呢别出来凑合。”
    说话的是刘凤丽,被训斥的是她闺女张飞燕。
    要说这家人也是村中名人。
    张家老太太生了三子一女,老大老小和唯一的闺女儿都挺受宠的,唯有夹在中间的老二是家中老黄牛。
    老二一家生一子一女,同样不受张老太太待见,村民们常能瞧见这对兄妹被打骂,连村支书都上门说了几次,奈何张老太太守寡二十年,一人就能把子女都好好拉扯大哪里是旁人劝导几句就能听的。
    村里人倒也奇怪,往常张老二家闺女张飞燕的性格怯弱得厉害,近两天怎么就忽然开窍会懂得反抗了。
    只要她奶拎起棍子,还没碰到她呢,她就往村里人多的地方跑,一路哇哇哭喊“奶要打死人了”看得是大快人心!
    心想:你张老太也有人折磨了。
    平常村里大小事,只要有利的这位张老太都“按闹分配”,动辄把孤儿寡母拉出来说,如今孙女学了她的精髓,以恶制恶真是痛快。
    连蜗居在家的楚沁都听到过一回恶奶奶痛打弱孙女的事儿。
    不过楚沁这会儿没空回味这出大戏,她正唉声叹气地坐在床上,旁边是点燃的煤油灯。
    煤油灯光豆点大,昏暗得快要灭了似的,不过丝毫不影响她知道自己房间漏了水。
    黑暗中,那啪嗒啪嗒的滴水声仿佛在不停说着:穷鬼,猜猜是哪里漏了水?
    她不知道,她只晓得自己那八毛应该是保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小楚:生活不易,小楚叹气!
    ——
    我昨天说的鱼丸是福建连江丹阳的鱼丸,不知道网上有没有得买,不过我感觉网上卖的估计也不是很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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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屋顶漏水
    ◎发生塌方◎
    屋顶漏水,自然得修。
    这座房屋本就建了许久,是原主他爷爷还在世时就建的,具体日期楚沁不晓得,但迄今为止三十年是有了。
    原主父亲在世时肯定每隔两年有修缮过,楚沁搬进来时同样稍稍整理了屋顶。
    然而有些地方的木头被虫蛀了,有些地方的瓦片碎了,她本想着雪天来临前加固一二,谁又能想到雪没来,大雨反而先至!
    “木头家里有,瓦片得买。”楚沁面露愁绪掰着手指算,“先前有根木头没有砍,晒得也能用。就是这瓦片,一毛8片,八毛64片……我掏空家底,也只能买64片,也不晓得这些够不够用。”
    瓦片村里还买不着,得去隔壁静水庄。因为附近村庄只有静水庄有烧瓦片和砖头,就连乡里要用瓦片时都是去静水庄购买。
    “这又涉及把瓦片运回来的问题了,我还得准备小推车!”楚沁“哎呀”一声靠后倒在床上,烦得头发都被她揪了好几根。
    但这些都没有眼前的问题重要,眼前……楚沁生无可恋坐起身,她不能装死,她望着黑暗中还在滴答滴答落的雨滴,叹息一声,起身去搬木盆。
    因为有三处漏水,而家里只有两个木盆,所以楚沁还得苦哈哈地冒雨去院子外拿木桶。
    雨依旧不停。
    楚沁几乎整晚没睡,每隔一段时间就得爬起床去倒水。
    就这,第二天早晨她卧室以及堂屋也跟个水洞差不多了。
    “冤家哦!你家漏成这样怎么不来说声,要不是我担心你家后山塌方,我都不晓得!”楚婶儿打着雨伞急匆匆跑进来。
    楚沁吓一跳,她这会儿正琢磨着怎么把稻草扎起来放屋顶去先顶顶呢,因为家里总这么滴水也不是个事儿。
    “婶儿,什么塌方?”她把梯子靠墙上,拍拍手上的灰,给楚婶儿递干毛巾。
    “还能什么塌方,村里已经塌几处了,咱家旁边的张家,就张老二住的那屋,半边屋子都塌了,昨晚吓得我半夜不敢闭眼。”
    楚婶儿接过干毛巾,把身上和头发擦擦,随后抬头,瞧着她那几个漏水的地方说:“雨眼瞅着这两天是停不下来,你这样可咋办,要不先搬回去?”
    楚沁不是很愿意。
    一是好不容易搬出来,二是搬叔婶家后家里的盆啊桶啊怎么倒水,等天气晴了,她家地板也得毁了。
    她思考道:“我等会儿问问村里人,谁家有多余瓦片,我先买些来。”
    昨晚她就想到这法子。
    如果雨退,她就去静水庄买,没退就村里买人家自家留着的。
    只是村里买的很可能会缺角缺口,毕竟自家留着的肯定比不上瓦片坊刚烧的。
    “这样也行。”楚婶儿考虑说,“盖房子少有能把瓦片用得刚刚好的,就是咱们家房子盖得久了,有剩这几年也陆陆续续用完了,等等我陪你去村里问问。”
    说着,她就开始琢磨,谁家房子盖不久,谁家还有瓦片剩。
    楚沁摆摆手:“没事婶儿,我自己去就行,我这会先铺个稻草垫子顶顶。”
    “客气啥,你有雨伞吗你就客气!”
    “……”
    是了,她还穷,没雨伞。
    甚至连蓑衣都没有。家里蓑衣已经风化用不了了,只能挂在门后挡风。
    楚沁先脱衣服,只穿一件薄衬衣,再咬牙爬上屋顶,冒雨把稻草垫盖在屋顶上。
    “千万小心!要不让你叔叔来?”楚婶儿仰着头,担忧地看着她说道。
    雨已经把楚沁整个人给打湿了,因为头上戴了竹帽,头发倒是没事儿。
    楚沁大声道:“不用,马上好。”
    她动作很快,没两下就把三处漏水的地方给盖上了。
    “婶儿,还漏么?”
    “漏,不过就漏一点点。”
    “一点点就行。”本来她也没打算用稻草垫就把屋顶修好。
    干完这些楚沁先是换身干衣服,把旧棉袄穿上。再给自己猛灌一大碗热乎乎的姜汤,那姜汤味浓郁得楚沁喝完了楚婶儿站在几米外都能闻到。
    “也对,小心生病。”楚婶儿说,“咱们快去吧,张老二家塌成那样,说不准他们家也得找瓦片呢。”
    楚沁一听,忙跟她走。
    村里这两天也挺热闹的,大雨连续下,大家憋不住,便聚在村支书家。
    干啥?聊天和打牌。
    因为村支书盯着呢,赌也不太敢赌,以分为单位的不敢打,最多只能用厘来算。一天打下来,就算再输,也输不过五分钱,村支书对比还算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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