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从云身体僵硬,眼睫颤动,大脑已乱成了一团浆糊,甚至没来及出声拒绝他。
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沈弃嘴角轻勾,撑起身体咬住了他的唇。
先是轻轻地咬,随后像是怕他疼,又变成轻柔地舔舐。经过几次实践之后,他的技巧已经大有长进,并且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挑动慕从云的情绪。
柔软湿润的舌侵入进去,扫过敏感的上颚。
那种感觉很奇异,酥痒之中还会有一种让人脚趾都蜷缩起来的麻,慕从云按住他的肩膀,想要推拒,却因他强势的动作而没能成行。
胸膛起伏,呼吸凌乱,慕从云眼睫颤抖得厉害。但却没像之前那样坚定地将人推开。
他在犹豫。
而沈弃抓住了这一瞬的机会。
他亲昵地同他纠缠、厮磨,感受到对方软化来的动作,他也随之松了力道,缱绻地啄吻他的面颊、耳垂,喃喃道:“师兄好香,好喜欢师兄。”
慕从云自欺欺人地闭上眼,有些难堪地抬臂遮住了眼睛。
但不去看,感受却更加明晰。
沈弃用行动诉说他的喜爱,湿漉漉的亲吻落在他遮住眼睛的手掌心,又辗转到下方红润的唇,再到下颌、颈窝……
他像个得到了心爱之物的孩子,爱不释手地亲吻、把玩每一寸肌肤。
若不是怕做得太过分,会将人吓得再次逃走,沈弃甚至想将人剥光,试一试亲密相拥的感觉,那种感觉想必比现在更美妙。
他撑着手臂覆在慕从云上方,仗着对方看不见,金色瞳孔肆无忌惮地竖立,唯有语气依旧低柔:“师兄喜欢么?”
慕从云露出来的肌肤绯红,依旧不语。
沈弃笑起来,将人抱进怀里,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掩饰不住欢喜地说:“我好喜欢,恨不得日日同师兄这样亲近。”
慕从云心如擂鼓,却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看他。
抱住他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得比他还高,抱住他时,下巴甚至能抵住他的额头,让人恍惚间生出一种强势的错觉。
就像一团火,强势地侵入荒芜冰原,灼灼燃烧。
慕从云感受到了那抹温度,本能想要靠近,却又害怕习惯温暖之后,再忍受不了以后的寒冷和荒芜。
他闭着眼睛没有挣动,沉默地允许对方的靠近。
第65章 灵剑
次日一早,慕从云先一步醒来。
他欲起身,却发现大片的衣袖压在沈弃身下,难以抽动。他自己的睡姿一向规规矩矩,但沈弃就不是了。整个人贴上来,将他的衣袖压在身下,脸颊亲昵地埋在他颈窝里。
直到慕从云抽动衣袖,他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师兄早。”
慕从云别开眼看别处,轻轻“嗯”了一声,趁势将衣袖抽了回来。
沈弃顺势跟着起身,就像从前一样,将屏风上的外袍取来替他穿上,又替他束发。
以前慕从云尚且不知他的心思时,沈弃也为他穿衣束发过。但现在心境不同,明明是相似的情景,慕从云却难以维持平静,又回忆起了昨夜。
他抿了下唇,掩在袖中的手指蜷缩又松开,才强迫自己淡然坐在原地,没有失态地起身逃开。
沈弃站在他身后,用一顶玉冠将黑发束起,轻而易举看见了他微红的耳根。他勾唇笑了下,指尖有点发痒,很想捻弄一下那透着薄红的耳垂。
那处昨日他才亲过,柔软温热,叫人流连。
盯着看了片刻,沈弃眼底有金色龙瞳虚影一晃而过,又很快敛下,神色如常地替慕从云束好发。
慕从云几乎是立刻就起身往外走,走出两步才发觉沈弃被落下了,迟疑着停下来,不甚高明地找补:“用过早饭后,再去万剑冢淬体。”
沈弃跟上去,轻轻勾住他衣袖下的手指,乖顺地“嗯”了一声:“都听师兄的。”
这个时候,他又乖巧得不像话。
感受到对方试探性的动作,慕从云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但又想起昨夜更过分的他都默许了……实在不必再这么扭捏,便垂了眸只当未觉,继续往前走。
沈弃细细打量他的神色,黑眸缓缓眯起,露出个淡笑。
万剑冢的机会少有,慕从云不想沈弃浪费。
用过早饭后,便又带着沈弃前往。
而其他人显然也有相同想法,一行七人除了向来修行懒散的金猊和不知来过多少次的江棂外,都到了。
入了万剑冢,几人各自寻了合适的地方修炼。
一直到了入夜下山时,才再次碰面。
慕从云注意到青霄门的孔余和归元派的沉海钧面上都有喜色,手中还多了一把剑。
来时尚只有一把佩剑,眼下却多出一把,显然是两人都好运拔出了灵剑。
他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张文注意到他的表情,难言兴奋地说道:“先前还说这万剑冢的灵剑难得,但眼下我们三人都寻到了灵剑,看起来倒也没有那么难。”他见沈弃腰间仍然挂着那柄桃木剑,还安慰道:“沈师弟明日再来,说不得就能寻到合适的灵剑了。”
玄剑门,青霄门和归元派都是小门派,培养弟子的资源不算太差,但也说不上多好。就像张文三人能选入学宫,说明在门派中颇受重视。用的佩剑倒也算不错,但对于剑修来说,却还不足以作为本命灵剑。
倒是他们从万剑冢寻到的灵剑锻造工艺上乘,又在小灵山经年累月受灵气滋养而生灵,还与各自的剑意契合,是可遇不可求的本命剑。
慕从云微微颔首,客气道了一声“恭喜”。
他素来性子冷淡,语气客气有余而亲近不足。虽不至于令张文等人望而生畏,但在对方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即便胸中仍旧兴奋难抑,见状也不好意思再多言语,收敛情绪一道回了村中。
只是进了村子,却发现气氛不太多。
村民们结成小队在挨家挨户的搜寻着什么,金猊和江棂也在。
慕从云看向金猊。
金猊远远就看见他过来,便和江棂一道迎上前。
“出什么事了?”慕从云问。
金猊表情复杂,余光瞥到正在搜查的村民,低声道:“金衡说,铸剑房新赶制出来的剑又丢了。”
上千把剑,存放在铸剑房的库房里,库房中还设有阵法,结果却悄无声息地失窃了。
老村长得知消息后,便不再低调行事息事宁人,立即让金衡组织了人手,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这贼人也太过张狂了。”张文道。
“这贼子行事肆无忌惮,恐怕是有所依仗,修为应该不低。”沉海钧想得更深一些。
众人讨论片刻未果,便分散开来,帮忙寻找贼人下落。
但一直找到了深夜,每一家每一户都搜查过了,别说捉住贼人了,连那批剑器的踪迹都没发现,只能疲惫地各自回房休息。
金猊住在二楼从左往右数的第四间客房。
他打了个哈欠推门进屋,却在迈过门槛后顿住,拧眉看着躺在桌面上的灵剑。
——这正是张文放在他这里保管的剑。
担心张文的梦行症没好全再吞剑,他这才代为保管。知道这灵剑对张文十分紧要,他特意收在了床底的箱子里,为了防止被偷剑贼发现,还设了个简单的藏匿阵法。
但现在剑却端端正正摆在桌面上。
他警惕地检查了屋内,并没发现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这才小心上前拿起剑检查。
这柄剑有三指宽,剑长三尺二,整体呈暗青色,唯有两道剑刃泛着冷白,手指靠近剑刃,能感受到锋锐剑气迫人。
确实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难怪张文心心念念。
就连他看了也有几分心生喜欢,这样一柄难得的灵剑,可要藏好才行……
*
沈弃骤然看向左边——
就在刚才,左边客房传来一阵异样的灵气波动。
那边是金猊的房间,他看了一眼屏风后宽衣的慕从云,转了转腕间的木镯,指尖在表面敲了两下,送了一缕蚀雾过去,无声吩咐:“去看看。”
在慕从云转过身之前,一点红影迅速闪过又消失。
慕从云隐约察觉了一丝异样,但待他再仔细去捕捉分辨时,刚才异样又消失无踪了。
他皱了眉,想起那不知所踪的偷剑贼,谨慎地将房间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师兄?”沈弃疑惑地跟在他身后。
慕从云摇摇头:“无事,可能是我多疑了。”
沈弃“哦”了一声,殷切地望着他,说:“那我们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想到又要和他同床共枕,慕从云有些微微地不自在。
但若要出口赶人,昨夜都已经留宿过了,今日再开口赶人,就像已经破了口的堤坝再堵住,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凝眉犹豫片刻,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沉默地上榻。
沈弃随后,紧挨着他躺下,温热的身体也随之偎过来,和他相贴:“师兄……”
嗓音低沉,千回百转,藏着叫人听不清辨不明的情绪。
慕从云耳根微麻,他闭着眼,胡乱应了一声:“睡吧。”
沈弃本来借机亲昵,只是想到隔壁屋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又暂且按奈下来,只是将人轻拥着,脸凑在他颈侧惬意地轻蹭。同时趁着慕从云放松之际,通过那缕送出去的蚀雾,借用红风的“眼睛”,看到了金猊屋中的情形。
红风应该是蹲在房中横梁上,沈弃看见的情形是俯视视角。
——金猊坐在桌边,怀中宝贝地抱着一把剑,正垂首用布巾仔细擦拭剑身。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形,但沈弃认识金猊的佩剑,他此时擦拭的剑,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佩剑,而是张文从万剑冢拔出的那把灵剑。
沈弃眉头微皱,但反复查探过后,不论是金猊还是那把灵剑,都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就在他思索的间隙里,金猊已经擦完了剑。
他将布巾随意放在桌上,将剑缓缓举了起来。
动作间他始终垂着的脸抬起来,沈弃才发觉他双目无神,表情呆滞,肢体动作透着一丝僵硬和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