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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之后,卢氏忍不住对着身边服侍的华嬷嬷交代道:
    “对待那个贱婢不用客气,什么都招呼上,必定要让对方尽快口吐真言,别让大房看了笑话。”
    “喏。”
    华嬷嬷听到这个吩咐,立即慢慢离开卢氏的视线,走到连通水牢的假山处,将这个吩咐告知管理水牢的人。
    很快,在阴暗潮湿的水牢之中,郑兰茹又迎来了新一轮的鞭打。
    因为卢氏的要求,一群人直接将她的手脚和下巴都卸了,杜绝自杀的可能。
    郑兰茹只能通过喉咙发出的“嗬嗬”声,发泄身体上的痛苦。
    甚至华嬷嬷走开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能从水牢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发自内心深处的痛呼。
    她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象水牢中的画面,身体一激灵,迅速加快脚下的步伐,给卢氏回话。
    但是令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郑兰茹在这件事上还真是一块硬骨头,无论用什么刑具都不愿意将真相说出来。
    卢氏听着下人的回话,心生恼怒,对于郑兰茹不识趣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想到之前在大房听到的话语,她觉得若是自己不尽快将郑兰茹的证言拿到手,估计还有无尽的流言等着自己。
    特别是她不希望在大房面前落了下乘,猛地站起身来,喊道:
    “那就让本夫人看看,那个贱婢得到骨头到底有多硬!”
    说罢,立即带着人往水牢的地方走去。
    管理水牢的人知道三房的夫人要亲自审问,立即将在水里泡着的郑兰茹拉到一个私牢中,顺便还用清水将她身上的血迹冲散不少,避免影响到三房夫人的心情。
    可是他没有想到,即使是这样,第一次踏足水牢的卢氏,见到水牢的情况还是不免皱紧眉头。
    卢氏想象过水牢的环境很糟糕,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真实情况,还是难免厌恶。
    想到自己是因为郑兰茹才会踏足这种肮脏的地方,闻着无孔不入的霉味,和掩藏在其中令人恶心的血腥味,以及时不时从眼前爬过的不知名虫子,心中怒火更盛。
    不自觉地加快脚下的步伐,想要快速通过这个令人反胃的通道。
    可当她来到郑兰茹面前时,闻着越发浓重的血腥气,立即用帕子掩住口鼻,视线朝着牢里的郑兰茹看过去。
    只见昏暗的私牢中,郑兰茹身上全是被鞭打出的血痕,衣衫褴褛,看不出一块好肉。
    心中满意的同时,看着牢内一动不动的身影,卢氏有些怀疑地问:
    “这人不会是死了吧?”
    “自是没有,三夫人请看。”
    说罢,管事的立即给牢旁边抬着木桶的下人一个眼神。
    下人看准眼神,瞬间将自己手里混合着盐的水泼向牢中的血人。
    “啪!”
    盐随着水分慎入伤口,郑兰茹立即被这股剧痛惊醒,受着百虫撕咬般的疼痛做出动作。
    卢氏看到里面的人还在动,顿时松了一口气,人还没死就好,立即开口道:
    “兰茹,说来你还是本夫人从母家带来的侍女,做什么不好,偏偏要背叛本夫人,本夫人难道待你们这些侍女还不够好吗?就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认你为傅母。”
    说话间,她观察郑兰茹的神色,发现没有一丝波动。
    脑海中瞬间思考能让眼前人开口的话,短短一刹那,她瞬间想起兰茹更换孩子的目的,这应该就是兰茹的弱点。
    “虽然你不开口,但是卑贱的血脉怎么可能成为荥阳郑氏的血脉,如若你再不开口,就别怪本夫人将那个野种赶出郑府!”
    听到自家的女儿要出事,郑兰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来人!去将三姑娘请过来,让她来看看……”
    “嘣嘣嘣!”
    听到卢氏不似做伪的话,郑兰茹顿时慌了,立即爬起来对着卢氏的方向磕头,请求她看在养育十几年的份上,放过郑灵越。
    “呵!早开口不就好了。”
    卢氏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和自得的笑容,示意下人将郑兰茹的下巴恢复。
    第97章 动手缘由
    “咔咔!”
    郑兰茹的下巴瞬间被下人合上, 源源不断的血液混合着唾液从嘴角漏出来。
    卢氏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皱紧眉头,用手帕挡住自己的视线。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郑兰茹回话, 误以为是对方被疼模糊了,赶紧出声道:
    “若是真正为了我们荥阳郑氏着想,为了三姑娘着想, 你就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闻言, 郑兰茹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要从被疼痛麻木的精神状态中苏醒过来。
    卢氏看到起了作用,继续打感情牌。
    “要知道, 一位女娘的归宿与其家族和养育息息相关, 你也不希望届时这件事暴露在其他士族的耳里吧?”
    话音刚落, 郑兰茹低垂的脑袋慢慢抬起, 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神死死盯着卢氏。
    让卢氏忽然产生一种浑身发凉的错觉, 顿时恼羞成怒, 大喊道:
    “本夫人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将再给这个贱婢来上一桶盐水,清醒清醒。”
    “哗啦啦!”
    郑兰茹浑身的伤口再次经历一次疼痛的洗礼,不受控制地再次战栗。
    就在卢氏以为自己还要再来上几次,郑兰茹这张硬嘴才会被撬开时,对面的人忽然出声了。
    “咳咳咳!”
    郑兰茹先是将嘴里的血水吐干净,随后一双眸子看向对面还在用着那张伪善面容的卢清露。
    “夫人可知还记得十七年前的事?”
    闻言,卢氏在脑海中翻找记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有些狐疑地看着对方。
    见状,郑兰茹的脸上居然露出一抹微笑, 混合着脸上的伤口和血迹,远远看着居然有种瘆人的感觉。
    “夫人你看,你就是贵人多忘事?我们这样的人在你看来不过就是蝼蚁一般的人物,能够有什么作用呢?就是你们手中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蝼蚁罢了,根本就不拥有自己的想法。”
    不知为何,配合着现场的环境,竟然让其他跟着卢氏的侍女,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卢氏却一点都没感受到,反而继续威胁说:
    “你这贱婢居然到了现在还想要利用花言巧语,哄骗人心?本夫人对你还不够好吗?身为五姓贵女的贴身侍女,日子比一些洛阳三品大员之女还要好,居然还是不知足?”
    “哈哈哈哈哈!这还真是夫人你可以说出来的话,比官员女娘日子好?你可曾记得当初你可是说过要让奴婢成为三爷侍妾的?明明是你提出的,给了奴婢希望,但又亲手将奴婢的期望撕碎。当初明明就是你先开口的,却说奴婢不知足?”
    “所以,你就是因为本夫人之后要将你许配给管事,才心生怨恨。”
    “奴婢不过就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当初为了与文小娘打擂台。说是将奴婢抬为侍妾,但不过短短一旬,就与三爷恢复如初,还要将奴婢许配出去。除了身份,奴婢有什么地方不如你的,就连一个侍妾的身份都不肯给?”
    众人听到郑兰茹爆出十几年前的辛秘,非常希望自己没长耳朵,都不知道自己从水牢出去,还能不能保住这条命。
    卢氏也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当初一个莽撞的提议,居然造成今日这么严重的后果。
    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误,只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郑兰茹身上。
    “那只不过是本夫人的一句戏言而已,难不成你一介贱籍,真的能成为三爷的侍妾?更何况本夫人不再提起之后,你自己说与府外男子一见如故,请求本夫人让你出嫁,不也是同意了吗?”
    “哈哈哈哈!五姓?不过就是一群披着美艳皮囊的豺狼罢了,有什么不堪为配的!就算是夫人不许,奴婢不也是成功了吗?”
    说完这句话的一刹那,郑兰茹嘴角突然血流如注,眼含笑意,看着对面卢氏目瞪口呆的样子。
    下一秒直接瘫倒在地,胸口一点起伏的痕迹都没有。
    卢氏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还在后怕郑兰茹刚才的眼神。
    等她反应过来,立即晃动手里的帕子,着急地喊道:
    “快!快去看看那个贱婢是否还活着?别让人真的死了。”
    下人听到这话,无可奈何地靠近了无声息的郑兰茹,并起两指,朝着郑兰茹的鼻下探去。
    试探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只得收回自己的手。
    选择用双手掰开郑兰茹的嘴巴,下一秒,脱离控制的舌头立即从嘴里滑出来,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后,立即对着远处不敢直视这边的卢氏回道:“禀告三夫人,罪奴已经气绝身亡,是咬舌自尽。”
    “什么!”
    卢氏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刚刚她才在大房面前打包票,一定会让郑兰茹吐出真言,能够将郑琬带回来。
    可是现在……
    她努力回想刚刚郑兰茹说的话,发现对方的嘴真的是很紧,一句可以证明她动手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反而还给她心中插入了一根钉子,那个贱婢居然说,就算是自己不同意,她也成功了。
    这就证明,郑灵越肯定是荥阳郑氏的孩子,至于是谁的她现在还不敢猜测。
    至于,一直被养育在郑兰茹膝下的儿子,肯定有出处。
    想到这,卢氏怒吼道:“直接将这个贱婢的尸骨扔给野狗吃了,定要让她尸骨无存。”
    “喏。”
    离开水牢,卢氏烦闷地给自己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新的衣衫,对着华嬷嬷说:
    “既然郑兰茹不肯开口,就去找她那个儿子的线索,就算是放在荥阳老家,也要找出来。”
    “喏,老奴这就敦促人去办,大娘子不必如此忧心,谁还能对我们荥阳郑氏做什么?五姑娘不久之后就会回来的。”
    “希望如此吧。”
    这一天心情起起伏伏,卢氏也有些疲惫了。
    对于华嬷嬷的话,她不予置否,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她也拥有着相似的信心。
    可是事情的发展大部分时候都是不尽如人意的,就比如两人睡梦时还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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