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有点慌了,感觉自己要被亲死过去,忍不住掐他手臂。
他没有停。
楚音急得四肢并用,勉强发出一点声音:“殿下……呜,我疼。”
他终于松开手。
她大口喘气。
嫣红的唇张着,如被雨丝洗过的樱桃,比刚才更艳,他觉得体内的躁动完全没消,竟又加剧了些。
不用说,定是因为楚音的勾引。
她那些大胆的,变本加厉的撒娇,毫无顾忌的动作,简直像……也不知像什么,总不是好的,他沉声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太子妃?”
什么意思?
楚音愣了下,然后想到他刚才说得“别再这么说话”,两下结合便明白了,不由哼道:“太子妃怎么了?我在旁人面前又不如此,我只跟殿下你这样呀。”
在其他人眼里,她肯定是个端庄稳重的太子妃,她又没有失仪。
她对陆景灼撒娇是想得到回应。
听着耳畔娇滴滴的声音,陆景灼的面色越发沉得厉害,忽然抬起她下颌道:“你可以再试试。”
“……”
她倒是不敢。
刚才真的被亲得很疼,不好再承受一次了,楚音嘴唇微嘟,暂时屈服:“不这样就不这样。”
“……”
为何声音还是那么娇?陆景灼闭了闭眼,松开手。
她怕是没救了。
撵车此时停在了东宫门口。
陆景灼把两个孩子抱出来,小豆跟七娘连忙接到手里。
楚音看着前方那道修长英挺的背影,黛眉微蹙,他刚才那番举动到底是喜欢她撒娇,还是不喜欢?若是讨厌,照理不该亲她,可若说喜欢,他制止的态度又很认真。
实在奇怪。
楚音边想着边进入殿内。
刚才在他的控制下,只是稍许挣扎便出了身汗,头一件事自是清洗。
忍冬忙去备水。
连翘叫其他宫女抬些冰来,放入冰鉴。
屋里顿时多了几分清凉。
楚音洗完后靠在床头,一时倒没困意,考虑起明后两日该准备些什么。
半个月,其实过得很快,她那一辈子二十四年,转瞬即逝,只是跟陆景灼分开才觉得久。
可惜这根木头……
她正腹诽时,瞧见陆景灼走了进来。
显然也才洗浴过,穿着干净的中衣,远远便闻见冷冽的清香味。
楚音刚要叫声“殿下”,又闭上了嘴。
不是不准撒娇嘛,她现在不想说话了呢。
陆景灼也没说话,一上来便将她压住了亲。
舌尖的痛感传来,她推着他道:“疼,不要……”谁让他刚才亲那么狠。
他停了停,很快放弃了,转而将吻落在别处。
又是一个湿漉漉的夜晚。
楚音心想,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她撒娇,他要孩子的心肯定是真的!
宣宁侯府的下人这两日格外忙碌。
宝成公主随天子去文殊寺避暑,排场极大,要带的东西整整装了六车。
作为丈夫,江羡并不生气,反而是极尽讨好宝成公主,毕竟他是因着妻子才被封为宣宁侯。
他一边给妻子捏肩,一边笑道:“还要什么尽管说,哪怕将家搬空都无事……你不在家,这家就是空的,毫无意思。”
兄长只是成王时,他们夫妻关系普普通通,而今丈夫这般体贴,宝成公主当然知道缘由,只二人已经过了大半辈子,知根知底,她也懒得换人,只要丈夫能保持此种态度便行。
“也够了,再多怕别人说闲话,虽然其中多数都是送给兄长的,我自个儿用不着。”
“你对圣上真是没话说,天上有地下无的亲妹妹,不过你不考虑多带几个人?”江羡手指稍许用力些,“像金蕊,晚茶,过去弹琴唱曲给你听不好?”
宝成公主立时明白了他的心思。
金蕊,晚茶是府里养得伶人,都有一把好嗓子,长得也不赖,江羡大抵是想把她们进献给兄长,就当送个礼似的,且这礼一旦得天子喜欢,还会为他们宣宁侯府说好话。
但宝成公主瞧不上。
一来得冒险,万一被嫂嫂知道,指不定恼恨上她,二来,以色侍人能长久?除非那美人能生下个太子,可陆景灼都已二十四了,如何能轻易取代?
“听什么曲子,去文殊寺当然是听方丈讲解佛法!”
江羡发现她不赞同,立刻便转移话题:“玉媛还在宫里呢,你不准备带她去?”
“我当然想带她去,可她还未痊愈,指不定在路上又中暑,还是算了。”
江羡摇摇头:“可惜,本来还能跟着你去开开眼界,这下……她以前也不见中暑的,怎地去趟宫里竟受不住?”
“许是我这阵子逼得紧,总让她去相看公子,我瞧她也是不太情愿,”宝成公主叹口气,“这孩子介意自己的身世,总怕别人瞧不起。”
“有你这样的堂婶,别人只会羡慕她吧,哪来的瞧不起?下回我得说说她!”
西侧殿内,江玉媛打了个喷嚏。
她这两日一直都没出门,除了拖着“病体”去给姜皇后请安。
可惜没一次遇到陆景灼,也不知他都是什么时候来坤宁宫的,江玉媛烦躁地拨了下头发。
青霜端着吃食进来:“姑娘,这莲子粥清火,最合适您现在吃。”
她确实有些饿了,坐在桌边端起粥。
桌上还有四样小菜,醋溜鱼,拌苋菜,杏仁豆腐,虾卷,瞧着十分美味,就是分量不多,许是姜皇后知道她中暑,故意命人少做些,倒是节俭。
江玉媛吃得很慢,生怕被青霜发现装病,因青霜是堂婶的人。
堂婶什么都好,就是管得太多。
她真是一点都不敢露出真实的想法。
因她知道宝成公主不会同意。
江玉媛小口喝着粥,明日楚音就要走了,她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她在坤宁宫至多只能再住三五日,不然定会引起姜皇后的怀疑。
东宫内,连翘跟忍冬在收拾衣物。
虽说燕山比京城凉一些,但也至多添件小衣,或是穿初秋的裙衫,故而楚音也没带太多,统共就三十来件,加上绣花鞋,胭脂水粉,各类饰物,用惯了的器具并两个孩子的东西,堪堪装了三车。
“再带几本书吧,”楚音瞄了一眼刚刚回来的陆景灼,“带些话本,我就算到那儿,应也不会时常出门。”
“琴谱,花谱可还要看?”忍冬问,“文房四宝要带吗?您可能闲着还会写写字,画个画。”
“对呀,那燕山有处极美极高的灵泉,您可以画下来。”连翘笑道,“奴婢给您也带着吧。”
“好。”楚音又看了看陆景灼。
他像没听见似的,只由东凌服侍着脱靴子,换上轻便透气的鞋。
楚音忍不住有些生气。
昨日他就这样,她故意当他的面吩咐宫女们去文殊寺的事儿,他也充耳不闻,一句都没问一下,最多抬起头看她一眼,瞧瞧她在作甚。
可这算什么?
她要离京了,他不会真的一点儿都没有不舍吧?
还是说要等到最终分别的那一刻?
可那会时间好仓促,能说多少话呢?
楚音十分不解。
用膳时,她将两个孩子叫来。
“再见到爹爹得要半个月后了,乖乖陪爹爹吃饭。”
陆珍惊讶:“爹爹怎么了?”
“爹爹要帮皇祖父做事,这样皇祖父才有空带为娘跟你们去玩,明白吗?”楚音解释。
陆珍不太明白。
陆珝也是:“爹爹真不去吗?只有娘去?”
“嗯,”陆景灼揉揉他的小脑袋,“半个月一转眼就过去的。”
“一转眼是什么?”
“……极短的意思,”跟孩子说话真累,陆景灼往他跟陆珍的碗里夹了两个乌鱼丸,“快吃。”
堵住孩子们的嘴。
楚音:“……”
因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去燕山,饭后,她少不得又叮嘱一遍内侍宫女们,吩咐他们照顾好陆景灼,再一个别惹事,众人自然没有不应的。
随后她又命连翘跟忍冬去检查下带的东西,明日要穿的衣物,确保没有遗漏方才去歇息。
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明明次日很早就要起来……
定是因为陆景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