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玥瞪她,胸部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陆南森扫了一眼,说道:“我查一下,看谁这么不安好心。”
“好。”
郎玥出去了,陆南森一个电话又把她叫了进来,她表情带着一丝亢奋:“这么快有消息了?”
陆南森靠着座椅,优哉游哉地转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指着咖啡杯,“忘了和你说,帮我倒一杯咖啡。”
“……”
陆南森先是找了助理,让他调查一下今天的事,助理支支吾吾,陆南森嗅到了不对劲,“你结巴了?要不要给你放个假?”
“不用不用,”助理猛地摇头,这假一放可能他永远都不用回来了。他昨天只是个小赵讨论了一下,今天这事就传遍了【】楼,不用想都知道是小赵那个嘴碎子干的。
陆南森要是真的想查肯定会查到自己身上,助理权衡利弊,小赵是临时司机,他在这里的工作时间也就半个月,现在已经过半了,早点离职和晚点离职没什么关系,自己的饭碗才是要紧事。
于是他说道:“是小赵说的,他之前送你回家,看见你和郎秘书一起上楼,以为你们住在一起,而且他大喇叭,守不住心里的话,也就说出来了。”
陆南森皮笑肉不笑,“小赵是你聘请回来的吧,你是怎么让他通过筛选的,这也是你的失职,赶紧换一个,还有,动用你的聪明才智,把造谣澄清了,不然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助理听到要扣奖金,整个人都不好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把小赵请过来,什么兄弟情谊,能有他的奖金重要?
他用了一晚上重新找了个靠谱的临时司机,晚上睡觉前想了个澄清计划,上班的时候实施。
他坐在工位上,和隔壁的男秘书演戏,像是在放什么猛料。“你听说没,昨天那个事情好像是假的。”
“假的?”
“也不能全说是假的,就是郎秘书和陆总不是住在一起,他们是住在上下楼,而且不是情侣关系,就是很单纯的邻居关系。”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的,隔壁的人听得不清不楚,心里更加好奇,国家问他是什么事。
助理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难那些人反而不太相信。
“这也太巧合了吧,怎么可能刚巧住楼下楼下啊,概率和中彩票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要认真说起来,情侣关系还挺正经地,男才女貌,谈个恋爱怎么了,要是真的特意住在楼上楼下,那关系就有点不正经了,总让人联想到在一起是解决需求,没有需要就各过各的。”
郎玥从外面进来,就听到同事在背后议论她,刚好就听到了关系不正经,她咳嗽了一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们在说什么呢?”
议论别人的总会心虚,见到主角来了,纷纷作鸟兽散状,“没什么,还没上班,我们聊聊天罢了,话说我今天带的午饭有尖椒炒肉和水煮肉片,你们带了什么?”
“我在减肥,水果沙拉。”
“我打算点外卖。”
……
郎玥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这都什么跟什么,是坐了这个位置会倒霉,还是碰见了陆南森会变衰?
身下流出一股暖流,她意识到是她的大姨妈来了,比上个月提前了两天,说不定是被气的。她去卫生间垫上卫生巾,又是熟悉的小腹下坠的感觉,隐隐作痛。
她也懒得管那么多,专心工作,争取按时下班。
陆南森的电话准时打过来,“郎秘书,麻烦进来一下。”
郎玥猜到了什么,语气虚弱,“泡咖啡吗?”
“嗯。”
“你能不能换另一个人,我今天不太方便。”
陆南森沉默了一瞬,难得良心发现,没勉强她,“好。”
蒋倪碰到工作难题,一下子没找到方法,干脆把自己的脑子放空了,扣起了指甲,然后就听了郎玥通话的全程。
难以置信还能这样,这熟稔的语调,这商量的语气,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和上司说话。
公司今天上新了一款洗衣液,主打深层去污,前期投入的研发和营销费用不小。
陆南森也忙碌了起来,要听各项数据汇报,市场走向和消费者反馈等,忙到飞起。
晚上还得带着笔记本电脑回去加班,以及和老合作伙伴开跨国会议会。
郎玥忙碌了一天,很快就把自己的工作做完了,按时下班。
小腹仍然不舒服,她手里的止痛药伤胃,她也不敢吃,只能先忍着,下班是打车回去的。
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包里没钥匙,她单独翻找了两遍,甚至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找了两遍也没找到,可能落在公司了,也可能落在出租车上。
“……”
她都被自己无语到,没有那个精力再去折腾,郎玥打开手机通话页面,打算找开锁公司。
她之前存了开锁的电话,以防万一,现在倒是用上了。郎玥把电话调出来,还没打过去,就有电话进来。
是陆南森的,她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还是接了起来,“喂?”
“郎秘书,你在家吗?”
他平常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一叫她郎秘书,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肯定和工作有关,她迟疑了一下。
她不出声,陆南森当她是在默认,“你有空能不能下来加个班,帮我做个会议记录?”
“没空,我下班了,不加班。”
“是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你在世季建材不是经常加班吗?”
“你管得太宽了,我不接受临时加班,我已经回家了。”
“可是你距离办公地点只有一层楼的距离。”
“那也不行。”
“下来。”
“那我上去?”
“上来吧。”
郎玥把电话挂了,打给开锁公司,让对方上门开锁。
很快,电梯升了上来,停在19楼。郎玥看见陆南森带着笔记本电脑从电梯里出来,暗骂他有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爱工作?
陆南森在电梯开门后第一眼就看见她,微笑道:“在这里等我?”
“你别自作多情,我是没带钥匙。”
“那正好到我那里坐坐。”陆南森似乎决心要让她加班,还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电梯。
他掌心温热,郎玥感受到陌生的触感,像是被烫到一样抽出了手,“你干嘛,别乱碰我。”
已经把她带进了电梯,陆南森无所谓,把电梯门关上,下到了十八楼。
郎玥没精力和他怄气,站着痛经更明显,她干脆进去找个位置坐着。
书房,陆南森没在里面找到第二把椅子,从餐桌边搬了一张,放到办公桌旁,拍了拍,“你坐这里,帮我做个会议记录,会议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郎玥在椅子上坐下来,舒服了不少,小腹坠胀感减轻了一些,认命地拿起纸笔坐起了会议记录。
陆南森在和合作方开会,对方是n国人,陆南森操着一口流利的外语,语气平顺,条理清晰地讲解着自己的方案。他没有往日的慵懒,认真专注,西装革履,一副商业精英的做派。
郎玥这才有那么点相信他是名校毕业的学霸。
陆南森忽略不了她的视线,往她那边瞅了一眼,郎玥立马低头做记录。
二十五分钟后,会议结束。
郎玥的手下一直没停,这才有空伸直肩膀,伸展了一下脊背肩颈,这一动,身下又是一股暖流喷涌而出。
她想到卫生巾垫了许久,是时候去换一下了,结结果她站起来往后看,白色的餐椅上已经沾上一抹醒目的红色,而她的裤子也是白色的,她看不见后面的样子,但是已经能想象到上面绽放着一朵灿烂的血色之花。
今天的月经来得太突然,要不然她怎么也不会穿白色裤子。
陆南森就在她旁边,而且还坐着,视线更低,看得比她还清楚。
郎玥不自在起来,把人家的东西弄脏了,说什么都是她不占理。
陆南森反而无所谓,脸色未变,说出的话意外地贴心,“要找件裤子给你换一下吗?”
“可以的话?”
他去衣帽间找了衣服,这里都是他的衣服,裤子给她穿都能长到拖地,他找了一件黑色的运动裤给她。
郎玥接过来,声音带着感激,“谢谢。”
她从包里找出一片卫生巾,去客卫把脏裤子和姨妈巾换下来。裤腿真的长,垂下来能把她整个脚掌包裹住,还长出一截有余。她往上折了好几圈,这才堪堪露出脚踝。
陆南森回到书房,抽了两张消毒湿巾擦被弄脏的椅餐椅,餐椅是皮质的,污渍很容易便被擦掉,亮白如新。
郎玥还想去书房收拾椅子,然而里面的椅子已经被放回原位,没见到脏污,想来陆南森已经擦掉了。
他好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样子,应该是见多了吧,他身边女人就不少。
陆南森还在书房加班,郎玥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还好陆南森没这里,习惯针锋相对,他突然对她好了她还不适应,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又过了一阵,电话铃声响了,那个预约上门开锁的大叔到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郎玥说道:“我就在楼上,马上就到,你等我一下。”
她把自己弄脏的裤子叠好放包里,然后带上自己用垃圾袋装好的垃圾准备下去了,临走前和陆南森说了一下,“陆总,我找的开锁的人到了,我先下去了,衣服改天洗干净还你。”
“嗯。”
陆南森听着关门的声音,冷笑一声,善变的女人,有事叫陆总,没事连个招呼都不想打。
郎玥新买了一款不伤胃的止痛药,进到家门后,就着热水喝了下去,十几分钟后止痛药就起了效果,她的坠痛感消失得七七八八,她又满血复活了。
她在生理期的作息时间都很规律,洗了个热水澡后就钻进了被窝,从床头找了一本书看,酝酿睡意。
这本关于哲学的书她看了大概三分之一,上次没来得及收拾,随意摊开放在那里,被赵东宇给合上了,现在还早重新翻一遍才能接上上次看到的地方,这让她有些烦躁。
她只能细心地找,左边腰上有什么震动了一下,铃声想起来才知道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那里去了,她抽出来,是赵东宇的来电,仍然是大学时期些的备注:大东
她接起来,语气不太好,“喂?”
现在才晚上十点,赵东宇以为她不会这么早睡觉,不会打扰她的睡眠,“小玥,在做什么,前两天的花收到了吗?这两天太忙了,都没来得及和你说。”
“我在准备睡觉了,花很漂亮,但我觉得你应该送给值得的人。”
赵东宇语塞,她说的这三句话,有两句话都出乎他意料。
他沉默后说道:“你就非常值得。”
“我……算了,我劝不动你。”
赵东宇轻笑了一声,“你不介意就好,睡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