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提起裙摆就要走。
突然一阵风卷着雪花在她面前化形,她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穿着端肃宫装的解清泽。
“殿,殿下,好巧啊。”她干巴巴地没话找话道。
解清泽倒是没理会她,皱眉看她身后的鬼魂:“她不知轻重,你也跟着胡闹,虽说有玄玉,可是白天出来,也至少该打把伞。”
“可我们在人前打把伞多古怪。”鬼魂仪态娴静地站在她身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回过头去对着解清泽道,“哥哥忧思过甚,这檐下并无日光,若是不适,我也可以躲在团团的头发里。”
说罢,鬼魂又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一时领会,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我保证婆婆不会晒到太阳。”
解清泽拧着眉瞥了她一眼,她连忙往鬼魂身后一缩。
他来回打量着她俩,好像多少有些头疼,又耐下心来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许久未见到哥哥了,所以特来看看。”鬼魂挡在她身前面不改色笑道。
她在心里给鬼魂竖了个大拇指。
解清泽被气得笑了一声,突然手上施了个小法术,直接把鬼魂关回了她腕间的镯子里。
“啊呀,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她轻声惊呼,端着镯子来回打量,“为什么把婆婆关回镯子里?”
“你这是在责怪孤?”解清泽仍然阴着个脸,对她笑了笑,又逼近她,“我还没问,你们两个这几日里就是这样胡闹的?”
她暗道不妙,急忙讨好道,“殿下,婆婆今日给我留了功课还没做完,我先回去了。”
说罢扭头就想跑,可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了后衣领,接着一个天旋地转,她就被解清泽整个扛到了肩上。
“殿,殿下,这青天白日的,扛着我实在有损殿下威严!”她结结巴巴道。
“呵,你先别急。”解清泽如同扛麻袋一般扛着她拐过回廊又下了楼梯,“你先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孤解释刚才趴在那里偷听的事。”
“殿下误会了。”她在解清泽的肩上只觉得头昏脑胀的,为了不出卖鬼魂又道,“我们只是觉得有点闷,就出来散散心才……哎呀!”
眼前一花,她突然扑到了什么柔软的物什里,顾不上被撞的额头和鼻子急忙起身,才发现自己在解清泽寝殿里的榻上,而对方正站在边上一边看着她,一边卸下腰封和坠饰。
“殿殿殿下这是在做什么?”她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缩了缩和他拉开距离。
解清泽露出个冷笑,“你说呢?”他将腰封扔到榻上,又开始脱繁复的外袍。
“我怎么敢揣测殿下呢!”她强颜欢笑,急忙从榻上跳下去,“殿下告辞!”
说罢还没跑出两步远,又被解清泽拦着腰一把捞起扔了回去,只是这次他还用术法将她的手脚绑了起来。
“殿下,殿下,你不能这样。”她眼泪汪汪道。
“不能哪样?”解清泽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很是满意,又将脱下来的衣服挂在一旁的屏风上。
“想好该如何跟孤解释了么?”
看得出来他今日的礼服极为繁琐,饶是解清泽动作利落,都已经脱完叁层了,里面竟然还有……
她没敢再开口,忍气吞声地往榻沿处挪了挪。功夫不负有心人,总能挪下去的……
“喂,问你呢。”
那边解清泽突然也坐了过来,捏过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
他脱得就剩下了最里面的单衣,动作间露出一片极其诱人的胸膛,上面那道刀伤仍然醒目,她刚看了一眼,就有些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
“殿下,我们已经知错了,请殿下饶过我和婆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我看你不像是知错的样子。”解清泽似是故意靠近了她,她周身充斥着被他体温烘热了的熏香味,眼神胡乱瞟向别处,身子止不住地往后挪。
解清泽又笑了笑,“你最近也学了不少东西,非礼勿听的上一句是什么?”
“非,非礼勿视……”
竟然暗讽她偷看他,明明是他先脱的。
她还从未见解清泽用过衣服上和沐浴的熏香,现在闻久了只觉得脑中晕晕乎乎的。
“既读了圣贤书,那你可做到了?”
“殿下教训得是,我知错了。”她内心麻木地认错,只求解清泽赶紧放过她。
“既然有错,不可不罚。”解清泽拂去她身上的禁锢,又将她从榻上拽了起来。
然后他一脸高傲地朝身后指了指,“去那边将孤的衣物拿过来,伺候孤更衣。”
“啊?更,更衣吗?”她没想到脚这么快就能沾地,一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解清泽挑了挑眉,看着她的眼神分明在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什么都没想。”她忍下了这口气,一脸正气地站直了身子笑道,“我这就去给殿下拿衣服,殿下今日想穿什么?”
解清泽大爷似的靠坐在榻上,又抬眼看她,“这点小事也用孤教你么?”
她在心里将他骂了千万遍,面上真诚地笑道,“不用不用,殿下稍等。”
她打开柜门,随便取了顶上迭着的一厚摞天青色衣袍搬回去。
“穿这件吧殿下,这件与殿下今日的头冠相衬,不过当然殿下无论穿什么都丰神俊朗,恍若仙人。”
她未等解清泽开口急忙说了一大串话,好在他也没跟她计较,只是当着她的面伸展开了双臂。
她站在原地,眼神中对解清泽露出些浅薄又不失礼的疑问。
“更衣。”
……她沉默了一瞬,低头走至解清泽跟前,有些不知如何下手,张着手比划了两下,心下一横,将他大爷似的盘在榻上的那条腿抬下榻,接着坐在他跟前,帮他系好里衣的系带……
解清泽一言不发却目光如炬,好像在低头盯着她看,她只得故作镇定地专注于手上的带子。
他坐姿随性,不少地方都被压皱了,她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凑过去给他整理衣领处的褶皱,但却时不时能碰到底下温热的皮肤。
“喂,你的手,冰到我了。”解清泽突然开口,离得太近,温热的气流让她的耳朵有些痒。
“那殿下便忍忍吧,马上就好了。”她破罐破摔地撤回手,又装作忙碌的样子去身后翻找他的中衣。好在她在这宫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有惊无险地找到最里面的那件,她回头又犯了难。
“殿,殿下……”她想让解清泽坐正些好帮他穿上,最好是能站起来……但是光看他这神情,就不像是要好好配合的样子。
于是她闭上了嘴,先上前去套上一只袖子。
接着她和侧过头来看她的解清泽对视,他的神情既坦然又理直气壮,她暗暗咬了咬牙,想要将他拉起来,却一个不小心扯着衣服跌落到他怀里。
“你撞疼我了。”解清泽伸手将被衣服缠住的她捞在怀里,低着头一脸清白地对她陈述道。
她心里升腾起些恼怒,强忍着做出一副亲切的样子,“殿下得起身,袖子才能套上。”
解清泽眯着眼睛来回打量她,“你是因为套不上袖子,才赖在孤怀里的吗?”
“不是……”她又在心里将解清泽骂了千八百遍,扯开一抹牵强的笑容,“我被殿下的衣服缠住了。”
解清泽也笑了,突然将她整个打横抱起来,她猝不及防地轻呼了一声,只觉得头顶旋了一圈,眼角一阵白光,手上被缠着的地方一松,再落地时,那套衣服已到了解清泽的身上。
是啊,他一个能嗖地一下从崇恩殿回到蒙英殿的家伙,怎么就用得着她帮忙穿衣服了,真的是好气人,太气人了。
还未等她开口,解清泽又堵住她的话头,“去帮孤拿披风,要两件。”
呵,不嫌热死。
她内心扭曲地随便扯了两件披风递给他,解清泽摊开一件银灰色的披在身上,她这才发现他的衣领肩膀上还细致地缝着蓝绿色鸟羽做的暗纹。他又拿另一件在她身上比划了比划,紧接着嫌弃道,“你怎么这么矮。”
“罢了,你再去那边的柜子看看。”他又往另一边指了指。
她决定包容解清泽这个鸟人,一言不发地打开他指的柜子,却惊讶地看见了满满一柜子女装。
洛川国的殿下竟喜欢收集女装!
她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轻飘飘地拿着披风回到他身边,接着看他抖落开那件披风,系在她身上。
“准备好了吗?”
她还沉浸在解清泽的女装里,想也没想地直接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腰间突然一紧,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周身就被灌入了呼啸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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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写正经剧情,但是掺水糖它写着写着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