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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承嗣主管的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哀嚎。
    路过的员工们驻足,守望,沉默,离开。
    一气呵成,习以为常。
    太子爷日常清理门户罢了。
    而办公室内的太子爷本人在一顿施展拳脚之后,终于勉强忍住了自己的怒火。
    他深深吸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深邃的眼眸中流转过一丝晦暗心绪,“瞿承嗣,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二十五岁的人没个正形,天天和你的狐朋狗友鬼混,能混出什么名堂来?”
    得到了一顿来自兄长的家法伺候的瞿承嗣捂着脑袋蹲在一边,憋着气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向瞿榛:“为什么要混出名堂?”
    瞿榛:······
    “好小子。”瞿榛终于被气笑了,他把烟丢进烟灰缸,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只丢下一句阴恻恻的话:“那你就混吧,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混成什么样子。”
    瞿榛憋着满肚子火气走出瞿承嗣的办公室,迎头就撞上在门外踱步踌躇的妹妹。
    “嘶——”瞿苓迎面撞上哥哥硬邦邦的胸口,额头都开始泛红,她却没有多注意,揉着额头往瞿榛身后看:“哥,承嗣哥他没事吧?”
    “呵。”瞿榛冷笑一声,拎着妹妹往电梯口走,“他能有什么事?他只要不死外边都算活得精彩。”
    眼看哥哥在气头上,瞿苓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决定闭嘴,免得自己屁股不保。
    她这几天被操得狠了,隐隐都感觉自己快肾虚,还是不招惹哥哥为好。
    。
    瞿榛在整个瞿家都有很高的话语权,就连小辈最怵的瞿老爷子,很多时候都愿意听自己的长子长孙说上几句话。
    作为瞿家这一辈的大哥,瞿榛不仅有很强的主见,还可以说是这一辈人里最聪明的,虽然他高傲自负,但是不得不说,他就是有那么干的资本。
    有一件事,是连瞿苓都不知道的。
    瞿榛进部队的事,在她签保密协议之前,全家有且只有一个人知情,那就是他们的爷爷。
    当哥哥开车载着她一路开往爷爷家时,瞿苓差点吓得腿软。
    她性子软,严苛的爷爷一直是她从小到大最怕的人。
    见到爷爷的瞬间,瞿苓连舌头都开始打结:“爷、爷爷好。”
    瞿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哪怕脸上布满皱纹,身板依旧挺直。
    他平静的目光扫过孙女,又落在孙子身上,突然哼了一声,“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莫名的压迫感让瞿苓浑身都不对劲,悄悄往哥哥身后缩了一步。
    跟像只蜗牛一样闪躲的妹妹不同,瞿榛面对老爷子给出的压迫感时,只是咧嘴一笑,拉着妹妹坐到沙发上,“跟您道喜。”
    “什么话?”瞿老爷子倒是习惯了孙子这个该死的散漫样,反正只要这倒霉孩子在部队不这样就行。
    瞿榛从外套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肩章,往爷爷手里一塞,“刚提没多久,想着家里就您和瞿苓知道这事,没地方邀功,这不就来跟您邀邀功吗?”
    老爷子低头一看,可不得了,两杠两星。
    他孙子今年才二十七,还没满。
    “还真不是孬种。”老爷子一看瞿榛的肩章就乐了,抬手重重拍了拍孙子的肩。
    琢磨一遍他的话,又琢磨出不对味来,“瞿苓怎么知道这事的?”
    瞿苓后背一凉,想起自己是怎么发现哥哥的身份的,顿时有些慌张。
    不过瞿榛倒是满脸坦然,没有一点说鬼话骗人的心虚:“前段时间受伤了,要做手术,没人给我签字,怕您知道了心里一急,和我一块躺医院里去了,就叫瞿苓去签保密协议了。”
    瞿苓:······
    什么话?
    “行行行。”瞿老爷子也习惯了孙子的口无遮拦,摆了摆手,“想要奖励?老子就这点家底,跟你老爹要去。”
    瞿苓:······
    老头还怪抠门的。
    “我又不缺钱。”瞿榛乐了,不过那笑里藏着刀子一样,瞿苓看一眼都犯怵。
    瞿老爷子顿时警觉:“怎么?你还想要老子的命?”
    瞿苓:······
    所以她哥这个脑回路是隔代遗传?
    “那倒不是,要您的命有什么用。”瞿榛撇嘴。
    瞿老爷子:······
    怎么听怎么想骂人。
    瞿榛摸了摸下巴,给爷爷使了个眼色,“爷爷,我最近想收拾收拾瞿承嗣,要是小叔来告状,您不会骂我吧?”
    瞿苓:······
    在这等着呢?
    瞿老爷子警觉看着孙子,思考了几秒,才开口回答:“你别给你堂弟玩死了,好歹也是你小叔家的独苗。”
    瞿苓:······
    什么话?什么话?只要玩不死就行?承嗣哥听了会哭的吧?
    “那肯定不会玩死他的,我是那种人吗?”瞿榛一听有戏,脸上笑容更大,“只是得辛苦您装聋作哑几天。”
    “什么叫装聋作哑?”瞿老爷子把拐杖往地上一杵,脸色严肃。
    瞿苓顿时心里发颤,连忙想说什么给哥哥求情。
    却没想到爷爷冷哼一声,话锋一转:“老子这么大年纪了,出去找个山庄疗养几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瞿苓:······
    好好好,你们爷孙俩就玩吧,谁能玩得过你们?
    “那敢情好,今晚我就送您走。”瞿榛乐呵呵地说着,伸手就要从爷爷手上抢回自己的肩章,“肩章还我,过两天回队里还得用呢。”
    “给老子多摸两下怎么了?还有,你要送老子去哪儿?送老子上西天是吗?会不会说话?”
    “什么话?送您走就是送您上西天?”
    “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屁话?”
    在一串反问句的连续轰炸中,瞿苓选择了神游,拒绝听他们说话。
    好抽象的对话,听不懂,不听了。
    瞿苓和哥哥留在爷爷家里吃了一顿晚饭。
    一顿充满反问句的晚饭。
    瞿苓看看爷爷,再看看哥哥,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看见了几十年后的哥哥。
    她以后长到六七十岁还要面对和爷爷一样的人。
    好恐怖,不敢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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