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清的目光在赵瑾钰的面容上凝视了片刻,似是想要找寻什么蛛丝马迹。见状赵瑾钰依然是面色如常,气定神闲的被他上下打量着,但她的手心里已是溢出了一层薄汗。
“如此说来,那便是我多想了。”顾澜清淡然回应道。
“对了表哥,你还不快去换身衣裳。”赵瑾钰连忙岔开话题,她唤来几个手脚利索的下人,带着顾澜清去别院换衣裳。
而她则是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捏着盘子里乘着的点心,细细的品味着。
可赵瑾钰不知道的是暗处站着的一个人已是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眼中冒出的冰冷渗人的蓝色光芒,化成了恍若实质的寒芒,似是要将屋子里的那人个射个洞穿。
待顾澜清走出来的时候,那人从暗中猛的窜了出来,如鬼魅般的身影飘忽不定,只留下一串难以捕捉到的身影,这人不是阿日兰斯还能是谁?他的手如鹰爪般闪电般的朝顾澜清袭去,眼见着这一下要买就要抓实了,赵瑾钰却突然出现在了顾澜清的身前。
赵瑾钰也是在阿日兰斯出来的那一刻才发现树丛中一直藏着那么一个人,但还来不及细想阿日兰斯是如何隐藏住他自身的气息而不被她察觉到,她的身子便下意识的挡在顾澜清的身前,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阿日兰斯来不及收力,这一下被赵瑾钰结结实实的挨了去。
“哇!”赵瑾钰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的朝着后面倒去,阿日兰斯想上前搀扶,但站在赵瑾钰身后的顾澜清已是先他一步。
“阿钰,对不起我......”阿日兰斯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对上赵瑾钰那面如金纸的小脸的时候,刚冒出喉头的话又被他生生的遏制了回去。
他又一次伤了阿钰!
赵瑾钰歪着头看了眼阿日兰斯咧了咧嘴想回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可神智却渐渐变得混沌起来。
顾澜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他怀里的赵瑾钰,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温柔。
“钰儿,你再坚持一会。”顾澜清颤抖的声音已经不复以往的淡然。而被他抱在怀里的赵瑾钰,只能看见他的唇瓣一张一合着,耳里能听见的声音甚至都算不上模糊。
大概是在说着什么安慰自己的话吧,赵瑾钰这样想着,意识已是渐渐离笼。
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下人,已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有几个稍微淡定些的拖着绵软的双腿,连忙去找待在正厅里的季泽。
此时正厅里早已没了赵志刚和季月的身影,只剩季泽一人形单影只的待在那,他眯着眼睛正细细的品味着手里端着的茶水。
“季公子。”跑进来一个慌里慌张的丫鬟。“小姐......小姐......”还不等她的话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只见季泽随手将杯子丢在了地上,慌里慌张的跑出去。
等季泽慌忙赶到赵瑾钰的闺房的时候,见着的是一副令他睚眦目裂的画面。赵瑾钰躺在屏风后的床榻上,小脸苍白的好似一张脆弱的窗户纸,失去色泽的唇瓣上淌着几股不断往她纤细的脖颈处汇去的鲜血。
不用人说,季泽便知道赵瑾钰这伤势由何而来,这府里上下除了赵志刚之外,便也只有那只未经驯化的狼崽子能伤她至此。刚刚他走进来的时候,已是看见了站在门口宛若失了魂魄的阿日兰斯,他身边还站着面色已然恢复如常的顾澜清。
联想到赵瑾钰在正厅上的异样表现,季泽已是大致猜出这伤势是因顾澜清而起。
打从第一眼见面,季泽就不喜欢顾澜清,一向识人如炬的他竟是没能透这少年。他隐隐有种预感,顾澜清来着将军府的目的并不不似表面上这么单纯。更何况他跟着将军府之间还顶着一层亲戚的身份,他便是想着手去调查也十分难办。
不过这念头也只存了一瞬,季泽也没将这不过十五岁的少年放在眼里,他能翻起多大风浪。更何况眼下赵瑾钰的事情也让他无暇去顾及其他。
他抬手搭在赵瑾钰的脉络上,静静听着她逐渐变得微弱的心跳声。赵瑾钰的情况并不乐观,她的骨头被人打断了好几根,五脏六腑皆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季泽从旁边的木桌的夹层里,拿出一个针包来,细长的银针准确的戳在赵瑾钰身上的几个穴位上。原本还正在快速淌血的伤口,速度渐渐变缓。
可季泽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现在就算是华佗转世也难救赵瑾钰的性命,她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季泽抬头擦了下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眼神下意识的往外一瞟,正好迎上外面俩人截然相反的目光,一个深沉内敛但却透着浓浓的担忧,一个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动。
一心只顾着赵瑾钰的事情,季泽都忘了外面还站着两人。
等季泽走到外面的时候,阿日兰斯上前正想去询问一二。他有些不耐的看了阿日兰斯一眼,直接抄起旁边放着的木板子狠狠的朝着阿日兰斯的头打去。这一下来的有些突然,阿日兰斯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季泽冷声说道“来人把顾公带下去歇息着,至于这狼崽子吗,他关起来,等我处置。”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走了进来,带着他们两人离开。
“留下两个在院子门口守着,没什么大事不要进来打扰。”季泽对那些个丫鬟下人说道。等大部分的人都离开之后,季泽回了屋子里继续为赵瑾钰探病。
看着赵瑾钰沉睡的面容,季泽眉头紧蹙眼中神色不定。他倒是有能够救治赵瑾钰的法子,可这样一来,他便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小钰儿,为了你我可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啊。躲得过前世,躲不过现世,因果报应啊。”季泽喃喃自语着。
季泽抽出别在腰间的银质匕首,匕首的外壳上刻着繁杂的花纹,仔细望去竟像是一只可怖的蜘蛛。他用这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来,瞬间就有大股黑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黑血滴落在地面上竟是发出了丝丝的声响,更让人诧异的是他这伤口竟是在缓慢的愈合着。
此时他的手臂里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他的手臂肌肤随着那物的胡乱流窜被顶出一个似是在随波浪起伏的小鼓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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