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加上春药折磨,身体疲惫不堪,沈静姝醒来又躺了好一会儿,才唤来人服侍,用了些午膳。
守着她的莲儿哭得泪人似的,沈静姝连忙又先安慰,然后问:“思不归呢?”
莲儿愣着一迷茫,沈静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改口道:“我是说阁主。”
原来阁主的名字是这个,莲儿刚想说她和金陵姐姐都不在庄里时,突然听见一声:“卿卿可是想我了?”
思不归推门进来,不管还有旁人,先坐到沈静姝身边,拉过她的手查看伤口。
莲儿愣愣地,不过很快感觉被人抱起来,原来是金陵。
金陵抱着她快步离开,随行的女婢很有眼色地都退出去了。
思不归查看过伤口,见沈静姝掌心被割破的地方只剩下浅浅的痕迹,才终于是放心。
“不归,我……”
沈静姝被思不归握着手,脸上莫名又些热,但她这次没反抗,而是看着思不归。
被绑架还有中毒的情形总记得一二,沈静姝并非无理取闹之人,是想真心道谢的。
可这话还没说完呢,突然就被思不归扑在床上,整个抱在怀里。
沈静姝当她又要做些什么,正待挣扎,突然感觉思不归气息一沉,竟然是睡着了。
这人……“不归?”
思不归却无往日的回应,真的是靠着沈静姝沉沉睡着了。
她很累,为沈静姝解了毒后连着外出,又接着赶回来……实在是撑不住了。
沈静姝愣了一会儿,才轻轻地挪了挪,侧着脱出身来,好让思不归躺着。
眼神稍带复杂地望着思不归,沈静姝忽然意识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思不归的睡容。
右半脸依然罩着白玉金边的面具,沈静姝第一次有些好奇,这副面具下的,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个人?
既温柔体贴,又好色求欢,沈静姝有时候真是不太明白,这人究竟喜欢自己身上哪点?
仅仅只是皮囊么?心中竟莫名有那么一丝沮丧,沈静姝叹了口气,悄悄地下了床榻。
打开房门出去,沈静姝深深地吸了口气,总算是缓了些胸口的闷气。
不过心脏依然怦怦地跳动着,沈静姝微微蹙眉,暗道:莫不是自己……真的为这登徒子动心了?
其实抛去被掳走的事情不说,思不归对她真是极好的,而且……
沈静姝想起思不归与自己的几次对话,还有那夜的横笛吹奏……
甚至,她能一语中的,沈静姝抚着胸口,又暗想那次关于静安寺的小谈论。
这人绝对不是那等只图好色的绣花枕头,也许还颇有些才情?
一面出神想着,一面往前走,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花园。
这等时节,最是万紫嫣红,沈静姝静立廊下,望了一会儿园中美景,突然冒出个念头:
思不归从来没有关着她。
她都走到花园了也不见有人阻挡,甚至没有跟着监视她的!
现在如果要走,她是不是……对了!
沈静姝猛地想起自己给父亲寄的家书,为了避免被发现,里头是一首藏头诗,只隐藏了自己在阳城的讯息,没说别的事情。
算时间该到了,若是父亲忧虑自己安危,直接报给阳城官府,出了兵马前来搜寻,难免要到温池山庄来,到时候若是思不归……
越想越是气急,江湖豪杰再厉害也不可能与朝廷对抗,要是思不归跟人硬碰,后果不堪设想!
沈静姝暗恼自己当初鲁莽,全然忘了当初她一心想要脱离思不归。
如今思不归在她心里的意义已悄然而变,不再是个单纯的“登徒子”,沈静姝却完全没意识到,只是着急地想要化解此事。
必须得出庄,沈静姝想,这样才可能通知父亲这是个误会。
一面想一面便想寻路出去找人,不料才一转身,便瞧见思不归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
沈静姝被她吓了一跳,可没等她说家书的事情,思不归便将她往旁边廊柱上一压。
“思不……唔~”
灼热的吻落下来,思不归将舌头冲进沈静姝的嘴里搅动,同时一只手摸进了她的亵裤。
不知为何,思不归今日似乎格外燥急,竟不等沈静姝湿润便掰开小穴口插进去。
沈静姝的穴本就紧致,现在干涩着,即便只是一根手指插入,也让她疼得掉泪。
思不归竟是不管不顾地要抽插,立时勾起了沈静姝在静安寺的某些不好回忆,心中登时一阵颤抖,遂奋力一推思不归的肩膀。
好歹唇舌得了片刻解放,沈静姝泪花闪动,委屈地怒道:“登徒子!你放开我!”
思不归却魔怔似的又要来吻她,同时手指还在小穴里一插。
“啊……疼,”沈静姝真的受不住,不由掉泪道:“好疼……登徒子!你快给我出去!”
被沈静姝的痛呼一惊,思不归方才像是惊醒,心中亦是一紧,连忙拔出手指。
指甲缝里果然带了丝丝鲜红,思不归不禁大为懊悔,急道:“卿卿,我不是故意的,伤到你了是不是?我帮你看看!”
说着就要去脱沈静姝的亵裤,沈静姝却立刻拉紧衣服,缩着身体自我保护。
“你别碰我!”
“卿卿……”
思不归也知道自己吓着沈静姝了,可是……她也很害怕啊。
就在刚刚,短短的梦境里,思不归眼睁睁看着沈静姝拿匕首插进自己的小腹,然后挽着萧景的手臂,与他携手走远。
那等被心爱之人所伤,并且永远失去的滋味,即便只是梦境,也足以叫思不归整颗心痛得死去活来。
好不容易从梦里惊醒,满身冷汗的思不归一摸索身边,结果真发现沈静姝不见了,那种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患得患失,才会让思不归失了理智,不小心伤到沈静姝。
可是她没机会解释这些,甚至来不及说对不起,就被沈静姝一巴掌扇在脸上。
“啪”,清脆响亮。
静安寺糟糕回忆令人作呕又感到可怕,沈静姝被刺激得过了,忍不住浑身是刺。
“你还要辱我到何时?”她颤声质问,“思不归,你这般对我,与静安寺那些贼人有何区别?”
言辞里的抗拒和嘲讽,宛如一柄利剑狠狠刺入思不归的心脏,霎时鲜血淋漓。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与那些贼人是一样的……
思不归僵在半空的手陡然垂落,她低垂目光,半晌才喃喃道:“对不起……”
两人正各自沉默,韩七突然出现,急道:“阁主,庄外有人破阵,是那萧……”
视线蓦然见到思不归脸上的红印,韩七惊愕地望向沈静姝,最后一个字竟是忘了说。
思不归的目光却已变得深沉寒冷,一撩衣袍,径直朝外走去。
庄外。
萧景被困在桃花阵里,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突然,一股迫人的气势从空中压下来,思不归举刀自上而下劈下来。
萧景慌忙举起刀鞘抵挡,却被这泰山压顶般的力量震得胸口发疼。
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的功力,萧景心惊胆战的同时,张嘴就是一口鲜血。
思不归落在地上,右手握着一柄雪亮细长的唐刀,森然冷笑。
萧景暗自心惊,却终归不愿先叫人看出怯弱来,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也拔出刀来。
思不归看着萧景手中的那柄大刀,刀环处有些乌黑,显然是一把舔足了人血的刀。
可她并不放在眼里,甚至目露轻蔑。
蓦地,萧景足下用力一踏,气势如泰山压顶,双手举刀向下劈砍,欲先发制人。
思不归冷笑,横刀眉前,接下他这一刀。
刀刃相接,发出叮的脆响。
趁着僵持的间隙,思不归冷声问萧景道:“你喜欢沈静姝?”
萧景一惊,手上的力道却不敢松懈,大声回道:“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妻。”
妻?不自量力!
思不归唇角哂笑,眼中杀意更甚。
“匹夫!”
思不归霸道地宣誓:“你给我记好了,沈静姝,她是我的妻!”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思不归猝然加大格挡的力量,然后身形极快地往旁边一撤,在萧景因为惯性往前倾时,反手就是一刀。
萧景反应也算快,急忙旋身应敌,可是对方杀意浓重,手里的那柄黑色的唐刀犹如黑色的闪电,快得萧景措手不及。
顷刻间便已刺出十数刀,萧景仅是左右格挡也显得勉强,脸上很快多了几道血痕。
突然,思不归刀锋一转刺向萧景的眼睛,萧景欲挡其锋芒,思不归却撤回力道,刀锋往后一缩,随即看准一个破绽,斜刺而出,挑伤了萧景的手筋。
手腕剧痛,萧景惨叫一声,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他想用另一只手去抓刀柄,思不归却又一刀刺到,刀尖一抖,直接挑飞他的刀。
银环大刀插入几步外的地面,思不归将手稍稍一收,便要朝他的喉咙刺出时,突然听见:
“思不归,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