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马经哪值钱,瞎说不定。」
「瞎说我也信了,反正记着,以后有机会便照搬,唬得人信就值!」
「真鬼灵精。」赵大妈也啐了她一口,但骂着骂着,却是笑了,显然被这小丫头逗得挺乐。
说起厨房的赵大妈,可是这「蒋府」里,除了秦大总管外,公认最一板一眼的人物,但架不住杜丹年纪小,又异常热情,进府快两年,时不时过来和她磨着磨着,才终于将这座冰山给磨化。
说到杜丹,现在也算是蒋府下人堆里的一号人物了。
倒不是這小丫頭有多能幹,或是例錢領得比別人多,而是這傢伙人緣好,入府才沒多久,府裡上下便被她這張小臉和甜嘴給收買了大半。雖然能幹又嘴甜的下人多了去,卻沒一個這麼有傻勁,哪兒有事便往哪兒鑽,連砍柴這等實粗活都搶著幫幹,也不求回報。就她這機靈又實傻的性子,日子一久,不才慢慢讓她給收買,連向來嚴肅的趙大媽,也放任她老往廚房鑽。
其實久了,大夥也知道這小丫極鬼,什麼都感興趣,什麼都想學學。但府裡規矩多,哪能隨她亂來。
幸好這丫頭做事認真勤快,自己的事忙完,就到處鑽,找活幹,久了,讓人疼上了,知道這丫極有分寸,不會誤了正事,這才私下點她幾句。要不這本領,大夥都寶貝著,哪捨得亂教。
「好了,這蘿蔔洗這便行了,丫頭過去幫我拿大缸,待會兒給我打下手。」趙媽將撿完的菜葉堆到一旁,準備先醃蘿蔔。
杜丹笑呵呵地應了,趕忙活去。趙媽說讓她打下手,也就是給她觀摩偷師的機會,她整天忙活不就是為了這個?
她像隻滾糞甲蟲,又拖又拉地,好不容易將半人高的土燒缸給拽到趙媽身旁,這才開始了醃製作業。
虎落平陽被犬欺呀,想她上輩子也算進得了廚房的超級職業婦女,但架不住時代不同,這兒的食材和調味料都與熟悉的不同,也只能從頭學起了。
在趙媽指揮下一心多用,邊做事,邊不斷偷記原料步驟的李麗,就這麼在廚房鼓搗了近兩個時辰。太陽西下前,才總算被開始做飯的趙大媽趕出廚房,帶著一身酸味,溜回自己的小屋。
雖然累得要命,但沿途她還是蹦蹦跳跳,嘴上歡心地哼著小曲。
多學一項技能,對未來就是多一份保障呀。現在也不知道將來會如何,反正多學一點是一點,準沒錯。
說到這,別看李麗現在蹦踏得歡,剛開始,她可是花了好些時間才終於適應這時代。
先說剛被買到蔣府,安頓下來的前幾個月。
畢竟她不是真的機器人,對過去還是有感情的。那夜深人靜時,往事歷歷,浮上腦海。有眷戀,有不捨,有不甘……有太多太多情緒,她那時常躲在被窩裡偷偷掉淚。只是她的個性是習慣往前看的,一覺醒來,還是會打起精神,繼續打拼。
除了情緒上,另一個讓她不習慣的,是工作。上輩子她是個無論公事私事都極講求效率的,百分之百的急驚風。但在這,她不得不慢下步伐,這裡的人工分得極細,一人一專業,負責什麼就幹什麼。
像她和另一位伶江姐負責衣服的,該洗則洗,縫補也是兩人的工作,但做衣鞋的又另有其人。另外,負責打掃的就負責打掃;負責煮飯的就負責煮飯;負責照顧老夫人的,則是整日跟在老夫人身旁,隨時候傳。這對上輩子被公司當超人壓榨,上至會議談合約,下至廁所都去通過的李麗而言,就像來到老人安養院。
雖然有諸多不習慣與不便,但熬過了前頭的適應期,調整好心態後,她也就越活越滋潤了。
白手起家,重頭來過。
這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呢。反正有過婚姻,有過事業,人也掛了一回,她確實沒什麼好鑽營的了,她心裡自然有些計劃,畢竟她知道自己的個性,在大宅院裡待一輩子肯定先被憋死,她一定要想辦法替自己贖身走出去的。但以後混得是好是壞,她現在的心態有些隨緣了。
但求穿得暖,餓不死便罷。上輩子浸淫在職場瞎忙一回,這輩子就當補體驗人生了。
不得不說,死過一回(也可說遭逢巨變),人的心態真的會有些改變。
她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自己住的小屋子。
「小竹姐。」
回到屋子,就見到另一位與她同房的丫鬟已在屋內。
小竹比她大上六歲,今年已經十五,是個大姑娘了。這「蔣府」在蘭江一帶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宅邸,下人最多三、四個一間房,兩人共房的也不少,府裡待遇挺好。
她是会缝补的,小竹是种菜的,都算有一技之长,府里便安排她们两人一间。
只见杜丹一进门,小竹急忙把某样东西藏进了她被窝里。杜丹见了也装没见到一样,她知道她藏了什么,私房钱呗。自己每次藏私房钱时,还不是像个贼似的。
毕竟这里没保险柜这玩意儿。
「小竹姐,秦二爷明儿个早要进城呢,妳有要托买啥不?」
「有人跟秦二管事去吗?」小竹坐到了刚才藏东西的被上,眼神一亮。
「这我不清楚咧,素香姐告诉我的。」她从自己床边抓了条布巾,准备去女眷池清洗一下身体。
「我想买些水粉……」小竹露出扭捏神态。
大姑娘,年纪到了,想打扮了。
杜丹能理解地笑。「要不我去问问,待会儿替妳问回来。」这种女人家玩意,还是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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