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脸上打了个补丁。余姗端详片刻,而后,俯身隔着绷带轻抚:“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你很漂亮。”
颜凉静静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语,躲开了余姗的手。
“冒犯到你了?”余姗笑了一声,“只是同学间的团结友爱而已。”
颜凉还是不说话。
余姗啧啧摇头:“你怎么真的和刘健说的一样。身体不好,是脑子不好吗?我关心你很奇怪?是不是要我揍你才正常?”
被校霸威胁的颜凉瑟瑟发抖。她觉得自己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不好。
“余姗。”颜凉直视他的眼,低声问:“你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吧?”
喜欢到特意要将名字写在她的书桌上。
生怕别人分不清是哪两个字。
“你不喜欢?”余姗坐到颜凉对面的床边,思索片刻,“这是跟的母姓。其实你叫我涂姗我也不介意。”
所以根本就不是姓氏的问题。颜凉又不好意思接着追问。
沉默中,一片花瓣被风吹来,落在颜凉的额前。
余姗站起身,将那淡蓝色的花瓣取下,在掌心摊开。
“你知道勿忘我的花语吗?”
颜凉摇头。
“那你想不想知道,花圃的故事?”余姗转向窗外,点点浅蓝映在他的眼中,他柔声说:“是一个传说。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详细地告诉你。就当是,给新同学的见面礼?”
122.勿忘我<她是一团小狐狸(NPH)(米缪灵雨)|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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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勿忘我
颜凉不忍拒绝少年的好意。她坐直了身子,静静聆听余姗诉说。
窗外,花时不败,大片的勿忘我在风中盛开。
余姗声音轻缓,如同回忆往昔般娓娓道来:“颜凉你怕妖怪吗?传闻大约是四百年前,称不上太平盛世的时候,这儿还只是一座靠海的小城。一只妖怪从出生就是最丑陋的,它只敢独自待在学堂后的土坑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有一天,一个女学生被同窗欺负,说是丢了一个蓝翡翠的坠子要她找出来,她怎么可能找得到呢?学堂都是官家子弟,她只是富商之女,没办法就天天下学堂后去大土坑,一直找,一直找不到。”
说到这余姗站起身,倚在窗边轻笑。仿佛故事的画面正在他眼中重现。
“后来呢?”颜凉不禁问:“她就那么一直被欺负吗?”
“那还算什么传说故事呢?”余姗笑话颜凉,继续讲述:“那只妖怪被扰得烦了。又作妖术赶那女学生,可她一点也不怕,还不停道歉,给那妖怪带鸡腿什么的供奉给它消气。那女学生天天去,为了让妖怪不生气,午饭的肉都留下来,学堂都在传她家要灭了。
那妖怪吃了肉,终于现身劝她说不用再寻了,就是欺负她的。若真是有什么蓝色的宝玉落下,它定然极其喜欢,不可能没见过。女学生没被妖怪的丑样吓到,第二天带了肉,还有勿忘我的花种来,一点点地往土坑里种。可土坑那么大,她怎么种的满?”
“然后呢?”颜凉听得入迷:“妖怪很喜欢勿忘我是吗?”
“嗯。”余姗轻声一叹,“然后啊,那妖怪就给女学生用妖法变了一个蓝翡翠坠子。女学生将它给同窗之后便散了妖法,可那人又找女学生要,以为是女学生偷拿的家中珠宝补的。妖怪本想用妖法给点教训,但女学生不许,想从家中偷拿,可她家正是落魄,值钱的珠宝都典当了出去。就连学堂都没法再上了。”
“啊,好可怜。”颜凉喃喃:“她肯定很喜欢去学堂。至少也要将土坑种满才行。”
余姗不解地挑眉,摇头,“那妖怪当然不许女学生就这么走了。它就告诉了女学生古墓的位置,女学生告诉家人,别无选择便去盗了墓。过了难关后,妖怪又告诉女学生去哪儿有矿,她家便做起了珠宝生意。”
“他们在一起很久吗。”颜凉感慨道:“一直都是有好妖怪的。”
“没有很久。很快女学生就死了。”余姗一脸淡然地说:“她家明面挖矿,暗地盗墓,女学生觉得如此利用妖怪不好,便没有继续。然而她家早已利益熏心,反复逼问之后,女学生坦白真相,恰逢墓穴坍塌矿洞封锁,她家便以她勾结妖怪邪异的名头将她杀了。”
“……”颜凉听得脖子一凉,“杀了?”
“嗯。杀了。”余姗指了指窗外的花圃:“传说那时勿忘我还没种满。那妖怪便将女学生的尸首叼来,埋在坑下,化作养料让花朵盛开。妖怪因思念过度,一直徘徊在此地,不时将对她的爱意绘在墙上桌上地上。”
这么说来,书桌上的颜料还真像是动物爪子乱挠的。
颜凉心想,自己变作狐狸的话,挠得能有七八分像。
“可是,这妖怪也太傻了。”颜凉觉得传说总有些古怪处,“它怎么爱上了一个女学生呢?”
人妖有别。妖怪自然有所企图。妖怪只爱人的阳气才是,死了之后,便各自离去才对。何苦就这么一直留着?
所以学校才没有妖怪。她要相信科学。
余姗倏然侧目,柔情的眼逐渐凌厉,“难道不会爱上吗?他们一起谈天,观星,等花开看花败,遇风起待风停。她等它,它也等她,难道不是爱?”
颜凉总觉得很像今天看的语文课本里的一句诗。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我不知道。”
只觉得余姗的注视格外凝重,颜凉不禁垂下脑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比试卷上的题目难一百倍。
“你竟然觉得不是。”
复杂至极的失望语调,仿佛伤了他的心一般。
下一秒,拳风在耳边响起,重重地砸在窗沿。玻璃碎裂落下,颜凉吓得脸色霎白。
果然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说故事时那么感怀万千,脸上的神色几近落寞,颜凉还想过去抱抱他。谁知讲完故事就是个暴力分子!
“余姗,我……”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声线明媚有力。仿佛溺水时脱出海面看见的粼粼光华。颜凉乍然转醒,清风拂面,她看见少年被风吹乱的栗色发梢。
“哎?”
他竟然穿着园丁的墨绿色工作围裙,手中拿着一束才剪下的勿忘我花枝。
颜凉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的名字:“明昭?”
这大半天跑哪里去了!上午考试突然举报自己和乐正青作弊,将试卷变成玫瑰后就这么走了,颜凉一度忘记了明昭的存在。
“没什么。不用你管。”余姗收回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