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油烛火微微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映在楠木双秀屏风上。薛辰逸伸手将她搂过,覆身而上,沉沉压住了她。身下的人儿温香如玉,气质淡如兰草,眉目间时而英姿飒飒,时而又娇小柔情,百般变化,让他招架不住。他瞧着阿晴儿那嫩如樱桃般的嘴唇,情迷意乱,吻了上去。
萧晴有些猝不及防,近日将军总爱拿她尝试,也总是有意无意让她瞧见那本画册;她已经历人事,瞧着画册上的一番*,不仅是害羞那般单纯了,而是喉咙干燥如火焚身,却是难耐的紧。此番将军一挑,解开她的腰带,粗粝的手掌沿着她籍肤游刃而上,却将她脑中那些关于画册的记忆一一涌现而出。
她竟有意无意地,迎合了将军,无意间两人姿势蜕变成蜂酿蜜之势。
阿晴仰卧锦褥之上,两手着实,两/股悬空,以迎合玉/尘,使将军识得关键花/心所在,不至于投了空。此时阿晴神色进于饥.渴,将军面目似乎张惶……
一番浪潮之后,两人皆跌进了狂风暴雨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要给将军生猴子。。。qaq、
☆、第43章 宫宴
这夫妻二人,感情自是不必多说,便是出了这样大的事儿,薛辰逸都能替媳妇儿扛下;这边厢,萧晴还不知,子陵那边出了事儿。
刘汛芳之妻在子陵同人起了争执,错手杀了人;当日陈泽率领大军进入子陵时,便定下条例,随军家属若犯了错,当受到比百姓更为严厉的惩罚;刘汛芳替妻子顶罪,加之早年跟着陈泽之父的那些老将军们煽风点火、添油加醋,陈泽迫于压力,要将刘汛芳三月后腰斩。
这等大事,不消半月在各国传的沸沸扬扬;传至萧晴耳中时,封将大典刚结束。
青坡马厩,萧晴着一身朱雀铠甲、赤红战袍,金冠束发,腰间狮蛮宝带,挂一把精致宝剑,威风凛凛,英姿飒飒。
一旁身着玄武铠甲的阿丙见她给霹雳梳洗毛鬓,笑她:“堂堂朱雀将军,怎的还亲自来给马儿梳洗毛鬓?”阿丙越瞧,越觉着她举手投足皆像极了女将萧晴。阿丙重生之前,为中郎将林蒙;他对前世的萧将军,那是一等一的忠心,萧将军身为女子,在营中起居生活颇有不便,生活琐碎皆是由他来打理。
前世,萧将军总对他说,战马好如另外一柄宝剑,需要呵护。宝剑认主、宝马认主,它们皆有一分灵性在,好好待它们,必然会得到回报。
哪儿知道耳旁的朱雀将军也对他道:“战马就好似我腰间这把宝剑,需精心呵护方能保持锋利。宝剑、宝马之所以称之为宝,是因可遇而不可求,它们皆有一分灵性在,若好好待它们,必然会得到相等的回报。”
阿丙听得一愣:“你是……萧将军?”
萧将军?阿丙真是抬举她了,她有许多年,没听人叫过她萧将军了。她对着阿丙拱了拱手:“阿丙将军太客气,你我品阶一般,直呼姓名便是。”
阿丙沉了口气,怎可能呢?萧将军死于渭水河边,已成一堆枯骨。他撇嘴一笑,道:“您是大将军夫人,又是名副其实的朱雀将军,品阶应是在我之上的。”
萧晴拍了拍霹雳的马背,道:“哪儿来那般多虚礼?阿丙,你应同我差不多大罢?”
阿丙道:“我乃元隆七年葭月生。”
萧晴咦了一声:“你我竟是同年同月!你是那一日?”
阿丙大喜,赶紧道:“头日。”
“唔……”萧晴笑道:“我比你晚了几日,当真有缘呢。”
阿丙憨傻一笑,伸手抓了抓后脑勺,道:“是啊,有缘。”
这关系熟络了,萧晴便问他:“青坡崖之事,你可有对谁说过?”
“我知晓分寸。”阿丙道。
萧晴拍了拍霹雳的背脊,霹雳抬蹄儿一啸,她将声音压低:“国舅罪大恶极,阿丙将军保守这个秘密是为大将军、亦是为了百姓苍生。”
阿丙微愣,一个国舅罢了,如何能牵扯的上百姓苍生?朱雀将军这话中有话,难道他猜想不虚,薛大将军真打算……造反?他打量着跟前波澜不惊的女人,总将她同前世的萧将军混为一谈,似乎除了样貌,其它,皆是一个模子刻画而出的,便是连着说话的语气,也如出一辙。
他晃了晃脑袋,却觉自己有些魔怔了;萧将军早已死于渭水河,如今这位,不过是同名同姓的大将军夫人罢了……
萧晴心中颇为烦躁,师傅有难,她当如何?她骑着霹雳到了校场,薛辰逸正同几位老将在校场练箭;见娘子一身朱雀铠甲、骑着霹雳而来,当真被娘子这幅模样迷得七荤八素,薛辰逸越瞧,越觉着自己着媳妇儿是一等一的漂亮。
在诸位老将军的打笑下,他唤人牵来自己宝马,扔了弓箭,跨上马背,同萧晴一起骑着宝马绝尘而出,如霹雳惊雷一般,齐齐驾马驶出校场。
待到空旷无人处,萧晴勒马,对着薛辰逸道:“夫君,师傅有难。”
薛辰逸料想她会说这个,可现下局势未定,断然不能让她离开,若她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薛辰逸是分。身乏术,无法前去营救。碍于大局考虑,薛辰逸道:“我命莫副将带着几名暗卫前去营救你恩师,如何?”
萧晴一番犹豫,又问:“只怕其中有所阴谋,从前的陈泽我倒是知道几分,可如今的陈泽,时隔多载,只怕他因身处高位而生了帝王的冷酷脾性,宁愿舍弃师傅性命,也不会让师傅被莫副将带走!毕竟,师傅才略颇广。”
“你说的在理,我让莫副将暗中行事便是。”薛辰逸觑了一眼忧心忡忡的萧晴,又道:“子陵有为夫的细作,娘子务须太担忧。”
这话不仅给萧晴吃了一颗定心丸,也让她对将军刮目相看。将军背地里的手脚,倒是不少,在她跟前看似粗鲁、是个呆子,心中却比谁都精明。
陈泽要刘汛芳的命,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早年跟着其父的一些老将军,倚老卖老,唯恐刘汛芳仗着陈泽的庇护,势力越发蓬勃,让他们这些老人无所地位;其二,陈泽故意将腰斩刘汛芳的消息放出,让东齐放松戒备心,让外人觉着陵军内讧,然,陵军暗地里便调兵遣将,蓄势待发。
将军派遣莫副将暗中前去,结合细作定能探得真相,若师傅当真面临危险,莫副将还能救师傅一命。一颗心总算放下,父亲的死因她至今无甚头绪,她断不可再失去了师傅。
晌午时分,萧晴同将军正于营帐之中歇息,宫中却突然遣了人来,宣他们夫妻二人参加宫宴。今日是冬至日,宫中备腊酒,行大傩,皇族贵戚、朝中重臣纷纷收到了宴帖。薛辰逸倒是无甚问题,可皇后说明了,将军夫人也要一同前往。
萧晴同将军四目一勾,心里却是打起了鼓;去信都之前,萧晴女扮男装曾得罪过林皇后,纵她今日女装前去参宴,林皇后未必认不出。几番思量,薛辰逸找了些朱砂,点在她脸上,乍一看,却像是毁了容貌,原先美貌亦被掩藏在点点朱砂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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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灯火繁华,阁楼巍峨、层楼高起,座座精致玲珑宫殿相互环抱,宫墙经历风雨沧桑数百年,在宫等辉映下,却显格外静谧。蓬莱殿中亦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宫女们端着红漆楠木食盒进出不息,正殿之中朝中官臣、皇亲国戚皆是两人一张食案,按着官阶排位,端正坐着。
上位是面黄如蜡、无甚精神的陈赢,以及掌控实权的老皇后。
萧晴同将军的位置,离他们极近,因她脸上朱砂点点,不免有些引人注目,林皇后觑了一眼萧晴,心中却是讥笑:本宫当你薛大将军娶了个什么天仙回家,不想取了这样一个貌丑无盐的女子。
当然,林皇后关注的不是萧晴容貌,而是这样一个娇小女子,竟能从选拔中脱颖而出,担当朱雀将军之位,实在诧异;老天果然是,给了这位薛夫人将才,收了她的容貌么?林皇后摇头一笑,却裹着丝丝讥讽之意。
大傩仪式开始,中黄门子弟十岁以上,皆头戴赤帻,身穿黑衣,敲击腰间红鼓,声势浩大,驱逐十二兽,寓意驱逐病疫。
仪式过后,宫宴正式开始;宴上陈赢未说一句话,似没甚精神,哈欠连连;林皇后给薛辰逸敬酒,一番话说得比唱的好听,却是些客套之词,没有他意;林皇后将目光落在萧晴身上,瞧着她那双眼睛,却觉有些熟悉,她道:“大将军夫人从十名精兵之中脱颖而出,夺得朱雀将军封号,当真是巾帼英雄,是我东齐之荣幸。”
萧晴轻咳一声,颔首道:“皇后谬赞,妾,不过是个粗人,得将军青睐,才有此机会。”
林皇后和颜悦色看着她,又问:“听闻夫人的名字,同我朝一名女将同名同姓?”
萧晴笑答:“家父早年听闻女将事迹,颇为仰慕;又因我出生那日,连下一月的大雪骤停,因此取名为晴。”
这不提倒好,一提林皇后便是想起,这位朱雀将军之父,是陵军叛将。她只笑了笑,示意诸位莫要拘礼。待到晚宴吃到一半时,她见弟弟还没来,便吩咐宫女去国舅府催促;哪知,国舅府大夫人哭哭啼啼进了宫,道是国舅爷几日不曾回去了,却是连个音讯也没有,唯恐出了什么意外。。
林婉蓉心中惊骇,她这个弟弟做事从来有分寸,断不会杳无音讯几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故?怪不得她这几日眼皮儿老跳,心神不宁地,她在晚宴上如坐针毡,当下吩咐羽林军去寻国舅爷。
晚宴结束,萧晴同将军出宫,却瞧见羽林军列队往宫外走。她看了眼将军,低声道:“终于发现了么?”
薛辰逸点头:“必然是的,青坡崖下连着狼谷,只怕他们找不着尸首。”
夫妻二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国舅爷失踪,林婉蓉又找不着尸首,她必会胡乱揣测,乱了阵脚;如此,他们便更好谋事。
回将军府的路上,萧晴问薛辰逸:“将军,瞧陈赢那副模样,莫不是吃多了丹药罢?”
薛辰逸点头:“前些年太医便说活不长了,却硬挨到了现在。圣上现在这副模样,怕是连我是谁,都不大能记住了。”
“也怪不得那老妖婆那般嚣张,只手遮天。索性现在陈赢还有口气,若他当真断了气儿,皇后指不定会出什么大动作。”萧晴道。
薛辰逸低头看了眼她,将她圈进怀中,摸了摸她的小腹,道:“待成事之后,你便给我生一堆小晴儿,可好?”
萧晴脸一红,娇嗔着推了他一把:“生一堆?你当我是母猪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将军:我想要猴子。qaq
萧晴:事业不稳定你还想要猴子!(ー`′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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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傩(da nuo):秦汉时,于腊日前一日,民间击鼓驱除疫鬼,称为“逐除”。宫禁之中,则集童子百余人为伥子,以中黄门装扮方相及十二兽,张大声势以驱除之,称为“大傩”。又称“逐疫”。
☆、第44章 借势
薛辰逸定了主意起事,萧晴自是要助他!就目前来说,薛辰逸没有足够的钱财去买兵马,若他当真起事,却又穷得叮当响,俸禄又少的紧,谁有愿意跟着他呢?当然,若真的拿下帝城,还缺钱财么?现在薛辰逸需要的,是收买人心的钱财。
萧晴用卖枇杷酒的钱财在帝城做过生意,那些金子虽不及一个贪官家中金子多,但解薛辰逸一时之忧,却是足够。
几辆马车从将军府一路缓缓行至老宅,王妈妈正如往常一样,打扫着小姐卧房,替小姐擦拭短剑;方老仆则在外打扫庭院,两位老人正忙绿着,却听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子响,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
方老仆生怕是什么歹人,畏手畏脚贴在门缝里觑,却瞧见小姐从车舆里出来,款款而来;方老仆是片刻不敢耽搁,取了门栓,打开门迎接小姐;见着小姐,却是老泪纵横,他以为小姐不会回来了,剩下的日子便也只有他们两个老的相依一生。
如今小姐不但是回来了,竟这般大的排场,再看那一辆辆精致车舆……小姐,小姐这是发大财了吗!
王妈妈听见院中有响动,赶紧冲了出来,只见小姐带着一群着装整洁的男人立在院中,气氛严肃。王妈妈也顾不得其它,抓住萧晴的手,便热泪盈眶、哽咽一声:“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萧晴点头,温和一笑:“回来有些时日了。”
松开小姐,王妈妈这才好生看着她,这一别几月,小姐一身打扮却不似闺阁小姐,竟像是出了嫁的女子;本就有些迟疑,再打量了一番一院子的男人,个个精干,她将小姐拉至一旁,问道:“小姐,这些是什么人?”
萧晴笑说:“大将军府的侍卫。”
那王妈妈一听是将军府的人,脸色一变:“小姐你这是又惹着大将军了么?你莫不是被他抓回来的罢?”
萧晴挑眉:“大将军是我夫君。”
前些日子,方老仆便听街坊说,此次大将军凯旋而归,从信都带回一个媳妇儿;大将军这一娶妻,帝城那些小姐可是没了期盼,王妈妈也听说,大将军夫人是个巾帼英雄,参加良将选拔,竟脱颖而出,夺得朱雀将军的名号,难不成百姓们口中的大将军夫人……便是,他们的小姐?
一别几月,两位老人却不曾想到,他们的小姐竟这样能干!不仅找了好夫婿,且当上了女将军!
萧晴握着王妈妈的手道:“这次我回来,是安排你二老去建安的。”
二老相互觑了一眼,才问:“小姐去么?”
她摇头:“待到安定之后,我便接你二老回来,可好?”
小姐从小聪慧,有自己的打算,既决定了,他们也不多说什么;再者说了,建安国沿海一带气候宜人,是几个诸侯国中最为富庶的国家,若是能在那里颐养天年,总好过在这里的好;东齐近些年不甚太平,指不定哪一日叛军便攻进帝都。
萧晴一面吩咐人去帮二老收拾行李,一面带人去了她藏金子的地窖;后院柴房之下,有一个构建精巧的地窖,钱财皆用木箱尘封;她也不急着打开,只命人将一只只木箱抬上了车舆;折腾了半日,总算回了将军府,待她将木箱一只只打开,给薛辰逸看时,却让自己夫君万分惊讶。
薛辰逸质问她:“这些钱财,你是如何得来的?”
她嬉皮一笑,仰着脸问薛辰逸:“夫君可知,几年前帝城第一富商给皇宫进贡枇杷酒之事?”
薛辰逸点头:“自然记得,正是因为那枇杷酒,在帝城掀起一阵热潮;此后每年,皆有百姓酿制枇杷酒;起初,这枇杷酒是用金子衡量,之后全城风靡,便也就不值钱了。”
萧晴笑着说:“这便是我卖枇杷酒的那些金子,之后我靠着金子在帝城经商,又赚了不少的钱财。我所有家产,皆在此;将军可用这些钱财去招揽将士,购买战马,打造上等兵刃。”
有妻如此,当真有如神助;薛辰逸将萧晴揽入怀中:“娘子慷慨,为夫日后定当双倍报答。”
薛辰逸断没想到,妻子不仅一身功夫,竟还有经商的头脑。这批金子倒是解了他第一个难题。有了这笔金子,他购买一批战马,是无甚大问题了。
“都是夫妻,计较这些作甚?”萧晴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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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副将带人前往子陵,没了莫副将帮衬,薛辰逸便如同丢掉一条臂膀;所幸,他身边有萧晴在。
女子为将,本是一条漫长之路,男人骨子里对女人的轻蔑是与生俱来的;因萧晴箭术了得,便担当重任组建神箭营,神箭营校尉荆明是蛮横惯了的公子哥儿,不愿被一个女人统领着。
荆校尉上过战场,然这位朱雀将军连战场都未曾上过,更无军功,凭什么担任将军一职?他打心眼儿里不服气,偏偏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儿,索性带着神箭营的士兵丢了弓箭,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他倒要看看,这位女将军有什么本事。
因着萧晴是女子,薛辰逸放心不下,便吩咐玄武将军阿丙前来协助;阿丙同萧晴一样,不受这些人待见,在这些士兵眼中,他们不过是靠着运气,飞上枝头罢了;若真上了战场,指不定被千军万马吓得屁滚尿流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