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一惊:“二姨太,不是我啊,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二姨太道:“只有你一直跟在少奶奶身边,不是你是谁?”
小桃连忙举起手,慌忙起誓道:“我发誓,如果我给少奶奶下药,我就不得好死!”
“娘,这件事我相信不是小桃做的。”孙莲君看着小桃,一脸信任的表情。
二姨太对孙莲君皱眉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害,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那么确信小桃不会害你。”
顾香也道:“对啊,姐姐,我看一定是小桃做的。”
二姨太对小桃冷冷一笑:“现在这么多人都指认是你,小桃,你还有什么说的?”
小桃连忙磕头,哭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娘,不能没有证据就平白立小桃的罪,”孙莲君说,“我看这件事,要找出证据才行。”
二姨太想了想,说:“府上那么多人,查起来就麻烦了。”
孙莲君笑道:“我早就听说梁景言少爷聪明绝顶,他一定可以查清此事是谁下的手,况且他又是鼎鼎大名的调香师,擅化学药理之事,相信我这脸上的红疹他也一定有办法医治好。”
二姨太思忖了半晌,道:“这……看来也只有找他帮忙了。吴嫂,你这就去看看二少爷在不在。”
“是。”
看吴嫂离开,顾香和贴身丫鬟彼此担忧地对视一眼。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吴嫂带梁景言走进了屋里,看了看众人,梁景言对二姨太说:“二娘,你说是谁脸上起红疹子了?”
“是莲君……”
梁景言与孙莲君对视,皱起眉头:“原来是莲君弟妹,来,给我看看。”
孙莲君腼腆一笑:“那就麻烦二哥了。”
梁景言一笑,打量着着孙莲君长满红疹的脸,眉头一皱,“这……你是不是对桂花过敏?”
孙莲君一怔,崇拜地说:“二哥果然聪明绝顶,只一看就知道我对桂花过敏了。”
“你不用夸我,你这脸上之所以起红疹子,是中了一种名叫‘五曜’的毒。”梁景言说。
二姨太愣了愣道:“什么,毒?景言,那你快看看,莲君的脸还有救吗?”
“二娘,你不必担心,我有办法治好她。”
二姨太和孙莲莲君同时吁了一口气。
这时,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的顾香,笑道:“二哥,你可看清楚了,我听说这‘五曜’可是剧毒,解不好,可会是毁容的?”
听这话,众人大惊。梁景言一笑,对顾香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罢,他便转身,在一起带来的放在一旁的小箱子里,拿起一瓶药剂,吩咐一旁的丫鬟给孙莲君涂满整张脸。众人看着满脸敷着绿色药剂的孙莲君,一脸诧异的表情。
二姨太忍不住问:“景言,你给莲君脸上涂的到底是什么?这都两个时辰了,有用吗?”
梁景言笑道:“二娘,你请放心,五曜,是以青天癸、马钱子、桂花制成的毒药,而我给莲君脸上涂抹的药剂,是用金银花、正青黛、紫地丁、青天癸、海藻磨成的粉末制成,这道秘方这是解这五曜的解药,再过少许时间,莲君脸上的红斑,就会消除。”
孙莲君欣喜地问:“真的吗?这太好了!”
二姨太也笑道:“对啊,这下,我不用担心了。”
一旁的顾香冷冷笑道:“娘,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虽然二哥有解药,但事有万一,谁能保证,姐姐的脸不会留下后遗症呢?”
这时,梁景言笑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把药剂洗了。”两个丫鬟上面,帮着孙莲君擦洗脸上的药剂。一会儿,所有人都发现,擦净脸的孙莲君,脸上的红疹子全部不见了。
二姨太大喜道:“没了,全都没了,莲君你的脸好了!”
孙莲君对景言道谢道:“二哥,这次,多亏有你,要不然我的脸就毁了,谢谢你。”
“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梁景言像想起什么,对二姨太道:“对了,二娘,这好端端的,莲君她怎么会中毒?”
二姨太想了想,说:“今天我叫你来,还有一件事,就是让你帮帮忙,查查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见顾香和白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梁景言道:“二娘,你真的要查吗?”
“当然要查,我倒想看看是谁胆大包天,连少奶奶的脸也敢碰!”
梁景言看了一眼顾香,犹豫道:“二娘,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众人一惊,二姨太也是吃了一惊:“什么?景言,那你快告诉我,谁是凶手?”
梁景言抬起手,指着顾香,顾香猛地一怔,心跳得飞快,白唇咬得雪白,正方寸大乱时,没想道梁景言又指向白雪,道:“是她。”
二姨太顿时猛地一拍桌子,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丫鬟,你是吃了豹子胆不成!”
白雪震惊不已,连忙跪了下去:“二少爷!你别冤枉好人啊,不是我……”
梁景言道:“我只问你一句,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还不认错?”
白雪支支吾吾地说:“梁少爷,你……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认为是我?”
顾香冷笑道:“是啊二哥,白雪可是我的丫鬟,你冤枉她就是冤枉我。”
“既然你们要证据,那我就给你们。”梁景言一笑,道:“来人啊,把水端进来!”
一个侍从端了一个水盆走了进来,二姨太疑惑地问:“景言,你要这水盆做什么?”
梁景言笑道:“这五曜的配方,已经失传已久,如今世上已少有人知道,我不知道白雪是从哪儿得到这个配方,但要制成这个配方,需要采取大量的桂花。”
“那这怎么能证明下毒的人就是她?”孙莲君疑惑地问。
梁景言道:“所以我需要做一个实验。这水可不是一般的水,而是我平常用来提取鲜花香精的水,只要把花瓣放入水中,花瓣里面的香精就会沉入水底。如果小桃是下毒之人,那么她最近一定采取过桂花,手上一定还残有桂花的香味,所以让小桃的双手放进这个水盆,真相就会大白了。”
闻言,屋中所有人脸上都出现惊讶之色,顾香和白雪更是一脸苍白,只听梁景言道:“白雪,你敢试一试吗?”
白雪一惊,故作镇定自若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说过我不是下毒之人,就不怕。”说完走到水盆前,把双手放入水盆中洗了洗,拿了出来。
梁景言连忙围到水盆前,仔细看了半晌,却发现水盆里面只有水,梁景言疑惑道:“奇怪了,怎么没有?”
二姨太一怔:“景言,你不是说,她是凶手吗?”
梁景言若有所思地片刻,突然了然一笑,走到白雪面前,道:“你倒很聪明,居然知道采完桂花后净手,果然是我梁府的丫鬟,对我倒是挺了解,知道我会用这招对付你……看来是我小巧了你。”
顾香上前一步,冷冷道:“二哥,你这就不对了,你试也试过了,既然白雪不是凶手,就不要咬着她不放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梁景言没有理会顾香,而是走到白雪面前,打量着她。白雪被他看得发毛,颤抖道:“少……少爷……真的不是我,你放过我吧?”
这时,梁景言伸出手,从白雪头发里拿下一颗黄色的小颗粒,笑着把小颗粒递到白雪眼前,说:“你猜,这是什么?”
白雪一愣,眼里一丝慌张闪过:“我……我不知道。”
梁景言突然加高声量:“白雪,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认不认罪?”
白雪姚咬唇辩解说:“少爷,你就不要逼我了,我说了下毒的人不是我!”顾香上前,把她护在身后,说:“二哥,要是你再恐吓白雪,就别怪我翻脸了!”
二姨太也倒:“是啊,景言,你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说话也不说重点,既然你口口声声咬定是白雪吓的毒,你就拿出证据来吧?”
梁景言一笑,把手指头上的黄色颗粒,摆在众人面前,说:“这,就是证据。”
白雪一惊:“这是什么证据?少爷,你不要冤枉我!”
梁景言冷笑一声:“我一开始怀疑你,便让你洗手,没想到让你躲过去,直到刚才,我在你头发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二姨太不解道:“景言,这黄色的小颗粒,到底是什么啊?”
“桂花花粉。”
二姨太脸都白了,指着白雪,骂道:“原来真是你!这桂花花粉代表你一定去采过桂花,所以制毒药的人就是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白雪一惊,顿时慌了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中含泪,充满哀伤,一连串地磕着响头:“二姨太、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顾少奶奶逼我做的!”
众人大惊,都看着顾香,顾香身子一颤,也是满脸恐慌的表情。二姨太手颤抖地指着顾香:“你……你……居然是你?”
孙莲君走到她面前,皱着眉头,问:“顾香,你为什么要如此毒害我?”
顾香脸色雪白,知道自己露馅了,但依然理直气壮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没错,这毒就是我让白雪,在昨晚下到你的洗漱水里面的。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故意上吊演一出戏给娘和梁鸣看,使诈想让他们休了我,我这么做,也是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而已。”
“啪”的一声,二姨太扬手给了顾香一巴掌。
二姨太怒道:“你做错了事不但不认错,还这么理直气壮不说,竟敢还说莲君自尽是故意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如果今天你不给我认错,不给莲君道歉,再这样不知好歹,我就把你送进监狱,遭受牢狱之灾!”
顾香一呆,仿佛走到了路的尽头才知道是悬崖的表情,却突然凄然一笑,摸着肚子,哀伤地说:“孩子,这就是命吧?你姥姥要把娘送进监狱,命里注定娘不能生下你了……”
这话一出,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二姨太震惊地看着她的肚子,不可置信地问:“孩子?你……你怀了梁鸣的骨肉?”
白雪听了这话,嘴唇哆嗦着,双膝一软,咕咚一声又跪倒在地,对着二姨太磕头,“二姨太,我服侍你这么多年,知道你是个好人,顾少奶奶已经怀了三少爷孩子,求求你,高抬贵手,让我顶替主子去死吧,求求你了。”
二姨太没理白雪,依旧看着顾香,诧异地问:“你既然怀了孩子……怎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顾香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抽噎着说:“早点告诉娘又有什么用,如今我犯了大错,说出来也没意思了,只是这肚子里孩子是无辜的,娘,我求你,等我把这孩子生下来,你才i将我问罪,好吗?”
梁景言正色道:“民国律列,孕妇犯了死罪,要等产后哺乳一年后方才问斩,你犯的不是死罪,只是错而已,再说你现在又怀了梁鸣的孩子,放心吧,只要你改错思过,二娘不会送你进监狱的。”
顾香一听,连忙对二姨太下跪:“娘,你肯原谅我吗?我知道错了。”
二姨太一怔,连忙扶起顾香,笑道:“傻孩子,你已经有孕在身,娘怎么忍心,把你们母子俩送进监狱呢?”
顾香顿时欣喜若狂:“谢谢娘!”
二姨太又道:“你怀了身孕有多久了,梁鸣知道了吗?”
“只有半个月而已,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要是他知道了,一定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哎,没想到因祸得福,看来我也要当姥姥了!”二姨太眉开眼笑地说。
这一时,屋子里便由先前肃穆的气氛转变成喜气,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静静站在角落里的孙莲君一脸怒气,见顾香被众人坏绕,握紧了拳头。
布置的美伦美奂长街上,街道两旁摆着各种贩卖香水的摊子,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和踩着木屐的日本男人、金发碧眼的洋人等在各种摊子前游逛着。
叶盈盈打量着四周,疑惑地问身边的陈阳:“今天咱们桃花岭怎么那么热闹啊?”
陈阳笑道:“这你都不知道?因为七日后就是名香展览大会了。”
叶盈盈一拍手,笑起来:“对诶!原来时间过的那么快,我已经两年没有过展览大会了。”
陈阳斜斜看她一眼:“好歹你也是桃花岭第一调香大户家的小姐,这名香大会到时候世界各地的着名香水商都会来参观,对脂香堂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对桃花岭所有香坊都很重要,都靠着这个大会提高自己香水的知名度,我看你是把咱们桃花岭这一重大的节日忘了才对!”
叶盈盈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我那敢忘啊!”说完便不好意思地跑到前面一个饰品摊前去了。
陈阳摇了摇头,转身看见林队长带着人正急冲冲地走着,便上前喊住他:“林队长……”
林队长停下脚步,看着陈阳,笑道:“哦,是陈阳啊……”
陈阳道:“我看你这么急,是准备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