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小南?”
南珍以为自己做梦了。
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梦?
为什么早已因公殉职的宋权,会被绑在这里?
巫玉堂千方百计要藏起来的人,不是宋福七,而是宋权?宋权一直没死?他也被抓来这里做那该死的实验吗?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是我身边的人?则冬,我一直不愿意相信,可现在我信了,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爱过我,你处心积虑地来到我的身边,为我编织了一个很美的梦,然后,现在,你亲手把它打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被吓到?艾玛,这个秘密从开文一直藏到现在,终于出来了,憋死我鸟~~~
☆、第75章 (2)....
南珍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用两手抠着缠绕宋权的那些铁链,她要救他出去,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童年时的欢笑,他给予她的关怀,如同一根根钢针,扎得南珍喘不过气来。
“宋权,宋权……”南珍哭着喊他,“宋权你怎么不回家啊?我们都很想你啊!”
宋权,爸爸不见了,妈妈疯了,怎么办,我怎么有脸告诉你这些?
宋权看起来很虚弱,带着气声对她说:“小南,别弄疼了你的手。”
南珍无声哭着摇头,这个世上会叫她小南的人,会心疼她弄疼了手的人,她以为已经死了好多年的人,居然还活着!
“你别抠了,”宋权叹息,“我们逃不出去的。”
南珍说不,“不,我要带你出去。”
宋权垂下头,看着面前的南珍,他的脸变了些,带着男人的分明棱角。
“小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怎么来的?南珍顿住了手。
你不在了,我认识一人叫则冬的男人,我们俩好了,我爱上了他,可是他后来也不见了,再后来,我快要死了,是他救了我,把我带到了这里。
这些话,南珍不能说。
她咬着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南。”宋权唤她。
南珍闪着泪花跟他坦白:“宋权,爸爸不见了……”
宋权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痛苦的闭上眼:“小南,爸爸死了,死在巫玉堂手里。”
南珍的心里空出了一个洞,呼呼吹着大风。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南珍彻底绝望了,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现在在她面前的人,是宋权啊,是她曾与则冬说起过的,她曾经的未婚夫宋权啊!
***
“你认识巫玉堂吧?”
呲啦一下,南珍咬破了嘴唇。
宋权看着南珍胸前的钥匙说:“巫玉堂的卧房里有一间密室,那是他最重要的地方。”
南珍每天都睡在里面。
那里有很多药品。
南珍摇了摇头:“那里没有。”
可突然地,她想到了什么。
“是那些水晶瓶吗?”
在密室里,有一拍檀木架子,上面摆放着很多漂亮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水,一到晚上,在幽幽的光线下,瓶身就会散发神秘地五彩光芒,像是漂亮的水晶灯,将整个密室装扮得格外好看。
南珍从没想过,那会是巫玉堂最重要的东西。
他那样随意的摆放着,也从未提醒她要小心那些瓶子。
宋权略有深意的看着她,点点头。
“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他暂时昏迷,然后整座城堡的人都会手忙脚乱,到那时,我们就可以趁机逃出去了。”
“逃出去?”
“是的,离开这里,我们回家。”
“回家……”南珍呢喃着,是的,她要回去,连香玉还在家里等着他们。
她仰起头,“我带你回家。”
***
南珍擦干了泪从铁牢里出来,重新回到那条小路,一路上漆黑寂静,她走了好久才走到花房前面。世界重新变得光明,太过刺眼的光让南珍捂住了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她看见那朵食人花慵懒地伸出了舌头,缠住了一只小飞虫,然后迅速地卷进嘴里。
它的嘴里有很多牙齿,丑陋不堪,南珍撇过脸,不愿再看。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邪恶的地方!
短短的时间,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深夜里,巫玉堂一身疲惫的回来了,男孩等在一旁,一见他进来就跟他说了,南珍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巫玉堂点点头,让天玄也回去休息。
天玄将一个信封递给他。
巫玉堂捏着信封回了房间,一进去没见到南珍的人。
他打开密室的门,看见南珍抱腿坐在床上,出神地望着架子上的水晶瓶子。
“你回来了?”南珍平静地说。
倒是叫巫玉堂一愣,这是头一回,南珍主动与他说话,而且还是如此平静自然地,好像他是劳作了一天下班回家的丈夫,而她,是在家里等着他的,妻子。
“我回来了。”他立在原地,开口时竟然有些生涩。
“吃饭了吗?”南珍问。
巫玉堂闭了眼,再睁开,虽然面上看不出,但他其实很想过去抱住南珍。
“还没有。”他说完,忽然就感觉到饿了。
“我去准备。”南珍走过来,问他,“我想喝点酒,可以吗?”
像是怕他追问,兀自道:“我最近一直做噩梦。”
手腕立刻就被他捏住了,静静过了几秒,他张口道:“我给你熬一帖药,好不好?”
南珍摇摇头,却任他这样捏着自己的手。
“药喝了太多,太苦了。”
他点点头,“那就喝酒吧。”
***
南珍亲手准备了这顿迟来的晚餐,有他爱吃的鱼,有酒,甚至有饭后甜点。
南珍说:“刚才烤蛋糕给娇娇吃,多了一些,我们俩分了吧。”
巫玉堂望着餐盘里的金黄蛋糕,点点头。
他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斯文又好看,衬衣袖口松开,卷到小臂上,修长的手指捏着木筷,将蒜瓣鱼肉一点不剩地都吃了干净。
南珍拿上来了两个小杯,为他添满一杯,自己也饮了一杯。
虽然是陈酿,但终归是酒劲太大,南珍的酒量一直就不好,很快就变得话多。
她在说自己小时候,那个巫玉堂听过很多遍童年里,头一次有了新的内容。
南珍说:“我不爱念书啊,一上课就打瞌睡啊,后来我就真不念了,我们那里找工作还是比较容易的,我去了蛋糕店给别人打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蛋糕的出生。”
巫玉堂也抿了一口酒,听到这里笑了笑。
他的南珍,对待蛋糕,犹如自己的孩子。
“它们好漂亮,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软绵绵的香甜甜的。嘿嘿,我这人虽然念书不行,但好像真是找到了自己拿手的东西,也没人教我,我就自己跟在大师傅后面偷学,有一天大师傅的手被刀割破了个大口子,可客人急着要娶蛋糕,我就拍着胸脯上了,我们店里的人都在笑话我,说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我是知道的,我知道自己能做好。则冬啊……哦不,乌鱼汤,乌鱼汤你尝尝看,我做的蛋糕好不好吃?”
当听见那声“则冬”时,巫玉堂的耳朵千百遍的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他问:“后来呢?”
说着,不动声色地拿走了南珍手里的酒杯。
南珍说:“后来我就正式成了大师傅的小徒弟啦!”
她得意道:“我赚到钱后,第一时间给自己买了一双高跟鞋,我穿着高跟鞋走路又快又稳,就像喜欢蛋糕一样,我喜欢上那种感觉。”
“想家了吗?”巫玉堂听得惆怅,也喝干了杯底的酒。
南珍不说话,低着头。
巫玉堂将那个信封递过去,“看看吧。”
***
南珍摸了摸,从里面取出几张街边拍的照片,有姜维一家的合照,也有他们家孩子的单独照。
南珍的手指停留在那张照片上,轻轻摩挲了下。
“他们都很好,孩子没有生病。”他说。
他全都知道的,她一直担心着这件事。
照片里,孩子面无表情在玩着玩具,脖子上拴着一根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