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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媛收了哭声,用手擦去脸上汗水,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看公主离去,想到今生今世不知还能否再见一面,所以心里难受。再加上雪地里站的久了,腿有些不听使唤。”说完任由两个女孩儿扶着她,慢慢回到房子里。
    这时候众人也都出来了,看见她泪痕满面,心里也都是酸苦不已,王妃叹气道:“唉,好好哭一场也好,省的什么都憋在心里,都憋坏了。”说完元媛也强笑道:“可不是,哭了一场出来,倒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言罢她摸摸萧云雅萧云伊的头,轻声道:“如今看来,倒还是生在平常百姓家的好,总是有父母在跟前守着,每年能看几次……”一语未完,想到萧素嫣的命运,又是泪如雨下。
    成侧妃和简侧妃等人看着自家的女孩儿,都出了半日的神,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这里元媛等浣娘琅嬛回来,问了她们情况,知道萧素嫣情绪还算镇静,她也只有长叹一声。勉强打起精神出屋,都腊月二十四了,正是大扫除的日子。众人虽因萧素嫣的事情黯然神伤,但该过的日子还是要好好过。
    二十五应该磨豆腐,但这可难坏了大家,都是些女人,还是养尊处优的女人,别的家务活慢慢磨练,都能拿得起来,但这磨豆腐可是技术活,没有两把刷子只能磨出豆渣来。就连元媛这个在众人心目中好像无所不能的人,都有些傻眼。好在下午时吴瑞达和苏以还有两个乌拉人都挑了两桶豆腐过来,白嫩嫩的养在水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成侧妃看见廊下一溜八个大桶,发愁道:“先前不会做豆腐,可如今,这也太多了,吃不了怎么办?”说完,就听吴瑞达憨笑道:“没事儿,这豆腐的吃法多着呢,呆会儿给主子们留出新鲜的,剩下都切了豆腐片做冻豆腐,放在酸菜火锅和汤里都好。”
    成侧妃不明白,这时候没了高高在上的主人架子,也就开始不耻下问了,用纤纤玉手去拨弄着豆腐,问吴瑞达道:“什么是冻豆腐?那么冷冰冰的,可怎么吃?五脏六腑都要冻住了吧?”说完不等吴瑞达回话,就听身后元媛走过来,咯咯笑道:“二夫人竟连冻豆腐都不知道,就是你平日里在府里也吃过,忘了火锅里放的那带着窟窿眼儿的豆腐吗?那便是冻完了之后的豆腐。”
    成侧妃瞪大眼睛,半晌笑道:“真坑死人,原来是那个东西。我还以为冻豆腐就是冷冰冰的呢,若是那个,的确好吃,那便赶紧动手,分出几桶出去冻了吧。剩下的留一点儿现吃,再留一点儿炸着吃,可是呢,也不知现在油够不够?我小时候儿家里还穷的时候,可不舍得用油来炸豆腐片吃。”
    元媛笑道:“炸着吃吧,怎么不炸?先前他们送了不少大豆来,我都让苏管家去偷偷榨了油,月前杀了一头猪,也炼出不少油来。”一边说着,就指挥萧云伊和萧云妍动手抬了两桶进厨房,顾盼儿正在里面忙着做饭呢。
    这一天也就忙忙碌碌的过去,不提,到了腊月二十六,该焖肉了,往常在王府山珍海味惯了的人,从过了平民生活后,肉便不很常见。如今听说第二天焖肉,前一天晚上就都挤到了厨房中,听元媛分派着要焖几个肘子,不仅要焖猪肉,还有牛肉羊肉鹿肉等等,都是乌拉人送过来的,还有她们自家养的。古代没有冰箱,不能很好的保存猪肉,所以大部分的肉除了冬天能吃几口新鲜的,其他都会腌起来,留着平日里来客人招待,元媛等也不例外,腌了几大坛子鲜肉,就放在后面的库房中。
    一大早起来,吃过饭后就开始忙碌,把肉放进锅里后,除了几个女孩子轮流去烧火,其他人就都坐在王妃的主屋里做衣服,先前那些锦缎,都是要做过年的新衣,这也是个不轻松的活儿。正一边说笑一边忙着针线,忽听门外风声中隐隐传来马嘶声,接着拍门声响起,出去一看,原来竟是宫里的太监,说皇上口谕,宣元媛觐见。
    一家子人都慌了手脚,不知道这个时候皇上怎么又想起元媛了。阮氏更是吓得眼泪都掉下来,死死抓着女儿不肯放手,还是元媛安慰她们道:“想来也没什么,大概皇上看年关将近,挂着老爷的病和咱们生活,叫过去问几句。”说完,就听王妃道:“也不一定只是这点儿事情,前儿公主来了,之后又回去,大概也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总之你去了,要万分的小心,也不必耽搁,早点回来,如今的后宫不比从前了,皇贵妃一支独大,恐你要耽误,她会对你不利。”
    元媛一一听了。顾盼儿到底还是不放心,让顾雁南和琅嬛陪着元媛一起。两个女孩儿上了马车,顾雁南就骑马和太监一起走,一边在言语中慢慢打听,琢磨皇上忽然叫元媛觐见的用意。
    到了皇宫中,因为没有皇上谕旨,所以不得不在宫外等候。眼看着马车进了宫门,顾小弟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焦急,下了马也不进旁边供人歇息的耳房,就在那青砖地上来回走着。冬日天寒,不到一会儿,俊秀的脸蛋就冻得红扑扑的。
    忽听身后一声朗笑,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雁南怎会在这里?是皇帝召见吗?看看,耳根子都冻红了,怎也不戴个帽子,这种天气是说着玩儿的吗?”话音未落,头上身上已是一暖。顾雁南早知道是谁,回转身苦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来这里都能遇到你。我这是出来的匆忙,又兼心里有事,方在此处徘徊,你却又是因为什么走到这个地方儿来了?”
    郎阔呵呵笑道:“我刚从宫里出来,看见你在这边踱步,本来身子就单薄,结果衣衫还穿的这么少,所以就过来了。”话音刚落,顾雁南已经惊讶道:“咦?你进宫去了?为的什么?我和你相交这么长时间,竟还不知道你和宫里还有牵连。”
    郎阔愣怔了一下,想了想笑道:“我的事日后你就会知道。倒是你,这大冷天的,不在郊外宅子里呆着,跑来宫门前傻站着干什么?走,与我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去。”说完拉着顾雁南就要走。却听他急道:“你这人,行事还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我在这里等我姐姐呢,这心里都快急出火了,哪里有心思和你一起吃酒去。等改日闲了,我再来找你吧。”一边说一边就把手挣脱出来。
    郎阔惊讶道:“你姐姐进宫去了?她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不过长得漂亮些,还是江大侠的未亡人,进宫做……”不等说完就被顾小弟当胸捶了一拳,听他薄怒说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不是我亲姐姐,是我另一个姐姐。总之你别多问了,想吃酒你就先走,我今儿是不行的。”
    郎阔嘿嘿讪笑道:“原来如此,这有什么值得发火的。也罢,你要在这里等,我就和你一起,旁边就是房子,何苦在风里站着。”一边说,到底把顾雁南拉到了旁边的耳房中坐着,说了几句话,便猛的一拍巴掌道:“是了,你姐姐是不是那个小郡王的姨娘,叫做元媛的,哎呀我真笨,这个时候儿才想起来。”
    顾雁南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这个地方儿也没有点顾忌吗?云轩哥哥早就不是什么小郡王了。奇怪,你怎的知道是我元媛姐姐?我记得我可没告诉过你她的名字,我们大宁朝规矩多,女孩儿的闺名可不能随便出口,更别提是让别的男子知道了。”
    郎阔挠头笑道:“你们大宁朝哪点都好,就是规矩太多,哪里比得上我们波连国自由自在。我大概明年春末就要回去了,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四处游历闯荡一番吗?不如明年就和我一起回去怎么样?”
    顾雁南听他这样说,果然有些意动,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罢了罢了,若是平日里,我自然可以禀明姐姐,和你去波连国见识一番。只是如今,一大家子里就我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撇下她们和你一起回去,不成不成。再者说,上次去了边疆,也算是游历一番了,波连国也地处西域,想来和边疆也差不太多。”
    一语未完,郎阔就急了,大声道:“怎么差不太多?差得多了,别看边疆和波连国比邻,但是风俗,人物,景色可都是大相径庭,兄弟,你就和我一起去,保证让你长见识,我们波连和大宁朝一样富强,但各样事物都不一样,绝对是另一番天地。更何况,你这么个男孩子,留在家里能有什么用啊?做饭还是烧火?正经咱们给你家里人留些银子,有什么活儿雇人干就好,何苦牵着你,男儿志在四方……”
    顾雁南听他长篇大论的劝自己,只觉头疼,挥手笑道:“好好好,这事儿到时候再说吧。是了,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进宫的是我元媛姐,听谁说的?”
    137
    郎阔却又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道:“我刚刚在宫里,听她们说什么云轩的妾室来了,又说什么元媛也是个苦命的,当时我还没在意,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自然就联系起来了。”话音刚落,就见到顾小弟张大了的嘴巴:“你……你……你还能进后宫?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进去那个地方?”
    “呵呵,跟着别人进去的。”郎阔一句话岔了开去,然后又好奇道:“别说我了,说说你那个姐姐,之前敏亲王府因为那个箫云轩,简直就是闹了个惨不忍睹,怎么……如今她一个妾氏还能去贝皇上,去后宫呢?民间都传说敏亲王府是爬不起来了,照这么看,似乎也未必啊。”
    顾雁南叹了口气道:“皇上这次找元媛姐,却不知是福是祸呢,唉,八成是为了公主的事情要训斤她。其实这样可就有些不讲道理了,要不是元媛姐,公主还不知道要逃去哪里,哪有可能想开了回宫?”
    “逃?那是一国的公主,为什么要逃?吃得了苦吗?”郎阔有些好奇的问,却见顾雁南没好
    气的瞪了自己一眼,冷哼道:“你这脑子有时候聪明无比,怎么有时候就不会转弯?难道在京城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公主要和亲的事儿?天家的金枝玉叶,谁愿意跑去那么老远的地方,嫁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人啊。”
    郎阔的眼光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是想着什么,半晌方无奈苦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忽然间想起要和亲了。雁南是没看到,那些国家一听说大宁朝的公主要和亲,简直是趋之若鹜啊。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原来公主是不愿意的。”
    顾雁南表情沉重的点头,“那当然,我们大宁朝的公主啊,更何况现今圣上也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只是……有什么办法?边疆的燃眉之急,总要……”他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只是
    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听贝对面的郎阔不说话,便勉强一笑道:“好了,这些事也轮不到我们来操心,你要吃酒,就赶紧去吧,我这里还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儿呢。”
    郎阔点点头,又把椅子上的白狐披风拿下来给顾雁南披在身上,笑道:“你大概担心你那姐姐,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既如此,这披风你先穿着,等下次贝面再还我就成。”说完也不管顾雁南拒绝,大踏步的出了耳房,这里顾小弟想追出去,但想到郎阔的性子,不由又摇摇头,无奈笑坐下去。
    且说元嫣,到了宫中,皇上仍是在书房贝她,还赐了座位。
    元媛先谢了前阵子皇上赏赐了一些粮食煤炭的圣恩,接着才喘喘不安的坐下,心想既然赐座,那应该不是问罪吧?既然不问罪,为何还叫我来?正在心里琢磨着,忽听龙座上的老皇帝开口问道:“那天素嫣偷着跑出宫去,是去了你那里吧?”
    元媛一怔,连忙站起身垂首回道:“回皇上的话,公主是去了妾身那里。”她心想皇上啊,
    您以前的果断杀伐都去了哪里?把我叫来,憋半天就问了这么一句,您心里不都是明镜儿似的吗?要不然您也不会把我叫到这里问话吧?哎哟您老倒是不费事儿,不知道我们一家子人这时候什么样儿呢,大概和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狠心?”老皇上忽然又问了一句,语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和无奈,
    身子倚在了龙坐上,更显老态。
    元媛诧异的看了皇帝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轻声道:“妾身若是也这么认为,就劝不回公主了。”她心想看来老皇帝为这事儿也着实心痛,不然也不能找自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来博取认同感。想到这里,心下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暗道皇上当日恨云轩,怎能不恨因为云轩,走到如今这个境地。只是……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叛国,只是……皇上是皇帝,是天子,他不是我,也不是王爷和王妃娘娘,所以他的心里,一定是满怀愤恨的吧。
    她在这里出神,那边老皇帝似乎也怔忡着,好半天才又叹了口气,沉声道:“祖训犹在耳,
    朕今日却不得不违背祖训,更让素嫣的幸福葬送在朕手中。那个王子,即使人再好,素嫣不喜欢,这一辈子也是没办法开心了。元媛,你说朕做的对吗?”
    元媛心中对这老皇帝泛起一丝怜悯,想到对方一生勤政爱民,堪称圣明天子,却在年老后连番遭遇打击。她低下头,眼中觉得有些酸涩,低声道:“只听皇上今日所言,便知您对公主的爱护,既如此,皇上做的决定自然是对的。妾身不懂家国大事,但是妾身相信,若不是……若不是必须要走这一步,皇上您是绝不会做出这种决定的。”
    皇帝苦笑了一下,点点头道:“你是个心思玲珑的孩子,当日云轩没看错你,只可惜,朕却是看错了他,咱们都看错了他。不,也不是看错,大概就如同太子所说,那个云轩已经战死了,如今留在乌拉国的,只不过是一具装着别个灵魂的皮囊而已。朕但愿他永远也不要想起自己是谁,不然这一蜚子的痛苦,只怕是锥心位血肝肠寸断也难以形容。”
    元媛不语,从老皇帝最后的一句话中,她分明听出了一丝怨恨之意。心里不由得苦笑,暗道箫素真那句话影响还真的巨大,老皇帝真的把那个云轩当成了一个夺去自己侄儿魂魄的陌生人,既痛惜自己的侄儿,却又没办法原谅他犯下的错误。
    “好了,你退下吧,公王求朕说,这个年想去你们那里过,朕准了。你这就去她的宫里吧,这是朕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你帮朕好好的布置布置,让她……让她开开心心的过这个年。”皇帝说完,便无力的挥挥手,一旁的辛录会意,连忙走到元媛身边,轻声道:“元姨娘请吧,奴才这就送您去公主那里。”
    元媛来到后宫,太后和皇后以及陈妃等人都见了她,对她也不错。元媛一边应付众人,一边暗道自己大概是古往今来最特别的罪犯家属了,只不知道是众人真的关心白己,还是那些胭脂起了作用,想来应该是后者吧。
    果不其然,谈心完后,就有些妃子暗示那些胭脂如何如何好用。元媛就答应众人说白己闲下来了再多做一些进上来。她并非是老好人,一者后宫这些贵人们不能得罪,二来她博取了这些妃子的好感,到时在枕头上对皇帝吹几句好话,也省得对方每次心头气恨时,就想着为难自己一家人。最重要的,她有了这些保护伞,就算萧素睿想耍什么花样,也得掂量掂量。之前对方耍诡计素要白己不成功,浣娘和阮氏十分担心,元媛却说有手段防范他,其实便是打定了主意要依靠太后皇后和这些妃子们。
    一直呆到晌午,太后本来是想要留元媛赐宴的,却听元媛婉拒道:“太后厚爱,妾身心领,只是如今待罪之身,皇上准入后宫已是天高地厚之恩,实在再不敢厚颜领取赐宴,不然心下如何安宁?”说完了,太后想一想,也觉得还是不要赐宴为好,而元媛这种安守本分,毫不张扬的态度也赢得了老人家的好感。
    于是就套了马车,仍是上次那辆朴素的,元嫣就带着萧素嫣和挨了二十板子的小墩子出宫来。那小墩子赔同公主逃出宫去,论理是死罪难逃,若非萧素嫣将要远嫁,又跪着哭泣向皇上求情,小墩子自己也请求随公主远嫁西域继续伺候,只怕这二十板子就绝对要了他的命。
    “听皇上说是你提出这要求的。”马车里,元媛心疼的替萧素嫣理了理额前刘海,一边道:“这是何苦呢?在宫中不比在那里热闹?七皇子和陈妃娘娘自然也盼着你能和她们一起过年的……”
    “我就是不想在宫里过这个年。”箫素嫣打断了元媛,趴在她身上:“嫂嫂别是烦我,不喜欢我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吧?”
    “哪儿的话,求还求不来呢。元媛微微一笑:“怎么现在这么多心?”
    箫素嫣撩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面,闷闷道:“我在这宫里,过了十六个新年,都腻味了,前儿在你家,虽然吃的粗糙,器皿简单,也不是什么华屋大厦,但我就觉着这个年定然很有滋味,所以就跟父皇说了。也没想到他能准我去,不管如何,这可是难得的事,嫂嫂,我在这儿的时间也不多了,你就让我平平静静又乐乐呵呵的在你那儿过一个新年吧?”
    元媛笑道:“既是公王这么说,嫂嫂哪敢不尽心尽力。”说完撩开帘子向车外喊道:“快点儿,肉想必都熟烂了,赶回去让公主也吃点热乎的。”
    箫素嫣看着路上白雪树木,忽然出神道:“若是能离了宫里,在这自由天地间驰骋一番,未尝不是好事,只可惜,去的却是一个我并不想去的地方,若是能够留下来,就是住在嫂子那儿,每日粗茶淡饭布衣木钗,也是心甘情愿的。”
    “别多想了,好好玩这几天是正经。”元媛把箫素嫣搂在怀中,心里也磋叹不已。
    因为皇上相对放宽了对敏亲王府的监管,因此临近过年这些天,便不住有人来走动了,除了兰嬷嬷小九儿家人苏以和乌拉人外,芳莲芳草等人也如约好了似的来过一趟,送了些东西,又打听的说皇上现在管的不严,连公主都让在这里过年,因此几人心里高兴,约好了大年初一还过来给主子们拜年。
    这个年虽然是百姓人家的过法,却是敏亲王府众人过过的最热闹,最兴奋,最有人情味的一个新年。到了除夕那日,元媛和公主等人也在街门和正房两旁挂了大红灯笼,又买了鞭炮来放。漫天烟花下,是女孩子们兴奋的唧唧喳喳声。元媛却只是安静的坐在石凳上,凝视着那灿烂烟火,想着萧云轩此时是不是也在抬头仰望星空,却被那些绚烂的烟火晃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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