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姐这几天过的是真艰难,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张大,稍微一迷糊,那张大就仿佛要扑过来的样子。本来只是一瞬间的事,可在她一次次的回想里张大的形象越来越清楚,表情越来越狰狞,现在她仿佛连张大脸上有几根眉毛都要能数清了。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么经得起这种折腾,偏偏她又是个懂事的,知道家中这几天不太平,就忍着谁也不说,可是这种事哪是忍着不说就能解决的?她越告诉自己不用怕,就越怕。
她身边是有丫头值夜的,但她半夜被惊醒,那丫头也是惊慌失措的,她见了更心慌。只有一夜夜瞪着眼不让自己睡,但她本就不舒服,再这么勉强着自己,这身体也就更加不好,而身体上有了病痛又反过来影响精神。所以虽才三四天她就仿佛害了大病,而内心的恐惧也再也忍不住了。
张氏请来的平安符她也对着祈求了很多次,可完全没有用,直到这次张氏说要陪她睡,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安姐,此时见到她就立刻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安姐愣了下拍了拍她的背:“放心吧,大姐,他扑不过来的,你忘了吗,他被我击退了呢。”
“啊?”
“而且他已经被衙役带走了,再也不可能出来了。”
“是、是吗?”
“当然了,他得罪的是那位二公子啊,大姐你觉得他还有可能再出来吗?”
心姐的表情放松了下来:“是的是的,而且他的脚被砍了,嗯,跳不动了,再也不可能扑过来了。”
声音里充满了欢喜,安姐觉得这话有些古怪,但也只是顺着她的口气说:“是的,他跳不动了,再也不可能作恶了。”
心姐长长的出了口气:“妹妹你别走,让我睡一会儿。”
“好。”
她这边刚回答完,那边心姐就闭上了眼,张氏还被吓了一跳,待那太医把了脉说无事后大家这才放下心,那太医又道:“看姐儿的脉象倒是平稳下来了,想来好好睡上一觉后应能好转不少,我再开些安神静气的药,待姐儿醒来后给她服了,不过这药也不宜多用,她若不再心神不宁,还是不吃的好。”
他一来就解决了问题,张氏自然是没口的答应,待他写了药方又亲自送出房门,那太医犹豫了一下,道:“新来的那位姐儿……”
“那是我们家的二姑娘,叫安姐。”张氏连忙道,“尚先生,可是有什么问题。”
“哦,没什么。”尚太医道,“我只是说看那姑娘目光清明,神态稳重,倒是个能镇得住的,虽然还年幼,但既然大姑娘点名了,不妨让她多跟大姑娘处处。”
即使她不说,张氏也有这个打算,何况他特别交代了,于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而安姐当天,也就住在了这边。睡了一场好觉后,心姐果然好了很多,张氏看她的神情也就没有用尚太医开的药,只是让安姐陪着她,为怕她们两个小姑娘在屋里烦闷,除了让人把能在屋里玩的东西都搬过来外,又让孙妈子过来与她们讲故事。
孙妈子活了这么大岁数倒是有不少故事,可安姐哪里愿意听那些糊弄小孩子的?见心姐也不是太感兴趣,就借着话头问起了别的事。孙妈子虽然只是一个内宅妇人,但过去在侯府,跟着张氏出来后又成了她最得用的妈子,倒还真知道不少事情。比如当今圣上一直无子,朝中已经有了过继的声音;比如南安王曾经也是储君的热门人选,只可惜建文帝去世时他远在岭南,否则这皇位是谁的还真是不好说了。
听到这里安姐的表情囧了起来,这是夺嫡吗?
“太子不是一早定下的吗?”心姐疑惑道,孙妈子看了她一眼,停了停才道,“那时候,太子的身体就不是太好。”
心姐露出恍然的表情:“那、那……”
“好了,这些不是咱们该谈的,这外面的事啊自然有老爷们去操心,咱们女人家只要管好这宅子里的事就行了。”说到这里,孙妈子站了起来,“时候也不早了,姑娘们还是早点歇下吧。”
心姐虽然还想再问点什么,但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不会再说了,只有同安姐一起躺下。因为安姐在这边睡,房里就没有再安排丫头,当然这倒不是把安姐当丫鬟使,而是怕那丫鬟再惊住心姐了,不过值夜丫头就在外面,有什么事这边喊一声就能听到了。
房里没有留灯,不过外面点着一根大蜡烛,屋里也不是十分的黑,心姐等了片刻,突然开口:“妹妹你睡了吗?”
“……还没有。”
“妹妹,那南安王妃差点成皇后呢。”
“嗯。”
“她要是皇后一定是最美的皇后。”
“大姐喜欢南安王妃?”
心姐脸一红,很庆幸此时天黑,安姐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停了下才道:“她那么漂亮,两个公子……也那么出色。”
安姐没有说话,大公子也许出色,可那位二公子……倒也不能说不出色,一般人真没有他那样的身手,砍人砍的利落,偷东西也偷的不是一般的利索啊。
“也不知那天二公子回去后,有没有受罚。”心姐的声音几不可闻,安姐依然没说话,心姐等了片刻以为她睡了,就叹了口气,有些放松又有些失落,她想,妹妹还是太小了。
她不知道那边安姐已经囧的说不出话了,心姐这是,喜欢上了那个二公子吗?这到底是什么审美标准啊!
安姐在心姐这边停留了三天,心姐基本恢复了正常,张氏怕她反复,又多留了安姐几天。这几天高家没有什么大事,高老爷的心情也不错。虽然张家没有出面,张氏也没有出来四处应酬帮他解释,但他也通过几个朋友透露出刘从一为什么找他麻烦的原因。当然,说的时候是一脸的痛悔,一派自责,又说了吴氏的去处和杨氏的道歉,让人听了,也觉得很是那么回事,当然更关键的事,刘从一没有再向他开炮。既没有再弹劾他,两人见了面也没有再出言讽刺,这在外人看来好像就是那么回事,还有人觉得刘从一有些小心眼——不就是对你家夫人不敬了几句吗?值得专门去弹劾?虽然这事高博荣也有错吧,可他家夫人病了,一个妾本身就没什么见识啊,再说那妾还是丫头出身,值得这么计较吗?
当然,说高老爷不是的还是有,但他代郎中地位一时倒还是保住了,临近年关,衙门里都忙,又出了别的事,大家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过去。
心姐病了这么一场,张氏也彻底好了,她一好,就把高家上下狠狠的整治了一场。那早先同吴氏眉来眼去的,私底下做勾当的都被她换了,特别是冯妈子,她本来以为自家丈夫跟在高老爷身边,她又做的高明,张氏就算惩治她总会留几分面子情,哪知道张氏不仅抹了她管事妈子的位置,连新职位都没给她安排,竟是要赶出去的架势。
“夫人夫人,我在厨房做了这么久一向兢兢业业,从不敢懈怠,就算这次吴姨娘让我克扣二姑娘,我也花了心思在吃食上,还望夫人明鉴啊!”
“吴姨娘让你做的?”
“夫人,若不是吴姨娘暗示,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手脚。”
“哦,那吴姨娘是怎么暗示你的?”
冯妈子傻眼了,既然是暗示,那当然不会把话说明了,特别吴氏当初就心存算计,这话说的当然更含糊。吴氏那话的意思是给杨氏母女吃的普通些一般些,吴氏倒真的没有再特意叮嘱做的简单却美味这样的话。在她想来做的好不好吃那是厨房的事,而且真闹起来高老爷也不会留意这点小事。是冯妈子自己存了个心眼,为的就是怕有今天。
当时吴氏势大,她如果不听话立刻就有苦果子吃,但她算是高家的老人,眼睁睁的看着高家从过去的二进院子搬到现在的宅子里,知道张氏只要不死,在高家就不会势倒,她现在是病了,待她好了这管家权还是会回到她手里的。当然,那时候她也没能想到吴氏会落到这个地步,吴氏在她眼中也是个能人了,早先不过是个丫头,却愣是笼络住了高老爷,待张氏拿回了管家权也不见得能怎么样她。可张氏怎么不了吴氏,收拾她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她就想给自己留个后路。
“夫人,吴姨娘真暗示我了!”冯妈子简直想要发誓。
“就算是真的,那你早先怎么不同我说?不同老爷说?不同老太太说?”
冯妈子张大了嘴,张氏继续道:“还是你觉得吴姨娘暗示的是对的?”
“自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照着做了?不管你给二姑娘整治的饭菜是不是美味,是不是用心,但二姑娘的份例就只有一碗面条吗?你还敢说自己委屈?合辙二姑娘杨姨娘吃了那么久的面条就不委屈了?”张氏说着拍了下桌子,“让你管理厨房,是看你做事用心,但这些年下来我看你这心也大了,我这里是留不住你了,你哪里便意就去哪里吧,你的身契,我过会儿就给你,也不用你出银子买了。”
冯妈子一哆嗦,吓的脸都白了,这主家给卖身契说起来是恩典,可她丈夫儿子女儿都是高家的下人,她一个人拿着卖身契有什么用?难道她还能另投别家吗?她要敢这么做,张氏立刻就会把她们全家发卖了。如果她还是高家的用人,还能在这里用饭,成了自由人却是连在高家吃饭都不能了,张氏要再苛刻些,甚至能直接将她赶出去!
她顿时不敢狡辩,立刻跪了下来,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认开了错,张氏却不再搭理她,紧接着又处理了其他几个人,这些被处理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原本仗着身份也很是威风,此时却都成了脱了毛的凤凰,一个个都只剩打哆嗦的份了。待把这些人都处理好后,张氏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过去都是谁的人,从今天起都把自己的身份认准了!该做的事好好做,不该做的,一件都不要做!再有那狗眼看人低的,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掷地有声,事后人们分析起来就觉得另有乾坤,什么叫狗眼看人低,什么叫不把主子放眼里?就算吴姨娘在的时候,这全府上下也没有敢怠慢正院的,那这话又指的是谁?
答案很容易想到,东院!杨氏母女!再联想到安姐这段日子陪着心姐,大家都知道东院这次算是彻底发达了。虽然从前段时间高老爷就经常去,但这还有个变数,可这夫人都发话了,那就彻底证明东院的母女和以往不一样了,特别是二姑娘,据说还救了大姑娘的命,哎呀呀,这可不是一般的恩情了啊。
由这件事,还有人推出了安姐八字硬,能克住东西,过年的时候还有人来找安姐讨笔墨,安姐一开始不知道原因,还以为那些人是故意讨好她,待知道缘由后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而此时杨氏母女在这府里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好了。换季的衣服不再是最后挑,少见的水果也不会只分得一点点了,衣食住行都要比以前宽裕很多,当然,还是有些不顺心的,这个不顺心,就来自高老太太。
自这件事后,张氏是连表面敷衍都不做了,身体好好的也不来请安,高老太太虽然满腔委屈愤怒,可也不敢再找她的不是,只有把怒火调到杨氏身上。今天来早了明天来晚了,也是处处挑毛病,不过杨氏却同张氏不同,她向来忍受惯了,也不觉得这点挑剔算什么。高老太太说她,她就不出声,等到叶氏要走的时候她就跟着一起告退,几次下来倒弄的高老太太没了脾气。
为怕安姐惹事,她还私下告诫:“老夫人说我,也只是说说,不会真寻我麻烦的,你可不准耍脾气。”
“姨娘不生气吗?”连她在旁边看了也有些气愤,想着怎么收拾一通这个老太太。
“是不太舒服,但说不上生气。”
“为什么?”
“她是婆婆呢。”
安姐张大了嘴,这是什么理由?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安姐知道古代婆婆厉害。这种厉害不是说这个婆婆的脾气性格,而是身份,凡是做婆婆的,没有意外的话,针对儿媳妇都是厉害的。因为她们天生占据了各种优势,真闹出来,舆论也绝对会偏向她们。
安姐在现代看过一句话,说婆媳如同母女那就是说说,要真能做到,一是这个婆婆要非常好,二来还要这个媳妇受诸多委屈。她一开始对这句话不是很理解,直到后来同前男友的母亲见面才算有点体会。说句实在的,前男友的母亲算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太太,见了她就先是笑,又是夸她能干,夸她漂亮,但随着话题深入就不一样了:“xx最喜欢我做的红烧肉了,将来你一定要学会,我能动的时候不会让你做,可将来,都靠你了。”
“你和xx在一起,一定要分好工,谁打扫谁做饭谁照顾孩子,理顺清楚了,家才能像家。”
“家里一定要干净,特别是你们将来有了孩子。”
“现在政策放宽了,你们最好生两个,不要怕养不起,我和他爸都会支持你们!”
“我觉得你要是把头发剪短了会更漂亮。”
“我看你更适合穿红的,显得精神,以后你买衣服就买红的吧!”
……
有错吗?没有,无论是让她学习做饭还是别的什么,客观的讲,这个老太太说的都没有错,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也绝对不是坏心。但她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凭自己的能力打下了一片天地,现在却要受另外一个人的管辖?
“那是我妈呢,你听听能怎么样?”一句两句她忍了,三句四句她也可以当听听,可是当这些话多的她都数不出来有多少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向那个男人表示她不喜欢了,结果她的男朋友就是这么回答的,,“而且她也是好心啊。怎么,你不想给我做红烧肉啊老婆。”
“不是不想……”
“那你就跟我妈学嘛!”
理所当然的要求,却堵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也曾和闺蜜探讨过这件事,得到的答案却基本相同:“男人就是这样,他们觉得他妈都是对的,就算不对,咱们也要听着让着。好在现在不兴和婆婆一起住了,要不咱们还不要憋屈死啊!”
“这还是好的,等你将来有了孩子才知道厉害呢。她会觉得她有经验,于是要求你要按照她的方式这么带那么带,不管医生怎么说,不管你在网上查的是什么样的,她都觉得她的才是正确的。”
当时她听的脸都绿了,下定决心将来一定不能和婆婆一起住。不过这个结论又被闺蜜给鄙视了:“要是你娘给力呢,你当然可以潇洒,可你这情况……还真离不开你婆婆,除非你将来决定全职,别说请保姆,现在的保姆你敢放心吗?婆婆再不好,也会比保姆尽心尽力的。而就算你全职你能保证你不生个病?你能没个什么事?”
现在都是这样,更不要说古代了,安姐并不意外杨氏能忍下来,但真能一点气都不生?
杨氏想了想,道:“要说也不是不生气,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但她就一早一晚说说,那就让她说呗。我那个娘家妹妹同婆婆住一个院子,不也过了吗?”
安姐明白了,杨氏除了能忍耐外,还有一个会对比,比比不如自己的就能找到平衡,虽然这有些阿q,但无疑也是一种调剂方式。
“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就多几句嘴,将来你若面对这个问题就不要接话,无论她说的对也好不对也罢,你只要不高兴就不出声好了。你不说话她摸不清你的想法,也就不好借题发挥,也不好找她儿子告状。”说到这里还叹了口气,“夫人是比我聪明的,不知为何在这个问题上总是看不透。”
安姐想了想:“那如果她逼着我做呢?”
杨氏笑了:“你不想做,还找不到理由吗?”
看着杨氏那带了些狡猾的笑意,安姐怔住了,她发现自己过去真是小看了杨氏,她一直觉得杨氏能带着那么鲁莽的原身在高家生活到现在靠的是忍耐,但这种忍耐之下又何尝没有自己的智慧?她是怎么过来的?不就是杨氏早先一见情况不对立刻扇了原身一巴掌,这才让原身气愤不已的跑掉吗?
当然她绝对不会想到那一巴掌会有这种后果,在那个情况下她那一巴掌却令吴氏不能再借机发挥了!那是一个窝囊的举动,不够解气,却足够安全。
除了高老太太,还有一个令人不痛快的,那就是舒姐。吴姨娘被下放后她先是哭闹着要她姨娘,被高老爷关了几天,再加上身边妈子的劝说也认清了形式,总算冷静了下来。一般她这种情况是要搬到张氏房里的,但张氏却不愿意接收,高老太太也不放心,就把她接到自己那里去了。
一开始这小姑娘倒是老实了几天,见人也不怎么说话,夜里还经常哭醒,弄的高老太太很是心疼,还对高老爷絮叨了很久,当然她是不敢提把吴氏接回来的,只是让高老爷多疼她。高老爷听了他娘的话,就专门把舒姐叫到书房两次,同她吃了饭又听她背了诗,舒姐见高老爷没有连她也厌了,就稳住了神,待高老爷又去高老太太那里的时候,就提出也想到正院学习。高老爷想想这倒是正路,就同张氏说了,张氏是真不愿意,但她没理由拒绝,只有捏着鼻子认了,不过私底下却一再的告诫静姐少同她接触,只是同往常一样,静姐还是不以为然,她是这么同心姐说的:“吴姨娘当然是可恶的,特别是这次,竟然敢私拿娘的东西。不过这同舒姐又有什么关系?那东珠既不是她拿的又不是她戴的,而且吴姨娘被带走她也真是可怜,她本来就同二姐交恶,咱们要是再不理她,她不是连个亲人都没有了吗?”
心姐本也不喜欢舒姐,还觉得她过去总是装可怜,但这次她是真可怜了,不免也有些心软,可张氏有交代,因此还是道:“娘既然这么说了,当然是有道理的,咱们还是听娘的吧。”
“你就会听娘的,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怪不得会被一个无赖吓成那样呢……大姐,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四妹妹可怜,咱们不能因为吴姨娘就连她也恨上了。”
虽然她连忙解释了,心姐还是红了眼圈:“你有主见,我比不过你,以后你也不用对我多说什么了,还是找你的四妹妹吧。”
“大姐,哎呀大姐。”静姐围着她团团转,心姐只是不理,最后她也有些恼了,“一句话都不让人说,大姐也太霸道了些。”
说完跺着脚走了,心姐在她背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这次她的病虽然好了,却留下个心病,过去她一直是高家最出色的女儿,做什么都是好的,也是其他几个琪的表率,但这一次舒姐在前面车上不算,她们剩下的这三个,安姐能正面迎击,静姐回来后很快也恢复了,只有她竟被吓的病了好几天。这事没人说她就很不好意思了,此时被静姐提出来就更是羞愧。她刚才不理会静姐倒不是小气,更多的还是恼恨自己。
张氏这边有交代,杨氏那边对安姐更是耳提命面:“虽然现在没了吴姨娘,你也不许同她置气,她说什么你就让她说两句,不搭理她也就罢了。”
“姨娘,这话你说了不下十遍了。”安姐无奈的翻了个眼,“你不常说我长大了吗?怎么还这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