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家可比自己牛多了,人家振兴了药号,统筹了药行,当上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皇后,并且福及家族,余家这一百年来,先后出了两位皇后,当今皇后是余家的贵女,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己,根本没有可比性,真要说也有点联系,那位开的是药铺,自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医生。
跑题了,说现在,综上作述,只要大燕朝还是慕容家的,庆福堂就倒不了,人家的后台太硬,叶之春是皇上的发小,眼前这位说不准是皇上的外甥,这么一想,怀清或许猜到他来的目的了。
听她哥说过,庆福堂之所以长盛不衰,除了背景之外,还有就是人家拥有一套严密而可科学的经营流程,是那位二姑娘亲自制定的,并且收集各家秘方,制成丸散 膏丹出售,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遇上天灾人祸,庆福堂必然赠药放粮,这也是那位二姑娘立下的规矩,即便那位已经死了一百多年,庆福堂却一直紧守着这些规矩, 可以想见哪位二姑娘拥有多大的威信。
而眼前这位或许是为了自己那瓶救心丹来的吧,这倒给怀清送来一条出路。
怀清这些日子正愁呢,不愁别的,就愁银子,她哥眼瞅就要去南阳县当官了,这当官可不是一拍脑门就行的,即便他哥想当一个为民做主的清官,可这清官也得吃 喝拉撒,除了为民做主,更多的是如何应付官场那些事,就算叶之春这样的封疆大吏,该应酬的也得应酬,更何况他哥这个芝麻大的七品县令。
且,上司越多,打点的越多,银子使的也越多,不是为了行贿,说白了,就跟现代的职场一样,上司啊同事的婚丧嫁娶,你能不随礼吗,到了南阳县,安置下来也 要银子吧,可就凭张家这点儿家底,过了这个年,也就不剩什么了,怀清能不发愁吗,昨儿还想着,是不是把老太君送来的这些摆件瓷器,弄到当铺里头去当点银子 呢,这倒好银子自己上门了。
这么想着,怀清开口道:“原来是庆福堂的余公子,失敬了,不知公子来是为了……”
男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不瞒姑娘,贸然前来是为了姑娘药箱子中的救心丹。”
怀清暗道,果然给自己猜着了,怀清眼珠子转了几转装傻道:“公子是想买救心丹?”
男子深深看了她半晌道:“在下想跟姑娘谈合作。”
合作?这么现代的词汇从个古人嘴里说出来,怀清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不过想想庆福堂的来历,也就释然了:“不知怎么合作?“
男人笑了一声道:“姑娘确定我们就在这儿谈吗,落雪了。“
怀清抬头看了看天,可不吗,刚还不过阴天,这么一会儿就下起了雪,虽不大,落在身上也得湿了衣裳,不过怀清也绝不会请他进去的,她深知道这里不是现代, 古代的男女之间,似他们这样面对面的说话,已有些不妥,更不要说请到家里了,可这事儿也不是一两句能谈明白的,既不能在这儿,也不能请到家里,一时倒把怀 清难住了。
好在男子还算善尽人意,开口道:“若姑娘有意,可到庆福堂一叙。“
对啊,怀清眼睛一亮,心道,自己怎么忘了庆福堂了,提起庆福堂,还得说说那位二姑娘,某种意义上说,自己哥哥跟那位二姑娘有些相似之处,都属于大公无私心怀天下的人,她哥当官是想为民做主,二姑娘把药号开的这么大,是为了大燕百姓,当然,人家顺道就赚了钱。
正是因为庆福堂的这种经营理念,李文山才能从一个村里卖野药的发展到如今的济生堂,庆福堂虽然牛,却并没有垄断药行,只是立下了规范,举凡开药铺的只要照着庆福堂立下的规范做买卖,信守着童叟无欺不卖假药的规矩,在庆福堂眼皮子底下一样可以做买卖,这就是庆福堂。
而买卖做到庆福堂这种级别,小小的济生堂根本瞧不进人家眼里,所以,这汝州城同样开着庆福堂,只不过在东长街上。
怀清知道哪儿,可这会儿去不妥,还有,那祖孙俩怎么没来,正想着,忽听那男子道:“若姑娘念着济生堂外的祖孙二人,在下倒是知道下落。”
怀清一愣:“在何处?”
男子道:“天寒地冻的,我怕祖孙二人来了寻不见姑娘,便把他们安置到了郊外的别院内,老人虽醒了,却仍虚弱,姑娘若觉庆福堂不妥,不如跟在下去别院走一遭,也瞧瞧老人家的病。”
怀清略沉吟片刻,虽觉自己这么跟他去,有些莽撞,可想起那祖孙二人,的确有些不放心,更何况,这个余隽既是庆福堂的人,自己还怕他对自己起什么歹心吗,岂不是笑话。想到此,点头应了,上了余隽的马车,奔着城门去了。
余家的别院布置的颇不俗,比之叶府更精致几分,怀清跟着余隽进了侧面一个小院,刚进院,那倔小子就冲了出来:“姐姐真来了。”说着抬手指了指,余隽旁边的小厮道:“从济生堂出来本要去姐姐家的,是他说我跟爷爷来这儿就能见到姐姐。”
怀清挑了挑眉,心说,这男人早料定我会跟着来,刚才还说什么庆福堂,根本就是幌子,为的是安自己的心,好不狡猾,想着不禁看向余隽,不想男人的表情却无丝毫变化,外头管家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却听他道:“你先瞧老人家的病,我去去就回。”说着径自去了。
怀清眨了眨眼,心说,这人真有几分古怪,进屋去瞧老人。
老人已回缓过来,只不过这个病还需静养,看见怀清,眼泪都下来了:“若不是姑娘,老汉这条命早没了,姑娘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老汉给姑娘磕个头吧。“说着挣扎下地就要磕头。
怀清忙拦着道:“这可使不得,您老这么大年纪,给我一个小辈的人磕头,要折寿的,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应该的,您老别放在心上了,快躺下,我再瞧瞧脉。”
倔小子上来道:“爷爷您躺下吧,报恩也不急在这一时。”
老人这才躺下,怀清仔细瞧了脉道:“养上几日便无大碍……。”着实安慰了老人几句,这才出来。
见倔小子跟了出来,怀清暗道这小子机灵,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救心丹递给他道:“日后若你爷爷再发病,便给他吃一丸,可保无虞。”
倔小子点点头,知道怀清的意思,怀清又道:“爷爷的年纪大了,不能再奔波,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若想不出来,就跟我走吧。”
倔小子道:“刚那老伯说,安置我去庆福堂学本事。”
的确这个安置更妥当,怀清点点头:“这样也好,年后我就去南阳了,若有事可托人送信去南阳县衙。”说着转身往外走。
刚迈出门槛,听见后头的倔小子道:“姐姐我叫石头。”
怀清笑了转过身道:“石头好好学本事,有了本事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才能治国齐家平天下。”石头大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庆福堂这个设定,是临时加进来的,故此国号不同,欣欣是想与其写一个陌生的朝代,不如捋着上一个写,虽有些关联,却也没太大影响,亲们不要介意才是。
☆、第15章
怀清出来就看见了余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没进屋,却立子廊下望着自己,怀清脚下略滞,想到刚那些话给他听了去,不免有些脸红。
她可没那么大的志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鼓励鼓励石头,困境中的孩子极容易走歪路,因为太困苦,以至于迫切想得到,想拥有,这样的孩子可以成大事有出 息,同样也容易变坏,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一个远大而光明的目标,有目标就有梦想,不管他将来能不能达到,至少会沿着正道走。
现代 的时候,怀清跟同学凑热闹听过两堂教育心理学,模糊记着一些,顺手就用在了石头身上,说起来,这不过糊弄孩子的把戏,自然骗不过余隽,尤其看到他那略有些 笑意的目光,怀清更有些不自在,好在怀清的脸皮够厚,不自在也不过一时,眨眨眼道:“你准备在这儿跟我谈吗,雪可大了。”
男子微一侧身道:“请姑娘书斋一叙。”
怀清抬头看了看,这么会儿功夫,雪粒子连成了片,卷着北风落下来,地上已是一层薄雪,甘草低声道:“姑娘咱们可没带伞。”
怀清看向下面:“不妨事。”迈脚下去,刚走下台阶,头上便撑起了伞,把落下的雪尽数挡在外面,怀清侧头看了他一眼,暗道,还算有点儿绅士风度,若他刚才不过来,先头留下的好印象,怕会大打折扣。
只不过两人打一把伞,离得自然近了许多,怀清倒没觉得如何,本质上来说,她就是个现代人,搁现代,别说两人打一把伞,就算抱一抱也算国际礼仪,故此,怀清异常大方的出了小院。
甘草却瞪大了眼,心道,姑娘莫不是看上这位公子了,不然,怎么打一把伞就走了,这情形怎么看都有几分暧昧,想着又急忙摇头,她们家姑娘可不是一般人,是神医,早上在济生堂外,眼角都没瞥一下,这才多会儿就看上了,绝无可能,不过,这种事儿貌似跟神医没什么关系。
想到此,甘草不禁挠了挠头,却仍然笃定,姑娘不可能看上才见过一面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帅气体面的一塌糊涂也一样。
甘草正瞎捉摸呢,那边的小厮过来伸手就要拿药箱,甘草吓了一跳,把药箱往肩头一背,竖起眉毛:“你干什么?”
可喜千年不遇的伸了回手,谁知这丫头不识好人心,自己是瞧这药箱子怪重的,想帮她提着,这丫头却不领情,瞧她那横眉立目的眼神,简直把自己当臭贼防着了。
可喜心里这个气啊,这也就是在这儿,要是在京里,这丫头给自己提鞋都不配,有心给她来两句,想起爷,便压着脾气道:“我是想帮你提药箱子。”
甘草哼了一声道:“用不着,我家姑娘的药箱子里可都是宝贝,回头摔了丢了,你赔不起。”撂下话,快步跟了出去。
可喜一口血险些喷出来,咬牙道:“行,你小丫头横,今儿喜大爷心情好,不跟你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立在原地运了半天气,才算缓过来,到了书斋外头,看见甘草要往里头跟,可喜一侧身拦住她道:“我们爷跟你家姑娘谈事呢,你个小丫头进去做什么,在外头候着。”
甘草往里头望了望,琢磨自己在外头也能听见姑娘的动静,跟进去倒不好,虽如此,却死看不上可喜,瞪了他一眼,心道,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东西,不男不女的。
可喜给她那颇鄙视的眼神给刺激的够呛,想自己长这么大,就算他家爷也没这么看过他啊,这小丫头真成精了,有心收拾她,可想到爷就在屋里,不好施展,可喜暗暗咬牙,行,喜大爷记住你了,今儿让你可劲儿的占便宜,过后得机会,看喜大爷怎么收拾你。
甘草这会儿根本没心思理会咬牙切齿的可喜,她竖起耳朵听里头姑娘说什么呢,她心里就纳闷,姑娘跟这个就见了一面的公子有什么正经事儿谈,怀清放下盖碗,开口道:“余公子可是庆福堂的少东家?”
余隽道:“莫非姑娘还有疑惑?”
还真让他说着了,怀清这会儿觉得,这人真不像个做买卖的,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市侩,就算余家的地位再高,本质上也是商人之家,而这会儿近距离观察,这男人 不禁不像个商人,仿佛还有种隐约的霸气,即使他表现得温雅有礼,可他的眼睛过于深沉,目光中难掩犀利,故此怀清才有些疑心。
只不过怀清想了想,又觉自己的疑心有些没必要,这男人若不是庆福堂的少东家,找自己做什么。
想到此,摇摇头:“只是想确认一下公子能做庆福堂的主,毕竟是合作,若公子不能做主,便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余隽目光闪了闪,心说,这丫头倒直白。
既知他是少东家,怀清道:“既有诚意商谈,我也不用拐弯抹角了,少东家若想买救心丹的秘方,恕我不能答应。”说完看向余隽,见他眉头都未动一下,只开口道:“姑娘的条件是 ?”
这人倒痛快,怀清看了看窗外,时候不早,自己也别卖关子了,反正这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成了手头宽裕,不成把老太君给的那些弄到当铺里换些银子,也能抵挡一阵。
想到此,开口道:“虽不卖,却可以合作,我可以把救心丹的秘方给庆福堂,却不是一次性卖了,我要分红。”
男子挑了挑眉:“怎么个分红法儿,还请姑娘明示。”
怀清一听有门,眼都亮了:“其实很简单,就是从此后,庆福堂举凡卖出一瓶救心丹,所获的净利里,我要一成,也就是说,若救心丹一瓶赚一钱银子,我要一分。”
余隽定定看了她半晌,颇意味深长的道:“百年前庆福堂遭逢大难,昭慧皇后假扮余家大公子稳住庆福堂,创立了股份制,直到如今,庆福堂的伙计每个人都是庆 福堂的股东,拿着一份身股,正因如此,庆福堂才能历经百年,仍是大燕朝最大的药号,且昭慧皇后创立的这个股份制,被众多商家效仿,这也使得大燕商贸繁荣, 百姓富足,只要是庆福堂的人,每年都会拿到相当而合理的分红,可姑娘却不是庆福堂的人,且庆福堂的药,利润微乎其微,姑娘要这一分,倒不如一次买断更合 适。”
怀清笑了起来:“少东家咱明人不说暗话,虽不是药行里的人,我张家却是世代行医,这药里有多大利还是知道的,你余家的庆福堂诚信经营童叟无欺不假,卖的药也比别的药号便宜,但这利润恐怕比别的药号还要大上许多。”
“此话怎讲?”
怀清道:“大燕有几百家庆福堂的药铺,不夸张的说,大燕朝老百姓吃的药,一多半都出自庆福堂,这药卖的多,制药的原料自然用的也多,原料多了,价格自然 就便宜了,更何况,我听说庆福堂的药都出自自家的药田,大燕最大的药材市之所以在冀州,正是因为你余家在冀州府周围的千倾药田,庆福堂的药从原料到成药到 出售,都是在余家的控制下,故此,同样的药,成本比别的药号低的多,卖同样的价,别人赚一钱银子,庆福堂至少有两钱的利润,这还是保守估计,如果算上庆福 堂卖原料所获的利润,还有身为皇商免的国家税赋,零零总总算起来,说无利可图岂不是笑话吗。”
怀清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余隽,别跟自己玩心眼,自己也是这里头的行家,要一分利已经算相当客气了,却怀清没想到,自己一番话说出来,对面的男人却皱着眉,问了她一句:“当真如此赚钱?”
怀清都想翻白眼了,这可真新鲜,他余家的少东家,难道会不知庆福堂赚不赚钱?这样的产销一条龙加上连锁店式的经营,就是现代也能赚的盆满钵满,更何况,这里是古代,如此先进的经营模式,把各个环节的成本降到了最低,也就是说,获得了最大的利润,怎么可能不赚。
说道这些,怀清真佩服那位穿越前辈,既赚了银子,又得了名声,还帮自己男人把大燕朝的经济给搞了上去,这穿越的太值了,没有那位穿越的二姑娘,哪有眼前这个少东家啊。
不过这少东家真有些古怪,而且,他们是谈合作吧,怎么谈着谈着歪到别处去了,不行,得言归正传,想到此,怀清咳嗽一声道:“我要一分利也在情理之中。”说完殷切的望着对面的男人,琢磨自己费了这么大劲儿,嘴皮都快说破了,应该能成吧。
不想男人却道:“这件事还需跟庆福堂的股东们商议。”
怀清傻眼,合着自己白费了半天唾沫,这位根本就是个做不了主的摆设,想着不觉生气,蹭一下站起来道:“既如此,也没必要再谈下去,告辞。”撂下话,迈脚往外走。
刚走到了门,还没出去呢,就听身后男人道:“姑娘且慢行一步。”
怀清转头看着他:“阁下还有何贵干不成?”
男人站起来,往前一步道:“合作之事还需商议,在下想先买姑娘一瓶救心丹,不知姑娘可否答应?”
怀清一听,心里冷笑,暗道,这厮奸诈,什么合作都是幌子,就是想要自己的救心丹,估摸是想回去研究出方子,自己做,真没想到庆福堂这么大买卖,这个少东家却如此小家子气。
只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自己这秘方要是随便就能研究出来,也不稀奇了,他既送上脖子来让自己宰,自己也不必客气,这一刀下去,管保他肉疼。
想到此,怀清笑了:“我这救心丹可是用了上百味珍惜药材秘制而成的,故此,这价可不低……”说着看向男子,笑的越发灿烂。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笑容晃到了,男子微愣了一下道:“姑娘尽管开价。”
怀清眸光闪了数下,伸出自己的左手:“需五百两银子方可。”
☆、第16章
“那个姑娘,您是不是要的太多了,那救心丹的药是姑娘开了方子,我去药铺里买来的药材,一共也没用一两银子,足足做了五瓶,算起来一瓶救心丹,也不过二钱银子罢了,您这一瓶就要人五百两,太不厚道了,回头人家告到衙门里,说姑娘诈骗银钱,可要吃官司的。”
甘草从上了车嘴就没闲着,一个劲儿嘟嘟,怀清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本来不想理会,可这丫头性子犟,要是自己不搭理她,没准能说一宿,那自己就别想清净了。
想到此,开口道:“吃什么官司,我卖的是救心丹,他买的也是救心丹,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就是公平交易,至于价钱,也是他让我开的价,哪怕我这救心丹一 文不值,我就开价五百两,觉得贵就别买,既然买了就认同了我开的价,两厢情愿,衙门里管得着吗,更何况,你也看见了,这药可是能救命的,难道一条人命还不 值五百两银子吗,再说,这不是那些药多少的钱的问题,卖的是你家姑娘的手艺,换句话说,那几味药哪个药铺子里没有,可能制出救心丹的,这大燕朝就你家姑娘 一个,就凭这个,五百两多吗?”
甘草摇了摇小脑袋:“不多。”
怀清又道:“可你家姑娘才要了他五百两,算不算厚道?”
甘草点了点头:“算厚道。”
怀清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甘草急忙摇头,可到了家门口,往里走的时候,甘草还纳闷,明明自己挺有理的,怎么姑娘一番话,就变成自己没理了,想不明白啊。
怀清满意的进了屋,心里窃笑,对付一个傻傻的甘草,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有这五百两银子垫底,哥哥去南阳县上任就不愁了,想着,从荷包里拿出那张新出炉的银票,对着窗户外头的雪光看了看。
汝州虽临着邓州,南阳县却在汝州最北边,可也不算近,这一次不是串亲戚是搬家,得雇车雇人,一路上人吃马喂,怎么也得几十两银子,即便用不了,也得备着不时之需,万一有个急用呢。
想着这些,便琢磨着等过年银庄开市,先让陈皮跑一趟,兑出来五十两来备着使唤,至于这个小院的东西,也没什么可带的,以前是没钱,如今手里有了银子,底气自然也大了。
哥哥去南阳县,好歹是个县令,住在县衙里,房子家具应该是现成的,不用另外置办,可别的都得买,一个家呢,小到锅瓦瓢盆,大到帐子摆设哪样儿都差不了,这搬家就是个既费心又费钱的事儿,好在他们兄妹的日子越过越好,倒越发有了盼头。
正想着忽听外头陈皮说话,知道怀济回来了,忙把银票收好迎了出去,一见他哥的脸色,怀清就知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