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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拿走了几十步之后,把眼睛睁开,二子感觉到大拿停下了,也睁开眼睛。
    现在他们的确没有回到刚才的地方,看来摆脱了困境。
    但是二子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们两人走到了一个泥沼里。
    “这个林子怎么会有这么个沼泽呢,”二子几乎要哭起来了,“这不是更麻烦了吗?”
    如果大拿懂奇门遁甲,就应该明白,根据五行的变化,现在他走到了这个布局的属水的地方,而在这个奇门之中,水德应对着伤门和景门,能进也能出的。只是布置的巧妙,泥沼的出路在地下,大拿硬生生的又走了两步,二子受不了,泥浆已经淹没到了两人的膝盖,二子根本就拔不出腿来。
    大拿无奈,只好把二子的胳膊给加起来,继续向前走。
    二子好奇的问:“你怎么还能把腿拔出来,一步步的向前……哎哎,都淹到腰上了,你还能走。”
    “别废话。”大拿懒得跟二子啰嗦,用手把二子身体给拎起来,仍旧一步步的前行。这一摊泥沼的范围并不大,作为景门的目的,并非是要把人置于死地,而是把人困在这里为主。
    但是这个对大拿没有用处,大拿能靠着自己的功夫,硬生生的一步步走过来。
    果然大拿再向前走了几步,脚下就是坚硬的石头,然后慢慢的走出了泥沼。走过泥沼之后,就距离黑林子的边缘不远了。
    实际上大拿已经靠着自己的蛮力,破了刚才的奇门。
    但是大拿却不愿意善罢甘休,林子里还有两个孩子呢,不管究竟是什么情况,大拿也不愿意放弃。
    大拿放下二子,“你看见了吗,再走几步,你就能走出去了。”然后转身绕过泥沼,要回去。现在他面前的路已经很容易辨认了,大拿心里也明白,自己既然能出来一次,就能出来两次,重复的布置是没必要的。可是二子哪里敢一个人走路,只是央求大拿跟他一起出去。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大拿不想耽误时间,继续向回路走去。这一路走得顺畅,不一会就又到了那个圆形的空地,二子胆子小,也只能跟着大拿。
    大拿忽然发现空地上突然多了几个土堆,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二子,“你也来过几次了,记不记得林子有坟墓。”
    “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二子尖叫起来,“这他妈的不是坟墓是什么,可是我们刚才明明没看见啊。”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呼小叫的,”大拿心里也犯怵,“坟墓是有墓碑,这几个土包根本就没墓碑。”
    “可是,可是你看,”二子已经吓得瘫软了,坐在地上指着空中,“我们刚才出去不就得了吗,你非得回来。”
    大拿这才看到,空中飘浮这个几个孔明灯,这孔明灯也不往天上飞,就悬浮在头顶两三米的地方。每个孔明灯外面用毛笔写了一个字。都是“奠”。这个字,出了跟死人有关,怎么可能会在别的地方出现。
    两个人被头顶的飘来的孔明灯给镇住,仰着头看了一会,再低头的时候。不等二子大呼小叫,大拿也看到地上的几个坟墓突然变了方位。
    本来是毫无规则的排列,现在绕城了一个“l”形。大拿不知道这个是北斗七星的做法,他只知道坟墓突然变了位置。
    大拿又发现,空地四周的树木突然变得高大了很多,还有一些死树,现在竟然有了枝叶。树枝和树叶在风声下哗哗发出响声。
    “那些树在动!”二子惊呼。
    “别他妈的做声,你闭嘴。”大拿再次把耳朵闭上,听着四周的声音。
    当大拿又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孔明灯已经在空中连成了一排,坟墓也是一样,排列在孔明灯的下面。黑林子的树木越来越挤。
    大拿突然快速的跑到一排坟墓的最右边,两个手拼命的刨土,刨了两下又放弃,跑到另一侧继续刨土,然后又是靠左边的第三个坟墓,快速的把土给翻出来。
    二子已经完全崩溃了,他本来指望着大拿能有办法对付这个古怪的东西,没想到现在这个靠山自己都疯了。
    不过二子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大拿在挖第三个坟墓的时候,从坟墓的土堆里,揪住了一个人出来,然后狠狠的摔在二子身前,“按住他。”
    二子被大拿的声音给镇住,想都没想,就扑倒那个人的身上,狠狠的压着按个人,那个人拼命的挣扎,嘴里发出婴儿一样的哭声。二子这才看到,自己摁住的那个人是个身长不到一米的侏儒,脸上布满皱纹,下巴上长长的胡须。浑身是土。
    二子吓得连忙滚到一边。那个侏儒马上就飞快的爬到一个坟堆上,头向土堆里一钻,就要消失。可是他的一条腿又被大拿用不可思议的速度给抓住。大拿捏着侏儒的脚踝,抡了两圈,再一次把侏儒给狠狠的摔在地上,这下用力很大,侏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被摔昏过去。
    大拿拉着二子,指着侏儒说:“你看见过这人没有?”
    “这不是村里的那个狗墩子吗?”二子好奇的说:“我刚才没看清楚,这人就在村口坐着,每天牵着一只羊去吃草。”
    “果然和村里的人有关!”大拿恨恨的说,“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村里人去。”
    大拿和二子解下身上的皮带,把这个叫墩子的侏儒手脚给捆了起来,然后大拿指使二子把侏儒给扛在肩膀上。二子哪里敢不听从大拿的话,只好照做,不过侏儒体型小,也不是很重,跟着大拿向林子外走去,看到东方已经开始泛白。
    大拿和二子走到树林外,就要看到大路的时候,看见两个人蹲在那里,走进了一看,原来是老沙和黑小。
    “你们在这里干嘛?”大拿问老沙和黑子。
    黑子看见了大拿,惊喜的喊:“大拿出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们失踪了,跟那两个小孩一样。我们找了你们一夜。”
    大拿没有听明白黑小在说什么,问黑小:“你们一整夜也在林子里面?”
    “是啊,”黑小回答。
    “我们也在林子没出来,”二小抢着说,“怎么就没看见你们?”
    黑小看见二子肩膀上扛着一个人,看明白了,就笑着说:“这是村口的狗墩子,你把他扛着干嘛?”
    这时候老沙真起身,大拿对着老沙说:“这林子的古怪比我们想得要厉害。你们晚上遇到什么没有?”
    “我去回到厂里,带人来接应你们,”老沙慢慢的说,“不仅是这个林子有古怪,钢厂也出了很多事情。”
    “泵机房里的水井下面有人,”黑小说,“晚上还阴兵过道了。”
    这时候,大拿才看见老沙刚才一直盯着地上的石敢当看,就问:“这个石头到底有什么讲究。”
    “我回头呆了几个兄弟来找你们,可是在林子转悠了一夜,”老沙说,“我们两拨人竟然没有碰面,我觉得和这个石敢当有关。”
    “现在不打探这个了,”大拿指着二子身上的侏儒说,“这人就是在林子使坏的,问他就行。”
    二子一听,连忙把身上的侏儒给掼到地上,大拿急了,“你别把他给扔地上啊,他会往土里钻。”
    老沙笑着说:“没事,就算是他真的会土遁,也是只是晚上厉害,现在天亮了,他钻不下去。”
    大拿指着侏儒,“你给我说实话,林子里是不是你在使坏,两个孩子去哪里了。”
    那个叫狗墩子的侏儒睁着眼睛,隔了半响才说:“你们做嘛,我睡觉好好的,你们把我给弄这里来干嘛,还打我。”
    大拿说:“你就别给我装了,给我好好说话。”
    侏儒说:“我每天都睡在林子里,几十年都是这样,你们这么对我,我给你们好看。什么两个孩子,这林子里不让孩子进来,你们这些外地人,不知道我们村的规矩吧。”
    “你不承认是不是,”大拿说,“我现在就去村里,找你们的人去对质。”
    老沙觉得大拿现在带着侏儒去找村里人,总觉得隐隐有点不妥,但是也说不上来,只好一行人,往村子走去。
    到了村子,大拿和老沙等人看见村口站了一大群人,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似的,故意等着他们。
    大拿让二子把侏儒给扔到地上,对着村民说:“我们是来问问,你们昨晚在林子到底在做什么,还有两小孩到底去哪里了?”
    这些村民都木然的看着大拿,老沙警觉起来,他看到村民慢慢的把自己和大拿等人给围住,而且有几个人都在慢慢向村口移动。
    老沙想提醒大拿,昨天晚上是村子里的人,现在硬着干,绝对讨不了好,可是大拿还没有给老沙说话的机会,就指着村民说:“你们昨天晚上在林子装神弄鬼,我都看见了,别在我面前不承认。”
    这句话不说倒还罢了,大拿说了之后,二三十个村民已经不动声色的把大拿、老沙、黑小、二子四人给围住。
    “光天化日的,你们还想动武吗?”大拿愤愤不平的说。
    老沙心里都急死了,你大拿的确是有一身本事,可是我和两个啥都不会的保安咋办,总不能你一个人脱身,把我们给撂在这里吧。而且很明显,这些村民的脸色木然,但是眼睛都露出冷光,这绝不是好事情。
    就在大拿和村民们对峙,气氛紧张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村民走到了人群中,慢慢把手中的锄头给放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早上去干农活,路过这里看热闹的人,挤进了人群。
    可是老沙心里却暗暗叫苦,这人走进来的时候,那些村民都下意识的向两边避让。证明这人,在村子里身份非同小可,若是真的是个普通的村子就还罢了,根据他们昨晚的作为,老沙心里已经几乎可以确认,很显然,他们都不是普通的农民。
    这个四十岁的汉子走到大拿身前,死死的盯着大拿看。
    大拿被看得心虚,问这个汉子,“你是谁,是村长吗?”
    汉子摇摇头。
    黑小在一旁轻声的说:“这个村子没有村长村支书呢,一直就没有主事的人。”
    老沙心里就想,一个村子没有村长,那还能说明什么问题,那就是这个村子就是个宗族体系,根本就不认可政府安排的村长,说了算的,就是村子里的族长。
    那个汉子走到大拿跟前,轻轻的说:“我们村里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回去吧。”
    老沙不等大拿回答,立即说:“好的,我们马上就走。”
    “走之前,”汉子说,“你们得忘记点东西。”
    老沙立即明白汉子的意思,连忙说:“昨晚的事情,我们不向人提起。”
    大拿就说:“看见的东西怎么能够说忘就忘了。”
    老沙恨不得把大拿的嘴巴给堵上,心里说,你这个笨蛋,暂时答应一下不就完了,只要能脱身,应付一下又能怎样。”
    但是已经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那个汉子向身边的村民点点头,几个村民跑了开去,过了一会,四个村民用杠子扛过来一个东西,走近后。老沙一看,果然是个石头,那个石敢当。老沙心里就想,昨晚他们做法事的石头,根本就没弄到地下,而是跟着人走的,村民到那里,这个石头就跟着到哪里。
    “我忍得你!”大拿大声喊:“你不就是昨晚那个跳大神的吗,你的面具呢?”
    那个汉子听了这句话,脸色就阴沉下来。
    老沙心里就在想,这些村民一定会用什么办法让自己和大拿,还有黑小、二子忘记昨晚的事情。这个石敢当不是他妈的镇邪的,是让人心智混乱的东西。
    大拿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连黑小和二子都知道事情不妙了。可是大拿还是对着那个汉子说:“你搬个石头来干嘛,你又要神神叨叨的做法事?”
    大拿还要说下去,却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汉子脸上突然就戴上了一个面具,速度之快,跟川剧的变脸一样。这个面具,就是昨天晚上这群村民在空地上做祭拜的面具:两个弯角,一对獠牙。
    这面具在清晨的阳光下,看起来比在黑也里更加的诡异。
    “石头,石头。”黑小和二子指着那个石敢当。
    老沙看见石敢当,弥漫出一股白雾出来,难道昨晚的那些雾瘴都是从石敢当里面冒出来的?老沙和大拿都吸入了白雾,脑袋里顿时昏沉沉的。老沙心里明白不妙,连忙止住呼吸。看见黑小和二子两个人顿时神情迷茫,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大拿却没有任何反应,对着那个汉子大喊:“你在变什么戏法。”
    黑小和二子两人已经呆呆的站立,上来两个村民,把他们给给架起来,不知道要送到什么地方。而过来架老沙的村民,却被老沙连续用肘击给打的蹲下去。
    但是老沙发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迷糊,已经没有过多的力量去反抗。隐约看到大拿正冲向那个汉子,要动手了。
    可是村民一拥而上,把大拿狠狠的挤在中间。大拿把这些人连续的打倒,然后走到那个汉子跟前,快速出了一拳,汉子身体向后飞出去几米,那个面具也脱落下来。大拿走到汉子的身边,这才发现,这个汉子的面具脱落之后,脸上也不是刚才的面貌。而是一个枯皱的干巴脸皮,紧紧的贴在颧骨上,这是一张十分苍老的面孔,嘴唇干枯萎缩,遮掩不住牙齿,牙齿也都是褐黄色,稀稀拉拉,鼻子只有两个鼻孔,眼睛也是干涸的,没有眼皮和眉毛。
    原来这个汉子没有戴面具之前,也是一张假脸。大拿被副模样给吓的愣了一下。然后耳朵里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心神立即被震慑。这是旁边的村民在用一个牛皮鼓在猛烈的敲打。
    大拿被鼓声给震动一下,身体无法在积聚力量。那个露出真实面貌的汉子,慢慢爬起身,拍打身上的尘土,慢慢的走向那个石敢当。再转身面对大拿的时候,脸上又戴上了一个面具,那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大拿这才明白,这个人比林子里的那个侏儒要厉害的多。
    老沙看到大拿被鼓声控制的时候,知道今天肯定是要认栽了,心里一阵可笑,自己本来是个贼,来这里做小偷,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保安身份被这些村民给对付了,关键是整个事情莫名其妙的被卷入进来。真是非常不值得。
    就在老沙的身体被两个村民架起来的时候,老沙好像耳边听到了警笛的声音。然后听见大拿一声大喊,接着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拿看见一辆警车颠颠簸簸的开了过来,高兴坏了,对着警察大喊打招呼。
    警车开到大拿身边,村民们纷纷散开,警车上跳下来几个警察,和一个领导模样的人。
    “刘所长!”大拿惊喜的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警察都穿着制服,村民无论多么厉害,都是怕官的。只能在警察的驱赶下,离开大拿和老沙四人,怨恨的看着他们。
    刘所长五十多岁,一脸的严肃,看见大拿了,恶狠狠的对大拿说:“小李,你当初答应我什么来着?”
    “把厂子守好。”大拿畏畏缩缩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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