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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现在人在哪里,”刘所长逼问,“你在厂子里吗?”
    “他们,他们吧两个孩子藏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报警,通知我们来处理?”刘所长生气起来,“你只是个保安,你的职责是守着厂子,你真的以为你是警察?”
    大拿没法回答了,只好不做声。
    刘所长掏出一支烟,自己点燃抽起来,绕着老沙黑小二子转了一圈,“你自己玩忽职守就算了,还带着同事出来瞎胡闹,要不是我今天到厂里来看看情况,还不知道你媒体到底在做些什么。”
    大拿赌气的说:“好吧,这事我不管了,反正少了两个孩子,您看着办吧?”
    刘所长对着身边的一个村民问:“你们这里走丢了两个孩子,为什么不通知派出所?”
    那个村民已经恢复了老实本分的样子,低着头不敢回答。那个刚才脸上皱皱巴巴,容貌可怖的汉子走到刘所长跟前——现在他的脸又变成了中年男人的模样。
    老沙突然清醒过来,正好就看见来了警察和村民站在一起。又看到黑小和二子也清醒过来了。
    那个汉子也不说话,看着刘所长。
    “到底有没有孩子走丢?”刘所长对着村民们喊。
    “没有孩子走丢。”那个汉子的声音十分嘶哑。
    “你们瞎说,”大拿喊,“黑小,二子,你们告诉刘所长,到底这么回事。”
    黑小和二子一脸茫然,同时说:“我们告诉刘所长什么事情?”
    “小孩走丢的事情啊!”
    “我不记得有这事啊。”黑小挠着脑袋,对着二小说,“有这事吗?”
    二小迷迷怔怔的摇头。
    大拿傻了,因为他熟悉黑小和二子的性格,虽然这两个人平时做事不着调,但是都还是实诚人,不会撒谎。于是走到老沙跟前,“你说说,昨晚我们在黑林子里找孩子的事情,你是亲眼看到的。”
    老沙这个老江湖,看到刚才的情形,早就做好了准备,也故意做出迷茫的神色说:“什么黑林子……什么小孩……”
    大拿退了一步,对着刘所长说:“他们被村子里的人给灌了迷药,都不记得了。”然后指着那个石敢当说,“刚才这个石敢当冒出了烟雾,就是这个东西闹的。”
    刘所长把手扬起来,做出要打大拿的动作,“你闹够了没有!”
    大拿弯下腰,在石敢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烟雾出来。
    “你还在弄什么?”刘所长说,“厂里都乱成一团糟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两个孩子走丢了?”大拿仍旧不依不饶。
    “那两个孩子,”刘所长说,“这个村里的户籍我知道,就九个孩子。你说说那两个孩子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黑小说的。”大拿说,“但是我真的看见他们把两个孩子弄到黑林子里的地下去了。”
    刘所长对那个汉子说:“你们村儿真的走丢孩子了?”
    汉子摇头。
    “那个黑林子不能有孩子进去的,”大拿说,“进去就走丢。”
    刘所长气的恨不得要打大拿,“你好歹是当过兵的人,怎么相信这些鬼玩意。”
    汉子冷冷看着大拿,这时候已经有村民带着几个小孩过来,走到大拿跟前,大拿挨着数数,不多不少,正好是九个小孩,六男三女。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刘所长指着大拿,一脸的气愤。
    这下大拿就没话好说了。只能呆呆看着刘所长。
    刘所长对着大拿说:“你还嫌你惹事没惹够是不是?”
    大拿吧头给低着,又看了看哪个汉子,他心里明白这个村子里有问题,而且两个孩子肯定是走丢了,至于因为什么原因又突然回来了,想破他脑袋也这么都想不通。
    不仅是大拿想不通,老沙也在一旁惊讶的很。这个村子,看来刘所长其实很关注的,不然他不可能非常了解这个村子里到底有几个孩子,指不定村子里所有人的户籍档案他都了然于心。
    一个偏僻的村子能让当地派出所的所长惦记上,只能印证一个问题,这个村子的确有古怪。
    老沙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个刘所长,其实是知道村子出了事的,不然怎么会早不来,晚不来,就在大拿和自己被村民控制的时候,就出现了。
    还有,刚才自己和黑小、二子没石头里的烟雾弄得迷迷怔怔的,头脑眩晕,可是刘所长抽了根烟,绕着三个人走了一圈,自己立即就清醒过来。老沙连忙看向刘所长,发现他嘴上叼的香烟已经没有了。
    老沙现在心里跟明镜似的,原来这个刘所长心里明白着呢,他不仅知道这村子里有古怪,可能知道很多东西。别看刘所长在不停的骂大拿,实际上在大拿和自己四个人脱身。
    一个连派出所所长都顾忌的村子,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十分好解释了。
    刘所长仍旧和那个汉子对峙,现在老沙已经十分肯定,这个汉子,就是村子里的头,平日里是村民的族长,昨天晚上他就是祭祀的带头人。
    “既然小孩子没丢,”刘所长眼睛看着村民,其实嘴里对着那个汉子说,“这几个保安,我就带回去了。”
    那个汉子眼睛看向大拿,脸上十分的犹豫。老沙知道,他以为除了大拿,自己和黑小、二子的脑袋已经被他用雾瘴给弄迷糊了,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但是大拿还记得昨晚在黑林子的经历,他不愿意让大拿就这么走。
    刘所长吩咐手下的警察,搀扶老沙黑小和二子上了警车,警车是个面包车,能够挤下这么多人。然后刘所长把大拿的胳膊一拎,“跟我回去!”
    汉子一脸的阴郁,看着六所长和大拿最后上了车,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举动。
    刘所长让开车的警察发动汽车,对着窗外的汉子说:“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尽管来找我,要相信警察嘛。”
    警车顺着来路,开出村外,向着虎符镇行驶。当刘所长坐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老沙看见他长长的的嘘一口气,额头上的汗水,把几缕头发都粘在皮肤上。
    从上了车之后,刘所长就不像刚才那样数落大拿,而是十分沉默,看着窗外。
    老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给刘所长,让老沙没有预料的是,刘所长把香烟给接到手上,并且抽起来。老沙这个举动没有达到目的,他以为刘所长是不会抽烟的,这就让他无法去确定,自己刚才清醒过来,是不是真的和刘所长的那颗香烟有关。
    “他叫老沙,”大拿连忙跟刘所长介绍,“我刚招来的保安,上班没多久。”
    “嗯。”刘所长点点头,“钢厂里的保卫工作任务很艰巨,的确是需要人手,老沙,要辛苦你们了。”
    老沙笑着点头,躲避刘所长的眼光。
    车又开了一会,刘所长放佛是又想起来要教训大拿,“我给你们领导打招呼,让你做队长,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把钢厂守护好,在北京的专家过来之前,不让钢厂范围内出现问题。”大拿老实的回答。
    “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刘所长声音变得不再恶狠狠的,“你今后就老老实实的在厂里面呆着,别到处乱跑瞎胡闹。”
    刘所长的警车开到了钢厂,然后回县城。大拿和老沙,黑小,二子回到厂里。厂里面的保安都乱作一团,原来是泵机房的出了问题,那个水井不停车往外喷水,从昨天下半夜一直喷到现在,而且水腥臭无比,现在流的到处都是。
    原来刚好是刘所长到虎符镇来看看钢厂的安保情况,刚好就遇到了这群保安,围在泵机房看着喷水,于是问大拿去哪里了。那几个跟着老沙去了黑林子,身上痒的保安,就说大拿到了黑林子里。刘所长就问大拿去黑林子干嘛去了,保安就说是去找孩子。刘所长就走了。估计是在黑林子里没发现什么,就去了村子。
    大拿听了保安这么一说,就知道了刘所长突然到村子里的原因。老沙心里就想,刘所长一定是知道黑林子的古怪,而且知道大拿和自己并不在黑林子,而且大拿在村子里遇到危险,于是立即赶过去解围。
    老沙完全能够确认这一点,因为刘所长和那个村里的汉子,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接触的时候,两个人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相互认识的,以前一定还打过交道。
    大拿一看天亮了,就安排了几个保安上班,自己回到值班室去睡觉。老沙拉住黑小,“那个刘所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和大拿是什么关系?”
    黑小和二子两人打着呵欠,说是要重新找个地方租房子睡觉,那个村子肯定是不会回去睡觉了。
    老沙连忙邀请他们去吃早饭,两个人这才勉强答应。三个人到了钢厂门口不远处的一个早点摊子,早点摊生意不错,但是只有一个老头在忙活,他也没有请帮工,就自己一个人做生意。
    老沙叫了几根油条,三碗豆浆,于是几个人坐下啦吃早饭。
    黑小这才把刘所长和大拿之间的关系说了
    原来大拿以前在部队当兵,当新兵的时候连长就是刘所长——那时候是刘连长。大拿能吃苦,又有一身本事,所以在军队里很突出,刘连长就很喜欢大拿,做为领导,很关照他。不过大拿当兵第二年的时候,刘连长军官专业,到了虎符镇所在的县里做警察,做了一年的文职之后,分配到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刚好这个派出所管辖的范围就有虎符镇,虎符镇本来是有一个派出所的,只是钢厂萧条之后,镇上的人口越来越少,县里财政紧张,就吧虎符镇的派出所给撤了,和其他的两个镇并成一个管辖区,就是刘所长的管辖的区域。
    后来大拿也转业,刘所长就把大拿给弄到了钢厂做保安。
    “以刘所长和大拿的关系,”老沙好奇的说,“他把大拿安排到派出所做警察应该不难啊,为什么把大拿弄到这里做保安?”
    “你这话就说道点子上了,”二子说,“大拿本来在部队是不打算转业的,他有本事,可是他在他们全军区一次格斗锦标赛,冠亚军的时候,把对手打成了重伤,结果被赶出部队,只好来投靠刘所长,刘所长一看他是强制性复员,地方根本就不给安排工作的,想当警察是难上加难,只好把大拿安排这个钢厂里做保安。这都是大拿自己告诉我们的,他还说了,如果他够努力,表现好,刘所长承诺过他,还是有机会被警察队伍吸收进去的。”
    老沙笑着说:“怪不得这个小子一心想着找孩子呢,原来是想立功。”
    老沙心里有事,匆匆吃了早点,就向黑小和二子告辞,自己走到镇上。
    镇上的一些居民正在三三两两的议论钢厂冒水的事情,都是一副神秘的表情。老沙故意走进听,隐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底下的东西要被放出来了……”
    “前些日子,挖出瓷器就不是好事……”
    “旁边山沟里的村子,那个神棍就说过那个挖掘机的司机要倒霉……”
    “那司机真的倒霉了,现在疯了,在镇上呢……”
    “对啊,天天在垃圾堆翻东西吃,要不是大龙家常菜的老板看他可怜,他早饿死了……”
    这几个居民看见老沙正在偷听他们的话,立即就不做声了。
    老沙尴尬的走过去,在街上又转悠了一圈,来到神偷和嫣儿的房间门口。
    老沙想了想,轻轻的敲门。
    没过多久,门开了神偷带着老沙走进房间。老沙看到神偷脸色苍白,神情低迷,房间里一片狼藉,设备的外壳都被拆了,零件和电线裸露出来,都被摊在地上。嫣儿就在这堆设备中间跪着,用手一个个的摆弄。老沙也看到本来放在桌上的笔记本也被拆开。
    “遇到麻烦了?”老沙问神偷。
    神偷说:“东西都坏了,这些设备突然出现了问题。”
    “这些设备到底是做什么的?”老沙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你怎么跑到林子去安装什么探测头,是不是就是这个玩意。”
    神偷和嫣儿的眼神交流一下,老沙急了,对神偷说:“昨天晚上林子里的事情,你也已经看到了,这事如果你们两人还是这么对我藏着掖着,我就真的没必要再跟你们合作下去。”
    嫣儿笑了笑,“老沙不是说不懂这些高科技吗,既然想知道,我们哪有不答应的。”
    神偷就向老沙解释,这个设备是从一个外派非洲的地勘技术员手上弄来的设备,是专门用于底下勘测矿藏的东西。但是一般这种设备都很笨重,通过强大的机械震动,再接收返回的震波,根据返回震波的变化,就能分析地下几千米深度的矿藏。不过现在弄出来了这种小型的设备,不需要那么大的功率,只需要在不同的地方安装一个小探测头就行,工作原理和大型的探测声测设备是完全一致的。
    由于这种设备还没有推广,所以分析软件也只能去找专业的软件工程师来做。前几天嫣儿发现电脑里的软件不稳定,导致无法正常运行。没想到现在,连设备本身也莫名其妙的损坏了。
    老沙想都不想,对神偷说:“这个还需要她着原因吗?事情不是明摆着这里。”
    神偷说:“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你说得是林子里的磁场有问题,可是这里距离林子还老远呢。”
    老沙一字一句的对神偷说:“别说林子,也别说钢厂,就是这个虎符镇,估计都有古怪。”
    神偷和嫣儿听了老沙的话,沉默一会,老沙明白,他们是不可能退出这笔买卖了,老沙就问:“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既然这个虎符镇和钢厂地下有发生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情,就证明下面的东西会非同一般的值钱,你们很缺钱吗?”
    神偷看了看嫣儿。
    老沙懂了,“你们打算做完这一单之后就洗手不干了。”老沙点着头无奈的笑笑,“你们两个人都已经打算好了安安心心的过下半辈子,所以就指望这个生意一劳永逸。”
    神偷说:“老沙,你我都不小了,你也该想想以后,我们这次,也给你算了一份,能够让你舒舒服服的过完下辈子,不再舔着刀口过日子。”
    老沙心里有点感动,随即就问:“其实你们来的目的根本就是不是那些青花古瓷,对不对?”
    “是的。”神偷默认,然后看着嫣儿说,“其实这个地方,是嫣儿我们过来的,我们的目的,的确不是青花古瓷,下面有更值钱的东西。这个东西,我们拿到手了,我和嫣儿就消失,你也可以。”
    “如果能告诉我一件事情,”老沙说,“我就答应你们,不退出。”
    “你问吧,”神偷说,“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秘密。”
    “你们退休之后,打算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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