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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玥略略翻开看了几眼,“怎么这么多?”
    戚少麟绕到她身后,环抱住她回道:“大部分是母亲留下的,原本父亲还想将他那的也都交由你,我给推辞了。管理这些东西劳心费神,别把我的阿玥累坏了。”
    自己父亲也将家里的财物几乎都给了她,加起来属实不少,光是整理清楚都不是件易事。秦玥此前没有做过这些,不禁有些头疼。
    想着事,她就没留意到他贴上来的身躯。
    她忖量片刻道:“我想在院里再辟一间书房,以后打理这些用。”
    戚少麟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左右扫了一眼道:“这间屋足够宽敞,多放一张书桌便可。”
    肩上沉甸甸的,秦玥伸手推开他,“书房需要清静,怎么能两人一起。”
    “怎么不行?心静即可。”戚少麟顿了顿,换了语气含怨道:“还是说,阿玥你还记得一年前在这对我做的那些事?”
    将他迷晕,还狠狠辱打了一番。
    秦玥侧头看向他,这人竟还恶人先告状。她抬起手,素白的手指压在他的下颌,微微使了一分力,“我看看你那道伤。”
    戚少麟顺着她的力偏过头,展露自己柔软脆弱的一处。
    那道伤痕已然消失,秦玥手指沿着往下,在大致的位置停留,轻声道:“已经看不出来了。”
    指尖划过,引出阵阵战栗,戚少麟喉结上下滚动,“当时···很疼。”
    “可惜了。”秦玥闻言惋惜,随即收回手毫不留情道:“若是留一辈子,也能叫你长长记性。”
    戚少麟自知理亏,忙转开话头,“那院里你喜欢哪间就让庄远去办。”
    谈话间,门口簌簌响动,戚少麟一听动静便知是什么,不悦地皱起了眉。
    转眼间,戚二傻就跑到了两人身前,在秦玥脚边缠绕撒娇。原本院中它最喜爱的是自己,可只要秦玥在,它就对他视而不见,只顾着讨她的关注。
    它在侯府养尊处优,一身皮毛光亮,可爱不已。
    戚少麟养伤期间,秦玥在府里和它相处多了,此时已经不再惧怕,伸手便要摸它。
    手到了空中,被戚少麟握住,“它脏,别摸。”
    秦玥翘起脚尖蹭了蹭它,浅笑道:“二傻,你哥哥嫌你脏。”
    戚少麟也低低一笑,“我是它哥哥,那你不就是它嫂嫂。”
    秦玥的反驳声还来不及出口,就被他柔软的唇舌悉数堵住。
    一旁被冷落的戚二傻呜咽两声以示不满,尔后被戚少麟一脚推离秦玥。
    ***
    忙着整理账目,白日很快就过去。戚少麟晚膳后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未归来。
    秦玥昨夜睡得晚,疲累不堪,便早早沐浴过,坐在梳妆台前擦拭湿发。困意上头时,她杏眸半阖,意识渐渐涣散。
    须臾过后,发上的力道变了变,秦玥睁眼,清醒了几分,“你去哪儿了?”
    戚少麟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案旁的东西挪到她眼前,“买了些东西。”
    秦玥看去,是各式别致的发簪坠饰,不知道他为何要买,“这些我已经够多了,别买了。”
    戚少麟语气诚挚:“从前是我不懂得这些,往后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
    秦玥心中一动,目光变得柔和。
    戚少麟挑出一颗红玉坠,两指捻着在她颈上比了比,“这个眼颜色很衬你。”
    她望向镜中,正要仔细看时,那颗玉坠无意掉落,贴着肌肤滑出一路冰凉的痕迹,消失于衣襟。
    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接,却被他抓住。
    戚少麟顺着它的指引,另一只手隔着衣服往下,“阿玥,我帮你找。”
    嘴上虽这样说,可他单单绕开了玉坠的位置,转而握住她的腰,在她讶然的目光下,将人抱坐在案台。
    那颗玉坠因此落下地上,圆润的表面裂开一道缝。
    他眼神不加掩饰,与昨夜并无二致,秦玥心下慌乱,气息不稳道:“戚少麟,我太累了。”
    戚少麟将她的手覆在自己身上,“不再叫你累了。”
    秦玥未置可否,抿着唇不说话。
    见她不情愿,戚少麟松开了手,垂下眼眸看着那堆饰物失落道:“那你先歇息,我帮你收拾好。”
    秦玥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片晌后,她咬着唇,声如蚊呐:“只许一次。”
    话音落下,急躁的侵袭翻涌而至。
    她衣襟及至腰间,往后时脊背不由得碰到铜镜,冷硬的触感让她不禁向前,犹如傻乎乎的兔子般将自己送入虎口。
    戚少麟双手撑在两侧,身心都在她身上,目光却直直地盯着放在案上那个檀木盒。
    当真是碍眼,他想。
    无人理会的湿发垂下,几颗水珠滴落,妆台淌湿一圈水渍。
    作者有话说:
    戚少麟就是缺管少教,结结实实挨一顿打就老实了
    ?
    第104章 、番外2
    夜静更深,窗外虫鸣声此起彼伏,最终压过了屋内的动静。
    发梢干了又湿,秦玥被抱出浴桶之后,眼皮已经沉得抬不起来。
    戚少麟抽出一张薄毯将她裹住,低头用微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阿玥,头发擦干了再睡,否则会着凉。”
    秦玥闭着眼往他怀里躲了躲,光洁的手臂从毯内露出,推了推他的头。她眼睫潮润,说话时隐带哭音,“戚少麟,你骗人···”
    答应了只许一次,言而无信。
    戚少麟垂眸看着她的侧颜,低声解释道:“我问过你的,是你说还要···”
    秦玥捂住他的嘴,“不许再说了。”
    他分明是故意的。那种时候,她神智已被撞散,怎么还分辨得出他问的是什么。她只记得她说出那声“要”后,他眼底浮起的笑意。
    戚少麟不再逗她,抱着人大步往床边走。
    将她半湿的头发擦拭干,他才起身放下床幔,朝梳妆台走去。
    视线掠过杂乱的案面,停在了那只檀木盒上。他食指拨开盒盖,取出里面那把匕首,明晃的烛光下,刀身上镶嵌的珠石闪熠辉耀。
    把玩须臾后,他面露轻蔑,这样的庸俗之物,怎配得上让她视若珍宝。
    他把自己买的那些饰物装满盒子,填补了匕首原来的位置,满满当当,都是他的。
    ***
    过了两日,殷如侨邀秦玥到府上作客。她约莫下月就要临盆,想在生产前与她见一面,否则又要等上许久两人才又机会相聚。
    两人闲来无事,就在窗前绣孩子出生要用的衣物。
    殷如侨身子已有些重了,气色却不错,绣了半日的针线还不觉得累。而秦玥不善女红,即便凝神细思,也两次三番险些扎到自己的手。
    殷如侨笑着打趣她:“你就是个有福气的,不用费这手上功夫。”
    秦玥目光汇聚于针尖,小声嘀咕道:“我母亲绣艺拔尖,我怎就没继承一二。”
    “你性子更像秦伯父些,怕更适合拿刀剑。”两人熟稔了,说话时便没那么讲究。殷如侨半是玩笑地说完,撑着腰站起身,“也坐了那么久,我们去院里走走吧。”
    秦玥放下东西,眨了眨酸涩的眼,而后扶着她去后院里散步。
    酷夏将近,枝上蝉鸣不断。树荫遮蔽了大半的光,两人沿着阴凉小径而行,倒也不觉得热。
    殷如侨边走边道:“新婚才过几日,就要你来我这,戚世子该生气了。”
    秦玥回想这段时日戚少麟的缠磨,便觉身上发软,回道:“他朝中事忙,不打紧的。”
    殷如侨笑道:“从前城里的姑娘私下里就在猜测,到底戚世子会看上哪样的人,没想到最后竟是我们阿玥。不过娶了你,终究还是他占了便宜。”
    在她眼里,那喜怒难测,不近人情的戚少麟,就算是有一副好皮囊,也绝然是配不上秦玥的。
    她继续道:“不过阿玥,我在未出嫁时就听人说,戚世子傲世轻物,极不好相处,对姑娘家也从没个好脸色。他若是欺负你,你可千万不能迁让他,免得他得寸进尺。”
    “他,”秦玥顿了顿道,“他挺好的。”
    对她尤其,除了那档事,几乎是言听计从。
    殷如侨知道她心软,以过来人的身份苦口婆心道:“世间男子惯会表里不一,坏心思都藏在心里,不在你面前表露。旁的不说,就城里那几个道貌岸然的公子哥,你夜里去勾栏酒馆一看,保不齐都在里面。”
    秦玥听她言之凿凿,讶异道:“你怎么懂这么多?不会是陈大人他?”
    陈大人就是殷如侨的夫君,两人成亲一载有余,琴瑟和鸣,是京城许多人艳羡的一对。
    “我家那位自然不会。”殷如侨道,“我有法子。”
    秦玥真挚地问:“什么法子?”
    “驯夫之道。”
    如同儿时分享那些小心事一般,殷如侨悄声道:“对待夫君,有时就要像驯狗那般。他做得好,就夸赞几句;可若是犯了错,也决计不能轻易原谅,需得好好罚他一番才行。否则他知错而不改,保不齐以后还会再犯。”
    “驯狗?”秦玥听完她这一套言论,怔怔问道:“那要怎么罚他?”
    仔细想来,戚少麟在自己面前偶尔确像一只大狗,犹如戚二傻。不过戚二傻是真的傻,表里如一;而戚少麟却是一只坏狗,看似乖顺,暗地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在男女之情上,她经验稀少,多听听别家的相处总没坏处。
    殷如侨想了想,“自然是用他最在意的东西。话说回来,夫妻间的相处最重要的是坦诚与信任,只要做到这两点,这些招数也都用不着了。”
    ***
    回到侯府,秦玥仍在回味殷如侨的话,连何时春萝走到身后都没察觉。
    如今贴身伺候她的就是惜云与春萝二人,惜云白日里陪她出了门,现在便是春萝来为她梳洗。
    春萝将她的发饰取下,正准备放置到盒中时,疑惑道:“怎么多了这么多东西,那只匕首呢?”
    秦玥望去,都是戚少麟给她买的那些饰物,至于匕首···她开口问道:“是那只镶满珠玉的匕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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