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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呢。”他低头看一眼两人严丝合缝挨着的身体。
    不知何时,秋露已经从谢观棋身侧钻到身前,勾住他的脖子扑进怀里瑟瑟发抖,缓过那股劲后又颤巍巍回头,透过指缝接着看。
    “都是假的。”他哭笑不得。
    “白布里的是什么?”她问。
    刚才那个画面,是男主提灯回头时正好映出一张鬼脸,她吓到飙泪忽略了后续的揭秘,但又不敢拉回进度条,生怕卡在诡异的地方。
    谢观棋:“宗教的实验体。”
    “样子可怕吗?”
    “还行。”
    “现在演到哪儿了?”
    “男主的朋友发现一道暗门,他们分开找线索。”
    “分开肯定要出事。”她趴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前,慢慢回头想重新加入观影行列。
    一只手快剧情一步蒙在她眼前。
    秋露心里咯噔一下:“是什么?”
    谢观棋瞟一眼赤目的画面,手依旧捂着她的眼,低头吻那红润的面颊:“也没什么,一个奇怪的东西。”
    她嘴巴一撇认命似的靠回他胸口,他笑:“要不别看了?你扭来扭去,我也没心思看。”
    “你又不怕……”
    “要不是知道你从小怕鬼,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这么做,想干点别的。”
    秋露抬眸对上他含笑的目光,闷而委屈地控诉:“我要是想扑倒你,还需要这样弯弯绕绕吗?我周末工作赚钱养家都这么惨了,你还拿我开玩笑。”
    他一手轻轻抚摸她的背,另只手揉她的头发,笑着不说话。
    只不过,待到气息平缓,她逐渐意识到他话中的真实性,刚才一度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完全忽视她在他两腿间又扭又扑,让他产生的反应。
    氛围忽然变得安静又旖旎,调暗的灯光和香橙花浴液的气息格外动人,谢观棋近她耳边轻声说:“别看了,明天我帮你找几个剧本分析,你看文字版。”
    秋露全然被他温热绵密的亲吻包裹,将播到高潮的影片抛之脑后,他的体温源源不断渡及她身,连身下的绒毛地毯都似着了火,灼得她全身滚烫带电,情动地攀着他吻颈侧:“刚才我一惊一乍的,没吓到你吧?”
    “吓不了,又不是没听你叫过。”他笑。
    眼下纯白与深灰反差剧烈,他触到她的手臂,柔软滑腻仿佛能掐出水,却冰冰凉凉,扯过毛毯将她一裹一抱准备上床。
    秋露微微抗拒,急于将他压倒在地:“就在这儿……”
    她说得对,倘若真想共赴云雨,她有千百种直接的方式将他拿下,他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当晚,惊慌的叫声在晃动的光影里,重新变得急切、享受又动人。
    ***
    这一觉睡到凌晨四点,秋露从梦境中迷糊转醒,准备起身去卫生间,这一瞥,正好撞见梳妆台前的椅子,外套搭在上面,在黑暗中像极了一个无头的人影,她的困意直接被驱散,缩回谢观棋背后慢慢喘气。
    她不舍得把谢观棋叫醒,忍了十几分钟毫无睡意,反而让身体更急,最后咬牙冲进卫生间,把小灯按到最亮,离开时也只将门虚掩。
    微光隔门渗出,她安心地松了口气,急于钻回被窝,又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到。
    床上只剩凌乱的软被,空无一人。
    谢观棋呢……
    难道刚才的几分钟里,因为她把灯打开,所以意外走进了平行时空?
    她背脊持续发麻,慌乱地回头按灭卫生间里的灯,再次按亮时又跑出来,画面没有变化,他还是不在。
    秋露冲到床头拿手机给他打电话,只得到冰冷机械的关机提示,泪腺瞬间失控,她六神无主地在张望一圈,无望又呆滞地跌坐床侧。
    掌心之下的床垫是温热的。
    “这么晚了给谁打电话?”
    那道人影侧身入内时,她猛地跑过去扑他怀里,是真的哭出声:“我以为你不见了,我还以为见到鬼了,你去哪儿了啊……”
    谢观棋一愣,左手拥住她,拿杯的右手被泼洒出的温水打湿。
    凌晨四点,她惊慌失措的泪水浸湿他的前襟,连那颗心也酸到发颤:“去倒水了。”
    他搂着她挪到床边,放下杯子后牵她坐在腿上,拨开黏在脸颊的发丝,心疼地叹气:“哭得这么伤心,梦到什么了?”
    秋露睁眼看清椅子上是他的外套,哭得更大声,气愤地拍他手臂,又紧紧抱着他的腰。
    他有些束手无策,哄到两人终于再次躺进被窝里,她还在抽抽噎噎地重复那句话:“我以为你不见了……”
    “我在啊。”他同样温柔地低声回应。
    她开始天马行空的“如果论”,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要是哪天你真的不见了怎么办?”
    谢观棋:“不会,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旁边。”
    怀里的人呼吸一顿,紧接着泪流成河。
    “以后绝对不给你看有灵异惊悚成分的电影。”他抱她在胸前一遍遍吻着,笑久了又叹息,“以前看你黏着我,我只会觉得高兴,现在却会担心。”
    “担心什么?”她哽咽问。
    “担心……”谢观棋顿了顿,“如果真有意外的一天,留你一个人,怎么放心。”
    这句话听得秋露震撼又心痛,他低声再道:“所以我想,即便世上真的有鬼魂,游荡人间可能也是心愿未了,舍不下至亲至爱,除非看到他们有了好的归宿,不然没办法安心走过奈何桥,喝忘川水,只能盼着存在活人微弱的记忆里,烧纸祭拜时能再看想念的人一眼。”
    她因为午夜迷糊臆想而产生的恐惧,已经被他流露的悲伤掩盖,这一瞬间的顿悟让她觉得这辈子都不再惧怕白布和鬼魂。
    秋露吻他下巴,抽噎着说:“你别担心,如果遇到比你帅的,我应该还能再活几年。”
    “这可怎么办。”他垂眸笑了声,掌心握她后颈,侧脸挨着她发顶慢慢蹭,“我希望你遇到,又希望你遇不到。”
    “靓靓说,我们在海城生活的时候,她找人算过我的八字,我是长寿命格,而且以后还会旺老公。”她的脸贴在他胸口最烫的位置,心脏蓬勃热烈地跳动着,“我们都会好好的。”
    他阖眸,收紧臂弯:“嗯,会的。”
    ……
    卧室光线又从昏黄降为黑暗。
    “《寻爱往生》的结局是什么,你还记得吗?”秋露在滴答的钟声里,贪婪地想再听几分钟他的声音。
    “记得一些。”谢观棋拉高被子盖过她肩头。
    “说说吧,我不记得了。”
    “他们又去了一次纳木错,上一次是看星空,最后一次看日出。五帝钱上浮现出女主的死亡时间,她在第一缕阳光冲破山头时,变成一缕青烟消失在男主怀里。”
    “太惨了。”她颤声道,“即便求了死神获得短暂的重逢机会,她还是失去了所有,男主也是。”
    谢观棋默然,秋露静了会又说:“所以这是一个悲剧。”
    “一开始就是,不过……”
    “什么?”她早已忘记,却仍旧希望有反转。
    “隔了很久,男主发现《寻爱往生》那部小说的末尾,多出一篇后记,当他点开后记内容浏览时,配合着文字,他家里的大门突然传来敲门声。”
    秋露霎时间呼吸滞住,谢观棋低声说:“没有了。”
    “没有了?”
    “嗯。”
    “是谁在敲门?女主吗?”
    “不知道,或许除了男主,没有人知道。”
    “不对。”她揪住他衣襟,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我们才是作者。”
    他抚她发丝,目光平和如神看世人:“我们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从落笔的那刻起,他们的世界已经筑成,无人可预知走向。”
    她何尝不知这种感觉,惆怅惋惜占据心头,久久不能平复:“隔了很久,是多久?”
    “说不准。”他摇头。
    确切来说,是不记得了,也许三个月,也许三年,也许十几年。
    “那你觉得,敲门的人是谁?”她换个方式问。
    谢观棋说:“如果我是男主,我希望开门后,可以再次见到她。”
    无论是飘荡的白巾,还是归来的魂魄,只盼时光能有刹那的停留,他能再看她一眼。
    “嗯。”秋露鼻尖泛酸,眼眶的热意提醒她,停滞的命运之轮重新转动,这一次是真正的永恒,“我信你。”
    ***
    新的一周宁城降温,大街小巷的行人穿长袍套短靴,夹雨的寒风将城市最后一抹微凉的秋意吹走,迎来漫漫长冬。
    白焰一到换季就咳嗽感冒,顶伤上班太感人,秋露戴着口罩离他一臂之远。一向极省水电的伍通已经为他插上取暖器,无可奈何地嘱咐他多锻炼少看片……
    重而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口乍现一个高大身影,在三人错愕的视线里大步入内:“有了。”
    伍通:“什么?”
    秋露和白焰张唇望着他。
    朱荣与:“《寻爱往生》的结局,有了。十年过去,没想到他真的写出来了。”
    “真的假的?结局是什么?”伍通边问边打开电脑登录网站,“该不会是水了个结尾吧,那还不如不写呢……”
    白焰连打两个喷嚏,单手托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敷衍工作,置身事外。
    秋露一直没吭声,回头望着朱荣与对窗而站的沉默背影。这一刻他在想什么?眼底又会有怎样情绪?
    她点开对话框,静默几秒发去一行字:有结局的故事,无论好坏,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圆满,毕竟过程无可取代,对吗?
    谢观棋回:对。
    第17章 秋露如珠(3)
    当年合写小说的后续,结束在一次飞醋事件后。
    那天周五,偌大的体育馆灯火通明,充斥着挥拍击球的各种声响,羽毛球划出弧线过网而落,平头男孩早已无心捡球,朝着球网后的高个男生挤眉弄眼:“谢观棋,你妹……不对,你家的那个亲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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