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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黑色短袖的少年回身,一眼望中来往人群里肤色最白的女孩,拽着书包肩带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突然,她的目光锁定一处,高举的手挥动,朝着他所在的斜对角跑去。
    “不是来找你的啊?”平头男孩俯下身穿网而过,满脸八卦,“b区,那不是9班的场地吗?”
    灰色t恤的男孩右手挥拍扣杀一球,她正好跑到休息区旁,叫出名字的那一刻还引起周围一阵暧昧的哄闹。
    是他?
    谢观棋没说话,望着男孩女孩相隔半米,面对面交谈的画面,直到女孩冲对方弯眸一笑。
    “是张昱啊,他们该不会在交往……喂,你去哪?”
    秋露笑着说:“总之计划有变,现在我们只需要按照刘老师的要求完成竞赛题目就好,不用写小说了。”
    张昱点头,视线越过她头顶,随着斜后方而来的一道人影慢慢移动。秋露望一眼便惊喜开口:“谢观棋,靓靓说她今晚加班,我去你家吃饭。”
    “15班的谢观棋哎。”
    “校队要开始训练了吧?”
    “好高啊,看看他和张昱谁比较高?”
    “……”
    谢观棋垂眸看她:“待会儿我要训练。”
    “我知道,所以我把作业带来了。”她张望四下,指着一旁的小台阶说,“我坐在那里等你。”
    他嗯了声,又道:“怎么不在教室写?这里应该会比较吵。”
    “我听张昱说你们校队今天有小组赛,又是周五,好多同学都来看,我也想来凑个热闹。”
    张昱:“……”是因为刚才出汗太多了吗?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秋露从包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蜜桃汁,张昱见此情形顿悟,就见身旁这个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他正眼的年级优秀学生代表、校队副队长谢观棋,接过饮料旋开瓶盖,重又递回给她。
    “谢谢。”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散过,喝几口后说,“我包里还有水,你渴了找我。”
    “嗯。”谢观棋目不离她。
    傻子都能看出这俩人之间的猫腻,张昱站立不安地呛咳一声,寻了个借口从三角站位里脱身。
    最难熬的,还不是这短暂的五分钟。
    接下来长达一个小时的小组赛,张昱的扣杀对上谢观棋的攻防就像魔法失效全然无用,那枚重重击下的球仿佛砸中弹簧,一次又一次在他眼前头顶划过绝望的弧线。
    羽毛球跌落他脚边,张昱汗流浃背地掀眼望去,又一分翻过。
    “霸王章鱼在副队面前被按头削,现在已经是一条半死不活的鱿鱼了哈哈哈哈!”
    “今天不就是普通的小组训练赛吗,副队怎么这么拼?搞得我还以为是什么选拔赛。”
    “你没发现?掌中宝就压着霸王章鱼打,其他人都会留点余地,上一局章鱼拿了零蛋,给老子笑抽了。”
    “还能为啥?”有人目光越过人群,揶揄示意,“英雄难过美人关呗。”
    高个少年受全场瞩目,散队后下场,女孩笑容满面,蹦起来望着他,两人边说话边收拾东西。他将书包球具挎上肩,静看她丢三落四的背影,一只手按她脑袋,自然地拎过她手中的袋子往门口走,她两手空空小跑追上他,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消失在喧闹嘈杂的体育馆里。
    “章鱼,爽不爽?”
    “滚。”
    “哈哈哈哈别想了,掌中宝的宝你也敢抢?”
    “我啥都没做!”
    “你还敢做?”同伴们哄笑。
    ……
    从体育馆出来,秋露坐上谢观棋单车后座,路灯昏黄晚风凉。
    “谢观棋,刚才我听见你们队友叫你掌中宝。”
    “嗯,几乎每个人都有外号。”
    “那章鱼肯定就是张昱了。”
    他没回应,衣袍被风吹鼓,像一只盘旋高山上空的黑色猎鹰。球场上跃起躬身的画面在她脑海浮现,那样锋利强势的他,和往日的淡然随和截然不同,看得她心跳砰砰更加为他着迷。
    “为什么你的外号是掌中宝?”她又问,“是不是想说,你是学校和老师手里的宝贝?”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烧烤里的掌中宝很好吃。”秋露摇头晃脑地笑着,“我很喜欢掌中宝。”
    风在耳边呼呼而过,她逐渐醒味这句话里的告白成分,热意爬上脸颊,两手揪着他t恤下摆,几次瞅他背影。
    他突然道:“你找张昱,是为了说写作的事?”
    “对呀。”她连连点头,“我和他都在文学社,刘老师让我们一起组队参加竞赛,所以当时我是想找他一起写小说的,不过今天我跟他说不写了。”
    谢观棋:“即便已经说明白,以后也不用去找他了。”
    秋露:“嗯,我可以来看你打羽毛球吗?”
    “可以。”他说,“看我可以。”
    她咬唇喜悦地笑,侧脸小心翼翼想要挨近他后背,他的右手忽地朝后伸来,她眨眼瞧上几秒,手指慢慢勾上去,五指相触的那一秒,他握住她的手。
    “单手骑车会不会不安全?”秋露脸颊持续升温,幸福地冒泡。
    “这条路很宽,没什么车和人。”谢观棋说,“那不牵了。”
    话虽如此,手却没有松开。
    “别嘛,我想牵。”她正中圈套,攥得更紧。
    “今晚一起写作业吗?”
    “嗯,要!你要教我哦,把我教会为止。”
    “……有点难。”
    ***
    近日秋露喜上眉梢,不仅有心思搭配衣饰,在家中也常听见她欢快哼曲,心情就如每日更换的发带颜色一样多彩。
    她过得舒坦愉悦,从家里各个角落突然出现扑上来索吻他的次数也愈多,活像一只搞偷袭的小猫。这样的状态好似又回到青春热恋时,感到幸福的人也有他,谢观棋没多问,一笑而过由着她去。
    寒潮来临的那晚,秋露提早到家,蒸上饭后便一头钻进卧室,横一只行李箱在衣柜旁,箱子装满一边时,门口凭空出现一道声音在问:“你要出差?”
    “你回来啦。”她惊喜回应,目光仍黏在手机上,手指飞速敲字后把手机扔上床铺,跑过去抱住他的腰,仰头等待着什么。
    谢观棋俯下身,他的唇带着屋外的寒意,她却在温暖如春的房子里捂得温热柔软。
    经年不变,热情不减的回家吻。
    舌尖慢慢滑出,秋露意犹未尽地舔舔下唇,望着他的眼睛问:“我已经把饭蒸好了,今晚吃什么?”
    “萝卜炖牛腩,脆皮鸭,再炒个青菜。”他说。
    她微微吞咽口水的动作,表示对这顿还未上桌的晚餐很满意:“听得我好饿哟。”
    “我去做饭。”谢观棋视线越过她肩头,落在那只整装待发的皮箱上,继续问,“去哪里出差?什么时候走?没听你说过。”
    差点忘记和他交代这件大事。
    “不是出差,是巧一,她要来宁城拍摄,明天下午就到啦。”走进厨房,秋露把粉色小兔围裙往脖上一挂,开始进入她唯一能帮忙的洗菜环节,“我休了两天假,连着周末正好有四天,准备去酒店和她一起住。”
    联系她这周的心情曲线和所作所为,谢观棋终于明白那句“一声闺蜜大过天”在她身上是如何百分百印证。他套上蓝色围裙走到她身侧,净手时水冰刺骨,毫不犹豫地单手端走她面前的菜篮:“天冷了,你别弄。”
    秋露没拒绝,也不肯走,他做饭时她就爱在一旁闲晃:“白焰和老板都感冒了,老板是被传染的,我好危险。”
    “有没有戴口罩?”
    “戴了,现在他俩在一楼办公,我一个人在二楼。”
    这个季节流感盛行,他也担心她被传染,休假暂时离开工作室几天,倒也是好事。
    谢观棋熟练地将白萝卜去皮切块,转而处理牛腩:“朱巧一过来拍什么?”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嘛。”秋露眼神勾出暧昧意味,肩膀挨过去轻撞他手臂,得到他挑眉不语的回视后,小声说,“就是私房照呀,你忘记啦?”
    当然没忘,闺蜜赠送的礼物,八套情趣制服,火热沸腾的夜晚。
    水流声和刀声为主导的几秒里,两人心照不宣地回忆起某些热情大胆的画面。她脚尖朝他,小碎步挪到他身后,在他有条不紊忙活案板上的食材时,侧脸颊贴他背脊蹭了蹭。
    “又想做什么?”
    虽然他刚才没说话,却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厨房大自有它的好处,多人下厨也不拥挤,但在他们家,是方便她无所事事在他身边晃来晃去。
    “我马上要离开四天哎。”秋露将手藏在背后,刻意放慢语速说,“明天你去上班,我就洗澡化妆换上漂亮的新衣服,开开心心去接巧一了哦。”
    “每晚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
    “嗯。”
    她品味内心,没尝到想象中满足的甜头,垂首盯着他步伐移动的方向,他两步她三步,成为他的小尾巴:“你好像还挺开心的,是不是已婚男人都喜欢老婆不在家的日子?”
    “我开心是因为你开心。”谢观棋将焯过水的牛腩装盘腌制,再道,“知道你喜欢她,四天而已,我能等。”
    某人扬起的情绪,他不用回头都感知得到。小手已经爬上他的背,在他手臂、腰腹,甚至臀后流连,毫无禁忌。
    “秋小珠。”他语气暗含警告。
    “嗯?”她不停反进。
    谢观棋反手捉住那只捣蛋点火的手,向前一扯将她困在他和大理石台前构造的小空间里,低垂眼无奈且纵容:“知道了,就今晚,你想几次?”
    他好懂她。
    秋露大眼睛里闪着迫不及待的光:“我想用领带。”
    “你还是我?” 那双漆黑的眸藏了笑。
    她忸怩地咬唇,眼底喜悦和羞涩参半:“我吧。”
    ……
    ***
    食髓知味的一夜太难忘,轻易就能被闺蜜察觉端倪。
    站在白床前的高挑美女穿一件褐色吊带,长发松松挽至脑后,锁骨处飞出一支蓝色羽毛刺青,下身一条宽松牛仔裤,一双腿修长笔直,终于从相机后侧过头,状似无奈地说:“你要不要自己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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