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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二个盛夏
元旦过后很快就到了期末,之后接二连三的,是春节、元宵、百日倒计时,还有一模、二模、三模。
顾庭简的分数奇迹般地涨到了550,而邵谦则一直平稳地维持在670到690之间。
这样的分数,足够让他们去往心仪的学校了,邵谦也算是不辱使命,但困扰他的,从来都不是课业的压力。
假期的时候,莫霖把邵谦叫出去过几次,没难为他,只是让他在组局的时候做个伴,就和男人出门的时候,喜欢约漂亮女生作陪是一个道理,就图个赏心悦目。
莫霖说到做到,假装那天的事从来没发生过,甚至在邵谦面前都不提。
其实邵谦倒乐意听她调侃几句,尽管他还是整日和顾庭简形影相随,但却再没有机会,像那晚一样靠近。顾庭简再也没有分半张床给他,甚至连个拥抱都不愿意施舍,连他煮的宵夜都不吃了。要不是有莫霖的胁迫时刻提醒着他,他几乎要以为,那日的亲昵,全然来自他的臆想。
邵谦本来就很敏感,年前年后顾庭简态度细微反差,在他心里无限放大,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不清楚,顾庭简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刻意和他疏远的,反正只要顾庭简不说,他就只好装聋作哑。
因受冷落而格外不安的时候,邵谦不是没有旁敲侧击地问过莫霖,但每次莫霖都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自己只字未提。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莫霖还说:“像我表哥那种傻白甜,不把视频放他面前,打死都不会相信你能主动。说实在的,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你这委屈的小媳妇样儿,我也不信他没对你起过心思。”
“那你为什么帮我瞒着他?”邵谦不解地问道。
莫霖朝他抛了个媚眼,满不在乎地说道:“喜欢你呗,怎么样啊?愿不愿意跟姐姐玩玩?”
邵谦默默侧过身,做出保护的姿态,将身体环抱了起来。
莫霖笑道:“好啦,不逗你了,姐姐要钓大鱼去了,以后就不常找你出来玩啦,小邵谦你好好学习哟。”
自那以后,莫霖再没找过他。
邵谦不明白,顾庭简要是真的厌烦自己了,何必再把他留在身边,随便找个理由让他搬走不就成了。可他偏偏维持着表面的和善,又用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心痒。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主动的人,一贯只会逆来顺受,没了顾庭简的纵容,他连表达的欲望都收敛了起来,重新变回了那个沉默内敛的少年,心里难受也不敢说出口。
开春之后,邵谦陪母亲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手术之后恢复的状态比较理想,之后每半年来检查一次即可,虽然复发率高,但得了这个病还能长命百岁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他爸邵振益,尽管那天再医院表现得如此痛心疾首,后来也没再来追过问一句。逢场作戏罢了,有的演给别人看,哗众取宠,有的演给自己看,求一个心理上的慰藉。他父亲不在乎他,所以场合一过,连演都懒得演了。
邵谦一声不吭地苦熬了整整六个月,想着等高考结束,就和顾庭简摊牌。就算顾庭简知道了真相恶心他、厌恶他,一切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盛夏如约而至,高考那几天除了下了点小雨外,和平日并无不同。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邵谦在整栋楼的欢呼雀跃声中冲下楼,在一楼的走廊中,看到了缓步而行的顾庭简。
“顾哥!”邵谦飞奔上前,却在将要靠近的时候,停在了原地。近乡情更怯,话含到了嘴边呼之欲出,他却怕了。
顾庭简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考完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呢。”
“跟家里说一声,跟我出去玩两天?”
邵谦激动地答道:“好。”
顾庭简已经很久没有约他出去过了,如今他主动提,邵谦连故作姿态的迟疑都做不到。
可邵谦不知道,顾庭简上一秒心里想的还是,得找个机会让邵谦整理整理东西,从家里搬出去。
但在邵谦以满怀期待的眼神望向他的那一刻,顾庭简瞬间心软了。
他们在附近吃了饭,然后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飞去了三亚。起早贪黑了大半年的学生哪有精力玩,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几天,行程安排也自然以休闲养生为主。
顾庭简订了海边的度假酒店,一间套房,两张床。
两人轻装出行,除了手机和证件,连充电器都没带。
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顾庭简累得不行,冲了5分钟热水澡,裹着浴巾躺床上倒头就睡,头发都是邵谦帮着吹干的。舟车劳顿,邵谦自己也精疲力竭,再没心思去胡作非为,只是偷吻了一下顾庭简的脸颊,便躺在他身边便昏死了过去,一夜好梦。
第二天,出行的疲惫加之考后的松弛感,让两人成功克服了六点自然醒的生物钟,一直睡到黄昏迟暮,才因为饥饿而起床进食。
邵谦明明不应该和他从一张床上醒来的,但顾庭简太饿了,赶着下楼吃饭,半点没计较。
饭后,顾庭简点了按摩服务,结束后好不容易感觉精力恢复一点了,又好死不死地拉着邵谦去酒吧喝酒,“小谦,今儿个高兴,小酌几杯,庆祝一下脱离苦海。反正就咱俩人,简单点,玩色子比大小,输的稍微意思意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