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莫营长又不喜欢她,又没有对她暗示过什么,能有什么交代?”伍丽嘲讽,要她说,这军区喜欢莫郁宁的人没有20个,也有10个吧,但谁像她那样不管不顾地缠上去?连人有老婆孩子了,还要去纠缠。也就仗着有个师长的爹在撑腰,不然早被处分了。
就她自己也对莫郁宁有好感,可惜那就是一块冰块,就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不是冷冰冰的,她还挺好奇他在乡下娶的媳妇是怎样的呢。
谭可菲说找,那就是真找。她把莫郁宁堵在晚上去食堂吃饭的路上,也不管周围还有很多别的军人在,直接就问:“郁宁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莫郁宁一见是她,脸色直接黑了,他知道这就是个听不懂话的女人,也不打算和她废话了,“我记得之前我就说过,你再来纠缠的话,我就去投诉你。我就不信军区对骚扰已婚军人的行为放置不管。”说完,他转身往纪检部走去。
有相熟的军人看他是来真的,赶紧拉住他:“郁宁,别这样,闹大了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又不是我面上不好看,你放开。”莫郁宁用巧劲挣脱开他。
“沈武,你也来拉一下。”刘达见自己拉不住,连忙同旁边的人喊道。
叫沈武的那人听了,说:“让他去吧,一直被缠着也没办法。”
他说着看向谭可菲,他是认识谭可菲的,家里长辈有点来往。一开始对她印象还挺好,长得明艳会打扮,大方开朗,还有才艺,这样的姑娘就是他也忍不住有点心动。
但还没等他展开行动,对方就热烈地追求起莫郁宁来。他只能歇了自己的心,还暗中遗憾过自己的错过,当时的他,很欣赏谭可菲这种敢于追求自己所爱的性子。
可是,他很快被打脸了,因为谭可菲接下来的行动。莫郁宁不喜欢谭可菲,并明确表示了他们没有任何可能,但谭可菲接受不了,她四处宣称她在和莫郁宁处对象,以此倒逼莫郁宁。莫郁宁当然不肯承认,甚至为此去了纪检部一趟,费了好多功夫才把这个谣言给破了。
沈武作为比较熟悉莫郁宁的人,自然也知道他的人品,当时就觉得谭可菲太过了。追求不成就使小手段逼迫,要不是莫郁宁够坚决有能力,这事的后果要不就是如了谭可菲的意,要不就是阻了自己的前途。
再后来,莫郁宁都成亲了,她还不放过他。让手握权力的父亲阻挠结婚报告不审批,现在还来纠缠。
要现在的沈武来说,他是非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来得及追求她的,否则他现在就想自挖双眼,这样的女人他当初怎么会觉得挺好的?
谭可菲见莫郁宁这样,一脸不敢相信地喊道,“郁宁哥,你真要这样对我吗?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
莫郁宁理也不理,他现在只想赶在接媳妇过来前,把这个女人的事给全部解决了。
“哎。”刘达看着莫郁宁走远,叹了口气。他固然觉得谭可菲做得过了点,但也觉得莫郁宁这样对女孩子太过分了。有漂亮的女孩子喜欢,让一让也没少块肉,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谭妹子,你先走吧,郁宁犟性子,不听劝没有办法。”他劝了谭可菲一句。
谭可菲看着周围对她指指点点的眼神,这次终于感到了羞耻,捂着脸跑走了。
“这郁宁也真是的,太不解风情了。”刘达又嘀咕了一句。自己哪里比莫郁宁差,怎么就没有女孩子来喜欢他呢?莫郁宁冷冰冰的哪里好?他心想。
旁边的沈武没搭理他,自个朝前走了。
莫郁宁去到纪检部的时候,那边还有不少干事在办公,没有下班去吃饭。问明来意后,是部长亲自接待的莫郁宁。俩人之前打过交道,不算陌生。
“你确定要投诉谭可菲同志?”郝部长问。
“确定,投诉理由是骚扰我这个已婚军人。”莫郁宁说。
“好吧,我这边给你先立案,之后等我们调查清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上次谭可菲造谣莫郁宁和她交往的事,就是郝部长经手的。最后经过谭师长的求情,念在谭可菲是初犯,并且受害人受到的伤害比较轻,就只是对她口头警告了一下,没有记书面。
没想到,事情过去没多久,她又犯了。郝部长对她观感极差,这次如果查明她行为造成骚扰事实的话,他不会再轻易放过了。
“谢谢郝部长,我先走了。”莫郁宁觉得晦气极了,他还想着吃过晚饭后,去收发室那边给媳妇发个电报呢,没想到被人给耽误了,只能改天了。
……
杨伊伊不知道部队那边莫郁宁遇到烂桃花的事,她现在发愁怀胎没满三个月到底能不能去军区?路上出现意外怎么办?如果等等再去吧,她又有些心急,她实在是想见莫郁宁,莫郁宁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对她的意义不仅仅只是丈夫的意义。
隔天,杨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和她一起发愁起来。算起来怀胎还不满2个月,直接上路的风险有点大。毕竟要做两天多的火车,车上吃不好睡不好的,普通人都煎熬,何况是孕妇呢?
最后还是杨父说,“你那里应该有郁宁部队的电话吧?明天我陪你去县里邮电所,你给郁宁打个电话商量一下。”
“好。”杨伊伊答应了。今天没有接到莫郁宁的电报,明天正好去问一下。
按理说杨家村离镇上更近,镇上也有邮电所和供销社什么的,但镇上的条件比县里差太多了,如果事情不是一定要去镇上才能办的话,一般大家都直接往县里跑。
第二天,杨父向村委交代了一下,就找了辆牛车,载父女两个去了县城。怕颠到杨伊伊,底下专门垫了一床烂棉被。
他们是赶中午时间去的,想着部队也有午休,不会打扰到莫郁宁工作。莫郁宁留的电话是老领导那里的电话。陆国强刚打算回家吃饭呢,就听到电话响起,还想着是什么事呢,接起来后才知道是找莫郁宁的。
“您好,我是莫郁宁的妻子,麻烦帮忙找一下莫郁宁。”杨伊伊有点紧张地说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用电话,没想到这个时代通过这话筒,就能和远在千里的人通话了,很神奇。
“行,你5分钟后打过来。”陆国强挂断电话后也不急着回家吃饭了,让警卫员去喊莫郁宁过来。
接到老领导警卫员的通知时,莫郁宁刚刚解散了队伍,快速地往办公室跑去,把警卫员远远落在了后面。他媳妇居然给他打电话了,是收到他昨天发的电报了吗?还是怎么的?莫郁宁又兴奋,又有点害怕是家里出事。
等进了老领导办公室后,都没心思同老领导说话,一心盯着电话看。第一声铃还没响完,他就抓起了话筒:“我是莫郁宁。”
听到了男人熟悉的声音,杨伊伊觉得眼睛有点酸涩,她呼吸了几下,才说起话:“郁宁,是我。”
“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莫郁宁问。杨家村村委是没有安装电话的,要打电话只能去镇上或县里的邮电所,不方便加上收费贵,一般没有紧急事,大家都不会想着打电话。
“家里没事。”杨伊伊也知道话费不便宜,简短地把事情和莫郁宁说了。
莫郁宁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怀胎没满三个月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他之前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听到小媳妇的烦恼,想了几秒后,直接说:“那你等满3个月后再过来,不要担心,我到时重新委托别人送你。”
“嗯。”杨伊伊答应了,说完事她就想挂电话,挂断电话前,她看了不远处的邮电员和杨父,小声说了句:“我想你了。”
莫郁宁听到小媳妇的话,心中激荡,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电话挂断传来嘟嘟的声音,无奈只能把话筒放了下来。
老领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知道他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就打趣道:“和你家小媳妇打电话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莫郁宁面无表情道。他没有同别人分享自己感情的兴趣。
“那么小气。你留了老子这的电话,怎么滴,还不让老子问几句?”陆团长可不惯他。
“领导,没事的话,我先去吃饭了。”莫郁宁知道他不会生气,就是偶尔顽皮一下。
“得,给老子快滚。”陆团长笑骂。
……
杨伊伊得了莫郁宁这边的准话,心情放松了许多。刚刚实在是太紧张,挂电话太急了,她忘了问电报的事,这会才想起来。问了邮电员,果然有一份正准备下午送到她手上的电报,电报只有4个字:我很高兴。
杨伊伊小声嘟囔了一句:这电报真是越来越短了。但虽然短,却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她最想知道的也就是这4个字。
出了邮电所,杨伊伊和杨父转身去了供销社。称了些酸话梅酸枣糕之类的东西,她怀孕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就是吃不得腥,再就是总想嚼点酸的东西来解馋。
莫母和杨母都分别在家给她腌了一缸酸萝卜,她时不时就要去夹一根吃。但总吃一样东西也会腻,就想着在供销社称点酸零食。
零食称好了,杨伊伊又去了布料柜台。她把家里剩下的布票都带了过来,打算给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买些软布,做几身婴儿服饰。
把所有想买的东西买到手后,刚走出供销社大门,就遇到了莫郁平。
第17章 她儿子的钱都被谢知青给哄骗了
“杨伊伊,你怎么在这里?”莫郁平惊讶道,说完才看到旁边的大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人:“大队长。”
“我和我女儿来供销社买点东西,怎么,不可以吗?”杨父代女儿回答。
“没有。”莫郁平尴尬道。
“爹,我们走吧。”杨伊伊没有搭理莫郁平,她实在不知有什么可以和他说的。
“好。”
莫郁平看着他们离开,才走进了供销社。过两天休息,他要回杨家村见谢婉言,今天比较闲,就想趁午休时来供销社逛逛,看看有什么能带的。他好像习惯了每次见谢婉言都送点东西的事,那样谢婉言会很高兴,而他看谢婉言高兴,自己也高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杨家父女回去把莫郁宁做的决定告诉两家后,生活又重新归向了平静。杨伊伊边做婴儿服饰边等着时间过去,她还要再等1个多月怀胎才满三个月呢。
期间她没有刻意去打听谢婉言的情况,但还是从杨父嘴里听到了不少消息。谢婉言的脚脱臼加扭伤,骨头接回来后一时半会也干不了活。还有她的手掌擦伤还挺严重的,包扎回去后自己没注意,给弄发炎了,大大延长了伤愈时间。
另外她在人家小伙子背上来了经血,把小伙子的衣服都弄脏了。这事也传得轰轰烈烈的,村里人思想还是比较落后迷信的,不仅说她不知羞,还都觉得她“衰”,现在一个个又不想靠近她了。
她伤成这样,起居生活没法自己一个人解决,整个人现在过得乱七八糟的。
“该!”杨伊伊听到后,只说了这一个字。原身作恶,把自己作死了。现在谢婉言作恶,也没得到好报,大概这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吧。
干不了活当然就没有工分拿,谢婉言还想申请村里给她些补贴,被杨父打回去了。笑话,这是害他女儿不成自己做的孽,他会允许给补贴?
他婆娘和他说了,让他以后留心她,最好抓住小辫子整治一下,以防她以后还有闲心来害人。不用婆娘提点,杨父自己就是这么打算的。
所以这周莫郁平回来后,见到的就是凄凄惨惨的谢婉言,整个人没有了以往仔细收拾出来的干净讲究,看着竟显邋遢,哪里还有什么美丽可言。莫郁平傻了好一会,才敢相信这个坐在床上头发凌乱、衣衫脏兮兮、脸色灰白的沧桑姑娘,是他的恋人。
“婉言,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莫郁平,谢婉言直接哭了,哭得好不凄惨,“郁平,你接我走,这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抱着莫郁平哭了好久,她才把事情给说了。她没有直接说是杨伊伊推的,也没说自己是不注意摔倒的,就说杨伊伊经过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摔倒了,杨伊伊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倒没有拉一把。
莫郁平虽然有点嫌弃心上人现在邋遢的样子,但他还是很爱她的,听到她这么说,自然就理解为是杨伊伊故意推的,不然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间摔倒?她能拉一把为什么会见死不救?
他出奇愤怒地站起来:“我一定要告发她,这个毒妇,居然把你害成这样。”
谢婉言当然不能让他这样去告发,一来这事之前她已经说过是自己抬头看天不注意摔的,二来也没有证据,肯定是告不成功的,还容易让自己再添麻烦。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就是想莫郁平憎恨杨伊伊,并对自己更加心疼,于是她凄然道:“我没有证据,而且她是大队长的女儿,郁平,我们拿她是没办法的。”
“那就这样揭过了吗?婉言,你太善良了。”莫郁平握紧拳头,他绝不会这样就算了的。
“郁平,这事情一时半会只能先这样了,现在我说的话,大家都不会相信了,谁叫我之前做了错事。”谢婉言擦着眼泪,看起来无助极了。
“谁没有做过错事呢,你不要怪自己,要怪就怪杨伊伊,一切都是她的恶毒导致的。”
俩人说了好一会话,莫郁平才想起自己带来的酥糖糕点,连忙给谢婉言递过去。
谢婉言见到是好吃的,眼睛都有点发绿,顾不得太多,直接用手抓起来送进了嘴里。她这些天吃的是知青点的大锅饭,多是炖土豆炖萝卜之类的,量不多,还没有额外的加餐,嘴里早就馋得发苦了。
别的知青最不堪也有些酱菜之类的东西让自己好下口,可她的东西之前都被吃完了,一时又没有多余的钱来置购新的。
她的钱都用来付了医药费,这还不够,借了别的知青一部分呢。她就指望着莫郁平过来,向他讨要一些。
莫郁平看她吃得又急又狼狈,点心屑都掉床单上了,拿点心的手还沾着脏污,微微皱了下眉头,说:“你吃慢点。”
这会谢婉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雅,放下点心,难过地说:“郁平,我太饿了。”
“没有人给你送吃的吗?”莫郁平问。
“送的都是他们吃剩的,又冷又少。”谢婉言卖惨,这个他们指的当然是知青点的同志。
“他们太过分了,我去找他们评理。”莫郁平又开始发怒了,怎么谁都来欺负他的心上人。
“别。”谢婉言拉住他的手,“你不在,都靠他们我才能有点吃的,你要是去找他们,说不定之后他们都不给我送吃的了。我伤又没好,可怎么办?”她现在伤一只脚一只手,显然是找不来吃的。
事实上知青点的人这次对她还算照顾,饭做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盛好了给她送过来,别人分得是多少,她就是多少,根本没有苛刻她。
只不过,别人没有拿自己额外的加餐送她一份罢了。但这就令谢婉言很不满,她给这些人送过那么多吃的,结果他们就这样对她?但她也不想想,她以前是自己充大方,别人都没有向她讨要过。现在别人不想充大方,她就觉得是针对她。
莫郁平被她一拉手,只能无奈地坐下,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好一会,谢婉言小声地问道:“郁平,你能借我一点钱吗?我之前的钱都付了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