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骆心跳变得很快,脸也热了起来,脑中闪过一小时前,两人在昏暗的酒店房间,大而柔软的床上,做过的那些迷乱的事。
两人接了半分钟的湿吻,韩枞终于放开苏骆,离开他嘴唇少许,用微微沙哑的声音问:“在想什么?”
不等苏骆回答,他又再一次含住苏骆嘴唇,含糊地说:“不想出去了。”像小孩儿一样,黏黏乎乎地跟苏骆撒娇。
苏骆既感到心软也很是心动,想要纵容韩枞,和他一直待在静谧舒适的车子里,但是韩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苏骆设想的安全区因此被打破。
而韩枞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无比贪恋地吮吸着苏骆的唇舌。
苏骆被韩枞亲得手脚发软,很轻地推了他一下,提醒:“可能是勇哥。”
韩枞依依不舍地离开苏骆的嘴唇,说“嗯”,但并没有看手机,而是将手放在苏骆后背上,要求苏骆贴紧他,然后把脸埋进苏骆颈窝,有些孩子气的抱怨:“没有手机就好了。”
苏骆觉得他这样有点可爱,也很好笑,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说:“那我们就不会再遇到了。”
韩枞顿了顿,说“也是”,抬起脸,亲了亲苏骆的脸,心情变得好了起来,给勇哥回电,说自己在楼下了,让他稍等。
挂断电话,韩枞和苏骆一起下车,走到一棵香樟树下时,苏骆拉了韩枞一下,说“韩枞”,停下来,看着他。
韩枞嗯了声,也望向他。
对视时,苏骆有种要缺氧的错觉,不知是感冒着凉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失败了就再也见不到韩枞了的事情,感到愈发脑袋发沉。
他抓住韩枞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说那些,是没有证据,说了也没用。”
韩枞很轻地嗯了一声,说他明白,和“我没有怪你不告诉我”,握住苏骆的手,和他一起去搭乘电梯。
电梯很快就到了,他们一起走了进去。韩枞按下自己住的楼层按钮后,一言不发地盯着虚空。
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变换着,苏骆一时间千头万绪,他很想要韩枞开口说点什么,或者只是转过脸看看他,对他笑一下,都可以。
苏骆觉得自己很没有用,连想要让韩枞稍微高兴一点,都做不到,甚至自私地将希望寄托在情绪很差的韩枞本人身上。
不一会儿,电梯在10楼停了下来,有一对中年夫妻走进来,很自来熟地打招呼,说他们要去楼上弟弟家串门,问“你们住几楼”,表示有幸成为邻居,以后可以常走动。
苏骆不太习惯跟陌生人聊天,求助地伸出手,拉了一下韩枞的衣服。
韩枞终于不再面无表情。他仿佛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慢慢转头,看向苏骆。
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韩枞安抚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和夫妻二人攀谈起来。
绿湖小区是城西区最拿得出手的“作品”,设计风格较为现代化,只不过竣工不久,厢壁镜面还蒙着防护薄膜,苏骆站在韩枞右手边,和里面模糊的自己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何,越发感到不安。
私家侦探的名字叫做刘先勇,曾是一位维和军人,在一次维和行动中,双腿被炸成碎片,右边眼睛也受了伤,捡回一条命后,刘先勇摘下了勋章,戴起了假肢,干起私家侦探的工作。
替宫先生处理了几桩足以撼动集团根基的丑闻之后,勇哥便一直游走在边缘地带,替一些没钱没背景的受害人家属搜集证据,借助宫先生的力量,帮助他们伸张正义。
有宫先生这个靠山,再加上勇哥本人的实力,即便知道勇哥在做的事情对他们不利,一些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胡思乱想中,电梯停了下来,提示已到达26楼,苏骆抬头看了一眼楼层显示屏,准备往外走,手忽然被握住了。
苏骆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韩枞便大大方方地和那对表情震惊的夫妻说再见,牵着他走出轿厢。
绿湖小区的楼层结构设计合理,格局舒适,廊道宽敞大气,莹白色的灯光自头顶上方投下来,苏骆盯着擦洗得几乎能照见人脸的瓷砖地板,看着自己和韩枞握在一起的手、时而重叠的身影,忽而十分的渴望安定,心中同时升起不该有的,关于和韩枞结婚、领养一个女儿、一家四口平静生活的向往。
但在看到勇哥带来的照片——他看见照片里的男人时,顿时手脚冰凉,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再也没办法想别的。
第37章 我的爱人
36.
勇哥约莫四十岁左右,个子很高,留着贴头皮的寸头,后背挺直地站在韩枞房子的大门旁边。
他恰好站在一枚射灯下,高大身躯将暖白色的光挡去大半。
看见走向他的韩枞和苏骆,他立刻将眼神中的防备和凌厉收起来,然后调整了下站姿,冲二人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不知是勇哥气场太强,给了苏骆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压迫感,还是因为他的出现,意味着那些苏骆不愿回想的往事将会再次被连根拔出,总之,越朝他走近,苏骆越是感到紧张,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服下摆。
韩枞一开始并未察觉,和勇哥简单寒暄过后,向他介绍起苏骆:“我爱人,苏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