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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现在对我的态度,我挺满意的。”
    “相敬如冰”——是她想要保持下去的状态。
    崔安岚问,“那他今早怎么...”
    苏珞浅无奈笑道,“他今早是真的进宫了,不是故意轻慢女儿。”
    “我出门时已经让府里的人去知会他了,晚些时候他会过来的。”
    话说到这儿,崔安岚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母女俩又聊了些贴心话,有下人绕过屏风来禀报。
    “夫人、王妃,堂姑姑带着姑表小姐来了。”
    苏珞浅杏眸微抬,轻哼一声,“这样的日子,怎少得了喜欢来攀关系的人呢。”
    崔安岚轻拍她的手,“别太过火。”
    苏珞浅笑吟吟地应了句,“我知道的。”
    母女俩从屏风后出来,一眼便看到苏曼蓉带着孔翠怜刚好坐下,苏良卓正命下人上茶。
    苏曼蓉眼尖,快速瞥到苏珞浅的身影,拉着刚坐下没多久的孔翠怜又站了起来。
    苏珞浅就当没看到她们一样,在泽兰的搀扶下落坐。
    那母女二人与崔安岚打过招呼后,朝苏珞浅谄媚笑笑,“这承安王府的水果然养人啊,咱们浅浅这才嫁过去两月余,便养得越发动人了。”
    说罢,她拉着不太情愿的孔翠怜,“怜儿,还不快向你姐姐问好。”
    苏珞浅神色淡淡,无波无澜的一双杏眸落在孔翠怜身上,又不动声色移开。
    好似站在她面前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一般。
    她虽不开口,但泽兰明白自家王妃的意思,厉声道,“大胆,见到承安王妃还不快下跪行礼。”
    孔翠怜被吼得一愣,而苏曼蓉则是脸色一僵,“这…这都是自家人,行礼就…不用了吧?”
    苏珞浅仍旧没开口,只是以手帕掩唇,轻咳几声。
    泽兰接着喝道,“承安王妃乃金贵之躯,难不成尔等要以下犯上。”
    “你一个卑贱的婢子也敢口出狂言!”
    孔翠怜见她一个婢子也敢蹬鼻子上脸,怒极暴喝。
    这一声过后,主厅里倏地安静下来。
    安静到只有苏珞浅杯盏轻碰的声音。
    须臾。
    空气里轻飘飘传来一句,“泽兰,掌嘴。”
    “是。”
    泽兰往出跨了几步,在孔翠怜还没反应过来时——
    “啪”的一声,巴掌声清晰响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厅里的众人皆没反应过来。
    孔翠怜捂着自己的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苏珞浅。
    “你…!”
    而苏珞浅抬眸,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脸看,直到看到那明显红痕浮现上来,才满意地移开眼。
    她轻笑了声,睨向苏曼蓉,“怜儿妹妹如此不懂规矩,我替姑姑教育一下,姑姑应当会感谢我的吧?”
    孔翠怜转过身,眼含着泪,委屈地望着苏曼蓉,希望她能为自己做主。
    苏曼蓉看着女儿被打红了的半边脸,又瞥了眼端坐在主位上的苏良卓和崔安岚夫妻俩。
    见他们二人见到苏珞浅动手却没有半点阻止插话的意思,苏曼蓉心里便懂了。
    她咬着牙开口道,“王妃亲自管教,是怜儿的福气才对。”
    “阿娘~!”
    孔翠怜不可置信地盯着苏曼蓉,扯着她的袖子,却被她一手拂开,“怜儿,还不快多谢王妃。”
    孔翠怜不情不愿,扁着嘴正要开口,苏珞浅已经先一步出声,“不知现下姑姑觉得这礼,你们该不该行?”
    苏曼蓉压下心底的怒火,深吸口气,拉着孔翠怜跪下,“民妇苏曼蓉,拜见承安王妃。”
    见到自家阿娘如此,孔翠怜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跟着行礼,“民女孔翠怜,拜见承安王妃。”
    苏珞浅没有出声,任由她们就这么跪着。
    待泽兰再度将旁边的杯盏递给她,她垂眸浅抿几口,这才轻声道,“姑姑和怜儿妹妹免礼。”
    听到她的话,孔翠怜藏在衣袖下的手掐紧掌心,面上却只能跟着苏曼蓉一同应道,“多谢王妃。”
    她原本还盼着今日能见到承安王的,可现在这动静闹得这般大却未见其人,难不成是苏珞浅独自一人回来的吗?
    思及此,孔翠怜心底不免觉得畅快些。
    想来这苏珞浅在王府过得并不如意,估计也不受王爷待见,否则怎么会连岳母寿辰这么重要的日子,王爷都不来的。
    苏珞浅淡声应了句,微一抬眸瞥见孔翠怜的神情和她今日的着装打扮,唇边勾着抹冷笑。
    知道她今日回来参加阿娘寿辰会和陆璟肆一道,孔翠怜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果然,几人落座闲聊几句,苏曼蓉送上生辰礼,装作刚才一切似没有发生过一般,迎着笑脸问道,“恕民妇多嘴,怎么今日不见王爷一同前来?”
    苏珞浅垂眸抿了口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姑姑问这个做什么?”
    苏曼蓉脸上的笑尴尬了些,只能答道,“没什么,姑姑只是关心关心你。”
    话音刚落,她眼眸一转,复又开口,“姑姑对你很是惦念,不知王妃可否讲讲这几月在王府的生活?”
    苏珞浅声音轻缓柔软,语气却是果断,“此等体己话,浅浅留着与阿娘说便好,不劳姑姑费心了。”
    苏曼蓉脸上的笑更加尴尬了,“也是也是,是姑姑唐突了。”
    她话一说完,主厅一下有些安静,倒是偏厅热闹些,间或能听到宾客高谈的声音。
    苏良卓和崔安岚在商场上见惯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也看出苏曼蓉今日带着孔翠怜到访的真正目的。
    但此时看自家女儿一副应对自如的模样,便没有出声。
    第5章 本王是不是来迟了?
    苏珞浅没接苏曼蓉的话,而是轻轻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那白玉莲花镯。
    镯子成色上等,套在那一截手腕上,衬得她肤色越发细嫩白皙。
    她今日穿的是金丝如意绣花长裙,边纹繁复华贵,姝色脸蛋映得更加娇媚。
    垂眸饮茶时,那鸦羽似的眼睫轻刷,一举一动皆有风情。
    苏珞浅的动作不疾不徐,她不急,但有的是人急。
    孔翠怜抚了抚半边脸上的红痕,“浅姐姐嫁进王府,想来现在是与我们生分了不少。”
    这副模样,看起来倒是带了几分欺瞒性的可怜。
    苏珞浅淡淡瞥她一眼,“我与你,何时熟过?”
    当初文昌伯段博文、荣宁侯世子尹齐耀是如何为难他们苏家的,这其中,也有她这姑姑和姑表妹的手笔。
    觊觎苏家产业,又想暗地里毁她姻缘,这些账,她会一笔一笔算回来。
    苏珞浅这话说得直接却也硬气,以往未出阁时,她就没怎么给过她们好脸色,更何况现在她嫁与承安王,若是真想摆姿态,刚才苏曼蓉和孔翠怜就已经被她逐出苏府。
    她缓缓将茶盏放下,抬眸轻笑道,“姑姑也知我嫁的是承安王,如今这礼法尊卑,也须得仔细分一分,您说是吧?”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敲打苏曼蓉别想着来借她攀高枝。
    苏曼蓉听懂了,但她可不甘心,于是只能陪着笑,“你怜儿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你也知道,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侧眸看了眼孔翠怜,一副慈爱母亲的模样,“怜儿及笄已近两年,为了她的婚事,我和她阿爹没少费心,但良人难觅,如今你已是承安王妃,还盼着你这姐姐帮扶一二。”
    苏珞浅心底冷笑一声,真是难为她了,忍了这么久才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她似是思忖了下,开口道,“听我阿爹阿娘说,之前李家秀才托媒人上门求过亲?”
    “听闻他文质彬彬、识礼知书,能卖画作帖,也算是有赚钱的本事,对于怜儿妹妹来说,不失为良人啊。”
    闻言,孔翠怜藏在衣袖中的手捏得更紧。
    那李家秀才穷酸一个,卖画作帖能赚几个钱,难不成要她嫁过去之后日日清粥小菜,蔽布粗衫吗。
    这种寒酸窘迫,怎么可能受得了。
    苏曼蓉有些笑不出来了,“浅浅有所不知,那李家秀才可并非良配啊,我们不敢想着攀高枝,但怜儿自幼也是我们呵护着长大的,难不成要看着她嫁过去受苦吗?”
    苏珞浅好笑地看着她,笑意却不达眼底。
    “既然姑姑都这么说了,容我好好想想,”她似是垂眸思量片刻,又开口道,“现下这里只有我们几人,我也就直接说了,既然怜儿妹妹瞧不上李家秀才,那这文昌伯和荣宁侯世子,总该合她的心意了吧?”
    话音刚落,孔翠怜和苏曼蓉均是面色难看。
    裕京城里谁人不知,文昌伯段博文年逾五十,前年正妻病逝,如今已有续弦之意。
    而荣宁侯世子尹齐耀虽是双十之龄,但家中妾室通房五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且正妻不是个好相与的。
    更重要的是,苏家露富之后,孔翠怜曾买通人暗地里“不经意”地向这两位献过苏珞浅的画像,因此才有了此前段博文和尹齐耀对苏家的刁难。
    说起来,当初苏家腹背受敌,少不了这母女俩私下里的推波助澜。
    如今这两个人的名字从苏珞浅口中说出,孔翠怜难免做贼心虚,担心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被发现。
    苏珞浅见二人没有答话,盈盈目光落在她们面上,莞尔一笑,“文昌伯府和荣宁侯府世家承袭,富贵非常,难不成这样的,怜儿妹妹也瞧不上吗?”
    “你...”
    孔翠怜脸上表情已然快要控制不住,正要开口时却被苏曼蓉按住。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婚姻大事还需谨慎考虑,这些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苏珞浅轻笑一声,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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