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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 简嘉并不是在为原主洗白, 原主固然有错, 可能轻易处死百姓的太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谁能想到在甜美的爱情皮子下, 竟有这么多无辜的冤魂葬送。
    “哎……”简嘉轻叹一声,果然身居高位者, 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换一种方式打开古早雷文,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了秦易的声音:“心里难受吗?要不要去歇一歇?”
    转头看去, 只见秦易正担忧地看着自己。简嘉眉头一挑:“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听一听吗?”
    秦易摇了摇头:“不必,我帮不上什么忙。若是他们有需要, 会叫我过去。”与其在里面听得云里雾里, 不如出来做一些事。晾晒场上都是还没清洗的红薯,若是不加紧时间,今天怕是没办法将所有的红薯都清洗完。
    见简嘉要伸手去洗红薯,秦易拦住了她:“你去切红薯,洗红薯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简嘉笑道:“蒸好的红薯切起来快,我们一起洗,速度能快上一些。”然而秦易还是固执地拦住了她, 秦猎户偏过视线,低声说道:“你的月事不是快到了吗?接触凉水不太好, 可能会让肚子更痛。”
    简嘉:……
    简嘉:!!!
    她的月事快到了?!秦易不提醒, 她险些忘记了!
    翻翻老黄历, 果然离她每个月的受难日很近了。简嘉瞅着黄历上描红的日期,突然觉得小腹坠胀,全身已经开始不适了。
    看到简嘉的面色,秦易好意提醒道:“之前我从杭城带回来的中药呢?现在去熬上吧。”大夫交代了,那中药最好在每次月事之前一周煎煮服用,这几天他忙着跑镖收粮,也不知简嘉有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简嘉讪讪地笑了:“我……现在就去熬。”
    秦易从杭城带回来的中药还是没能发挥最大作用,等药熬煮好了之后,简嘉的肚子已经开始尖锐的疼起来了。也许是因为今天碰了凉水的原因,这次的症状比往常来得还要剧烈。
    简嘉四肢冰凉面色惨白,额头上却还在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她蜷缩在床上,双手摁着小腹的位置,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无助的虾米。
    往常痛经的时候,她还能骂上几句原作者,可这次痛经,她脑子一团混沌,恨不得自己晕过去了才好。
    “布……布洛芬……”简嘉眼中渗出了凄惨的泪花,气息微弱地呼唤着。此时谁要是给她两粒布洛芬,他就是她简嘉的再生父母!
    卧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了,秦易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嘉儿,我进来了。”
    简嘉双眼迷离,眼神涣散地,她看不清秦易的脸,模糊的光影中,她嗅到了一股苦涩的药味。秦易小心扶起了简嘉,心疼地责怪道:“你也是,自己的身体也不放在心上。若是早些熬煮了……”
    见简嘉痛得面色煞白,秦易话锋一转开始责怪自己:“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早些提醒你,你也不用遭这个罪了。”中药已经炖煮好了,不知现在喝下去能不能让简嘉好受一些。
    秦易将简嘉抱在怀中,让她的脑袋依靠在自己胸口。他端着药碗凑近简嘉失了血色的唇:“来,喝一点,说不定能好受一些。”
    简嘉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打湿了,秦易的话朦朦胧胧听着不是很分明,不过她大概也明白了秦易的意思,于是顺从的张开了嘴巴。苦涩的药汁从口腔流入喉管,下一刻简嘉身体猛地一挣,褐色的药汁从口中喷涌而出,方才喝进去多少药,现在如数吐了出来。
    褐色的药汁弄脏了床单被罩,也弄脏了秦易的衣衫。简嘉虚弱地道歉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从不知道人在剧烈疼痛时会呕吐,弄脏了新换的床单被套她很抱歉,浪费了秦易的心意,她更抱歉。
    秦易放下药碗,轻轻擦去简嘉额头的冷汗:“你的床弄脏了,我先抱你去我床上躺一会儿好么?”
    简嘉无力地应了一声,秦易小心翼翼抱起了简嘉犹如抱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瓷器,他买过了门槛,轻手轻脚将简嘉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虽然全家用着同样的澡豆和皂角液,可每个人的衣物都有细微的区别。简嘉敏锐的嗅到了秦易床上传来的冷香,她挣扎了两下,“床上铺纸,月事带……”
    秦易柔声道:“弄好了,你安心躺着吧。”简嘉的身下铺着的是羊皮褥子,就算沾上了血污,擦一擦就干净了。
    给简嘉盖上被子之后,秦易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没多久,他手中提着一个裹了三层布的小汤婆子进了屋。昏沉中,简嘉觉得自己冰凉的手中多了一份温暖,那份暖意不轻不重地压在了自己小腹上,让剧痛不已的小腹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见简嘉眉头舒展了开来,秦易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嘉儿,上次去杭城求药时,坐诊的大夫教了我特殊的按摩手法,说是能缓解女娘腹痛。你……要试试吗?”
    秦易的声音越来越低,若是简嘉此时睁开眼,会发现他的耳根比霜打过的海棠果还要红。可惜简嘉这会儿正昏沉着,听说能缓解疼痛,她用尽全身力气回应道:“嗯。”
    “唰”。秦易屋中的窗帘被拉上了,原本明亮的卧室变得昏暗。秦易缓步走到床前,再度凑到简嘉耳边低声道:“那我开始了。”
    简嘉感觉自己手中的那份暖意被人挪走了,就在她想皱眉抗议时,她的小腹上多了一只温热的大手。那手骨节分明,巴掌展开覆盖住了剧痛不已的小腹位置。隔着薄薄的衣衫,简嘉觉得一阵阵热意从秦易的掌心源源不断流入她的小腹。随着秦易轻手轻脚的按揉,小腹处的疼痛竟然真的舒缓了很多。
    待疼痛过去,简嘉睁开眼睛时,就见秦易正跪坐在床边,他一手撑着床沿,另一只手从被子下方探入被窝中。被面微微起伏着,被面下方,秦易的手正在简嘉肚脐下方三寸左右轻柔地划着圆。
    见简嘉醒来,秦易抱歉道:“大夫说了,直接贴着皮肤揉效果会更好,只是我们……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舒服些了吗?”
    两世为人,简嘉从没和别的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秦易的手和她的私密处靠得如此近,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中的老茧。说没感觉是不可能的,她觉得小腹中像是升起了一团火,那火焰游走了一圈后,向着下方奔涌而去。
    简嘉老脸一红,不自觉地哼了两声。她连忙抬手按住了秦易的手,抖着声音道:“舒,舒服了很多,谢谢。我自己也能按,要不我自己来吧。”
    秦易声音越发低沉,眼神中流淌着汹涌的情绪,“大夫说了,别人帮忙效果更好。你若是介意,我再帮你揉一阵,等你舒缓了就不再按了。”
    简嘉轻轻扯着秦易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谢谢……”糟糕,这被子上为什么都是秦易的气息,她觉得小腹处的火焰流淌得更凶猛了。
    秦易抿着唇,右手认真揉压着,衣衫下的皮肤如此细腻,简嘉的气息和呼吸在暗黑的房间中被不断放大,连带着自己的体温不断上升,心跳逐渐加快。
    记得去杭城求药那一次,老大夫当秦易是为自己娘子求药的年轻夫君。他摸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这女人痛经啊,生个孩子就好了。啊?还没子嗣啊?郎君得多努力了。你家娘子月事前腰酸腹痛,实则是经血淤积。你掐着时间,多帮忙疏通疏通就是了。哈?不知如何疏通?这都不开窍吗?”
    秦易的目光不由得瞟向了自己床边的柜子,柜子中放着老中医给他开窍的书,这段日子,他细细看过里面的每一个姿势。看过的结果便是,简嘉日日出现在他梦中。
    到底是什么时候对简嘉动心的呢?是看到她抵了自己的簪子赎回俊俊的那一次?是从长曦郡赶路回家看到院墙外挂着的灯笼时?是两人一点点改造残破的老屋时?
    秦易已经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简嘉的了,他只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嘉儿频繁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她或是明媚的笑着,或是娴静的坐着,秦易的那颗心啊,总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加快了跳跃的速度。
    放松下来的简嘉很快陷入了沉睡,秦易缓缓收回手,小心给简嘉盖好了被子。他凝视着简嘉的睡颜,低声道:“睡吧。”
    简嘉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睡在秦易床上的原因,口鼻间全是秦易的气息,她的梦中出现了秦易的身影。秦易袒露着精壮的上半身,露出了腰腹间结实的八块腹肌。他缓缓俯下身,她的身体就着了火。
    流动的火焰向下冲去,化作了汹涌的热意。然后简嘉就醒了,梦境再美,也该换月事带了。
    简嘉刚一起身,就倒吸一口冷气:“好,好家伙……”难怪梦中热意汹涌,合着在这里等着她呢。
    简嘉刚一动弹,耳边就传来了秦易的声音:“怎么了?”屋中亮起了烛光,披散着头发的秦易关切地问道:“身体又难受了吗?”
    就着烛光,简嘉看清了屋中的情况,原来秦易在床边打了个地铺。自己起身的动作太大,惊醒了秦易,秦易眼神虽然清明,可从他脸上被床单压出的红痕不难看出,就在前一刻他还在酣睡。
    一时间简嘉内心百味杂陈,她和秦易非亲非故,秦易却能这般守着他。即便是亲生爹娘都没能做到的事,他做到了。简嘉抱歉道:“我吵醒你了吧?”
    秦易将蜡烛安在床头柜旁,又点亮了另一根蜡烛:“是要换东西吧?我已经拿过来了,就在里面。你把蜡烛带进去。”
    简嘉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她红着脸接过了蜡烛,慌乱地向着秦易专用的盥洗室跑去。等从盥洗室出来后,正巧见到秦易端着她专用的茶杯从门外走来。简嘉声音像蚊蚋一般:“要不,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去睡吧。”要不然弄脏了秦易的床铺多尴尬啊。
    秦易将茶杯递给简嘉,随口道:“你房间的床单被套我洗过了,还没来得及给你换干净的。大晚上的别折腾了,将就着睡吧。”
    一股红糖姜枣的味道从茶杯中飘出,简嘉低头看去,就见杯中的姜枣茶上飘着玫红色的玫瑰花瓣,秦易竟然趁她去厕所的时候帮她泡好了红糖茶!
    茶水滚烫,简嘉斜靠在床头,慢慢吹着气喝完了一杯茶水。秦易将空了的茶杯接过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一口吹灭了蜡烛,而后窸窸窣窣钻进了地铺:“有什么事就唤我一声,我就在这里。”
    就着从窗帘缝隙中投入屋中的微光,简嘉看见床下隆起了一团黑影,那是秦易背对着她躺下了。
    第一次和男人共处一室,简嘉心中除了自己给秦易添麻烦的尴尬之外,竟然不觉得难受。秦易真是个好人,和他在一起时,好像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简嘉舒了一口气,慢慢缩进了秦易的被窝:“秦易,有你在真好,谢谢你了。”
    秦易没有回应,只是睁着眼看着投射在木地板上的月光。等到简嘉的呼吸变得绵长后,他小声地说道:“不用谢。”
    *
    在秦家时有多放松,回到自己家,范夫子就有多闹心。先前他为了朝局稳定替萧清旭打掩护,可听崔巍说了五家盐商的事情后,他就再也不想替萧清旭隐瞒遮掩了。这种枉顾人性命的太子,不值得任何人为他牺牲,他就应该站在风口浪尖,迎接对手的伺机报复。
    范夫子沿着回廊向自己的书房走去,他该想想,该用什么理由让萧清旭滚出自己家。
    正在这时,范夫子看到家中的两个小厮缩在厢房的窗户下探头探脑。范夫子面色一变,这厢房中住着的是柳思瑶,这两个小厮不要命了?!竟敢在这里看墙角!
    范夫子加快脚步,刚想给这两人一人一个耳刮子。就听厢房内传来柳思瑶的哭泣声,这哭声和平日里的哭声不一般,里面还夹杂着萧清旭低低的调笑声。
    这两人的声音一高一低,竟然毫不遮掩。范夫子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白活这么大了。顿时他的这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消瘦了两圈的身体踉跄了几下,恨不得立刻晕过去才好。
    看着青天白日,范夫子恨不得淌下两行清泪来:“天爷,我范立恒到底做了什么恶事,你要如此惩罚于我。”堂堂大景太子,遇到一个农女就像丢了魂似的,还没成婚,竟然不顾廉耻白日宣淫。难道真是失去了记忆之后,萧清旭彻底放飞自我了吗?
    两个小厮看到范立恒后面色大变,范立恒面如死灰地对二人摆摆手,两人立刻灰溜溜逃了。范立恒站在厢房外,听着屋中的动静,眼神逐渐坚定。他知道朝堂水深,皇子们为了夺权互相捅刀子四处敛财,伤人害命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如太子这般做到如此很绝不留后手的,实属罕见。
    范立恒深吸一口气:“大景的天,要变了。”
    一盏茶后,范家的仆役骑着驴子从侧门奔向了鸡鸣镇,同他一起出去的还有一封信。这是一封送往皇城中的信,范立恒在心中用词委婉,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赶紧把太子领走,再不走,皇太孙都快揣上了。
    信件寄出两盏茶后,范夫子走出了书房。路过厢房时,里面的声音竟然还在持续。范夫子冷笑一声:“身体不错,但愿你们到了宫中也能如此。”
    *
    这段时间,崔氏的生意红红火火,赚足了银钱的同时,也带来了新的烦恼。崔巍斜斜地靠在贵妃椅上,惆怅地翻着属下们送上来的账本子。账本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不说,金额对不上才真要命。
    崔巍长叹一声,忍不住将手中的账本子丢在了面前的案桌上。他揉着胀痛的眉心长叹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直视着案桌前站着的三个管事:“这账本子,你们看得下去吗?你们看得懂吗?你们觉得没问题吗?”
    领头的管事大吐苦水:“东家,我们已经尽力了啊。你也知道,我们几个就是大老粗,能写几个字已经不错了。这鸡鸣镇上的读书人本就少,有能力的都去考试了,就剩下一些半吊子……”
    崔巍冷笑一声:“所以呢,你们想说你们做不了是吧?”这群人真是不会看他眼色,非逼着他在天气这么好的日子里发火。
    林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爷,许灵生来了。”
    崔巍眉头一皱,“今日不是月初啊。”许灵生每月月初会来还账,现在还是月中,还没到他还账的日子。
    林岑解释道:“许灵生不是来还账的,他是来对少爷道歉的。”
    崔巍眉头一挑:“哦?这倒是稀奇,事情过去几个月了,他现在来道歉。也罢,我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屁话。”顿了顿后,崔巍想起一件事:“对了,乡试是不是放榜了?许灵生考上了吗?”
    林岑哪里知道许灵生有没有考上,这不是为难他一个护院了吗?
    见林岑答不上来,崔巍也不着急了,他对着面前三个管事挥挥手:“走走,别杵在这里惹人生气。”
    三个管事脚底抹油溜得飞快,气得崔巍又颤巍巍吐出一口浊气:“这年头找个靠谱的人帮忙做事,真难。”
    没多久,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许灵生冷清的声音传来:“崔公子,我进来了。”
    一进门,许灵生便对着崔巍行了个大礼。崔巍咧嘴一笑:“许公子有话直说,不必行此大礼。”
    许灵生直起身体,正色道:“这次许某是为了道歉而来,原本那一日就该对您表达歉意,只是那时也不知道我是如何想的,那声抱歉如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得知柳思瑶不是被崔巍轻薄了,而是被他救起来时,他就该认真道歉的。
    崔巍似笑非笑地看着许灵生:“那如今这声抱歉,怎么就能说出口了呢?”
    许灵生坦然笑道:“因为许某确实做错了,错了就该道歉。先前执着的那些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撇开纷扰的人际关系,回归到事情本质,这声抱歉说出来就轻松了。”那一日说不出抱歉,主要是因为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作祟,仿佛只要说了抱歉,他就会在柳思瑶面前低人一等似的。
    现在柳思瑶都和他没关系了,许灵生也应该直面自己的错误了。许灵生肃立恭敬的对着崔巍弯腰行礼:“崔公子,许灵生误会了你,对不起。”
    崔巍上下打量了许灵生几眼,漂亮的眼睛眯起:“许公子,乡试结果如何?”
    许灵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名落孙山了。”乡试前的数月本是最该埋头苦读的时候,他却背负着高昂的债务,导致心神不定,落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崔巍沉吟片刻,反问道:“那你之后该如何打算?还考吗?”
    许灵生挺直了脊梁:“考,不过这三年我不能像先前那样一直呆在许氏家学苦读了,我会找个差事赚些银钱,每个月尽量还上崔公子的欠款。您放心,我欠了您的银钱,一定会如数还给你。”
    崔巍眉头一挑:“这有点难办啊。虽然你是个秀才,可想要找到一个月十两银子的差事也还是勉强了一些,你还要埋头苦读,怕是分身乏力啊。”
    许灵生认同地点点头:“是啊,确实如此,不过总要试试。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即便艰难一些,也该努力面对。”
    崔巍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时,他的笑容中带上了一些狡黠:“我原谅你了。许公子,我有个生意想和你谈一谈,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这可将许灵生搞糊涂了:“啊?崔公子莫不是在说笑?同我谈生意?我,我并不是生意人啊。”
    崔巍眉开眼笑地招呼许灵生:“来来,许公子坐下,我们啊,细细商谈。”
    作者有话说:
    林岑:你脸怎么这么红?
    秦易:不该问的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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