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意两世为人,岂会不知她的心事,当即就窥破她的心思,“皇后今日与往日不同啊。”
皇后没吭声,活烧屁股了,能和往日一样吗?
心里不高兴,表面还要是嬉笑一番:“我很好呀,我就是有些热了,出去走走就好了。”
承桑意无暇去理会她,搬出寝殿一事,大费周章,还要盯着才好。
她叮嘱一声:“自己当心些,找两个人跟着。”
“我知道了。”
皇后提起裙摆,朝外看了一眼,心中有数,回头与承桑意说道:“我自己玩儿,你自己可以吗?”
承桑意顿了顿,睨她一眼,到底是谁担心谁。
转而一想,她又释怀了,刚想说些软话,顾云初提起裙摆,轻手轻脚的跑开了。
不知为何,她望着那抹倩影,无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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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找了一圈,发现了一个穿着青灰色袍服的道士,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挂在枝头上顿了许久,目光在道士身上打量几眼,嘴角勾了勾。
眼看着天入黑,道士从太后处出来,后面跟着七八个小道士,阵仗比皇帝出行都要大。
皇陵幽深,又是冬日,天气干燥得厉害,风刮在脸上,突突的疼。
跟了半路,小皇后直接杀了出去,落在老道士跟前,轻蔑一笑:“老东西,你好呀。”
她笑意温和,面色稚气,老道士却豁然一惊,“妖物。”
“妖你娘个物!”皇后轻呵一声。
她掌心中多了一柄剑,毫不犹豫地朝老道士刺去,“去你娘的玩意。”
第21章 二十一
安营扎寨的速度很快,同时,太后处也收到消息,帝后一起搬出皇陵,去陵地外住帐篷去了。
这么一闹腾就彻底打了太后的脸面,好似太后会谋害帝后,迫不及待就要走了。
太后得到消息后,愣了一瞬,承桑意惯来敬重她,怎么会突然打她的脸。
难不成发现了殿内的摆设?
太后觉得古怪,打发身边人去问一问,好端端不住寝殿,住在并冰天雪地里是什么意思。
女官快速来到女帝跟前,揖礼问安,笑着询问为何搬了出来。
新搭建的帐篷里很冷,承桑意围着火炉而坐,手中捧着书,闻言头都没有抬,回道:“朕爱住这里。”
女官被这个蹩脚理由惊住了,这个是理由吗?
压根就不算理由。
女官不敢招惹陛下,笑着退出营帐,快速回宫,将此事禀明太后知晓。
太后依靠着软枕,听到这个理由后,冷笑一声:“她这是翅膀硬了,五年的时间,小树苗成了参天大树就忘了根在哪里。”
女官不敢接这句话,埋头沉默下来。
“都搬出去了,哀家也使唤不动她了。让人去将古云找来。”太后直起身子,面色不快,显然是按耐不住了。她想起一事,说道:“得空将皇后找来。”
该与皇后说一说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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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温度骤降,帐篷里怎么都捂不热,灯火黯淡,显得十分阴森。
承桑意靠着火炉,手中的书几度拿起来又放下,时而抬首朝门口看去。
等不下的时候,她还是放心不下,将手中的书放下,唤来心腹:“你领着一队人悄悄去找皇后。”
皇后说功夫好,但这里是太后的地盘,若真要出事,她连搭救都来不及。
心腹悄悄出门去了。
外面一片漆黑,寒风往帐内灌,稍稍一开门,就觉得冷风刺骨。
等了片刻,依旧不见人回来。
承桑意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掀开帐门,黑夜下,皇陵屹立,飞檐勾角,透着皇室威仪。
寒冬腊月的夜晚极为寒冷,外间除去巡视的金吾卫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承桑意走出来后,宫人也跟着出来,“陛下,您有事吩咐奴婢即可,外面冷。”
出来片刻就觉得寒意刺骨,顾云初大晚上不回来跑哪里去了?
承桑意冻得受不住了,转身回营帐,心思不宁,心中慌得厉害,跑哪里去了?
回到营帐内,承桑意依旧是坐立难安,门口的灯火被风吹得私下摇曳,明明灭灭,让人心境不宁。
不知等了多久,子时过去了,还不见皇后归来。
承桑意终于坐不住了,伸手去取了一侧的大氅,刚碰上,一只手按住她,“我回来了。”
是皇后的声音。
承桑意反应很快,反攥住那只手腕,不想,掌心一片湿润,是血。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声音,“陛下,太后遇刺了。”
安安稳稳度过五年,帝后一来,太后就遇刺,个中含义,十分微妙。
承桑意伸出空余的手,拦住顾云初纤细的腰肢,鼻尖血腥气味浓郁,她提了一口气,对外说道:“朕知晓了,朕换身衣裳去见太后。”
说话的人退下去了,承桑意看向怀中的人,“你去刺杀太后?”
“没有,我去杀了那个道士。”皇后脸色苍白,烛火下显得眼睛格外大,她无力地贴着承桑意,脑袋靠着她的肩膀,“我可没有杀太后,你别冤枉我,那个老道士很难缠呢。”
杀老道士不是什么罪过,但刺杀太后就是大逆不道的罪了,她又不傻,怎么会去杀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