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仔细,那是吴郎君的家,不是他的心肝宝贝林翮的家。
“相公你怎么了?怎么眼下那么大一片乌青?你昨晚没睡好吗?”
听见林翮一连三问,阳岑苦笑了一声,自己这哪里是没睡好,这明明就是一整夜没睡!
昨晚捏肩膀捏着捏着他就开始心猿意马,可又不敢有所动作,大晚上的冲了趟冷水澡这才好了些,结果进屋去给林翮盖了次被子后就又不好了,坐在屋里睁眼等天亮。
可左等右等这天就是不亮,美人看在眼里吃不到嘴里也难受,阳岑索性进山去了,没想到回来之后林小狗还在睡,他就匆匆洗了个澡,做好了早饭。
吃过饭后就出发去吴郎君家,阳岑背着大背篓,拉着林翮细细地哄道:“回门就是摆姿态给吴郎君和周边的邻居看的,咱俩得做出很亲密的样子,这样别人知道你是有相公撑腰的人,就不敢小瞧你,更不敢欺负你了。”
林翮仰头看他,心里的感激更甚,主动拉住他的手,乐陶陶地说:“相公你真好。”
“只是现在好吗?”阳岑起了心思逗他,“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以前对我也很好,除了爸妈,只有相公对我最好了。”
林翮好像已经习惯了“相公”这个称呼,开口闭口都是相公长相公短的。
对此,阳岑感到很满意,伸手摸摸他的头,然后揽着他的肩膀继续走。
吴郎君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候,看见两人来了以后跟迎亲爹似的迎了上去,对着阳岑谄笑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阳岑放下背篓揭开芭蕉叶,里面蜷缩着一只已经死去的狼,“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打了只狼就给你们背过来了,皮毛一点儿没伤着,好着呢。”
吴郎君眼里的亮光一闪一闪的,收回贪婪的目光,伸手去招呼林翮,谁知才刚碰上他的胳膊就看见他躲到阳岑怀里去了,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你这孩子真是的,躲什么啊,爹爹还能打你不成?”
林翮靠在阳岑怀里不说话,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精瘦的腰,都不敢抬头看吴郎君。
“就是,你还敢打他吗?”阳岑温柔地拍着怀里人,目光凌厉地刺向吴郎君。
明知故问的语气让吴郎君脸上险些挂不住。
第6章
许是听见了院里的动静,屋里跑出来三个小孩儿,一个男孩,一个小哥儿,一个姐儿。
分配得倒是挺均匀,一样一个。
阳岑轻哼了一声,由着那群小崽子去戳背篓里的狼玩,自己搂着林翮进屋去。
吴郎君倒是做了不少的菜,吃饭的时候又小心地打听着这头狼在城里能卖上多少价钱。
林翮端着碗畏首畏尾地坐在桌角,不敢去夹桌上的饭菜,阳岑一边给他夹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那得看时间了,去得早的话价就高些,去晚了就降下来了,但不会低于这个数。”
说完,伸出手指比了个三。
吴郎君眼里的欲望都要落出来了,笑得合不拢嘴。
旁边的那个小男孩抱着碗哼哧哼哧地干完饭,接着把碗往林翮面前一摔,牛气地支使着:“林小狗,给我舀饭去。”
林翮不知是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连这么一个小孩儿都怕,端着自己的碗不敢吭声,只顾着瑟瑟发抖。
阳岑慢悠悠地望过去,盯着小男孩看了一会儿
,然后大手抄起那只碗就往他头上扣去,没喝完的菜汤流了满脸。
“没大没小,林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说话时看的是小男孩,但矛头对准的却是吴郎君。
为了不得罪阳岑,吴郎君立马赔笑,然后呵斥自己的儿子:“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哥哥之前宠你是宠你,但他现在不能经常回家了,你可不得好好招待着。”
听了这话真是笑死,把虐待人说成是宠溺,他们这一家人真够想得出来的。
小男孩被爹爹训斥了不敢还嘴,端着自己的碗准备去舀饭,却被阳岑给叫住了,“慢着,先给你哥哥添饭。”
说完,把林翮紧紧抱着的碗夺过来,把里面没吃完的饭倒在自己碗里,然后将空碗递给他。
小男孩看了眼自己的爹爹,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去给林翮盛饭。
盛完饭回来,小男孩一只手将碗递到林翮面前,没好气地说:“给。”
阳岑搂着林翮的肩膀,用比小男孩更凶狠的表情看着他,怒道:“你爹爹教不好你,今日我就替他来好好教教你,给谁?不知道叫人吗?”
小男孩被吓得脸色苍白,对着林翮战战兢兢地说:“哥哥,给你。”
“双手!”阳岑的声音直接高八度,差点掀了房顶,“恭敬懂不懂!”
“哇呜呜呜……”小男孩直接被吓哭了,双手端着饭碗,边哭边对林翮说,“哥哥,给你。”
林翮不敢接,低着头扣自己的手指头,阳岑替他接了过来,然后转头对吴郎君道:“小孩子不教不成才,我如今也算是家里人了,吴郎君不介意我帮你教教孩子吧?”
吴郎君是有些惧怕阳岑的,他听说了前天张屠夫被一箭射中裤子的事,生怕自己把阳岑惹毛了,于是就连忙说着不介意不介意。
在吴郎君家待了没多大会儿,阳岑就背着背篓带林翮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