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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该去哪儿呢?想起警员那句让她照常生活,柴焰苦笑一下,觉得这是她现在最做不到的事情了。
    车沿着公路漫无目的的徐行,不知不觉,她竟来到了曾经参训过的省体校门前。
    森严壁垒的铜门上方,一条鲜红的横幅贯穿左右,加粗的宋体字醒目地写着“热烈庆祝我校在世界青武会再创佳绩”。
    柴焰的思绪随着“青武会”三个字飞回了许多年前,那时的她扎着腰带,在赛场上挥洒汗水,台下的迟秋成则目光热切的望着她,给她鼓劲助威。
    “为什么要变啊?”她问自己,却发现答案是她找不到,也不想找到的。
    恰好一队训练归来的学生蜂拥着朝门里走,鬼使神差的,柴焰下了车,混在队伍里,一同进了校园。
    多少年过去了,体校的安保还是一如既往地松散,门口的保安只顾着打瞌睡,甚至没发现有个不属于这里的人进了校园。
    几年里,体校经过扩建,训练场比当年大了许多,慢慢地从这个门去到另一个门,口号声和嘶喊从未间断。最终,柴焰在一面陈列满奖状的陈列柜前驻足,她记得这里,曾经,迟秋成和她说过,有朝一日,他也要在那里占上一席之地。
    他甚至还赌气的把名字写在一块奖状背后。
    指头沿着柜面一点点移动,说不上为什么,她想找到那张奖状,再看看它。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右上角的地方,她真的找到那张获奖人是她的奖状。她试图打开橱柜,无奈柜子上了锁,除非硬性破坏,否则不可能拿到里面的东西。
    她手掐着腰,仰起头,赌气地看着上方的奖状,冷不防一只手重重落在她肩头。
    “干什么呢?”森冷的声音透着慑人,被迫回头的柴焰却意外对上一张笑脸。
    “师兄?”她脱口而出。
    集训期负责带柴焰的师兄如今成了主教练,人比几年前愈发显得结实。他歪头听了柴焰的说法,沉默了片刻,“秋成那小子,蛮可惜的。”
    “嗯。”柴焰闷闷的应,并没说出迟杨的事。她眼睛望着师兄身后那排陈满奖状的橱窗,“我想看看,行吗?”
    “那些是学校的宝,一般人哪能随便说看就看。”严肃的表情只在师兄脸上维持了半秒不到,随即便被嬉笑取替,还像当年那时一样,他拍了拍柴焰的头,“是你,那就另当别论了。”
    去取钥匙的师兄很快回来,随着被打开的玻璃橱,柴焰小心翼翼地从师兄手里接过那张奖状。有年头的奖状背面已经泛黄,水笔写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只是上面写的并非迟秋成的名字。她从没想过当年较劲的迟秋成写下的会是“godblessyou,柴焰。”
    当年的傻子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柴焰抽着鼻子,目光突然落在了“柴焰”二字上面。
    微微一凝神,她觉得哪里不对。可要说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
    几分钟后,有学生来找,柴焰便借机告别了师兄。一个人走在空旷的操场上,柴焰蓦地发现哪里不对了:她交给警方的字条上,柴焰两个字的写法和她刚刚看到的,不像。
    “我怀疑这个迟杨不是迟秋成,是别人冒充的!”跨步上车的同时,拨去警局的电话也一并被接通了,柴焰声音急促,和对方说着刚刚的发现以及她自己的想法。
    “这是不可能的。”接电话的警员莞尔一笑,“你送来的字条我们和迟秋成的笔迹做过对比鉴定,已经证明是一个人了。”
    “啊?”
    才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柴焰原以为,想要报复她和陈未南的是一个和迟秋成有着亲密关系的人呢,现在看,这种可能又要被否定了吗?
    “不过保险起见,新的笔迹也拿来让我们鉴定下吧。”
    刚刚的沮丧一扫而净,她点着头,“我这就去取。”
    风风火火跑回体校,她后知后觉想起,体校到了放学时间,学校早人去楼空了。摇了摇面前那副沉重的门锁,柴焰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陈未南失踪的第五天,依旧生死未卜,而之前出现过的迟杨却再没出现过。
    柴焰心急如焚,却于事无补。突然,她猛地想到迟杨去过的医院,何子铭说他什么也没查到,可会不会有什么遗漏呢?
    这么想着,她驱车朝医院赶去。
    医院总是常年如一日的忙碌,柴焰坐在休息区,看着手中成沓的挂号本,神情略带疲惫。她按了按眉心,听见自己的名字飘在空中:
    第53号,柴焰,请到第五诊室。
    她神情一凛,迈步起身。
    沿着漫长的走廊走了一段路,她停在一间办公室前,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坐在里面,执笔的手忙碌地在纸上写着什么,听见声音,她抬起头,“想整哪里?”
    “我不整容。”
    “不整容你来这干嘛?”
    “我想来打听一个人。”将手中的纸推去女人面前,柴焰拉着椅子坐下,“来医院看病的病人都会留下资料,我现在急需找到他,能帮帮我吗?”
    “我们对病人的资料都是保密的。”女医生态度倨傲的回答。
    “我知道,可他不是在我们医院整容的。”回忆着那张写着韩文的报告单,柴焰说着她的推测,“他在韩国整容,估计是伤口出了问题,回来检查。”不然他没必要拿着报告单来。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还需要我回答你什么呢?”
    “我想知道他住哪,我要找他!”声音随着渐渐失控的情绪拔高许多,柴焰红着眼,却也知道有求于人不该是现在的态度。
    “医院不是幼儿园,我也不是孩子家长。”女医生不耐烦的拿起电话,叫来了保安。
    胳膊被保安架住时,柴焰依旧喃喃着:“我只是想迟杨在哪儿,我要找他。”
    “你为什么要找他啊?”柴焰的态度终于引起了女医生的好奇,她叫住保安,问。
    “因为我最爱的人被他带走了……”
    用三言两语说完了她的故事,柴焰盯着女医生,期待着事情是否会有转机。
    可她得到的答案却让人失望。
    “我们医院没给这个病人看过病。”
    女医生的语气过分肯定,让人怀疑她是否是在敷衍。
    “不信算了。”女医生摆着手,去忙手边的事,看样子是不打算再搭理柴焰了。
    柴焰怔了怔,“就那么确定吗?”
    “我是我们科的主任,像你说的那种术后修护术我们科其他人做不了,就我能做,你说呢?”
    “哦。”柴焰彻底失望了。
    可她明明记得迟杨是来这个科看病的,那张报告单就是证据。
    “你再不信就去保安科看监控,看看他是不是进了我们科。”女医生不满的撇嘴,“我可没那个闲工夫骗你。”
    “我可以去看监控吗?”柴焰希冀地看向女医生。
    “去吧去吧。”女医生挥着手,打发一旁的保安,“带她去看看。”
    “孟主任,这不合规啊。”小保安提着异议。
    “有什么不合规的,病人丢了,不需要找啊!”
    女医生的强硬态度果然吓得保安不敢多言,柴焰也因此得偿所愿,跟着进了保安部。
    她依稀记得遇到迟杨的日子,不耐烦的小保安翻腾半天,找了一沓录像带出来。
    “算你运气好,我们的监控录像是一年一清,你再晚来些这些带子可就没了。”
    “可是,怎么这么多?”盯着那成摞的录像带,柴焰疑惑地朝保安看去。后者耸耸肩,“说了是准备清空的,顺序被摆乱了,你要看的是哪卷要自己找。”
    好吧。柴焰坐正身体,伸手取过第一卷带子,随手塞进老旧的机器,一阵咯吱咯吱的机器运作声后,屏幕上出现了黑白色的无声画面。
    那是妇产科走廊里的视频,柴焰轻叹一声,按了暂停。那不是她要找的。
    接连看了十几盘,被剔除的录像带在手旁堆成了不规则的小山,柴焰按压着眼眶,重新凝神看向屏幕。
    突然,她精神一震,发现那就是她去过的缴费大厅,录像的开头便是清晨,没一会儿,她在画面里看到了自己。她手拿缴费单,交好费用,便去了大厅另一侧。
    柴焰瞪着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面,直到陈未南的身影出现,她忍不住错愕,呆靠在椅背上。
    那段录像里,除了柴焰和陈未南外,迟杨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chapter 19真相(1)
    r19真相
    只关键你是想知道真相还是你想知道你所认为的真相。——《催眠大师》
    r191
    一盘录像带,翻来覆去看过四遍,迟杨始终都没出现。
    出去泡了碗泡面又啃了根鸡爪的保安满面红光的推门进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座椅,擦掉嘴角的红油,嘀咕:“人呢?”
    跟着他一同进来的保安队长则看着乱七八糟的桌案,不满道:“这是要开杂货铺啊?”
    “队长,我这就收拾。”小保安几步上前,张开手臂,拢齐了带子,“刚刚有人来查段监控,估计是没查着。”
    保安队长正正头顶的帽子,“监控能随便给人看吗?”
    “是整形科的孟主任拜托的,不好推。”
    “哦。”听说是孟主任,保安队长的脸色略略缓和下来,他摆摆手,“整理好,别丢了。”
    “是的,队长,我办事你放心。”才拍着胸脯打着包票的小保安下一秒就像咬了舌头似的说不出话了。
    录像带……少了一卷!
    拿走录像带的柴焰还没意识到她的行为哪里不妥,坐在车里,她回忆着见过迟杨的几个地方:地下车库、缴费大厅、警局外,还有何子铭的诊所外。
    车库里的摄像头坏了不知道多久,柴焰无法从哪里得到任何结果,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何子铭和警局那边。
    深深地吸气后,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何子铭深身上,只要他一句话,便能推翻她此刻的可怕想法。
    车子一路飞奔去向何子铭的诊所,何子铭却意外的不在。
    “去哪儿了?”
    “何医生去看个病人,或者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前台是和柴焰相熟的人,看出柴焰着急,她建议着。
    “好吧。”
    无奈的柴焰只好接受了这个建议,她走去窗前,拿出手机,拨通了何子铭的电话。
    只短暂地嘟了一下,电话便被人接起。
    柴焰紧张地吸气,不等何子铭那边打完招呼,便心急的开腔:“何子铭,你见过迟杨吗?见过吧!”
    “稍等一下。”似乎是在打发旁人,电话呲呲的发出一阵杂音后,何子铭恢复了对话,“怎么了柴焰,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我说,你看到过迟杨吧?用眼睛看见过吧?”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柴焰祈祷着对方给她想要的答案。
    “迟杨?”何子铭思忖着,“说起来,我知道他,完全是听你说的,我并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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