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将门给合上,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茜娘你留下来好生侍奉段宏公子,沁荷你随我一道!”
“诺!”
陈阿娇将茜娘留下,带着沁荷去寻卓文君和主父偃。这一年时间,也不知道卓文君到底过的如何?她走出了房间,谢如云已经迎了上来了,她轻轻的对着陈阿娇耳边说这话,陈阿娇听到那话,当即脸色就一变,十分诧异的望向谢如云。
“当真有此事?”
“是的,确系有此事,那金俗入宫之时便有身孕了,如今已经到宫里了,这不王夫人竟是让她落胎,说再给她许一门好亲事了,公主你看?”谢如云试探的问道,毕竟对于谢如云来说,金俗到底是她找到的,她自然不想看到金俗落胎,害人子嗣,有损阴德。
“金俗已经入宫了?”
本来陈阿娇以为还要缓上两三天的,没想到这么快金俗就要入宫了。
“恩,已经入宫了,现在正和刘婷两个人住在一起了。公主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谢如云现在等着陈阿娇示下。
“这种事情自然是看金俗自己的想法,你我都不能替她决定,不过既是你找到的人,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本宫也知晓谢老板,本性纯良,见不得人死伤。只是这本就是她的选择,金俗便就时一低贱民女,此番因其母一下子就入住皇宫,自然与其他的女子不同。她若是和她阿母一样的品性,落了胎儿,你我也无从说难,好吧,卓文君此时正在何方?”陈阿娇现在迫切想和卓文君对话,也想见见传说中的主父偃,想知道此人到底是何人是也?
“已经安排在古意茶坊了,她正在等你,主父偃受了一些小伤,现在还在医治,他本人也言说,如今蓬头垢面,不便见公主。公主还是先随小妇人一同见卓文君吧,明日再见主父偃也不迟。”谢如云在说此话的时候,又顿了顿,她本想在说一下主父偃其人了。那就是主父偃当真是难伺候,而且极其的不好对付了。现在他也知晓,为何燕赵之地的读书人都讨厌此人了,绝对是有原因,只是瞧着陈阿娇满心欢喜想要见到此人,她也只好打住了。
“这样也罢,那就明日在见他吧,只是主父偃此人应该不好相处,云娘还需多多用心才是。”陈阿娇却已经看出来了谢如云的心思,笑着言说道,便随她来到了古意茶坊。
此时的卓文君倒是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的轻便,见到陈阿娇来了,便上前一拜,对着陈阿娇便说道:“公主,你来了,请坐!”之后便亲自给陈阿娇沏茶,陈阿娇见卓文君的气色倒是还挺好了。
“多谢公主派来段宏少侠来支援,不然文君怕没有命来长安了。”卓文君露出了一丝微笑,之后就跟陈阿娇说起这一路上遇到的坎坷,以后又言说段宏是如何找到他们。
“这么说,这一次暗杀竟是因为主父偃而起?”
之前陈阿娇一直很奇怪到底是何人会暗杀起卓文君和主父偃,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她的计划出错了。被他人所知,可是后来陈阿娇才发现,原来并非如此,毕竟若是她的计划被人所熟知的话,那么那些人自然首先下手的而是他。后来陈阿娇才知道的是,原来是主父偃得罪了一批文人,自古文人相轻,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
文人是一种可怕的存在,尤其是有些妒才得文人更是可怕,对于主父偃来说,此人脾气相当的不好,但是他有才华,比燕赵之地的有些文人要有才华,当一个人在才华上比不过你的时候,他便会想法设法的诋毁你,甚至不惜毁了你,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暗杀。
“哦,原是这些,文人果然是可怕的,尤其是那些无用却妒才的文人,当真是可怕的!只是今日本宫还有要事要办,你先快些安歇,明日本宫再与你议事。”陈阿娇望着天色,也刚是入宫的时候,今日她答应刘婷也入宫了,想必刘婷今日肯定又要出手了。
“诺!”卓文君也站起身子,让出位子让陈阿娇先行离开了,沁荷便陈阿娇打起帘子。陈阿娇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说道:“文君,你和司马相如的事情现在解决了吗?上次看你来信,他还未与你和离?”
卓文君听到陈阿娇这般问话之后,便低下头了,司马相如永远都是她心里的痛,那个男人是她爱过的,而且当初为了他她不惜放下了一切,可是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卓文君已经不想在想了。
“公主,你放心便好,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这一次回来,是时候和司马相如清算清楚了。”卓文君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睛盯着远方,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司马相如只能是她的过去了。
有时候卓文君在想当初为何一眼就相中了司马相如,并和他私奔。后来她想通了,那个时候她乃是望门寡,又不曾见到外男,司马相如容貌俊俏,又会诗文,确实是一个好夫婿的选择,总比她一直守活寡要好吧。现在她一个人去了燕赵之地,在这途中她遇到了各色男子,才发现这天下竟是这么多的男子,他们都各有本事,果然是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好,既然你决定自己解决你便自己处理好,本宫相信你会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这一次辛苦你了,早些安歇吧。”陈阿娇这才转身离去了,坐上了撵车了。
这一次她是一人入宫,到了宫中之后,陈阿娇自然是先去长乐宫去寻窦太后,只是还未到长乐宫,便人给拦住了,此人名唤滚滚乃是刘婷十分侍奉的宫人。她见到陈阿娇来了,便上前言说道:“公主,我们公主正在宫里等你!”
“哦?她等本宫作甚,本宫现在还需见太后,若是她寻本宫有事情的话,还让她去长乐宫告知便可。”说着陈阿娇便领着沁荷前往长乐宫。果然陈阿娇甩手离开之后,便从那假山之后,走来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王夫人。
“婷儿,和她真的不认识?”
原来王夫人对着刘婷突然转变,还找回了金俗有所怀疑,便买通了她身边的侍女滚滚来试探陈阿娇。可惜这一次陈阿娇对刘婷反应的十分的淡薄,甚至还有些厌恶,很显然这两人分明都是不熟的模样。
“夫人,奴婢……”
“你且下去吧,若是公主宫中还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报给本宫便是。”说着王夫人竟然也朝长乐宫中走去了。
陈阿娇当然不会轻易的上当了,因为每次和刘婷议事的时候,都是刘婷亲自来找她。刘婷要比她的姐姐刘娉聪慧的多,也多疑的多,可以说她不信身边的任何人,从来都是自家亲自找的陈阿娇,这样也不会将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而那滚滚虽然是刘婷身边的侍女,陈阿娇也很眼熟,此番竟然来请她,定然有诈。
其实这对于陈阿娇来说也是一种示警,那就是有人已经开始怀疑她和刘婷的关系了,此人到底是谁?陈阿娇不由对此事上了心。
到了长乐宫之后,陈阿娇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程姬和贾夫人两人都在。唐儿是在陈阿娇来了没有多久之后,便到的。之后刘启和王夫人两人几乎是一起到的。
其实刘启倒是没有和王夫人一起来,只是在路上碰上了,便结伴前来,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王夫人看似真的和刘启一起来。因而程姬和贾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而王夫人自然是笑的春风得意了。
这后宫之中,后妃争宠,当真是各凭手段,比如此时的王夫人便十分轻易的激怒了贾夫人和程姬两人,事实上刘启什么都没有给她,两人只是碰巧走在一起的而已。
“母后,今日气色不错了,只是不知母后宣儿臣来所谓何事?”刘启也是一头雾水,今日他正在和窦婴等人在甘泉宫讨论对战匈奴的事情,刘启已经听从陈阿娇的意见了,准备联手大月氏了,只是现在一切都在商讨之中,还未成形了。而此时就有人来甘泉宫说,太后找他议事。在刘启的心目中,窦太后是一个很明理之人,断然不会在他处理政务之时。
“启儿,你先坐下,明日武儿就要走了,其实也不是大事情,哀家只是邀你们一道来,与哀家吃一顿便饭而已。好些日子没有与你们一道吃饭了。自从哀家不能视物之后,也难得将你们聚齐了。”窦太后有些伤感的说道,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老了。有些事情即便自己想去做,也显得是那么的力不由心。而且她也发现了,真正不想让刘武继位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儿子——刘启。
“哦,竟是这样,阿弟明日就要走了吗?回梁国?”刘启心里还有些高兴,只要刘武不在长安,他便安心一些,总觉得刘武来到长安,而且一待就是一年,当真寝食难安,他真的害怕刘武做出一些大逆不道之事。好在刘武在这一年之内,当真只是在长安游玩,好似对梁国政务丝毫不上心,而且日日留恋歌舞坊,在歌舞坊之中,留下不少风流佳话。最终还是梁国丞相韩安国看不下去,亲自来长安,邀请刘武回去。
因着这事,韩安国还被刘武臭骂了一顿,没想到刘武此时竟然真的决定回梁国了。刘启当即便露出了笑容了。当然刘启看到的都是表象,事实上韩安国早就到了长安,只是近日才出来罢了。而一直十分高调的裴慕寒,近日来却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是啊,皇兄,臣弟已经决定回梁国,长安虽好,梁国的百姓还需要我,只是今日一去,也不知何时才可以来看阿母。臣弟临走之际,还想在这宫中带些泥土回去,回乡筑望母台,期盼还有机会在见母后!”说着刘武竟然潸然泪下。而此时窦太后听到此言,竟也是落泪了。刘武是她最小的孩子,十岁的时候,便去了封国,她如何不疼惜。
反而刘启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倒是没有觉得,只是一想到马上就不能见到刘武了,窦太后便伤心难过起来。
“武儿,你,母后舍不得你,你此去梁国,记得回来在看看母后,母后年事已高,怕……”
“母后,你切莫这般说话,回到梁国,儿臣也会为母后日日期盼,期盼母后可以长命百岁。等到母后寿辰之时,儿臣还会来到长安为母后做寿!”说着刘武便上前一拜,朝着窦太后便是一叩头。
“武儿……”
窦太后伸出手来,便去摸索,她如今已经看不见了,只得这样摸索了。而此时的窦太后心里自然对刘启又是一阵埋怨,若是刘启愿意的话,那么刘武就可以一直留在长安了。
“母后切莫伤心了,今日皇兄也在,只是两位皇姐不在,颇为遗憾?”刘武扫视了一下,果然不见馆陶公主和绛邑公主,这两人今日都没有来。其中绛邑公主已经被窦太后责令不要入宫。
“阿母今日身子不适,只好让阿娇前来,还请舅父见谅!”说着陈阿娇站起身子,朝着刘武微微的施礼。刘武见到陈阿娇微微的一笑:“可惜了,阿娇,没想到舅父来一趟长安,竟是发生此等事情,本想促成你和裴慕寒的一桩好事。如今你阿父过世,又要等上两年,可惜了。”刘武无奈的说道。其实这一次刘武来长安,真的是想拉拢馆陶公主。
对于他这个姐姐的立场,刘武一直不怎么清楚。本来他还想用婚姻绑定陈阿娇和裴慕寒,眼瞅着马上就要成功了。堂邑侯陈午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过世,陈阿娇必须守孝三年,此时也只好作罢了。
“两年之后,你再让慕寒来便是,若是……”
窦太后正准备说话,突然从外面冲出来一个女子,“不行,不行,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十分凄厉的声音,陈阿娇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当即便愣住了。
“这……”
窦太后蹙眉,之后人们就朝着外面看去。只见一个女子,那女子虽身着华服,但是模样确实几经沧桑。
“我要见我阿母,我要见王夫人,我要见……”
金俗刚刚入宫没有多久,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一个娘亲,更不会知道她真的入宫了,而且大汉的君王对她竟然没有苛责,还给她好衣好饭奉养着她,这对于一直都生活在贫困生活的她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是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话,她会十分的感激,可是现在不行,她不想在这宫里待着了。
第53章 有女金俗
在金俗的整个童年,她都是没有母亲的,一直和父亲金王孙相依为命,所以她从来都不是母亲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的。起初金俗还问过父亲金王孙为何她没有阿母,别的孩子都有。可是她每次问到这话的时候,金王孙总是一脸的忧伤,继而便会大口喝酒,之后便是大醉而去。而她则是面临着饿肚子。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她知道这阿母这个词语乃是禁忌,不能提出来,提出来就要饿肚子。而她的父亲金王孙也一直没有再娶,一直守着她,独自将她拉扯长大,并帮她招婿上门,之后才撒手人寰。所以对于金俗来说,对于母亲的这个概念是模糊的。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金俗都是和自己的夫君两个人一直操持的家务,日子虽然清贫了一下,但是日子还能够过下去。最近还被诊断有孕在身,这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好事情了。对金俗来说,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则是最快乐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这种美好并没有持续到多长时间,她认回了自己的母亲,她从未想起自己的母亲竟然入宫了,成为了皇帝的妃嫔,贵为夫人。当她第一眼见到自己母亲的时候,是那么的激动,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那个一身华服的女人,那个看起来比她还要年轻的女人,竟然会是她的母亲,一个狠心将她丢下的母亲。
“你就是金俗是不是?阿母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知道阿母是多么的想你!”那个女子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流下了泪水了。金俗自然是激动了,她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奇遇,那个找到她的人来说,她会一朝登天,荣华富贵,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
“阿母……”
她轻轻的唤着,此时在王夫人的身后还站着刘婷和刘婉还有小小的刘彘,他们都用十分小心的目光打量着她。其中一个女子刘婷上前,笑着对她喊道:“姐姐,欢迎你回来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金俗看着那个女子,那个女子也是一身的华服,还有她身上的绸缎,这些都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东西,她穿是粗布,即便是这一身粗布的衣服也已经是她最好的衣服。因为今天要入宫,贵人还特意嘱咐她要找一身好衣服穿上,她便拿出了逢年过节也会有的衣裳穿上。这些在看到宫里这些人之后,她又低头看了她自己的一身衣裳,当即便自惭形愧,根本就不敢抬头,第一次她赶到了自卑。
“我,我……”
“姐姐,你莫要说了,母妃已经在宫里备好了酒席,就等你去吃了。走吧,你随我来便是。母妃你也不要再哭了,还是将姐姐先领回去才是!”刘婷十分友好的伸出手来,她的手是那般的白嫩,就如同婴儿的手一般,而她再低头看着她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她不好意思的拿出来,害怕被她讥笑。可是刘婷竟是十分友好的上前,拉住了金俗的手。
“姐姐走吧,害怕什么,以后这皇宫就是你的家了,你随我去!”
之后她真的就在皇宫住下了,这里的人似乎都对她十分的好,就连景帝刘启对她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还时不时的问一下她家中的生活如何了。而王夫人更是给她请来了宫人,伺候她的起居,还找了阿妈教导她宫里的规矩,好似幸福都来的就这么的简单,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可是就在昨晚王夫人来到了她和刘婷所在的寝宫之中。
刘婷马上就要出嫁了,嫁的人是南宫侯张坐,而她的姐姐刘娉,嫁给的是平阳侯曹时了。嫁的都十分的好,而她的夫婿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贫民,现在还在家里苦苦等候着她回去。
“娘子,你可千万要回来了,为夫在家里等着你,你找到阿母也领着她回来看看,到时候为夫的工钱也结回来了,还能给她扯一身布,缝一件衣裳。也能去村头买些肉菜回来,到时候一家人好好聚聚。”是啊,她的夫君是极为普通的匠人,而且还是招婿入门,只是对她却十分的好。只是比起刘婷和刘娉的夫婿确实是不能比的。
“姐姐,你成婚了没有?”
“我,我,成……”
“金俗自然是没有成婚了,本宫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那种贱民。金俗你听本宫的,等下你写一封和离书,本宫便差人送去,你与那男子和离,还有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断然要不得了。到时候本宫在给你指婚,你也可以如你姐姐和妹妹一样,嫁一个好人家,到时候吃穿不愁,荣华富贵,不是很好吗?”王夫人说话的时候,十分的自然。
她自然是认为金俗和她的想法是一样了,有谁愿意陪着一个男子一辈子都过着贫贱的生活。王娡一直记得小的时候,家里贫寒,吃饭都吃不饱,她为何那般早早的成婚也是因为这个,早嫁出去,便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于是便嫁给了贫贱的金王孙。起初两个人的日子也可以勉强过下去,可是还是太苦了。直到她的母亲藏儿找到她。
“娡儿,前几日阿母托人给你算命,那算命之人直言你会生下天子,如今东宫正在广选美人,要不你也去试试,说不定就会成功呢?”那个时候王娡也已经生下了女儿,取名金俗了。望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王娡咬了咬牙道:“好,阿母我愿意一试,只是不知到底是金王孙他可愿意,若是他不愿?”王娡还有些担心。
藏儿则是冷冷的说道:“他不愿又如何,你若是进入东宫,他还能说什么!”
王娡这才点了点头,便这样抛下了金俗和金王孙,通过了层层的选拔,竟然真的让她来到了刘启的枕边。王娡有美貌,有手段,很快便得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人的垂青,顺利生下了长女,之后更是生下了儿子,这就奠定了她宫中夫人的地位。当真是受宠。而那金王孙虽说是不愿,只是他至死也没有对金俗说出她的母亲是谁。
直到后来金俗被其他人给找到了,而现在当金俗听到王娡让她和离的时候,她的心不由得一惊,事实上她真的是羡慕刘婷和刘娉两个人嫁得好,只是她已经成婚了,而且她的夫君对她还不差。若是这般和离,对他不公平。
“阿母,张郎对我不错,我不想与他和离,还有这个孩子我想生下来,阿母,可不可以……”金俗试探的望着王娡,她真的很害怕王娡的眼神,王娡给她的感觉就是让人望而生畏。
“不行,他对你再好有什么用,他的身份放在那里,本宫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他的身份,他只是一个贱民而已。你乃是本宫的女儿,万万不可与这等贱民在一起了,这样吧,你必须与他和离,这孩子也不能要了。你放心阿母已经帮你找一个更好的,等你的事情准备好了,阿母就帮你好好张罗一下婚事,到时候你肯定嫁一个好人家。”
王娡说的已经相当的强硬了,对于王娡来说,既然是她的女儿,就要为她所用,金俗的身份虽然不高,但是嫁给一个诸侯国的儿子,这也是可以,到时候刘彘登基了,也是一大助力,现在王娡就是想要为她的儿子多多的铺路,可是从现在金俗夫君的身份来看,对刘彘丝毫的助力都没有。既然冒了那么多的风险认回这个女儿。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一番。
“阿母,可是我,我舍不得,我的……”
金俗还准备继续说下去,而此时的王娡的脸已经阴沉下来,对着她大吼道:“本宫心意已决,这也是为你好,难道你还想回到你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吗?听本宫的没错。明日本宫便让人给你送来落胎的药,你喝了它,好生调养身子就好。”王娡现在确实是已经决定怎么办事情了,她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的改变。
所以才有了今天金俗擅闯长乐宫的事情,而此时在这宫里王夫人脸色最是难看,而一旁的程姬和贾夫人则是相视一笑。这一幕全部都落在陈阿娇的眼里。果然那这宫里的女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到底是何人在外面大声喧哗?王夫人……”
窦太后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之前梁王刘武要回梁国,弄的窦太后心情很差。
“她是……”
“是啊,王夫人到底是谁?这么大呼小叫的,王夫人该不会是你那个来自民间的女儿吧,怎么这么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这是太后的长乐宫,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说来就来的?”程姬笑着用袖子掩嘴,呵呵的笑了起来。而一旁的贾夫人也附和道:“王夫人,你可是要好生教教她,虽是因为陛下体恤,让她入宫了,你也不能让她一点规矩都不知道。现在这里可是长乐宫,冲撞了太后,该如何是好?”
“民间的女儿?”
窦太后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解,坐在她身旁的刘启望了一眼王夫人,十分不快。只是又转过脸去面对着窦太后笑道:“母后,那是以前王娡的女儿,今日找回来了,朕私以为那女子生活贫苦,也是王娡的骨血,便迎了过来,还请太后体谅一下!”
窦太后听了之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于此时的大汉来说,这倒是没有什么,至少在陈阿娇看来,窦太后和刘启两个人的反应都算是正常的,其他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常。
“到底是为人母,此番心境,哀家倒是也算是理解,就让她孩子先进来吧。”说着窦太后便让素锦将金俗给请进来。金俗一进来,便看见王夫人跪坐在一旁,其他的人都看着她。还有几位穿着华丽的女子低低的笑着,她抬头一看,王夫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你便是金俗?”
窦太后轻轻的唤道。金俗已经入宫有些时日,听到窦太后的话,也知晓她身份尊贵,便跪拜道:“小妇人金俗,见过太后!”金俗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她听到此言,只是想到她肚子的孩子要保住,她一下子便变得坚强起来。
“哦,王夫人这便是你流落在民间的女儿,既然已经寻回来,就应该好生对待才是,怎么还这般啼哭呢?”方才金俗的哭声也被窦太后听到,窦太后便觉得十分的惊讶。
“是,太后臣妾这就领着金俗回去!”
王夫人是强压着怒气,便要领着金俗回去,于是便来到了金俗的面前,金俗下意识的闪开了,她是不想被王夫人这个样子的带走的。她真的是怕极了,下意识的捂住肚子,对王夫人便是叩头道:“阿母,我什么都不要了,我现在就要回家了。还请陛下成全,我要回家!”金俗入宫没有多久,此时就要回家,立马就引起了刘启的不满。
刘启皱着眉,望向金俗,看着金俗这个样子,便言说道:“难道宫里住的不好吗?如何这般着急要回家?”此时的刘启也不能让金俗就这么回去了,这若是让金俗回去了,到时候让他的颜面往何处放。刘启因为金俗的事情,已经在民间被人所诟病,此番将金俗赢回来,好不容易为他捞回了一点形象,这要是金俗此番回去,刘启又是一声长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