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寇不想再说什么,拉开书房的门就出去了。
“赵寇!”赵父朝他背影吼过去,“你给我站住!”
“我坐轮椅,站不住。”赵寇冷声回应,而后直接去了卧室,抬手敲门。
“不是说了,不许打扰的吗?”
赵寇闻声,扬起的手再没落下,心中的不快一瞬间放大,扬声在门外道:“一一,出来!”
许久后,门才打开。赵母见了赵寇后微微惊讶,这么快就谈完了?看来赵父是原谅他这一次的错误了,便笑着道,“我就知道你爸见着你准会消气。”
赵寇没有回答,在门边又喊了遍,声音冷的厉害,“一一出来,我们回家!”
赵母一下子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回什么家,外面下这么大的雨!”
顾一不想出来的,因为赵母还没离开,可赵寇那句‘我们回家’将她诱拐了出来,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儿。
一副刚洗过脸的模样,顾一额前的头发都湿漉漉的,两只眼肿得跟核桃似的,时不时地抽着鼻子,肩膀断续地颤抖。
赵寇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和母亲说话就是怕管不住脾气,此刻见顾一这可怜兮兮的小脸和来这儿途中的精神抖擞相比,他倏地一下就火了。
“许采那事和一一没关系,您要有什么想说的,刚才就该去书房和爸一起问我,你来问她干什么?”
赵母被赵寇这么生硬的话气得胸口生闷,言语尖锐不少,“她现在还是我儿媳妇,我问她怎么了?要离了婚,你看我还多问一句不!?”
“什么叫现在还是?”赵寇面色陡然间变得难看之极,俊脸崩得紧紧的,“谁说要离婚了?”
冷眼扫向顾一和赵母二人身上,赵父说出轨,赵母说离婚,赵寇是真的累了,就不该回来的。
好半天,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出声。
“一一,我们回家。”
顾一连忙点头,胡乱地抹去湿润的眼眶,上前几步推着轮椅就朝外走,没有伞的遮挡雨水冲在二人身上,顾一止不住的嘤嘤抽泣声和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在狂风暴雨里显得轻微而和谐。
直到上车,两人身上都湿了大片。顾一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难过,猛地扑到赵寇怀里,隔着湿透的衬衣死命地抱住了这个男人,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顺着赵寇的脖颈滑落。
温温的热度落在他肌肤上的瞬间似要灼伤他的皮肉,疼的他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他知道,今天她肯定受委屈了。他不想问她受什么委屈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了。
“赵寇,我们不离婚,不离。”顾一咬着唇瓣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打死也不离婚!我下辈子还要嫁你,下下辈子也要嫁你,不离好不好?”
057
景千送过来的文件是关于李华的,被拘留后的李华并没有如预期般说出幕后指使者,跟审讯室的警.察的说辞也完全变了。
说是在工地打零工,不小心致使石板高空坠落,纯粹是个不知情的意外。景千直接将以前的录音送过去当证据,李华哑口无言地选择沉默,一副不愿多说似默认了:都是因为对秦阳心怀怨恨才促使了这一切。
看起来确实如此,一开始拒不承认后来拿出证据又沉默了,是不是下一步就可以结案了?赵寇冷笑,那证据压根就是李华胡诌的,似预料到他会送那份录音过去,所以以前给自己设好了这一步,掩盖事实。
顾一敲了下门,“要吃水果吗?荷嫂今早买回来的,可新鲜呢!”
“看在荷嫂的面子上,送进来吧。”赵寇说完就用笔将纸面上一句话给圈了起来,心情倒是舒朗。
顾一推门进去,嘟着小嘴自个儿坐在沙发边上吃。
瞧着那小女人小手贼快的剥去荔枝皮儿,晶莹剔透的果肉被粉嫩的唇瓣含进去,自个儿吃的欢快前面不还问他要不要吃水果吗?
赵寇了然地笑问,“你现在是不是连荷嫂的醋都吃了?”
“呸!”将荔枝核精准地吐到篓子里,顾一转头对赵寇粲然一笑,“刚才不是你说看着荷嫂面子上吗?荷嫂可是说了,让我多吃水果,专门给我买的!”
“那我吃一口还得沾你的光咯?”
顾一没回答,挑着下巴可得意呢,又吃了一颗,余光默默打量赵寇时发现他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顾一哼哼的笑着,端起果盘过去。
“领旨谢恩吧。”顾一一副封建社会穿越过来的土地主的表情,双手端着果盘等着某人去接呢。
赵寇挑着眉唇边带笑,挑了颗滚圆的荔枝,“还是小一子服侍的好,下个月给你升太监总管。”
“混蛋!”顾一将果盘搁在书桌上,大有要过去掐死赵寇的冲动,却瞥见桌案上搁着的纸张。
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疑惑地问道,“李华不是说因为母亲无钱治病死亡,而对负责拆迁工作的秦阳怀恨在心吗?”
赵寇不想顾一了解这件事,但耐不住她那些天的追问,便简单地说了些,一些有疑惑地地方他全都大刀阔斧地省去,毕竟不想提秦阳。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赵寇和景千他们当初并没有去留心这个关键点,无意中知道这个秘密倒省去不少的事儿。
“会不会是他说谎了?”顾一思索的时候习惯抿唇用手摸下巴,“他故意将矛头引向秦阳,想给自己洗白?”
赵寇没出声,专心致志地剥荔枝,安静地将带壳的果肉递过去,“吃完咱去看看李华他妈。”
去医院的途中顾一买了些水果,望见街角的花店时连忙喊住了刘叔,跑下去买了两束花。
赵寇看见其中一束是白菊中间有一朵白玫瑰,握紧了顾一的手他没说什么。
还未到医院,顾一想起了什么犹豫着措辞,“这几天怎么不见温语约你吃饭了?”
赵寇没有料想到她会问这个,“她回h市了。”
“温如山难道不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女儿?”
“不像是不知道,”赵寇支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