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后,二人直接去了住院部,顾一刚推着赵寇进电梯,旁边电梯里走出一个人,推了下脸上罩着的大墨镜便脚步轻快地走了。
“那人!”顾一虽然没看清他的脸,但那宽阔的背影和修长的身高,她总觉得很像一个人!
赵寇也看见了,毕竟快二十多年了,他不会眼花认不出那人。
出了电梯便寻着门牌号到了李华母亲的病房,并不是一个小混混就能支付的起住院费的vip病房。
进去时李母并未休息,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刚才敲门的人进来后并不是护士也不是认识的人,“你们找谁?”
“请问您是冯玉珍女士吗?”顾一很客气地问道。
妇人点头,但她并不认识这个明艳美丽的年轻女人,她身旁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她也不认识。
顾一将水果放到桌上,正要清理花瓶里枯萎了好些天的花——
“不许碰!”冯玉珍坐起身朝顾一喊道。
顾一只是习惯了以前去医院看母亲的时候,习惯地替她换上新鲜的花朵,旁人来碰那花母亲都会出言拒绝。想来这个或许是李华送来的花?她尴尬地收回手,将花束放在一边。
赵寇打量着房间四处,桌上没有水杯也没有水果和礼品,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浓浓的苏打水的味道里似乎有些其他的气味,被掩盖的很淡很淡……直到眯眼望见床脚的一个烟蒂,是那人喜欢的牌子。
屋里莫名其妙进了两个人,冯玉珍警惕地看向赵寇,脑海轰隆声炸开——坐轮椅的男人!突然间沉下脸,情绪激动,“出去,我不认识你们,都给我出去!”
“你是李华的母亲,对吧。”赵寇平静地问道。
冯玉珍听见李华二字眼眸颤了下,片刻恍惚后又愤怒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华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都给我出去,我要休息了!”
“没事,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赵寇语调有些轻缓的温柔,却面无表情冷着张脸,“李华让我跟你说声,他这几天给人做事赚医疗费去了,等过些天就来看您,给您换那瓶中枯萎的花。”
冯玉珍从方才离去的那位赵先生口中知道她儿子被关起来的事情,现在又听这个轮椅男这样说,一下子慌张乱了神,忙去按呼叫铃,“胡言乱语,我没儿子,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乱说什么!”
赵寇来的时候想好从冯玉珍入手,现在想想觉得并不可靠,看了眼这个苍老病弱的妇人,眼中那近似崩溃的目光和激动的情绪。
他说:“您好好休息,再见。”
和顾一刚出了病房后,就看见小跑过来的护士和医生——
“听说501房的患者要转院了?”
“嗯,刚有人替她办理了手续。”
“换院是瞎折腾,已经是晚期没几天……”
顾一回头看着身后,她和赵寇出来的房间号正是501。
离开医院,让刘叔开车朝墓园那边驶去。
依旧和上次一样,赵寇在下面等着她,顾一一个人去看望母亲。
前几天下过雨,昨天才放晴,天气并不是很炎热,加上四周的树木荫蔽,时而有风吹来。赵寇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顾一下来时,赵寇才挂断。索性这一次顾一并没有哭成泪人,朝赵寇笑了笑,红着眼推着轮椅离开。
“母亲刚才跟我抱怨你了。”顾一吸了下鼻子。
“嗯?怨我什么?”
“母亲说,赵家小子快一年没去看她了,这女婿也太不称职了。”
“诶,你怎么不帮我解释解释?”
“我为什么要帮你解释?”顾一呼了口气,眼里翻涌着湿润再也没说话。
直到扶赵寇上车的当口,搂着他很轻地说道,“你要早点站起来,陪我来看母亲。”
“傻丫头。”赵寇揉了把她的头发,以前陪她去看顾母的时候,顾一惯有的祭拜仪式就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说给顾母听,这次肯定说到他受伤的事情了……
翌日
赵寇用过早餐就出了门,顾一在家闲着没事便去了公司。
景千很早就在公安局门口等着他了,见他过来便将那张纸递了过去,“这是违法的。”
赵寇接过来,满意地看了眼,“速度够快,干得漂亮。”
景千懒得和这个法盲解释,这种东西能随便乱开吗?
景千这几天经常过来,有点关系好办事,只说明了来意便安排了和李华的见面。
李华起初是不愿见景千的,但赵寇让人带了句话给他,不一会儿就带着镣铐出现在审讯室里!
景千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两个人压制此刻脾气暴躁的李华。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华声音粗狂,“我他妈已经承认那件事是我做得了,可要不是秦阳逼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秦阳接手城西那地的时候,你早拿着搬迁费走人了,”赵寇声音清冷,“替人做事的时候功课做少了吧?”
李华全是按照那人吩咐的说着,压根不了解这事,只当赵寇是想用这话骗他露出蛛丝马迹来,“少用这套忽悠老子,就是秦阳,他个龟孙子我还能记错!”
赵寇突然就笑了,从桌上拿起一章秦阳的照片问道,“是这孙子?”
李华点头,使劲地点头,一边琢磨着赵寇那句‘孙子’,真的和大老板说的一样,赵寇和秦阳关系恶劣,要那次砸伤的是秦阳,他就一口咬定是赵寇让他这么做的,谁让他们关系不好!
“很好,”赵寇不想知道他现在一副出神在思索什么,目光阴鸷地望着李华,“你说秦阳没给你搬迁费,害你母亲没钱治病死亡?”
被那双冷厉的凤眸盯着一阵心慌,李华心里扑通扑通地直跳,眼神四处飘忽,“对,那孙子丧尽天良害死我母亲,我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