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额头上顿时渗了些冷汗,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盯着刚才的学生了,万分后悔自己轻忽着在秦政委在的情况下处理这些事情,可秦政委一向是不多管外事的,这次怎么…
秦政委站起身来,穿着军装的他身子笔挺,强壮而高大的身形看上去很魁梧,即使已经年近四十,除了更加沉稳,岁月在他俊朗的脸上却几乎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走出办公室前,秦政委出其不意道:“刚才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校长擦擦汗,忙道:“姜衫,她叫姜衫。”
姜衫…
秦政委没再说话,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秘书回去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刘天择汇报了一边,刘天择沉思良久,“这个叫姜衫的,可没有姜蜜说的那么单纯无脑啊,这女孩年纪轻轻,手段倒是老练狠辣,像是能料准咱们咱们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一样,每次的时间都卡的恰到好处。”
秘书点点头,“的确,这一步步棋走的,看上去毫无章法,怎么每次都绝处逢生,明明已经是胜券在握的事情了,她不但设计着拿走了一半的遗产,竟然哄骗的老太太把另一半也给吐了出来!这心机实在是有些重。”
刘天择眉头紧锁,“你今天见她,什么感觉?”
秘书道:“该怒的时候怒,该从容的时候从容,表现的看上去似乎是身处弱势,可想对她出手却没处下手,棘手的很。”
“嗯,上次派去的律师也是这么说,开庭的时候话不多,却轻易的取得了法官的同情。”刘天择叹了口气,“姜蜜也是,心急了些,做的事情太露痕迹了,她低估了这个小丫头,咱们也明显是轻敌了。”
秘书摇摇头,“并不全是姜蜜小姐的原因,这一系列事情可都是在几天之内发生的,那个姜衫明显是早就准备充足,为的就是要打这边一个措手不及,一点反应和应对的时间都没留给咱们。我瞧着,像是知道咱们会插手,才这么雷霆万钧的出手,要是再拖上两天,情况可就由不得她了。”
刘天择倒不急,意味深长道:“没事,拿走就拿走吧,她一个小丫头…”
秘书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姜蜜这回显然委屈的不得了,刘天择最近对姜蜜疼爱的很,想到姜蜜对自己的小意婉转就心疼起来,暗道得好好哄哄她,可别被个小丫头气坏了,他总是会替她出气的。
姜蜜从学校无功而返,回到家里恼的砸了一堆的东西,砸完捂着额头直喘,周老太太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遇到这么大的变故,她也心慌慌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妈,你们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姜蜜自己气了一会儿,也知道这样光干等着生气没用,“收拾好了咱们这会儿就回去吧。”
周老太太忙点点头,“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了。”
姜薇绷着个脸,脸都木了,“我当初就说不能搬出来的,在这边连个好好练舞的地方都没有,我马上就该去面试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姜蜜撑起笑脸,“好好好,咱们这会儿就回去,这些外事你都先不用操心,先专心练舞,面试要紧。”
周老太太操心的问,“那往英国打点的钱怎么办?”
姜蜜心猛地一沉,为了不让女儿压力大,只好先哄着,“钱的事情你刘叔叔这边会先想办法添上,等产业要回来以后再补上也是一样的。”
周老太太和女儿是暂时放下心来了,姜蜜心里却是没底的厉害,姜衫这一翻动作把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英国那边打点起来不是小数目,她没料到所有的遗产都会搭进去,先前还没敢对着刘天择张过这个口。
结果心思各异的三人回了姜家,却发现门锁给换了,又是一番闷气。
“衫衫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周老太太手哆嗦,音调一扬就要嚎,姜蜜心烦,“好了!经历这么多事你还不知道她什么德行?我就说房子给了她她绝对会把咱们撵出来!死丫头!”
姜薇噘着嘴,委屈的不得了,带着哭腔道:“换锁又怎么样,撬了!”
姜蜜和周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一边谴责姜衫的不懂事和恶毒,一边毫无心理负担的找人把锁给撬了换上了新锁。
“她要是不认错,我就不准她再进这个家门。”
周老太太一回到熟悉的环境里,原本还凄惶的心情突然就逐渐恢复了回来,她还是不相信姜衫会做的那么绝,法庭上不还哭着想让她心软的吗?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还需要担心个小辈了,尤其还是一直被自己攥在手心儿里的孙女儿,没道理儿子一走孙女儿整个人就大变,一定是迷了心窍,等姜衫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边儿连个亲人都没了,指不定还要哭着求自己的原谅呢。
老太太收拾着屋子,嘴上喋喋不休,“反了天了她,一出一出的把我往沟里带,这回我非得治她个狠的!”
姜蜜也知道自己的话姜衫是绝对不会听了,在一边不停的煽风点火,“是啊,现在也就妈你的话她还有可能听上两句了,你不知道今天在学校姜衫有多放肆,根本就没把我当个长辈看。”
下面一对母女义愤填膺,商量着怎么收拾不听话的姜衫,姜薇则是早被姜蜜赶去了二楼练舞,姜薇把音乐开到最大,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不管她姜衫夺走再多的东西,失败者就是失败者,她这辈子也别想有机会去英国皇家舞蹈学院了!她一定要拼尽全力取得入校资格,狠狠的还上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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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岐第一天晚上拉着姜衫训练了两个小时,结果第二天中午姜衫吃过饭还是直接去找了张教官,白岐面无表情的站在操场边,对着操场上手把手教姜衫动作的张教官注视了良久。
张馥郁紧张的在白岐身后踯躅了片刻,对着手机小心的整理了半天仪容,确定自己的状态已经是最佳,才红着脸走上前去。
“白,白教官,你也在这里啊。”
张馥郁的声音娇柔的能滴出水来,白岐视线盯在姜衫和张教官两人身上,看他们偶尔说笑上两句,眼神冷的吓人,对着脸红心跳的张馥郁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张馥郁顺着白岐的视线看向操场中央,咬了咬嘴唇,暗道白岐应该是在看张教官,估计这是找张教官有事呢,鼓了鼓气,张馥郁又往前凑了凑。
“白教官在等张教官吧?你不知道,训练的是我的室友,他们最近每天都是这样,一直会单独训练到下午额训练开始呢,在这里等多晒啊。”张馥郁声音更柔和了,“不如我请白教官去喝点东西吧。”
白岐的视线一点点的收了回来,神色难辨的眸子落在张馥郁脸上,“你是说他们这样已经很久了?”
这还是白岐第一次跟她说话,张馥郁激动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忙点点头,“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张教官很负责的,晚上也会一起训练到很晚,其实我也有些训练的东西不懂,只是教官忙一直没有时间请教,不知道白教官你能不能…”
“晚上也经常会在一起到很晚?”白岐沉声问道。
张馥郁又点点头,娇声道:“是啊,姜衫的动作因为训练规范了很多,我也很羡慕,张教官对她真好,要是有个人也能给我开小灶就好了。”
边说边期待的看着白岐,白岐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又往操场上看了一眼,也没再理张馥郁的挽留,面色难看的走了。
姜衫在学校的时候随身是不带手机的,白岐没办法知会到她,就只能在傍晚训练完后吃饭间隙去找她,结果左等右等,就是没能见到姜衫回宿舍。白岐极讨厌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尤其是对姜衫,姜衫从来都对他百依百顺,偶尔闹些小脾气也是增加些情趣,不久她自己就能调整过来。
可最近却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姜衫明明在他面前表现的一切如旧,可白岐就是感受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距离感,姜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捉摸不透起来。
只是无意识的经过操场,白岐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阶梯处正有说有笑的吃饭的三个人,张教官坐在中间,姜衫和一个圆脸的女生一左一右的挨着。白岐看到的时候姜衫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张教官专注的看着她侧耳倾听,姜衫促狭的笑了笑,张教官笑着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姜衫顿时气愤的撇了撇嘴,另一个女生大声的笑着。
那样亲密的样子,看得白岐脸色立刻就黑了!
晚上训练结束前,姜衫想起这两天邱宝不停地嘱咐,暗衬着最近训练的时候关系拉的也差不多了,踯躅了片刻,有些犹豫的看着张教官。
张教官正要走,看到姜衫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还有事?”
姜衫硬着头皮,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教官,你手机号多少,方便说一下吗?”
张教官一愣,他也是带过好几届的新生了,每一届都不乏有学生喜欢打听教官的联系方式,只是部队是有明文规定的,不能随意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张教官的性格刻板严肃,也从来没有给过。
他奇怪的问,“要手机号干什么?”
姜衫就有些词穷,邱宝的心思瞎子都能看出来了,这么说张教官绝对不会给,不禁有些头疼。
张教官见她不吭声了,打量了她一番,他对姜衫还是比较欣赏的,也知道她不会有什么歪心思,认真道:“部队里有规定,不能给的。”
“哦。”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只是想到邱宝可怜巴巴的期待目光,姜衫有些为难,黑黝黝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就闪现出了些遗憾和失望来。
看着姜衫这样的表情,张教官乐了,“再说了,就算我给你说了,你记得住吗?”
姜衫瞬间意识到张教官这是松口的意思,愣了一下,才立刻去翻衣服,找起邱宝走前塞给自己的纸和笔,边找边说,“那你写下来就好。”
结果翻了半天,邱宝这个马虎蛋竟然只往她兜里放了笔,姜衫拿着黑色的水笔有些无语,张教官看了她一眼。
“算了,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难得今天教官心情好竟然松了口,姜衫也不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直接把手伸了过去,“不如写我手上吧。”
张教官对着姜衫伸到眼前的白皙手掌呆了一呆,想拒绝,可看着姜衫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怎的,竟然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接过了笔。
快速的在她的手背上写好手机号后,张教官迅速的把笔递了回去,粗声粗气道:“好了好了,快走吧。”
姜衫这才舒了口气,脸上带了几分笑的点点头,张教官黑色的脸皮就几不可见的带了几分尴尬,要不是天色暗,怕是还能看出来脸上红了几分。
张教官走的很快,急急忙忙的,像是后面有恶狼在追着似的,姜衫吹了吹手背,等自己全干了,才往回走。
结果刚出了操场,就被一个颀长的身影给拦住了。
白岐压抑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缓缓的移到手背上,声音有些哑,“为什么不听话。”
姜衫后退了一步,讶异的反问,“什么?”
白岐说:“之前不是说了,你以后的训练直接找我就好,为什么没有去。”
姜衫掩住心中的不耐,苦恼的笑了笑,“啊,是这样的,我每次训练的时候宿舍的一个朋友就喜欢跟着,她看到了会误会的,而且昨天咱们在路上一起去你那里已经被些人看到了,我再去…总是影响不好的。”
怕人误会?这简直不像是从姜衫嘴里说出来的话,她怕人误会什么?白岐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问出来,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你不用顾忌这么多…”
“在操场训练离寝室近一些。”姜衫笑眯眯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外人胡乱猜测咱们的关系的,不然也不会从开学到现在一直都那么避讳,好啦,就不麻烦你了。”
白岐眉心紧皱,“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在故意躲我,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姜衫调侃道:“只是我也想通了,不该那么不懂事,你又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咱们俩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你毕竟也有着自己的事情,我总霸占着你怎么成。”
白岐视线落到了她的手上,一排清晰的手机号码就这么跃入了视线,白岐冲动之下脱口而出,“衫衫,你要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
“对了。”预感到什么的姜衫飞快的打断了白岐的话,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明天中午想要回家一趟,但是休息时间太短了,你开车带我回去好不好。”
姜衫这一打岔就把白岐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叹了口气,白岐点点头,“好。”
姜衫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摇了摇自己的手背,“你看,我朋友让我帮她要教官的电话,我拿到手了!这会儿赶快回去把号码给她,免得她等急了。”
白岐一怔,看着姜衫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原本不舒服的心顿时松了下来,“我送你回去。”
送她?真难得,这是不再避讳了?她还以为他准备一直在外人面前跟她保持距离呢。
已经不早了,校园里空旷了许多,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穿着作训服的学生在外面游荡,不少人看到了一前一后走在一起的两人,这里毕竟不是t大本校,看到的学生也大多是新生,惊讶打量的眼神不停的向两人飘去。
姜衫知道,不出一晚,白岐送自己回寝室的消息就能传的满天飞,她是无所谓,知道白岐必定还是会做出一副待她像妹妹一样的姿态的,她怕是连澄清两人之间的关系的功夫都省了。
回了宿舍,宿舍里已经洗漱完毕的三人都躺在了床上,张馥郁脸上贴着面膜,第n遍甜蜜的分享她今天和白岐近距离接触的二三事。
姜衫把号码给了邱宝,顿时惹得邱宝一阵兴奋的欢呼,张馥郁被打断了炫耀的话头,不高兴的对着姜衫又是好一阵的冷嘲热讽,姜衫只当犬吠,搭理都没搭理她,自然又把张馥郁惹的好一阵气闷。
第二天上午训练的时候同队的果然不少人开始若有若无的打量起姜衫,不过相信的人还是少数,毕竟白岐在众人的印象中一向不怎么容易接近,怎么可能突然就跟从来没接触过的姜衫熟识起来,还送她回宿舍,一定都是谣传。
尤其是张馥郁,即使听了身边人绘声绘色的描绘,心底里依旧是一点都没信,训练休息的间隙还不忘指桑骂槐的挖苦一番,“有些人啊,就是不自量力,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说现在的人都怎么了,真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有空了就拿个镜子照照,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切,就那副模样,也配?”
姜衫站在树荫下喝着水,全当听不见,姜衫不搭理她,张馥郁的攻击就全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气呼呼的嘲讽声忍不住又加大了些。
卢珍走过来站到姜衫身边,“姜衫你别生气啊,馥郁就是这个脾气,你也知道的,她喜欢着白教官呢,说这话也都是气话。我是知道那些传言肯定都是假的的,你怎么会跟白教官认识呢,一定是谁在后面胡乱搞鬼呢,你说是吗?”
对着卢珍看似关切,实则是旁敲侧击的试探的脸,姜衫合上水杯直接露出了一脸茫然,“嗯?你在说什么?谁喜欢白教官,你?”
姜衫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顿时把对白岐的一切动态异常警觉的张馥郁吸引了过来,狐疑的视线立刻落在了窘迫的卢珍身上,质问道:“什么!卢珍你喜欢白教官?”
卢珍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的事,姜衫说笑呢。”
碰了个软钉子的卢珍不敢再多问,眼见着张馥郁还是不高兴的看着自己,忙去了那边解释,终于不再试图缠着姜衫。
结果到了中午解散的时候,一班眼尖的人远远的就瞧见白岐直接往他们这边队伍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