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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早已经熟悉了这目光,从第一次见面起,她便偷偷的打量自己,小心的看着他。
    在京王府的寝室内,在回贺北的路上,在乘坐的大船上,此时在贺北的王府内,她的目光还是如此笃定,仿若认定了他。
    他缓了口气,父皇的意思他早已知晓,应对的法子也都有了。
    只是太子的做法,让他有些忧心。
    他露出一抹浅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苏婵见他发话,忙坐了过去,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伸出手来握着她的手,似乎要看看这双纤细的手怎么会有那些力气。
    在他细细打量自己手的时候,苏婵也在打量着他的手。
    握住自己的手,修长的,带着厚茧,以男人的手来说,这双手真的很好看。
    既能握剑保家卫国,亦能运笔,执掌天下。
    苏婵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想要被他需要挺难的。
    不管是她讨厌的陆言,还是看着面团一样的李姑姑,便是那俩个养鹰的下人,也都各有所长。
    她暗淡的想着,早知道自己哪怕学个水利工程的专业也好啊,至少可以帮刚他治理天下尽一份力,也好为苏家多赚一个筹码……
    她正这么想的时候,他已经牵着她的手,轻拉了下她。
    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揽住她的身体。
    苏婵不其然被他抱住。
    他的吻从上而下。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有点怪怪的。
    他的吻很轻缓,像是试探。
    苏婵被他吻到脖子的时候,被他的头发扫到了,有点痒痒的。
    她轻笑了下,忽然起身,把他推在榻上。
    她都不知道自己从哪得来的勇气,爬在他身上,目光从上而下的望着他。
    左手手用力的按在他的手腕上。
    另一只手去扯他的锦带。
    看着他从错愕到嘴角微微勾起。
    苏婵脸红的都能滴出血了,她嘴里掩饰的说着:“我力气不小吧。”
    他没出声,只轻巧的扯着她的头,把她的头压了下去。
    嘴唇相触之际,苏婵眼睛忘记了闭上,她头一次看到他亲吻自己的样子。
    剑眉,高高的鼻梁,还有那双眼睛……
    他像一副拼图,她知道兵临城下的他,知道在金銮殿高高在上,宛若云端的他。
    现在她拼凑出了更多的细节,可是还不够……
    他的脾气秉性喜好,她都想知道……
    苏寒洲过来的很早。
    苏婵却起的有点晚了,昨夜,她跟齐王成亲后,还是头次这样不知节制。
    起来后,齐王倒是没什么两样,只她觉着害臊。
    同齐王一起用过早膳,待收拾妥当她便往外走。
    这里是王府,比不得自己娘家,不好在寝室内款待哥哥,听着内侍说他哥哥人到了,她赶紧让人把她哥哥领到花厅内。
    这里天干地燥,花厅旁单设了个小水池,里面养了几尾锦鲤,悠闲的游着。
    顺着游廊走过去,因这里时不时的刮风,故游廊边角都备有随时关合的屏门。
    此时天气很好,屏门门敞开着。
    等苏婵到的时候,便看到花厅大门正大敞着,而她的哥哥早等了许久了。
    此时正负手看着一副挂在花厅上的字画。
    苏寒洲为了见苏婵,特意换了一身素色常服。
    他常年在禁军中,又是个好武的,所以身上肌肉扎实,立在那笔直笔直的。
    跟插了一杆标枪一样。
    苏婵笑着走进去,她哥哥听到身后的声响也忙转过头去。
    一见是她进来了,苏寒洲便要弯腰行礼。
    苏婵赶紧伸手拦住他,嘴里埋怨道:“哥哥,你同我客气什么。”
    知道是父亲提点的,苏婵笑眯眯的说:“你不用管父亲的话。”
    随后苏婵亲热的把哥哥拉到椅子上坐下。
    为了方便兄妹说话,苏婵特意把别的丫鬟都遣了下去,此时身边只留了一个香寒伺候。
    一等坐稳,苏寒洲便开口问道:“婵儿,你在王府里还好吗?”说话间,还露出一丝担忧。
    哥哥担忧妹妹是应该的,苏婵也没多想,而且这正是拉拢两边的好机会。
    她赶紧说道:“当然好了,哥,你不知道他对我多好,什么都捡着最好的给我,我在这里比在咱们府里还要自在,而且妹妹既嫁给了他,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你跟他也算是半个亲戚。”
    苏寒洲却没接话。
    昨日看齐王的做派可是没把他当一家人看。
    苏寒洲总觉着自家妹子心思单纯,只怕便是有个什么,自家妹子也未必会察觉到。
    兄妹俩个人太熟悉对方的脾气心思了,苏婵一见哥哥的样子,便知道她这话跟没说一个样。
    她扯了下哥哥的袖子,轻声说:“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苏寒洲也不知道该不该跟苏婵说,这齐王做的事儿跟齐王给人的感觉,总有些怪怪的,像是表里不一……
    看妹妹一脸快乐的样子,苏寒洲揉了揉苏婵的头发,叹了口气的说:“哥哥只是觉着你嫁的太远,若是在京内,总有娘家照应你……”
    苏婵笑道:“哥哥总是瞎担心,对了,你跟我说说水患的事儿,既然让我家王爷去赈灾,那朝廷就没别的说辞嘛?”
    按理来说这样的事儿是不能编派到齐王身上的,朝廷怎么也要表示一二,而且现在朝中估计也动静不小吧。
    老皇帝身体一不好,京城内那些受宠的亲王们,少不了要跟太子恶斗一番。
    果然这话一说,苏寒洲表情便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告诫她:“你现在虽做了王妃,可不管是国法还是家法,都有内宅不得干预国政的话,再者事关国本,你要谨言慎行,平时也要多提点齐王几句,以长为尊、以礼为先。”
    苏婵最怕他哥哥说这些,简直跟他父亲一样。
    大概是自己说的太严厉了,苏寒洲怕苏婵会不悦,忙放软声音,问她,“傻丫头,你不问问家里,爹娘想没想你?”
    苏婵如同撒娇样的:“哥,那还用问嘛,自然像我想你们一样,你们也在想着我,我估计娘在你出来的时候,又唠叨了很多话吧,还有爹,一定说了很多规矩……”
    毕竟是年纪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亲近,苏婵沉甸甸的握着哥哥的手,说道:“若是行的话,我想外祖母六十大寿的时候,跟娘一起去祝寿……我还想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有爹娘还有你,就连香寒看门房的刘伯都要有……大家都好好的,该有多好……”
    ☆、第17章
    陆言从藏书阁内往花厅看去。
    齐王爱书,特意在后花园内修了这么一座藏书阁,平日没事儿的时候便交由他们这些内侍照管。
    而这藏书阁位置极好,正好打开左边的窗子便能看到花厅内的人影。
    故在苏寒洲进王府前,陆言便已命人把花厅的窗子打开。
    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花厅内的情形。
    此时那位苏王妃正紧握着哥哥的手,说着什么。
    陆言眼睛微眯了下。
    他自幼在宫里为了讨口舒服饭吃,便学了这读唇语的本事,远远看过去,苏王妃同兄长的对话竟如亲耳听到一般,一字不差。
    陆言身边的亲信知道陆总管的这个本事,见他表情越听越沉,都不敢出声。
    为了避人耳目,藏书阁的窗子开的并不大,这里又是个避光的地方。
    陆言如同隐在暗处一般,双目却是锐利的如同利刃,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厅内的人。
    只是自打自辨认出苏寒洲的话后,陆言心内便是大大的不快。
    齐王雄才大略,偏偏对婚事浑不在乎。
    当初但凡多一分心,也绝不会让这苏家女儿嫁进王府。
    苏家老爷子迂腐且不说,便是这苏寒洲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愚忠之人,与这样的人结为亲家麻烦诸多。
    当日太后指婚前,他便得了宫里的消息,有意把王爷的婚事往那冯家小姐身上引。
    只是齐王不知道从哪听到了那个传闻,说那苏家小姐在街上巧遇王爷后便动了春心。
    陆言觉着此事过于荒唐,且不说王爷入京并未骑马,而是乘的轿,便是不小心被苏家小姐看到了,一个见一眼便动春心的女人,怎配嫁入王府为妃?!
    为了阻拦这婚事,他特意找了冯家小姐的画像,让人亲自送到齐王几案上。
    这位王爷倒好,看都未看一眼。
    陆言这才不得不收了举荐冯家小姐的心思,明白这位王爷面上不说,其实已经中意了那位苏小姐。
    最后等宫里的婚事定了,他也留心起这位苏小姐的相貌,苏家小姐样貌倒也配得起他家王爷,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陆言左手托腮,手指轻敲着窗台,不由想起王爷成婚那日的事儿,苏王妃险些踩歪,他堪堪过去搀扶。
    不知为何,在握到的瞬间,王妃的手指微颤了下,似是很不愿意碰到自己。
    他自认自己也算是千锤百炼了,偏偏那位苏王妃对他态度却是古怪异常,他之后几次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王妃不悦的事儿,王妃竟会对他如此防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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