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宓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好歹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且容昳确实帮过她大忙,算是救过她和莲皇,恩人死了芙宓虽说流不出眼泪,但是心情也还是十分低沉。容昳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居然就死了,她都还没见过他的脸呢。
据说容昳是上天入地、上山下海、古往今来第一美男子,芙宓只觉得十分遗憾。
芙宓惆怅遗憾了一会儿,想将搜天镜子收起来就启程去她和莲皇越好的碰面地点等她父皇,可就在这时,搜天镜光芒一闪,画面虽然依然还是一片漆黑,但里面却出现了一袖衣角。
芙宓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搜天镜是一直在搜索容昳的下落,这会儿刚刚搜出来。芙宓仔细辨别了一下,容昳应该是被埋在了碎石之下。
可是如今极目望去到处都是碎石,这么多条山脉被炸平,碎石多得不计其数,而看容昳的样子也是进气少出气多,身上没有一丝真元波动,不仅芙宓找不到他,其他人恐怕也很难发现他。
芙宓将菜花和水晶貂放了出来,“去,找找这个人。”芙宓将搜天镜中容昳的样子拿给菜花和水晶貂看。
水晶貂最擅长打洞,身子又小又灵活,让它们去地下找容昳是最佳选择,至于菜花,则是芙宓顺带安排的任务,也没指望这只一品小蝴蝶除了当保姆还能干别的事情。
当菜花它们去找容昳的下落的时候,芙宓又拿出搜天镜看了看莲皇的情况,依然无豫,但是绝地的地形被毁,莲皇即使有“光雾兜”在手,也不可能将十几条山脉碎裂后露出的缺口全部封死,芙宓在搜天镜里看到已有人绕过了莲皇窜入了绝地。
芙宓开始着急了,也不知道菜花它们能不能先于别人找到容昳。菜花领着水晶貂出去不到半天,就飞回了芙宓的身边。
“你们找到他了?”芙宓有些不敢置信,这也太快了,她最乐观的估计也是需要三天菜花它们才有可能找到容昳的踪迹的。
菜花振振翅膀,往南边儿飞去,芙宓一路随着它飞去,只见菜花停留在一处碎石滩上,水晶貂们已经凿出了一条可供芙宓通行的地道,如此一来可以想见,它们根本就没用到半日功夫便已经寻到容昳了。
只是菜花和水晶貂不会说话,所以芙宓也问不出它们找到容昳的原因。
芙宓在地道了只走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容昳,浑身是血,白衣都成了血衣。芙宓跑过去扶起容昳,“喂,容昳。”
容昳没有任何回答。
芙宓又大力地拍了拍容昳的脸,“容昳,醒醒,醒醒。”
芙宓之所以肯定容昳还活着,那是因为搜天镜搜生灵的时候,一旦死亡它就搜不到了,毕竟它是搜天镜,又不是九幽搜魂镜。
芙宓叫不醒容昳,而眼下这片山河又绝不是安全的地方,所有人大概都能确定,容昳重伤之下必定逃不出绝地。
芙宓将容昳放入囚仙笼,招呼了菜花和水晶貂走人,“菜花,你能在前面带路,让我们尽量避免遇到其他人和妖魔吗?”
菜花虽然不能说话,但却能懂芙宓的意思,振振翅膀就在前面带路了。芙宓心想,菜花实在太有才了,真不枉费她宁愿穷自己、饿自己也要供它好好成长,那些真元石花得可太值得了,但就菜花能找到容昳这一点儿,就已经值了所有付出了。
不知道容昳一共请了多少帮手,在爆炸之后的一日之内,虽然绝地已经成了楼筛,但芙宓这一路行来还真没遇到势力强悍的人和妖。
至于其他实力弱小的也不敢来惹芙宓。
芙宓就这样一路往她和莲皇约定的地方飞去,她到的时候莲皇自然还没有到,应该还在绝地边上守着,因为当初容昳和他约定过,要替他守上三天才能离开。
芙宓和莲皇约好见面的地点是晋连山中的一处湖畔,阳光洒在湖上,像碎了一湖的金子,此刻正值初夏,湖畔林木葱郁,翠盖遮天。湖中有莲,已经长出了花苞,粉白色的箭苞在湖风里轻轻摆动,姿态娴雅动人。
芙宓将容昳放在湖边的大石上,抱膝坐在他身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脸为难的表情。
话说唐僧肉谁都想吃啊,何况芙宓本身就是莲花妖,不算是人,所以即使吃了容昳也不算是吃同类,不会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这就好似人吃莲藕一般。
对哦,芙宓一下就想起来了,容昳肯定也吃过莲藕,那她现在把他的肉片下来涮着吃应该也不算天理不容吧?
不过听说人肉是酸的,并不好吃,芙宓有些嫌弃容昳无法下嘴,何况他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恩人。
芙宓努力克服了对容昳这一身灵肉的苛求,心想她不吃他就已经算是报恩了,芙宓伸出手指搭在容昳的手腕上,发现他的伤势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经脉寸断,连心脉都断了,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神通在强行续命,或者还有什么遗言没说的,所以一直断不了气?
☆、77|1.1︱
其实容昳这种情况已经基本属于就不活了,经脉寸断就算了,里面甚至连一丝灵气都没有了,不过他的运气真心是很不错的。
莲族生来简直就是为了救死扶伤的,而且专治经脉寸断。当初芙宓能从火焰湖里或者出来也是因为她天生具有的“藕断丝连”的本事。
不过芙宓并不那么情愿救容昳,她有藕断丝连的本事,但是容昳没有,如果容昳要得到她的“藕断丝连”而让断脉再生,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从芙宓的元阴里得到属于她的血脉。
但是这件事对芙宓来说可就大大的不爽了,一来这种事情痛得厉害,二来她虽然是妖,可也当了这么久的人了,跟一个陌生而毫无感情基础的男子做那种事情,完全客服不了那种心里障碍。
可芙宓的想法有时候会比较奇特,她看了看容昳眼下这副安静地任由你欺负的样子,不能不说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以前的容昳在芙宓面前那可是高高在上,说骂就骂,说打就打的,芙宓现在还记仇呢,尤其是容昳说他没有人任何事需要求芙宓的。
芙宓心想,现在如果容昳意识清醒的话,肯定要哭着闹着求自己救他的,让他□□趾头他肯定就会点头。哎,只可惜现在容昳昏迷不醒,芙宓的如意算盘都打不响了。
但是芙宓很想看到当容昳知道他这个大神的命居然是被她这个小虾米救了的时候的那种表情,她想一定会很精彩的,大约会跟调色盘一般好看。从那以后,她倒是要看看容昳又该如何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颐指气使吧?
芙宓已经想好了,她救了他之后,以后看见他就要下巴微抬十五度,而且她不要他的任何报答,就要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让他知道这一辈子他都欠自己一条命。
哎,这种救人不求回报的感觉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芙宓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至于元阴么,给谁不是给啊,反正给出去自己也不损失什么。
芙宓下定决心之后,伸出雪白如玉的手指戳了戳容昳的脸蛋,“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本公主。”虽然容昳脸上的血已经干涸而结痂,芙宓还是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在一旁的湖水里洗了洗手。
然后芙宓又嫌弃容昳的脸现在十分有碍观瞻,只好掏出自己的手帕沾了湖水给容昳擦掉脸上的血迹。
当芙宓将容昳额头、眼睛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容昳现在已经没有修为来保持他脸上的云遮雾绕了。
芙宓大力地将容昳脸上剩下的血迹擦干净,她倒想看看容昳到底生得个什么模样,一个大男人居然学女人用什么云遮雾绕,真是有够自恋的。
芙宓偏着头眼睛都不带眨地盯着容昳的脸看,大概是前面的期望值太高,外界又把他说得跟神似的,芙宓现在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她还以为容昳像二郎神一样生了三只眼睛呢。
从小芙宓听故事的时候,就觉得二郎神杨戬是最帅的,他额头中间的那只眼睛在她的想象中那就是最最帅的,天生就开了天眼,还可以用来攻击,简直无敌了。
芙宓看着容昳光生的额头,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即使这样,芙宓也还是在阳光里看了一下午的容昳,直到太阳西斜,晚霞漫天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应该办正经事儿了,否则容昳大概会死得很冤枉,所以男人生得太好看了,也是害人害己,还得芙宓都忘记救他了。
四周没有任何遮挡之物,芙宓也压根儿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她们莲花妖本就是吸收天地之精而成。她父皇当初生她的时候,也是幕天席地在风中授粉而成的。
所以芙宓直接就想开始脱容昳的衣裳,不过她看到地上的小石子和草茬的时候,怕它们硌得自己的腿疼,好歹是拿了一张雪白的长毛地毯出来铺在地上,将容昳放了上去,这才又开始脱衣大计。
虽然芙宓心里觉得自己这是救死扶伤的伟大之举,但当她看到不、着、寸缕的容昳的时候,脸还是忍不住红得发烫。以芙宓公主的厚脸皮都能脸发烫,可见这事儿的了不得。
以前不管芙宓是看狐狸经,还是看狐狸精修炼的时候,一般都是直露两点,哪有这样毫无遮拦地看到过这种东西。
丑陋!
芙宓心里平衡了一点点,容昳虽然脸蛋生得着实不错,可是身体之美比起自己来那就差远了,芙宓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儿优越感。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如果换做他人可能会为难于如何让一个昏迷的男人立起来,但是对于芙宓等修士来说则简直不是问题。
芙宓的手指轻轻在容昳的肚脐下三寸一点,真元注入自然就挺立了起来,不管过程如何,芙宓只要结果。
芙宓自己衣带都不解地就打算“霸王硬上弓”。至于什么水啊、润滑啊之类的,她完全不懂,毕竟是没有经历过的雏鸟。
芙宓痛得眉头都皱到了一起,眼泪都包在眼眶里了,这可是真的疼呢。芙宓痛得抓了地上的草大力地扔到容昳的身上,要不是为了救他,她才不会忍受这种痛苦,到最后芙宓甚至折了一支柳条,使力抽在容昳的胸膛上,听着抽打发出的“啪啪”的声才算解恨。
至于本该愉快的双修过程则被芙宓完全省略了,在察觉自己元阴之中的生气开始被容昳的身体自动吸纳之后,芙宓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专心一意地让藕丝顺着容昳的经脉蔓延开去,元阴的生命之精也随着藕丝而注入了容昳枯竭断裂的经脉。
就像春雨滋润了干涸龟裂的大地一般,绿色的生命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容昳这片大地。
芙宓的额头一滴一滴的汗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容昳的胸膛上,又累又疼。不过就在容昳的经脉开始续接之后,他那潜伏而休眠的元阳之气突然暴涨,激得芙宓险些无法稳固真元维持“藕丝”。
阴和阳天生两级,由着致命的吸引力,芙宓一下就感觉到了容昳的元阳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超级无敌十全之大补之物,元阳以疯狂旋转的速度涌入了芙宓的体内,她根本就承受不住这种力道,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月升日落,天地之阴阳二气交汇,月之清华温柔地笼罩在湖畔这对男女的身上,亘古不变的对血脉的延续,对无尽生命繁衍的追求之举又再一次在月光里上演。
当温柔的风吹拂在芙宓的眼皮上将她唤醒的时候,她原本以为自己应该疲倦得抬不起眼皮,哪知道她不仅毫无疲意,反而从没有觉得身上如此轻松过,她低下头去一看,只见自己睡在一张云床上,软绵绵的云朵包裹着自己,难怪觉得那么舒服,原来是在做梦。
芙宓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露台上,抬手伸伸了懒腰,却见眼前景色一边,薄薄的云雾四散开去,大千世界就呈现在了自己的脚下。
大千世界原来并不在一个空间层次上,至少在芙宓看来它们散布在这个宇宙中的各个角落,传送阵就是它们互相联系的纽带。
而至于芙宓所在的位置,她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正站在虚空里,仿佛连她自己也是虚无的一般。她试着伸出手去,手轻轻一召,眼前最近的那片世界就朝自己飞了过来,她甚至用一只手指就能将整个世界托起。
这种绝对的力量带来的不是兴奋,而是恐慌,让芙宓感觉自己成了这宇宙里唯一的一个存在,孤独而荒寂。
幸好此刻芙宓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原来她还有同类。芙宓心情略带激动地转过身,就看见容昳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芙宓虽然曾自恋地说过,如果她死了,天地都会为之失色,但其实她也知道那不过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可是看着眼前的容昳,芙宓心里真是万分感激自己的那“一念之仁”,就容昳这模样死了真是会令天地失色不少的,活着才能给人养眼以愉悦身心。
容昳闭着眼睛躺着的时候,芙宓其实也没觉得他颜值能够得上惊天动地,但此刻看着他的眼睛,芙宓才发现,怪不得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而人的美丽从来都不仅仅只是外表。
容昳眉头皱了皱,芙宓才反应过来,回过头去一看,刚才那虚无的宇宙再次被云雾所遮挡,而她眼前所处的位置却仿佛是在一座宫殿之中。
芙宓不说话,倒想看看在梦里容昳会对自己说什么。
☆、78|1.1
芙宓已经准备好接受容昳的感激了,结果她却听见容昳皱眉之后道:“傻站着干什么?”
这是什么态度?实在太嚣张了!芙宓只觉得气血上涌,恨不能当初把他片了涮肉吃。
气血上涌的直接后果是,芙宓觉得经脉一阵刺痛,有一种要爆炸的痛楚,她的脸色顿变。
容昳也快步走了上来,手掌抵在芙宓的背心,替她暂时镇压了筋脉涌爆,又半扶半逼地让芙宓回到了床边坐下。
芙宓赶紧内察了一下自己的气海,暴烈的能量下一刻仿佛就要喷涌而出,这一次即使藕断丝连都救不了她了,一旦爆炸就只有神魂俱灭的下场。
“喝吧。”
芙宓这才发现容昳手里端着一碗黑呼呼的药液。对于黑色,人总是天生有一种抗拒,芙宓的身子不由往后退了退。
容昳嘲讽地冷笑道:“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去害你的?”
芙宓想了想,容昳这话还真没说错,真元石、法宝、色这三者,前两者容昳比自己可富有多了,至于后者,好像她也已经失去了资格。
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芙宓忍不住嘀咕道:“你在梦里都还是这样讨厌。”
容昳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也不过一闪而过,快得芙宓都没发觉。
芙宓接过容昳手里的药碗,咕嘟嘟地也不嫌药哭地就喝了下去,然后有些焦急地问容昳,“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你自找的。”芙宓不提这茬也就算了,可她一提起,容昳就不能不回忆起芙宓的粗暴之行,以至于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有你这样贪吃的吗?自己身体承受得了承受不了你都不知道,就敢把我的元阳全部往肚子里吸?”
元阳?!
芙宓不得不哀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容昳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换,她哪里能料到容昳、容尊主居然从没双修过啊?
九转渡劫真人的元阳可不是她那小身板能承受的,万年老处、男的元阳之暴烈,简直是让人无法承受之火热。
不过芙宓还是得为自己辩解,“根本不是我吸的好吗?是它自己要钻进来的好不好?为了救你害得我差点儿都死了,你不对我感激涕零就算了,居然还抱怨我?”
容昳脸上的嘲讽之色越来越浓,“我倒是没想到你随随便便就肯将元阴拿出来救人。”
怎么就成了她随便了呢?芙宓简直气得想吐血,筋脉再次爆涌,容昳的掌心一直贴在她的背心,才能即使地替她压制下去。
“我怎么是随随便便救人呢?我是因为你啊。”芙宓急呼呼地道。
“哦,是因为救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