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对，你若是自己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我便给你个痛快，如若不然，有的是折磨等着你。”叶重云语气冰冷。
“你们仙门的人还会折磨人？”那人怪笑道，“那和我又有何区别？”
孟轻舟听了这般不要脸的话，都给气笑了，仙门到底如何他不谈，毕竟他对仙门也没什么好感，可自己不是个东西，就和别的人等同代换，还真需要点厚脸皮。
“你不愿意说，那我就等你说。”叶重云手指并成掌，打出一百八十八枚冰钉，没入那人身体各处，“可要我为你点根香来计算时间？”
那人扯着有獠牙的嘴角：“你……”
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再没了能顺利开口说话的机会，冰钉入体，钉封筋脉，刺骨的寒痛令他难以忍受，在地上打起滚来。
叶重云只冷冷等着，顺便给还昏迷着的两名女子把了把脉，确认她们神魂安好。
孟轻舟抱臂靠着石壁，目光意味不明：“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手腕。”
叶重云：“你若想学，我可以教给你。”
这不在他给孟轻舟留下的功课中，不过孟轻舟要真感兴趣，他自会教的。
“我才不学。”孟轻舟自认当了些时日的魔尊，也不是没有折磨人的手段，再说了，叶重云教他，好歹还占了他师父的名头，这人他又不熟。
“诶，先停下，我看他要撑不住了，别给弄死了。”孟轻舟道。
叶重云心念一动，冰钉就停止了发作。
他是暂时停了手，地上那人还在翻滚，没有缓过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哀嚎声才止住，叶重云又问：“说，还是不说？”
“我……说……”
这世间都找不出来多少人能扛得住叶重云的冰钉，吃了一通苦头后，明显是老实了。
“呵，我还当你多硬的骨头，原来也不过如此。”孟轻舟嘲讽了一句，又给自己换了个姿势。
“我……我叫穆狄。”那人大喘着气，“修行此道一年有余。”
叶重云眉梢一动：“哪个穆？”
穆狄再不敢跟叶重云叫嚣，老实道：“烟波坞，穆氏一族。”
“那你可知，烟波坞穆氏一族，全族惨死？”叶重云蹙起了眉，“无人生还。”
穆狄癫狂地笑了两下：“我知道啊，这里面还有我的功劳。”
这下不光是叶重云吃惊，就连一向不管别人闲事的孟轻舟也吓了一跳。
叶重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穆狄拨了拨自己乱得成结的头发，露出鬼面獠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没想到我一个小人物，竟然颠覆了烟波坞穆氏？”
孟轻舟上前就把穆狄给踩到下，脸贴着地面：“让你答话，该答什么不该答什么不懂吗？”
叶重云以拳抵唇，轻咳了声：“孟少侠，注意形象。”
孟轻舟本想还一嘴，可想到他还得跟此人同路，只好作罢，他可不想半路听叶舟碎碎念，叶舟看着就像是个会碎碎叨叨的。
跟叶重云像极了。
孟轻舟撒开脚：“快点儿，别耽搁时间。”
穆狄喉管里传出“呜呜”的动静，估摸着琢磨乱七八糟的邪术把自己的身体也搞坏了。
也是活该。
“其实起因很简单，不过是我不甘心罢了。”穆狄嘶哑道，“不甘心别人乘风御剑，不甘心被人骑在头上，都是他们逼我，是他们把我逼成这样的！”
孟轻舟转头，看着叶重云：“你会不会搜魂？直接搜魂比较方便。”
叶重云：“……”
“搜魂是禁术。”
孟轻舟很是惋惜地道：“那我们就只能听他废话了。”
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想听穆狄的心路历程。
叶重云心里升起一阵怜惜：“你若不想听，可以先行去山洞外。”
孟轻舟打了个哈欠就地坐下，后背靠着石壁：“算了，不想去外边吹冷风。”
叶重云轻笑，他就说，他徒弟看着脾气暴躁了点儿，可真就是个小孩子。
第18章
烟波坞穆氏，仙门世家，传承已久，家族中子弟几乎人人都有那么一两分修行的天分，强者可达大乘，次者也能有元婴。
身在此等世家中，若毫无修行根基，倒会像个异类。
穆狄便是这样的一个异类。
作为穆氏子弟，穆狄生来就无修行天分，幼时玩伴个个跟着族中长辈修行，唯独他，独自抱着一柄木剑，痴痴望向演武场。
都是穆氏子弟，为何偏他不能修行，不能问鼎大道？
穆狄从来都想不明白。
“长老，我家穆狄还是没有法子么？”穆狄的父亲找穆氏的长老想尽办法，“他是真的很想修行。”
穆氏长老已然尽了力：“他丝毫没有根骨，该练的也都教了他，每月的灵药你们也领来喂了，人事已尽。”
既是穆氏子弟，他这个当长老的也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奈何他只是凡人，并非神仙，能想到的法子都一一试过，实在是再也想不出有什么能帮穆狄的。
穆狄的父亲也知这个道理，再次谢过长老，将长老给送出了门。
临走前，长老也宽慰道：“你放心，我们穆氏也不是什么拜高踩低的家族，不会因此就亏待了穆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