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肆看她怔然,轻笑下,眉眼间都是游刃有余,“青梧,别生我气了,跟我回家?”
第32章 get 32
众目睽睽下, 陶青梧还是跟着傅庭肆离开了。
车子迅速驶入夜色之中,安静到能听到车上四人的呼吸声。
陶青梧抱着包,乖巧地坐着,脑中思绪乱成一团。
方才傅庭肆牵着她的手往宴会厅外边走, 在那些热烈又诧异的目光注视下,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明这幅画面之前在学校也有过, 可她与那时的心境却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了,又或许是因为没多久前刚发生过的事情。
车内暖风开着,陶青梧即使穿着那套裙装礼服也没觉得冷,反倒是后背沁了层汗,靠上定制的皮革座椅会觉得黏糊糊的。
忽地, 傅庭肆的手探了过来,捏着矿泉水瓶体的手指突出一小截, 指甲修剪得很光圆。
没来由地, 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好像又热了好几度。
她见过傅庭肆用这只手转动过方向盘, 执过筷子,敲击过电子设备的键盘, 甚至还牵过她。
可她没想到, 那手指竟然还可以有其他的妙用,会灵活地翘起然后慢慢剐蹭。
“你......很热?”傅庭肆话里有话。
陶青梧瞬间移开视线, 在摸索中接过他递来的矿泉水, 连饮好几口后还在不经意间深吸了好几口气。
她感情史一片空白, 连最基本的理论知识都是一知半解,更遑论实践。
不会吻, 更不懂那些男欢女爱, 不怪她此时会乱想,会......忍不住回味。
陶青梧始终望向窗外, 看那朦朦胧胧的夜景,“是有些热,温度可不可以低一点?”
“会着凉,你先忍一忍。”傅庭肆唇角扬起,没再刻意地去打趣她。
半晌后,劳斯莱斯停在傅誉集团的地下停车场,正对着专用电梯。
两个人直达顶楼,陶青梧步子迈得很慢,心中只觉怅然,没想到竟还有机会再来这里。
傅庭肆大概提前知会过,客厅里的滑轮衣架上挂着几件比较日常的衣服,还有好几套丝质睡衣。
陶青梧一整晚都在忙碌中度过,先是陪着曾时延逢场作戏,又被傅庭肆玩弄和欺负。
她这会儿顿觉饥肠辘辘,望着傅庭肆往前走的背影,忸捏半天才道:“傅先生,我有点饿,这里可以吃外卖吗?”
公寓内整洁无比,一丁点异味都没有,不然她也不会觉得这件事有多难以启齿,像傅庭肆这种人恐怕从没点过外卖吧。
傅庭肆操控着闭上了落地窗上的纱帘,回身看她,没忍住道:“陶家都不管饭吗?”
陶青梧提起来就觉得委屈,“我是被软禁,又不是真的千金。”
话落,她半倚在沙发上,礼服丝滑的面料顺着滑嫩的肌肤搭在一边,露出白皙的小腿。
余光里,她瞥了傅庭肆一眼,张了张唇又被傅庭肆忽然阴沉下来的脸吓得憋了回去。
不吃就不吃吧。
陶青梧偏了下头,腹诽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变脸的速度好快。
岂料,那原本离她足有七八米远的人忽然踱步到她的面前,很反常地用手攥着她的脚腕抬起。
她被吓了一跳,虽然两个人的关系是变了,但也不至于无时无刻都做那种事情吧。
痒意袭来,她往回抽了抽脚,这人却又加了几分力道。
嘶——
她吃痛一声,才后知后觉脚腕那里因为她跳窗还青紫着,不刻意去碰没什么感觉,可这会儿施在那里的力道根本无法忽略,就牵起了那快被她遗忘的痛感。
傅庭肆松了松,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掀开了她的裙摆,脸色随着视线往上愈发暗沉,“怎么弄的?”
之前在酒店的休息室,他存着其他心思,完全没注意到这人身上竟有这么多的伤,几乎到了骇人的程度。
“就......”陶青梧刚打算脱口道出实情,却又临时改了想法,“他们欺负我。”
不算说谎,如果不是陶衍安软禁,她也不会冒险到跳窗来逃跑。
傅庭肆声音沉了沉,带着点恼怒的意味在,“是谁?”
她放下脚,敛眸,自然而然地整理了下裙摆,默不作声。
傅庭肆只认为她是害怕,心软了下,没再追问,拨电话嘱咐鹤叔买药送上来。
电话挂断前,他望向陶青梧,又问,“要吃什么?”
“都可以。”她微微一笑,回了句。
等候的间隙,傅庭肆松开纽扣,扯下领带搭在沙发扶手上,是她平时见不到的画面。
主卧内洗手间有水声响起时,陶青梧心口的郁气终于散去。
上一回来,傅庭肆还是用主卫,这次显然是特意留给了她来用。
她不敢多耽搁,从衣架上随便挑了套睡衣就进了主卫。
热水洗去了她身上的疲惫感,就在她拭完身打算穿衣服时,才想起好像里面没有可以换的。
不知不觉中,她吹干头发又在洗手间内逗留了很长的时间,久到鹤叔来了又走了。
傅庭肆又等了些时间,回头望了眼主卫,那里面一丁点声音都没有,让他不由地微拧眉头,生出几分担忧的情绪来。
洗手间内的恒温没开,待水雾散去,陶青梧顿觉浑身发冷,掌心摩挲在脸颊,然后又紧了紧身上的浴袍。
下一秒,门从外面被敲响,连带着还有傅庭肆的声音,“你在里面待太久了。”
她眉头一跳,咕哝了一句,“我不方便出去。”
隔着门,傅庭肆的声音不如往常那般冰冷,“你打开洗手台下面的柜子看看。”
陶青梧循声照做,眼前陡然一亮,暗暗感慨傅庭肆是会读心术吗,而且竟会体贴至此,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
“收拾好快点出来,刚不还说饿。”
夹丝磨砂玻璃隐约能看见里面那人的大致轮廓,傅庭肆轻轻抬了下眉,淡声催促了一句。
陶青梧亦然,待外面那抹黑色的身影离开后,她才急匆匆地换掉了浴袍,随手丢进一旁的脏衣篓。
两个人落座在中岛台的两侧,加热餐垫上的饭菜卖相极好,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傍晚那会,她喝了点酒,胃里灼热不适,连喝了好几碗山药排骨汤。
傅庭肆吃完就开始处理工作,回了几封邮件,又阅了几个文件,在手机连续振动了好几次后才分神去看。
是秋音桐发来的短信,无非就是问一些跟陶青梧有关的事情。
他挑了几个问题回复,却没忍住想起了秋音桐前段时间告诉他的另外一件事。
傅庭肆从椅子上起身,拿着手机和平板放在了树榴办公桌上,口吻佯装出刻意的随意,“陶小姐,事已至此,希望你可以尽快处理好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轻嗤一声,是笑自己。明明他才是那个强势插足的人,却能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他才是从头到尾的受害者。
陶青梧刚刚吃好,抽出纸巾拭嘴角,听了他的话有些茫然。
想起晚上的订婚宴,她稍稍回过味,“我和曾董事长就只见过两次,不熟的,也没任何关系。”
傅庭肆面上微微不悦,不疾不徐道:“我是说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
陶青梧欲反驳,倏地想起在酒店休息室内这人恶意中伤她的那些话,莫非说的是时暨?
“你是说时暨?”她大着胆子问了句,又道,“我和他更没关系啊,前几天他约我吃饭,我就去了,还非常郑重其事地拒绝了他。”
傅庭肆一怔,回忆起那天秋音桐去他办公室后所发生的种种。这人只是口头说说,并未得到证实,也没亲眼看到陶青梧答应和时暨交往的画面。
他从容走到沙发前,抬手示意她过来,然后拽着她的手腕一起坐下。
身上的睡衣很宽松,陶青梧轻咬下唇,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挽起裤腿,停在膝盖微微往上的地方。
傅庭肆旋开盖子,将药油倒入掌心焐热,遂放松动作涂抹在她的伤患处,温柔到让陶青梧都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还有哪里?”他转开目光问她。
陶青梧低着头,挽起袖子露出两边的手肘给他看。
这里本是最明显的地方,但陶衍安叮嘱过化妆师,务必要将这里彻底遮住,这会儿洗了澡,那盖了一层又一层的遮瑕早就没了,露出大片的乌青。
“疼就说。”傅庭肆薄唇翕张,语气说不清道不明。
宽敞的客厅内弥漫着刺鼻的药油味道,彻底掩去了两人身上同一品牌的洗发水和沐浴乳香气。
陶青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十几处,涂药就用了足足半个小时。
在傅庭肆去洗手时,她把衣袖和裤腿缓缓放下,刚准备起身那大掌又将她按了回去。
傅庭肆坐在她的身侧,倚回沙发靠背,淡声问:“疼吗?”
她摇了摇头,乖得很。
话音落下不久,在她恍惚之际,傅庭肆掐着她的腰抱入怀里,拇指摩挲在她的嘴角,意图很明显。
陶青梧下意识动了动腿,总觉得那处的异样还在。
她浑身僵住,眼睁睁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
呼吸瞬间缠在一起,烫到陶青梧战栗了下。
傅庭肆贴上,吻得很轻很慢,仿佛是故意用这个法子折磨她。
陶青梧身上的睡衣乱了,缺氧让她气息不稳,尤其是置身在如此浓郁的药油味中,让她思绪都跟着乱了。
傅庭肆用左手扣在她的后颈,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浮浪的吻从唇舌缓慢移动到颈间,让她更加面红耳赤。
明明几个小时前才吻过,可她这才发觉那时的傅庭肆还是收敛了。
睡衣的领口被他高挺的鼻子顶开,唇在锁骨处要碰不碰,似是觉得限制了他的发挥,腰侧的右手也跟着挪开,去解她睡衣的纽扣。
之前在休息室,他不是不想,只是那件秀款礼服实在有些累赘,明明后背全敞,前面却束缚得很紧,他有些无所适从,因为根本探不进去。
骨节均匀的右手今日获取到了太多,先是潮热的温柔乡,再是现下所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