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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菲握着笔的手已经完全定格,因为她发现除了第一本书名会写,其他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写。
    林芝望着空白的笔记本,从她手上把本子拿过来,给她写上去。
    “你确定这都是关于风水的?也太多了吧……”桂菲吃惊地望着这一堆书目,再加上《易经》,等她全部看完,李言蹊只怕早跟别人好上了。
    “里面涵盖很广,有风水的,有预测的,有看相的,有八字的……你要知道你是拜李言蹊为师,如果这些基础的不会,他不会收的吧……”
    喉咙越发地嘶哑,连桂菲都听出了不对劲。
    喝了几口温水,林芝清了清嗓子:“慢工出细活,李言蹊曾经就是这么过来的。”
    桂菲有点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哦……”林芝又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因为风水师除了看风水,还要对易学的其他分支有所涉猎啊。”
    嗓子又干又疼,林芝说完一阵干咳。
    “林芝,我看你脸色不对劲,是不是发烧了?”桂菲摸了摸她的额头。
    “可能是有点吧,等下我找点药吃就行了。”
    “不能用风水知识解决吗?”桂菲讲出这句话,几乎没过大脑。
    林芝愣了许久,回道:“有病当然要看病吃药,风水是让人趋吉避凶的,而非治病。”
    桂菲似懂非懂,拿着手上的笔记本先离开了办公室。
    杯里的温水喝完了,大夏天的饮水机里根本没有烧热水。她倒了一杯凉水放在桌上,低着头在抽屉里找感冒药。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买的感冒药了,但她记得办公室里的确有感冒药。但奇怪的是现在要吃它的时候,它却迟迟不出现。
    在抽屉里胡乱地翻着,翻出了李言蹊出版的自传。
    书的封面就是他本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半侧着脸,眼神澄澈,但眉宇间依旧有着阴郁。
    她把书拿出来,发现感冒药在书的下方。剥开一粒药放入嘴中,就着凉水咽了下去。
    翻开书到最后一页,是李言蹊手写的一句话,字迹隽秀遒劲:“芝兰长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身养得,不以穷困而变节。”
    其中“芝”和“林”明显大于其他的字迹。
    “咚咚——”
    林芝慌乱地把书收进抽屉里,“进来。”
    办公室的门打开,李言蹊拿着一个牛皮档案进来。
    “白院长给你的。”
    林芝把档案放在桌上,有意地和他保持距离,口吻生疏,“还有事吗?”
    李言蹊见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伸出手试着她额头的温度,林芝别过头躲开。
    他脸色一沉,走进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大半的光线。林芝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点点的俯下身子,不知道他想干吗。
    在离她大约二十厘米的时候,他定住,右手背轻轻附在她的额上。
    站直身子,他皱着眉,“你发烧了。”
    “唔……已经吃了药。”林芝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感冒药上。
    李言蹊拿起桌上的感冒药一看,已经过期一年了。
    “去医院。”李言蹊的语气不容拒绝。
    为了证明她没有什么大碍,林芝站起来走了几步,“真的没什么,喝点热水,再睡一觉就好了……我要去洗手间,你自便。”
    走了几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越发得头重脚轻,左摇右晃的,眼前渐渐模糊,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费劲,最终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在意识完全失去前,似乎一个结实的怀抱接住了她。
    当林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李言蹊车的后座。
    她坐起来,揉了揉昏沉的太阳穴,“李言蹊,我们去哪里?”
    李言蹊回头匆匆瞥了一眼,脸色还是不好看,但好在人已经醒了,他稍稍放下心来,“去医院,你刚刚晕倒了。”
    林芝沉默了,现在她还可以说不吗?
    在完成各种常规检查后,一个中老年女医生道:“没什么大碍,是由病毒引起的发烧,这几天注意休息,吃清淡一点,每天要来打针,连着打三天。”
    林芝对李言蹊小声嘟囔:“我都说没事吧,你太小题大做了……”
    李言蹊眼里终于褪去不易察觉的紧张,“医生,她为什么会晕倒?”
    女医生摘下老花镜,“如果没有其他的疾病,要么是感冒引起来的,要么是某种药物引起的身体虚弱,短暂性脑缺血发作症状。”
    医生以为他们是夫妻,话里有话地说:“这几天别让她太辛苦。”
    李言蹊应了一声,带着她去输液。
    林芝躺在病床上,深深地觉得李言蹊实在是烧钱。坐着打针,和躺在床上打针不都是打针吗?
    躺一个小时就是二十块钱啊……
    右手调节着输液速度,希望能够快点打完。笨手笨脚的,结果把左手的针头碰了一下,她小声“哎呀”了一声。
    “林芝,你再动一下?”李言蹊坐在旁边的木椅上,冷着一张脸,威胁的口吻。
    不动就不动,那么凶做什么?
    等待的时间真是无聊啊……
    玩了一下手机游戏,实在是没意思。偷偷看了一眼李言蹊,他正在看一本时政杂志,应该是刚才去洗手间时买的。
    很多人这个时候都会拿着手机或者平板上网吧,李言蹊还真是……传统。
    曾经为了更多地了解他,林芝甚至在微博里搜索过他的名字,但是结果很失望,因为李言蹊没有玩任何社交网络,那段时间她多么希望他是个微博控,这样她随时都可以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是快乐还是难过……
    “咳……”
    李言蹊望着她,林芝慌乱地收回视线,闭上眼假装要睡觉。
    “看不看?上面有一点娱乐八卦和星座笑话。”
    “当然看。”
    林芝靠在床头,李言蹊把杂志放在她的被子上。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习惯在看星座时,把他的那份也一起看了。
    病房里寂静地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林芝看了二十分钟,眼皮渐渐变沉,靠在枕头上睡过去。
    很熟悉的气息……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身旁温暖的躯体。
    病床上的一对男女皆睡得安稳,李言蹊的一只胳膊被林芝枕在脖颈下。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泻洒进屋内,午后的时光静谧美好。
    林芝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她闭着眼寻着铃声的声源去摸手机,手下的触感……似乎不太对劲。潜意识里抓了抓,妈呀……
    还来不及把手收回去,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抓住她的手腕,李言蹊深有意味地睨她一眼,从病床上站起来,在裤袋里掏出手机,走到窗口处,等了片刻才接起来,嗓音听起来不复平常的温润,“怎么了?”
    林芝羞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她真不是故意的,谁叫李言蹊也躺到床上来了,谁要李言蹊用的还和她是同一种铃声。
    咦,自己的左手早已没有针管了,什么时候拔得针头她都不知道。
    “林芝……”李言蹊坐到床沿。
    她垂着头,哪敢看他。
    “明天我要出差,周三的课你帮我带一下。”
    “好好好。”不见最好,只要一想到自己对他“咸猪手”了一翻,林芝就羞得难为情。
    “你还要连着打两天针,一定要来医院。”
    林芝点头,琢磨着李言蹊不在,不来他也不知道。
    “等下我打给桂菲,让她陪你。”
    林芝哭丧着脸,输液真的很难受,嘴巴都是苦的。
    突如其来的,李言蹊袭上了她的唇。一瞬间她的意识全部抽离,只能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李言蹊本想浅尝辄止,可是五年来的相思与渴求如同决堤的河水,越发地难以收拾。炽热的吻肆意地泛滥到她的锁骨肩头,林芝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病床上,衣领半开。
    夏天的衣衫单薄,林芝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比自己更高的体温。
    这时,病床的门蓦地打开,一个小护士闯了进来,待看清屋内情形后,又红着脸速速退出去。
    林芝涣散的意识渐渐回来,想坐起身子,无奈他双手摁住她的肩。李言蹊在她耳边轻喘,“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不能就嫁给我。”
    ☆、第十一章
    林芝心里百感交集,这算不算求婚?她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个字。
    曾经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会和李言蹊在一起一辈子。
    然而,“我以为”通常是“我搞错了”。
    李言蹊把她的上衣整理好,“不用急着回答,我会等你给我满意的答案。”
    尽管林芝此刻就恨不得不顾一切地和他私奔,但她的理智也会拒绝李言蹊的求婚。
    不想说扫兴的话打破这片刻的温存,林芝下床,整理了一自己的随身物品,“我想回家。”
    没和她商量,李言蹊直接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林芝没有说什么,回家后也是一个人,况且还要自己做饭。李言蹊明天要出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他。
    那就……去他家吧。
    两人在菜市场买了一点清淡小菜就往回走。
    李言蹊和陈景岳是邻居,他也住五楼,整个房子大概只有七十平米左右,两室两厅,建筑面积不大,但置身其中,却倍感温馨,不像自己住的教师宿舍,有时候会感到孤独凄冷。
    或许,是因为他吧。
    让你心安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
    林芝在房子里参观,客厅里装饰得很简约,茶几上摆着几张马克西姆的光碟。她拿起来仔细看看,这还是曾经李言蹊给她的。
    走到他的卧室,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李言蹊一家三口和林芝。
    林芝坐在椅子上望着照片出神,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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