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生惊道:“原来长得像周秀秀的女孩儿是骆悠长的女儿,莫非是李静训又把魂魄附着在了她身上?”
紧挨着这条新闻的一条消息则是:“大帅爱妻独守空闺,悔教夫婿觅封侯!”旁边配的则是雷霜一个人独自在街头行走的照片。
欧阳云生将报纸撕得粉碎,怒道:“这帮人连你都不放过,真是岂有此理!”
雷霜愁眉不展道:“我听关副官说,今日你们三个险些丧命在那王莲秋手中,可是你却一个劲儿在毛警长面前护着那个红灯照的王莲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云生拉着她的手道:“霜儿,报纸上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我是被套路了。我若去私会王莲秋,也不会带着关大哥和司机一起去呀!”
雷霜又委屈又伤心道:“我明白,可是她把你伤成这样,你还替她开脱,我心疼。”
欧阳云生将他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道:“晚晴便有红灯照这个组织,只有未婚的女孩子才能入会。她们扶清灭洋,表面上吹嘘得神乎其神,事实上只是做些医疗救助的好事。她们的首领黄莲圣母林黑儿,后来被八国联军俘虏,制成了标本,实在是惨不忍睹。到了如今,红灯照早已式微,根本没什么存在感。王莲秋表面上是红灯照的领袖,实际上只是底层贫女,受了翁振东的蛊惑,才来刺杀我,她家里还有生病的父亲。我若对她不依不饶,不仅温振东这条线索断了,她的父亲也没人照顾了。而且,她们的红灯照帮助了很多底层的女孩儿,如果她进了监狱,那些女孩儿也没人帮助了。我们的身份使然,只能高高在上地住在这象牙塔中,很少能接触到下层百姓。但是她可以,等事情过去了,我可以与她合作,赈济灾民,救助穷苦人家的女人和孩童,岂不是很好!”
雷霜眼中含泪,抬头看看他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不管,反正不许你喜欢她!”
欧阳云生笑道:“谁敢喜欢她啊?看看抽的我这一身的鞭伤,我又不是骆悠长!”
雷霜轻轻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痕道:“是啊,她也下得去手,太狠心了!”忍不住又要哭出来。
两人正在说话,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毛斯理。毛斯理问道:“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欧阳云生笑道:“死不了!你专程来看我?还是又来问话?”
毛斯理看了一眼雷霜,道:“王莲秋什么也不肯说,她说除非你在场,否则她什么问题也不会回答。”
欧阳云生也看看雷霜道,说了句求生欲很强的话:“我和她今日只是第二次见面,没有那么熟。她到底有没有问题?”
毛斯理道:“你若不告她刺杀你,便只剩下装神弄鬼吓唬杜万祥这一桩,恐怕也够不成什么大罪。但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我们正在调查。死在徐香诊所里的庞月娥和张贤也是红灯照的人,我们主要是让王莲秋帮助协助调查这一桩命案。可是她说只有你在,她才肯开口。”
欧阳云生道:“既然是为了此事,我可以配合巡捕房。对了,我也要向你报案。想必今天的《t城早报》你也看过了,整版整版都是我和我王莲秋私会,我勾引骆悠长小三的狗血新闻。不仅有我们那日与红灯照对峙的照片,还有骆悠长家人、我太太的照片。拍照的这人对我的生活熟悉到了极点,简直无孔不入,不仅跟踪我,还跟踪我太太。我觉得很有问题,非常恐怖。”
毛斯理道:“好,我正式受理了!你若还能动弹,就和我去巡捕房吧!”
欧阳云生道:“可以行动,只是鞭伤,又不是残废了,现在去吗?”
毛斯理道:“对,现在!”
雷霜担心道:“你可以吗?”
欧阳云生长叹道:“为了给徐香洗脱嫌疑,我就得去一趟!谁让我上辈子欠他的呢!”
欧阳云生在巡捕房见到了王莲秋,只见她脸色苍白、面无血色,仿佛受刀伤的是她一样。但神色倨傲,双唇紧闭,很是沉稳。
王莲秋见到他来,眉头才舒展了开来,与之前总是横眉冷对地看他不同,这次王莲秋看他的眼神像是坚冰融化的春水,温柔了不少。她柔声道:“你好点儿了吗?把你打成这样,我对不住你!”
欧阳云生摇摇头,道:“我没事!”
王莲秋对毛斯理道:“我有事情要和欧阳大帅单独谈,谈完后,该说的我自然都会说!”
毛斯理点点头,道:“那好,我让你们二人先单独聊!”一边说一边拍拍欧阳云生的肩膀,然后带着自己手下的警员离开了。
王莲秋见屋子中只剩下自己和欧阳云生二人,问道:“我们只见过两次,我每次都冷冷地对你,还把你打伤,险些要了你的性命,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欧阳云生想了想道:“你是被翁振东利用的,我不想你卷入我二人的恩怨。”
王莲秋失望道:“只有这么多?”
欧阳云生看看她道:“第一次我跟着你,是因为我亲眼目睹骆悠长坠楼,也看了他给你画的画像,因为记住了你的样子,又恰好在我家看到你出入,于是便跟着你!”
王莲秋正色道:“我和骆悠长什么都没有,他娶了日本女人。我最很洋人,又恨毁人婚姻的小三,所以从来都对他不假辞色,是他一厢情愿,一直纠缠我,我真恨他毁了我的名节!”
欧阳云生开解她道:“他人都死了,你就不要再怨他了。更何况他只是爱你,用艺术来表达对你的赞美,也不算亵渎你!我不知你有没有看过他画中的你,英姿飒爽、靓丽动人,非常帅气!我也画油画,自问比他差了太多!”
王莲秋脸颊通红,双眼放光,高兴道:“你是说,我很好看?”
欧阳云生一愣,看着她充满期盼的双眼,犹豫了一下,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