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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蝉放弃挣扎,合上眼。
    不知睡了多久,睁眼却是昏暗一片。
    夏蝉花了半分钟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急忙翻了个身,然而床上只她一人。
    她从床上爬起来,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一点了,手机里数个未接来电,短信微信更是不计其数。
    她粗略浏览一遍,没什么重要的事,只给周兰打了个电话。
    “你死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
    “朋友家里。”
    夏蝉从床上坐起来,往自己身上瞧了一眼,又立即去找衣服。抬眼一看,床脚边上恰恰放了套崭新干净的。
    那边周兰还在骂,夏蝉敷衍两句挂了电话,将衣服拿过来穿上。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倾泻而入,刺得她闭了闭眼。
    夏蝉站在那儿发了会儿呆,才走出卧室,去浴室冲了个澡。
    热水浇在身上,雾气氤氲,她站在那儿,不由自主地又想到昨晚。
    她几度失控,甚至某个瞬间一口咬在他肩上,又叫出他的名字。
    夏蝉叹了声气,飞快冲掉了身上的泡沫,收拾好自己。
    晃荡一圈,在书房里发现贺槐生的身影,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工作。
    夏蝉在书房门口立了片刻,也没见贺槐生抬头,不得已,给他发了条信息,“我走了。”
    贺槐生抬眼,丢了鼠标起身走过去,头一低,便要亲她。
    夏蝉退了半步,躲开了,仍旧说:“我得走了。”
    贺槐生盯着她。
    夏蝉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这事儿说不清楚,说不清楚,不如不说。
    她便梗着脖子,神情平淡,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贺槐生收回目光,绕过她,转身出去了。
    夏蝉松了口气。
    夏蝉跟着出去,把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好,立在电视柜前面,等贺槐生从洗手间出来。
    不一会儿,前面门口人影一晃。
    夏蝉立即挺直后背,看着他,拿十分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先走了,有事微信联系。”
    然而转念又想,什么语气贺槐生也听不出来,不过是拿来唬自己罢了。
    贺槐生没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
    夏蝉立了片刻,转身走了。
    ·
    夏蝉自认为这事儿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班照上,日子照过。
    她平时没有多少机会见到贺槐生,他在还有分公司的事务要料理,不在崇城的时候,多半就在南方。
    距离那晚一个月之后,夏蝉才又见到他。
    贺启华卡了贺槐生三个多月,总算松口再开一次新产品线讨论会。
    夏蝉接到会议通知之后,便提前赶去会议室准备。正和上回一样在那儿捣鼓投影,忽觉门口人影一晃,抬头一看,却是傅如玉。
    傅如玉一身正装,神情严肃,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两人对视一眼,便都神情淡漠地移开了目光。
    夏蝉调试好机器,又挨着分发材料。
    正这时,贺槐生推门而入。
    夏蝉动作一顿,立即站直身体,“贺顾问,早上好。”
    贺槐生点了点头,目光蜻蜓点水似的在夏蝉脸上停留一瞬,便立即移开,到自己位上,拉开椅子坐下。
    傅如玉立在一旁,翻开资料,同他打起手语。
    两人便用这旁人不懂的语言,交流起来。
    夏蝉在旁看着,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第20章 迷迭(10)
    与会人员陆陆续续到齐,夏蝉给贺启华倒了杯咖啡,回到自己位上坐下。他随意翻了翻资料,说:“那开始吧。”
    傅如玉往前一步,也不看资料,简洁明了地将产品的目标客户、设计理念,利润和成本预期阐述一遍。
    贺启华似听非听,待傅如玉说完之后,问道:“还是上回那个问题,你这产品跟我们现有产品系列,区别在哪儿?”
    傅如玉飞快报出一串数字,“这是过去两年youthhouse每季度的市场份额和利税,详细资料大家可以看ppt。趋势很明显,yh(youthhouse)系列的利税和市场份额逐季降低,按照这个速度,不到两年,yh就会出现亏损,也等于星晖将完全丢失在年轻人中的市场。”
    她按了一下遥控,屏幕上出现下一组数据,“左边是我们调查的二十到三十五周岁年龄群体的平均收入和人均消费水平,以及具体收入区间和样本所占比例,右边是yh的产品定价。可以说,有能力购买yh的的年轻人只占极少数……”
    “你听明白你的意思了,”贺启华抬了抬手,“薄利多销,是吧?”
    傅如玉丝毫不怵,“如今星晖的产品一味走高端路线,与最早平价亲民的理念全然背道而驰……”
    贺启华看着她,“你在质疑我的经营策略?”
    “不,贺顾问只是在质疑不合理的经营策略,”傅如玉语气不疾不徐,“贺总,星晖的奠基人贺孟晖先生,当年就是靠卖三毛钱一块的肥皂起家的。”
    贺启华一顿。
    夏蝉在心里捏了把汗。
    这回答火药味十足,简直是直接指着贺启华的鼻子骂他数典忘祖。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贺启华笑了一声,“小孩子打架,才会打不过就搬出家长。”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领,转身往外走,“把文件送去我办公室签字。”
    贺槐生全程无任何表情,只这会儿方才掀了掀眼皮,瞥了贺启华背影一眼。
    傅如玉将文件递交给夏蝉,平淡道:“请夏秘书帮忙呈给贺总签字。”
    夏蝉点头。
    傅如玉便不再看她,重回到贺槐生身旁,打了一串手语。
    贺槐生点了点头,从位上站起来往会议室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却是没有回头。
    夏蝉收拾好东西,回到秘书室,把傅如玉给她的文件送到贺启华桌上。
    正要出办公室,贺启华推门进来。
    夏蝉忙往旁边让了让,“贺总。”
    贺启华到椅子上坐下,目光在文件上瞥了一眼,忽然出声喊住夏蝉。
    夏蝉立即停下脚步。
    贺启华从一旁端起咖啡杯,“你怎么看?”
    夏蝉静了片刻,“贺总,我对公司经营的事并不了解。”
    “不用了解,就说说,你怎么看?”
    怎么看什么?这策划书,还是贺槐生这个人?
    夏蝉斟酌片刻,只得说:“我认为,固守旧有的观念是不明智的。公司就如大船,海上行驶,风向洋流随时在变,得根据具体情况做调整。”
    贺启华半晌没说话,“总有些人,以为老祖宗留下的就是好的。”说罢挥了挥手。
    夏蝉敛目,带上门出去了。
    ·
    贺槐生提交的新项目很快启动,他在崇城留的时间也多了一些。
    夏蝉常在公司碰见他,等电梯时,去会议室的路上,或是停车场。
    然而多数时候,两人只是微一点头算作打招呼,半个月下来,一句话也没说上。
    夏蝉这时候才觉得有些后悔,她不喜欢现在这状态,别扭里透着尴尬,还不如以前能随意同他开玩笑来得轻松。
    微信上,两人的聊天记录也就止于那天早上。最初夏蝉心不在焉时常会拿出来看看,后来索性把他从聊天列表里删除,反倒清净。
    一晃到了七月末,夏蝉的生日。
    夏蝉同陈艾佳和刘宝娜约好了吃完饭,当天便没加班,早早做完了工作,一下班直奔餐厅。
    好一阵没见,陈艾佳剪了个齐颈的中发,发梢烫了个卷,倒比她以往时候看着多了几分妩媚。
    刘宝娜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见面先报不平,“夏蝉姐,我跟你说,现在可惨了,程总动不动就来找客房部的茬。”
    夏蝉笑了,“兴许程总看上你了,借机跟你见面。”
    刘宝娜一阵恶寒,“幼稚。”
    “真有这么可怕?”
    刘宝娜想了想,“那倒也不至于,起码人长得十分顺眼,客房部有些还是盼着他多来,最好天天来,时时来。”
    夏蝉笑说:“是你盼着他天天来时时来吧。”
    刘宝娜赌天发誓以证清白。
    三人边吃边聊,不知怎的,话题突然扯到了贺槐生身上。
    刘宝娜说:“前几天贺槐生又来咱们酒店住了一晚上……如玉姐陪着他。”
    夏蝉顿了顿,“傅如玉现在是他助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是如玉姐进了贺槐生房间,早上才出去……”
    夏蝉沉默,笑了笑说:“不好好上班,专盯着别人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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